29、29

作者:風過南國
週末,沈絨參加了一場大學同學聚會。

  讀大學期間,沈絨除了完成學業,還要兼職打工賺錢,少有閒暇參加同學活動,除了崔小圓就沒什麼朋友。與同學不熟,自然缺乏參加同學會的興趣。

  但崔小圓愛湊熱鬧、愛八卦,這樣的聚會少不了她。沈絨被她拉着一塊去了。

  同學會在一家高檔餐廳舉行。包廂裏陸續來了十幾號人,坐滿兩桌。

  當年全班不過四十餘人,如今能來這麼多,已是不易。

  畢業後留在本城的同學中,混得不錯的、人緣好的基本都來了,大多數人至少表面上光鮮亮麗。

  沈絨陪在崔小圓身邊,一邊喝飲料,一邊默默聽着大家聊天,話題無非是工作收入、房子車子、戀愛結婚之類,相互吹捧,也免不了暗中攀比。

  同學會,就是一個微型社會。

  沈絨興味索然,安安靜靜充當背影。大家都知道她學生時代就不愛說話、比較“清高”,所以沒人刻意找她搭話,她正好落得清靜。

  忽然,包廂愈發熱鬧,是餘利來了。

  他遲到了半個多小時,有些失禮,但不少人對他分外熱情。只見一身簇新名牌的餘利被同學簇擁着,態度驕矜,擺起了派頭。

  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受歡迎?當年的班花班草在同學會上也沒這般待遇。

  沈絨很少看班級微信羣,不明所以。聽了崔小圓與其他同學的議論,她才知曉原因。

  原來,上個月餘利和他的富婆女友結婚,邀請了幾名大學同學參加婚禮。婚禮在五星級酒店舉行,據說僅場地和佈置就花了近百萬,每桌酒席價格一兩萬,婚紗是國外的訂製款,鑽戒有三克拉。

  現場照片發到班級微信羣裏,引發吹捧熱議。除了沈絨,沒人不知道餘利發達了。

  同學會堪稱八卦集散地,兩位男士充滿歆羨地竊竊私語:

  “餘利老婆家裏房子很多,每個月收的租金都幾萬十幾萬。還有一家公司,日進斗金。”

  “娶有錢人家的獨生女就是好啊,嘖嘖,以後什麼都是他們的。”

  “是啊,娶富婆比奮鬥事業輕鬆多了。”

  “哎,真不知道餘利怎麼如此好運。以前讀書的時候,未見他有何出衆之處。”

  “嘿嘿,這個嘛你就有所不知了。據說他老婆從小受寵,脾氣差得很,一般人受不了。她前男友很多,離過兩次婚,最後玩夠了大概想找個聽話的……”

  另一邊,餘利也沒閒着,對着幾個自願捧場的同學吹噓他最近剛買的車。

  當然,這些都與沈絨無關,她毫無興趣。

  她與餘利的過節,從沒對人說起。崔小圓也不知道,還興致勃勃地拿手機給沈絨看照片:“你看,餘利老婆的婚紗,據說在歐洲訂製的,很好看吧?”

  “嗯,是挺好看的。”沈絨贊同,“不過沒你的婚紗漂亮。”

  崔小圓笑嘻嘻:“我家絨絨就是嘴甜。”

  大學時的班長確認人到齊了,用勺子在玻璃杯上敲了敲,起身舉杯:“我帶頭髮個言,拋磚引玉。今天難得濟濟一堂,老同學重聚,大家都這麼高興,讓我們先乾一杯!”

  衆人舉杯飲酒,沈絨配合地啜了一口杯中飲料。

  又有人站起來道:“要不是有餘利的傾力贊助,咱們今天肯定聚不起來。我建議,大家一起敬餘同學一杯!”

  原來這次聚會還有餘利的贊助,怪不得選在這樣的高檔餐廳。若是事先知曉,沈絨肯定不會來,她以爲是AA。

  餘利擡手撩了撩頭髮,故意露出手腕上那塊勞力士,就差把“我很有錢”四個字寫在臉上。

  他笑道:“今天的餐費和酒費,我都包了。大家儘管喫,別客氣。”

  說完,他又叫侍應生取幾瓶葡萄酒來。

  這當然是炫富。但不少人樂得不用掏腰包,紛紛恭維他。他欣然笑納。

  很快,侍應生送來紅酒。有人驚呼:“哇,這是羅曼尼康帝!”

  旁邊不懂酒的人茫然問:“是很有名的牌子嗎?”

  懂行的人解釋:“當然。你知道拉菲嗎?羅曼尼康帝常常比拉菲還貴。這個年份的這樣一瓶,國內售價不會低於三萬。”

  “三萬一瓶,這麼貴,太壕了!”

  立時之間,不少人看這酒的目光都變了。餘利闊綽地一次性點了三瓶,每人都能分到一杯。侍應生依次爲每位賓客斟上。

  這個價位的酒水,在場很少有人喝過。甚至有人在喝之前掏出手機,對着酒杯和酒瓶拍照,發到朋友圈。

  但沈絨謝絕了侍應生斟酒:“我不用,謝謝。”

  “怎麼不喝?可以少喝點。”崔小圓低聲道。她知道閨蜜不愛喝酒,但這麼貴的酒,不品嚐一口有點可惜。

  沈絨沒提與餘利的恩怨,只推說自己最近對酒精過敏。崔小圓只能替閨蜜惋惜。

  餘利志得意滿,環顧四周,發現所有同學裏只有沈絨沒喝酒,認定她是故意不給他面子。

  他壓抑着心中騰起來的火氣,湊過來問崔小圓:“這酒好喝嗎?”

  崔小圓沒察覺異常,連連點頭:“挺好喝的。”

  餘利得意地盯着沈絨:“是啊,這麼好的酒,有些人可能一輩子也沒機會喝到呢。”

  沈絨聽了,心裏毫無波瀾。她對酒向來不感興趣。

  以前霍家酒窖裏的葡萄酒,都是從歐洲私人酒莊直接空運送來,大年小年皆有,陳年佳釀也多,不過是日常用於佐餐、烹飪。

  沈絨從沒覺得這些酒有多大區別,就像普通人品嚐不出可口可樂與百事可樂有什麼差別。事實上,沈絨是離開霍家之後,才知道酒、茶之類的東西在價格上能分出這麼多等級。

  像沈絨這麼想的人到底極少。普通人只要聽說高價,喝起來的滋味就是另一番心理體驗。有了這三瓶籠罩着價格光環的酒助興,包廂內氣氛更加熱烈。

  大家聊起八卦,談到大學時代的各種趣事,歡聲笑語不斷。有人把當年拍的一些照片發到班級羣裏。

  “誒,這是沈絨的男友吧?”忽然有人指着一張剛上傳的照片。

  那是大學裏的節日晚會活動現場,沈絨與許宣然偶然入鏡,出現在照片一角。

  另一個女同學道:“對,我記得,她男友好像是哪個工科學院的,長得挺帥,經常在宿舍樓下等沈絨。”

  “沒錯沒錯,我有印象。是個帥哥,還很體貼,幫沈絨打水打飯。”

  話題聊到這裏,便有人好奇地問沈絨:“你們現在怎麼樣了?”

  沈絨還未開口,便有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那個許宣然啊,和沈絨同居之後就把她甩了。他現在的未婚妻是穆家大小姐,上百億家產的繼承人。”

  插話之人,正是餘利。

  不久前,一次商務酒會上,餘利試圖攀交穆家的準女婿。雖然未能成功,但他發現對方看上去實在眼熟。經過一番仔細尋思,他回憶起來,這人是沈絨大學時的男友。他立刻打聽許宣然的畢業學校,證實沒弄錯人。

  原本他驕傲於自己能追到富婆女友,不料還有校友更勝一籌,連穆家大小姐都拿下了。這不免令他嫉妒。但一想到沈絨被甩,他就幸災樂禍。

  現在他拋出這個爆料,現場驟然安靜下來,氣氛尷尬。

  餘利渾然不覺,繼續嘲弄:“許宣然成了穆家女婿,他開的公司也蒸蒸日上,前途無量。而有些女人不知檢點,與前男友同居過,以後再想找個男人結婚,可就困難了。”

  餘利夾槍帶棒地針對沈絨,在場之人都聽得出來。這樣子當然難看,但沈絨與他們不熟,而餘利是成功人士,又慷慨地爲這場飯局買單,剛請他們喝了那麼貴的酒。喫人嘴短,大家都不吭聲。

  唯有崔小圓唰一下站起來,衝餘利怒目而視:“你瞎說什麼啊!”

  餘利冷笑:“我哪句話說得不對?難道許宣然沒有甩了沈絨,沒有與穆小姐訂婚?”

  “你……”崔小圓氣結,一時不知如何反駁。

  “小圓,何必與他廢話。”沈絨語氣平靜,按住閨蜜顫抖的手。

  餘利見沈絨依然一副淡然模樣,更加來氣:“裝什麼清高,還不是賣身找了金主,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玩過了……”

  他可沒忘,之前有兩個“金主”大手筆地幫沈絨買單,打了他的臉。

  崔小圓聽得火冒三丈,差點和他吵起來,卻被沈絨攔住。

  沈絨冷冷道:“我不知道有的人爲何像瘋狗一樣亂咬人。但造謠污衊,這是犯法的。”餘利想起之前被程安警告的話,他知道自己沒證據,不敢鬧上法庭。不過他很快找到應對方法:“你有本事在這裏和我叫板,就別喫我的、喝我的。”

  崔小圓一聽這話,後悔莫及。要早知道,打死她也不來這場聚會、不喝剛纔的酒。

  沈絨平靜道:“放心,不花你的錢。”

  說完,她叫來侍應生,掏卡付了一瓶酒的錢,並按照AA方式結清了自己與崔小圓的餐費。她生活節儉,一直攢着存款,本是爲了還給霍家,現在不得不拿出一部分用在這裏。

  崔小圓也想付錢,卻被沈絨按下。

  見她風輕雲淡的鎮定模樣,餘利心中憋屈。

  刷完卡,沈絨就要帶着崔小圓離開。其他同學見狀,紛紛出來打圓場,當和事佬。對此,沈絨懶得多費脣舌,直接走人。

  離開餐廳,來到大街上,崔小圓依然忿忿不平:“那些趨炎附勢的傢伙,都被餘利收買了。以後我要再參加這羣狗東西的同學會,我就是豬!”

  “不參加挺好的,節約時間,還可以省錢。”沈絨安撫閨蜜。

  一想起沈絨剛剛付的錢,崔小圓就肉疼:“那麼多錢,不能都讓你付。我把錢轉給你。”

  沈絨當然不收:“破財消災。這事本與你無關,餘利是故意針對我,我連累你了。”

  崔小圓追問怎麼回事。

  沈絨簡單敘述了之前在公司與餘利的過節,成功轉移了好友的注意力,不再想着付錢。

  接下來,崔小圓念念叨叨地批判餘利,胸中憋了一口氣。

  忽然,她想到什麼,眼睛一亮:“絨絨,你快點和程安在一起吧。下次同學會,我們就帶程安過來打臉。程安完全能碾壓餘利,比他高,比他帥,比他學歷好,事業有成,而且都是靠自己,不是喫軟飯!”

  明明剛纔還說再不參加同學會,現在就變卦,沈絨哭笑不得。

  崔小圓見好友一副不當回事的樣子,恨鐵不成鋼:“不爭饅頭爭口氣啊,你怎麼總是這麼淡定?”

  “好好好,我不淡定了。”沈絨連忙道,“其實我的心在暗暗滴血。”

  崔小圓噗嗤笑了:“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口是心非。”

  其實沈絨不是不鬱悶,今天這一餐花了她不少積蓄,只是不值得抱怨而已。

  爲了讓閨蜜開心起來,沈絨道:“我剛纔沒喫飽,正好這附近有家網紅咖啡店,點心做得很好喫……”

  一聽有好喫的,崔小圓立刻道:“那我們去加點餐吧。”

  來到咖啡店,她們點了熱門推薦款。冒着熱氣的熔岩蛋糕,用勺子在表皮挖開一個小口,熱騰騰的液態巧克力就緩緩流出。

  崔小圓喫着甜點,滿足地喟嘆:“甜食果然能讓人心情愉快。”

  剛纔的不愉快終於一掃而空。兩人一邊閒聊,一邊連着wifi刷手機。

  作爲楚星鸞的忠實粉絲,崔小圓每天都要刷一次應援站,瞭解女神的最新動態。

  這回,她剛刷出新通告就激動道:“哇,絨絨快看,楚女神要給你們環美拍廣告耶!”

  “唔,是的。”沈絨平靜迴應。

  “絨絨你在環美上班,可知道相關情況?什麼都可以,快給我講講。”

  崔小圓興致勃勃,沈絨便把她所知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環美旅行對這次合作很是重視,在廣告製作上投了不少錢,希望成片不僅有商業價值,最好還能在國外的廣告節上斬獲獎項。畢竟環美主打的是高端旅遊,廣告的格調與曝光率都很重要。

  爲了趕上今年的廣告節,拍攝時間比較趕。好在楚星鸞完全配合,專門爲此空出檔期。連廣告製作團隊的人都統統路轉粉,感嘆:從未見過這麼平易近人的大牌明星。

  崔小圓讚歎:“不愧是楚女神,這就是人格魅力啊。”

  聊完這個話題,崔小圓繼續刷手機,很快又發現寶藏。她把手機屏幕遞到閨蜜面前:“看,女神昨晚穿的這條裙子好漂亮啊!”

  沈絨定睛看去,略略有些意外。

  這是幾張已經被數萬粉絲點贊和轉發的高清照片。照片上,楚星鸞眸光盈盈,紅脣白膚,稠豔驚人。有她在的地方,便彷彿籠罩在一片光華之中,周遭事物黯然失色。

  與其美貌相得益彰的,是她的一身長裙。那飄逸的淡紫色面料,世上獨一無二,沈絨不會認錯。

  崔小圓連連讚歎:“女神穿什麼都美,但這條裙子真是特別好看,好多人都在評論裏求同款。”

  沈絨點頭,的確非常美。她心道:精緻的衣料配這樣的美人,纔不會明珠蒙塵。由楚星鸞來穿,比她自己穿好看得多。

  崔小圓又道:“有專業網友在扒細節,說這種面料十分獨特,不知是哪位大神的獨家設計。網上應該很快就會出現這條裙子的山寨仿款吧,不過估計很難仿出這麼精細的料子。”

  聽着閨蜜的絮語,沈絨低頭攪拌咖啡。液體表面漾出一圈圈漣漪,淡淡香氣沁入鼻息。

  ——————————————

  與此同時,楚星鸞正坐在演播室內,接受主持人的獨家專訪。

  這位主持人並不普通,知名度比很多明星還高。她是某電視臺娛樂頻道的金牌名嘴,以言辭犀利著稱。許多明星都在她面前出過洋相。

  即便如此,爲了提升知名度,仍有太多人希望被她採訪。但有此機會的,無一不是大牌明星。

  此時此刻,面對這個不好應付的主持人,楚星鸞從容不迫。

  主持人道:“有網友提到,這部電影中,男一號的身高與楚小姐不相稱。請問楚小姐有什麼想法?”

  男一號是武打演員出身,體格矯健,只是個子偏矮。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娛樂圈向來有身高歧視,很多男明星都虛報身高。那位男一號是真的矮,這點衆所周知。楚星鸞不能否認這一點,那是睜眼說瞎話。

  她眨了眨眼,巧妙地繞開這個敏感話題:“男人的情商高才是真的高。我很高興與這樣一位優秀的演員共事,相處也很愉快。”

  主持人沒有糾纏,又拋出另一個棘手的問題:“在電影中,楚小姐扮演的主角是一名古代宮女。按照原作的描述,女主角年僅十幾歲,但楚小姐已經三十歲了。請問這種年齡錯位的表演,是否會有壓力呢?”

  年齡向來是女人的敏感話題,在娛樂圈更是如此。主持人的問題,無疑是在暗示楚星鸞老臉裝嫩。

  楚星鸞微笑道:“壓力的確有,不過這更是機遇。演員與角色之間往往存在距離,比如一個從小生活在城市的演員,要扮演土生土長的農民,就是考驗演員能力的絕佳機會。

  “我不是十幾歲的少女,也不可能成爲真正的古代宮女,但我希望憑藉自己的努力演好這個角色。當然,效果到底如何,還要請各位觀衆屆時評判了。”

  主持人笑道:“楚小姐這話說得真好,連我都忍不住想提前預定電影票了。”

  接下來的採訪過程中,楚星鸞皆是如此遊刃有餘,見招拆招。

  主持人又拋出一個更辛辣的問題。話還沒說完,楚星鸞的助理匆匆走進演播室,打斷採訪:“楚姐,是施先生的電話。”

  楚星鸞臉色微變,接過手機:“抱歉,重要來電,暫時失陪一會兒。”

  話音未落,徑自轉身離開了演播室。

  主持人從未被採訪對象這樣下面子,臉色不太好。但她聽說楚星鸞背後的金主來頭很大,探不準深淺,只能忍下來。

  楚星鸞無暇顧及旁人的感受,快步來到走廊上無人的角落處,接聽電話。

  “楚小姐。”電話那頭傳來施助理的聲音。

  “我在,請講。”楚星鸞隱隱猜到這次突兀的來電所爲何事。

  對方冷冷道:“昨晚你的那些照片都已經撤了。那條裙子不要再穿,也別用那種衣料。”

  她的心微微下沉,卻又有一種“果然如此”的釋然感。

  “爲什麼?”她鼓起勇氣詢問,“那是沈小姐送我的衣料,我很喜歡。難道有什麼不妥之處?”

  施助理輕嗤一聲,彷彿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沈小姐的東西,你最好別碰。”

  楚星鸞渾身繃緊。她知道自己應該閉嘴,但還是用天真又好奇的語氣柔聲問:“沈小姐是不是與霍家有關?”

  “你逾矩了,楚小姐。事不過三。”對方無情地警告,“但這次我可以破例告訴你,沈小姐是未來的霍家女主人。記住你的身份,你與她永遠無法相提並論。”

  說完,施助理乾脆利落地掛斷電話。

  她聽着掛斷電話後的嘟嘟忙音,心情複雜。她最終確認了心底猜想:沈絨與那人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卻能做霍家女主人,只能是嫁入霍家……

  三分鐘後,當她重新走進演播室時,依然妝容精緻,微笑如常:“非常抱歉,讓各位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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