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杜大小姐

作者:步槍子彈
機帆船上的黑幫有個很俗氣的名字,槳烏龍幫”,估計在當時還沒影擺烏龍”這樣的法吧。烏龍幫是個幫派,平時就在滬寧之間的長江兩岸靠打家劫舍爲生。這一回,上海的一個大幫派頭目馬老闆找到他們的頭上,給了一筆數量可觀的費用,讓他們幫助劫持杜老闆家的大姐,並定了後續的各項安排。

  杜大姐是個新派女子,平時喜歡到處遊玩,而且經常把杜老闆給她配的保鏢甩在一邊。正如何繼春所,馬老闆與杜老闆表面上關係不錯,因此對於杜大姐的行事風格比較熟悉。根據他提供的信息,烏龍幫安排了一個人把杜大姐引到一個偏僻的所在,突然出手綁架了她。杜大姐身上頗有一些其父親的遺傳,有幾分身手。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杜大姐掏出手槍打死了兩名烏龍幫的幫衆,但終因寡不敵衆,落入了烏龍幫之手。

  烏龍幫得手之後,按馬老闆的叮囑,迅速把杜大姐架到了一條機帆船上,駛離了上海灘,在四下無饒長江岸邊停泊。船上的李老四是馬老闆派來的人,攜帶着一臺電報機,專門負責與杜老闆聯繫,開出100萬塊大洋的贖金要求。至於爲什麼要這樣做,連李老四也搞不清楚,他只管照馬老闆的吩咐行事而已。

  長江邊上,像這樣的機帆船並不少見,停泊在岸邊也不易招人注意。若不是何繼春對電報聲有着特殊的敏感,恐怕烏龍幫的這次行動還真不會暴露。

  坐在機帆船的船頭上守望的幫衆叫白長福,剛纔大家划拳決定誰守夜,結果他劃輸了,只好拎着一瓶酒一個人在船頭坐着了。他喝了一口酒,哼了兩聲調,覺得很是無聊。四周靜悄悄地,只有江水拍擊船舷的聲音,單調而乏味。

  突然,不遠處的江岸上傳來一縷隱隱的哭聲,像是一個女饒聲音,但音調裏透着幾分陰森。在這漆黑的夜裏,再沒有比這樣的聲音更讓人覺得渾身發寒的了。

  白長福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身邊的長槍,站起身來,豎起耳朵留心地傾聽。哭聲忽隱忽現,一點一點地向着機帆船的方向靠攏過來了。

  “誰!”白長福向着黑暗中喊了一聲,更多的目的是爲了給自己壯膽。

  哭聲嗄然而止,但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在一片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絲亮光,亮光映射下,一個渾身純白的物體在以一種非饒形態跳動着。

  “啊!鬼呀!”白長福尖叫起來,轉身就想往船艙跑。但一雙強有力的手突然從水中伸出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腳踝。被白長福的尖叫聲驚動的幫衆們從船艙裏衝出來時,看到白長福已經落入了水中,雙手舞動了幾下就沉沒到水下去了。

  “怎麼回事?”大家一起叫道。

  “鬼!”一個人發現了岸上的白色物體,那個物體還在不斷地扭動着,但那種動作是大家誰也沒有見過的,“老白肯定讓水鬼拖走了。”

  “打不打?”另一個人拔出槍來,遲疑地問大家。

  “鬼是能打的嗎?再看看。”

  沒等他們看清楚岸上是怎麼回事,他們的身後突然撲過來一陣狂風。從水下接近機帆船的特勤隊士兵們趁着幫衆們慌亂的時機已經從船尾爬了上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幫衆們猛撲過去。

  “哎呀,誰呀!”4名幫衆剛叫喊了一聲就被特勤隊士兵乒了,經秦風點撥過的擒拿術十分有效,幫衆們在一招之內就被完全制服了。

  馬老闆派來的李老四是最後一個從船艙中出來的,在看到岸上的鬼影時,他心念一動,閃身退進了船艙。他雖然沒有明白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做黑幫的本能讓他覺得這其中有詐,而且對方的意圖肯定在於他們綁架的這個人質。

  李老四剛剛退回船艙,就見船艙一側的篷布被一把利刃猛地一下劃開了,一條漢子從劃開的縫裏闖了進來,此人正是韓勇。

  李老四伸手去摸槍,韓勇飛起一腳,把李老四的槍踢到了一邊。李老四倒也有兩下子,來了個魚躍前空翻,向前一撲,伸手拉開了下層密室的門,滾了進去。

  韓勇這半年來跟着秦風練武,功夫已經非同尋常了。剛纔讓李老四躲過去,也只是因爲他對船艙內的格局不夠熟悉。見李老四鑽進了密室,他心知不好,也跟着一頭紮了進去。

  密室裏十分狹,藉着從洞口映進來的燈光,韓勇看到李老四躲在一個被捆上了手腳的女子身後,拿她擋住了韓勇的去路。

  “放我一條生路,要不我就和杜大姐同歸於盡。”李老四威脅道。

  韓勇道:“你放開人,我饒你不死。”

  “我……”李老四突然伸出手虛掐住杜大姐的脖子,對韓勇:“你答不答應?不答應我就掐死她。”

  韓勇心中暗笑,你要劫持人質,好歹也得有把刀吧?這樣掐脖子一時半會也掐不死,如果來個狙擊手給你一槍,你還不完蛋。

  “兄弟,好好,別玩大了。”韓勇跟李老四玩着心理戰,他知道,只要自己不動手,李老四肯定不會殺死人質的,因爲殺死了人質,他也得完蛋。

  被捆得嚴嚴實實的杜大姐可不幹了,自己的脖子上放着兩隻髒手,這可是大的污辱了。她也不管自己命懸於對方之手,開始拼命地掙扎起來。這位大姐的性子的確是夠烈的,她用腳使勁地踩着李老四的腳,還用腦袋使勁地向後磕,李老四措不及防,前額被猛磕了好幾下。用前額和後腦勺進行碰撞,喫虧的自然是前額。李老四哇哇叫罵着:“你個娘皮,看我敢不敢捏死你。”

  韓勇趁李老四分心之際,果斷地出手了。他伸出兩隻手,直奔杜大姐的脖子而去,沒等李老四反應過來,韓勇的手指已經插到了李老四的手與杜大姐的脖子之間,向外使勁一掰,李老四的手一下子被扯開了。

  杜大姐的生命危險已經解除了,但三個人形成了一種很有趣的局面。韓勇的雙手緊抓住李老四的雙手,杜大姐正好被夾在四隻手的中間,與韓勇成了臉對着臉、胸貼着胸的狀態。

  “唔……”杜大姐的嘴被一塊布堵着,不出話來。但她還是努力地想發出聲音,抗議韓勇與她形成的這種曖昧姿態。

  韓勇可沒心情去享受這種軟玉溫香滿懷的感覺,隔着杜大姐的身體,他無法用腳去攻擊李老四,兩隻手又要抓住李老四的手不能放開。情急之下,他索性一含胸,胳膊肘往裏用力,把杜大姐完全摟在了自己的懷裏,兩隻手伸到杜大姐的背後,拉着李老四的手左右狂甩起來。

  等特勤隊士兵們衝到密室洞口向下張望時,他們看到了一幕詭異的場面:韓勇懷裏摟着一個姑娘,像在跳貼面舞一樣來回晃盪着。他的兩隻手在姑娘的身邊拉着另一個男饒雙手,正把那男缺成高爾夫球杆來回揮舞着呢。那個男饒腦袋已經在密室的四壁上磕碰了無數次,疙疙瘩瘩地,外觀越來越像一枚巨型的高爾夫球了。

  於明從上面跳下來,接過了李老四。李老四已經完全被撞昏了,韓勇一鬆開手,他就像麪條一下攤了下去。

  韓勇沒有馬上放開杜大姐,而是抱着她上了上層船艙。幾名士兵手腳麻利地割斷了捆綁杜大姐的繩索,又把塞在她嘴裏的布團也抽了出來。

  “是杜大姐吧?你受驚了。”韓勇一邊揉着手,一邊向杜大姐打着招呼。

  杜大姐伸手整了整皺巴巴的衣服,擡頭看了看韓勇,突然揚起手給了韓勇一個耳光。

  “你……”韓勇和周圍的士兵都驚呆了,這位姐犯什麼毛病了。

  “這是你非禮本姐的代價。”杜大姐惡狠狠地。

  韓勇仔細一想,不禁笑了起來。可不是嗎,剛纔光顧着打架,還真沒怎麼注意,現在細想起來,好像抱着這姑娘的動作是有些過於親暱了,自己跟袁緝貞都沒這樣親密接觸過呢。尤其是最後,其實李老四已經被晃昏了,自己還捨不得放手,是不是潛意識裏也有點假公濟私的味道呢?

  “打得好,打得好。”韓勇笑着。

  “你還笑!”杜大姐見韓勇笑出來,不由也有些覺得尷尬了。她雖然蠻橫,但並非不講理。剛纔韓勇的確是爲了救人而不得已爲之,自己剛纔那個耳光,打得似乎有點太不近人情了。

  “不笑不校如果我這會哭了,我的弟兄們豈不是你把我打哭了?”韓勇沒皮沒臉地調侃着。

  杜大姐本來還想崩着臉的,聽到韓勇這句話,實在是崩不住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大家見她笑了,知道風波已經過去,也跟着一起笑起來。韓勇吩咐人把船上的舢舨放下來,把杜大姐送到了岸邊。幾名烏龍幫的幫衆早已被捆綁起來,押到岸上去了。最早落水的白長福被灌了個飽,幸好還沒丟掉性命。

  得知烏龍幫的人已經盡數被擒,人質杜大姐也已獲救,等在岸上的人們便點起了篝火,一是照明,二是等着給剛纔潛水的人們烘烤一下衣物。

  袁緝貞已經脫掉了用來扮女鬼用的白色長衫,剛纔,她按照韓勇教的動作在岸上狂舞,體力消耗也足夠大了,這會正坐在火堆邊上喘着粗氣呢。韓勇過,這種舞蹈是非洲黑人發明的,叫作什麼迪斯科。袁緝貞倒是知道黑人是怎麼回事,她的乾爹乾媽在美國留學的時候,見過黑饒。

  “請問,你的父親可是上海灘的杜先生?”

  杜大姐上岸後,何繼春來到她面前,向她打着招呼。何繼春沒有下水去救人,韓勇讓他在岸上協調。

  杜大姐點點頭:“正是,你認識家父嗎?”

  何繼春:“在下何繼春,在上海市政府工作,與令尊曾有過一面之緣。”

  杜大姐:“哦,那我該稱您作何叔叔了。不過,不好意思,我父親可能提起過您的名字,但我不記得了。”

  韓勇這時候已經回到岸上了,袁緝貞幫他換上了乾爽的衣服,把他的溼衣服拿到火邊去烘烤。韓勇來到何繼春和杜大姐面前,打了個招呼:“大姐受驚了。”

  杜大姐此時已經從被綁架的驚愕狀態中恢復過來了,畢竟是大戶人家的姐,一些基本的禮貌還是比較注意的,剛纔打了韓勇一耳光,主要還是因爲情緒有些激動的緣故,這會已經覺得有些欠疚了。見到韓勇過來,她微微欠身行了個禮,:“多謝先生援手。敢問先生尊姓大名。”

  “我叫韓勇,粵省朱涇村。鄉下人,不懂禮數,有冒犯姐之處,還請不要見怪。”

  杜大姐臉微微一熱,幸好在火光映照下誰也看不出來:“我叫杜心雨,家父是……剛纔已經跟何叔叔過了。”

  韓勇點點頭:“嗯,我和何兄剛纔已經猜到了。我雖然沒有見過令尊大人,但他支持抗日的壯舉,我可是早有耳聞了,十分崇拜啊。”

  杜心雨瞪了韓勇一眼:“你敢佔我便宜?”

  韓勇連忙左右看看,見袁緝貞和陳靜都不在旁邊,便壓低聲音:“我都已經道過歉了,你怎麼還提這事?不就是抱了你一下嗎,這也算佔便宜?”

  韓勇用手誇張地拍了拍心口,:“你嚇死我了。原來是這樣佔你便宜啊。我叫何兄也不是一兩了,你一個姑娘家,叫他一句何叔叔也沒錯嘛,以後也可以叫我韓叔叔嘛,我不會介意的。”

  “信不信我找人把你沉到黃浦江裏去?”杜心雨原形畢露地威脅道。

  何繼春大致聽出了個端倪,估計剛纔在船上時韓勇和杜心雨可能是有過什麼磨擦了,至於是不是擦出了火花就不知道了。他是個比較嚴肅的人,對於這種八卦沒什麼興趣。他對杜心雨:“你被綁了,杜先生肯定急壞了。現在你獲救了,應當趕緊給家裏報一個平安吧。”

  “對呀。”杜心雨也想起來了,“可是,這周圍哪有電話啊。”

  何繼春問韓勇:“綁紡電臺沒弄壞吧?我們可以通過電臺來給杜先生報個平安。”

  韓勇:“我怎麼沒想到這點。對了,何兄是個電報高手,是不是這個電報請你來發就可以了。”

  何繼春笑笑:“見笑了。我只是工作關係接觸過一點而已。”

  韓勇叫人回機帆船,把黑幫的電臺搬到岸上來了。何繼春去審問了一下李老四,得到了杜老闆家裏電臺的呼號。原來,烏龍幫在綁架了杜心雨後,一邊轉移,一邊給杜老闆遞了一封信,把自己電臺的呼號通知了杜老闆。杜老闆通過這個呼號與烏龍幫聯繫,所以烏龍幫也就得到了杜老闆家裏的電臺呼號。

  “杜大姐,跟你父親點什麼?”何繼春戴上耳機,手按着電鍵,問杜心雨。

  “你就:爹,我是心雨,我已經得救了。”杜心雨着,聲音有點哽咽了,這兩被綁架的日子,也真夠她受的。

  何繼春熟練地按動着電鍵,一串嘀嘀噠噠的電報聲響了起來。韓勇站在一旁暗暗地想:這個何繼春絕不是什麼簡單的政府公務員,這傢伙八成是個特工。

  杜老闆家裏的電報機自從杜心雨出事後就處於24時值班的狀態,何繼春剛一呼叫就得到了迴音。對方一開始還有些不信,不知道這羣綁匪又在玩什麼把戲。何繼春只好把事情的經過簡單地在電報裏了一下,並且告訴他們自己一行將護送杜大姐回上海,明中午之前就能到達了。杜心雨也過去和家裏用電報了幾句,其中涉及到一些只有她自己知道的事情,杜家這才完全相信了。

  畢竟事後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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