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高野健雄
高野健雄根本不知道日軍士兵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他大急道:“於明先生誤會了,絕對不是我乾的!”
“我去你媽的!你給老子等着,老子絕對不會饒了你!”於明說着就一腳將高野健雄踹了出去,自己立即向貨船跑去,一邊跑一邊回身向日本人開槍。
這些日本士兵可不管你是誰,看見人就開槍,高野健雄感覺一發子彈從自己的耳邊“嗖”的一聲射過,才知道這不是鬧着玩的,也趕緊向貨船撤退。
於明連開了幾槍,這時他已經跑到了河邊,一腳將一個日本浪人踢翻在地上,將貨船的纜繩解開後用力推動貨船,噌的一聲跳上了船,等到高野健雄跑過來時,貨船已經離開岸邊五米多遠。
這時船上還有他三個手下兄弟和一個日本浪人,於明哪管那麼多,一把揪住那日本浪人丟進了杏裏,扭頭對兄弟們喊道:“那愣着幹什麼,讓船伕開船,不開船打死他!”
高野健雄在岸邊急得直跳腳,大叫道:“於明先生,快開過來讓我上船!”
於明大罵:“放你媽的屁,你他媽通知了日本軍隊來抓老子,以爲老子是傻子嗎?去死吧你!嗎的,這事沒完!”
高野健雄想解釋又解釋不清楚。這時日軍士兵已經追了上來,幾個士兵用槍指着他。其他的日軍士兵全部瞄準貨船開槍,於明等人不得不死死爬在船板上。
高野健雄扭過頭來大怒:“巴嘎,巴嘎,你們這邢物攪了我的好事,你們的長官是誰,快點帶他來見我!”
幾個士兵上前用槍托回答了他,他同時被幾個槍托砸中,其中一個砸中腦袋。頓時暈死過去,他兩個日本浪人手下也很快被打暈抓了起來。
一個軍官模樣的人竟然用漢語喊道:“快,把人丟到卡車上,全部給老子撤!”
原本是跑步過來的日軍士兵,現在開着小汽車和卡車一溜煙的功夫就出了碼頭消失不見,時間卻不到五分鐘,等到真正的日軍士兵趕到了時候碼頭上一個人都沒有。也沒有發現屍體,只得無功而返。
一個小時後,裝鴉片的貨船在洋涇浜碼頭停靠,於明帶着三個兄弟從船上下來,正等在碼頭上的劉老七等人上前道:“老大,回來了。沒出什麼事吧?”
於明道:“沒有,你安排一下,讓兄弟們把貨全部運到工廠去,全部用自己兄弟!”
黑豹點頭道:“好,我去安排!”
上了岸之後。於明帶人去了一處祕密倉庫,剛纔還在碼頭抓人的日軍軍官竟然就在這裏等着於明。
這人就是小胖子楚三才。見於明等人來了,立即上前拉開車門,於明下車問道:“路上順利嗎?有沒有人盯梢?”
“老大放心,誰敢盯日本人的稍?回來的路上我已經仔細觀察過,沒有人注意!”
於明點了點頭問道:“都準備好了嗎?”
“是的,老大,我已經把要問的問題和一些臺詞都背熟了,絕對不會出任何問題!”
於明等人走到關押高野健雄等人的地方透過玻璃窗看了看,現在這三個傢伙還在昏迷當中,便吩咐道:“用最快的速度讓他開口,開始吧!”
“明白!”身穿日軍軍官服飾的楚三才整了整衣裳,戴上白手套,手握腰刀推門走進了刑訊室。
楚三才爲了在日佔區混下去,強迫自己三個月不到就學會了日語,這段時間他襲擊日本人巡邏隊的事情雖然少了一些,但每次都能全部幹掉一個巡邏隊,次數多了之後,日本人都有點聞風喪膽了,日軍士兵們甚至都有些畏懼在深夜上街巡邏。
楚三才並不魯莽行事,先詳細觀察好地形和準備好撤退的路線之後再動手,他和手下兄弟行動的時候身上都有槍,而且都是自動火力,但是他們從來不用,只有在發現有追兵的時候才用,一般都是用鋼弩和弓箭射殺日軍士兵巡邏隊。
鋼弩和弓箭用得順溜,其發射速度絲毫不比單發槍枝差,甚至比單發步槍還要快,只不過在射程和威力上沒有槍枝大而已,射程沒辦法,只能在箭矢的殺傷力上下功夫,他們在箭頭上塗抹見血封喉的毒藥,只要射中目標,不消十分鐘就能讓人斃命。
其中鋼弩用的是可以連發的箭匣,這種箭匣子一次能夠裝十五隻破甲箭,穿透力非常強悍,再加上毒藥的威力,被射中之後即使有時間把箭矢取下來,在這一過程早就被毒死了,因此絕大部分被射殺的日軍巡邏隊士兵都是被毒死的。
這段時間以來,連續有兩百多人的日軍巡邏隊士兵被射殺,租界周邊地區的日佔區逐漸混亂起來,日軍士兵被殺得都不敢在深夜上街巡邏了。於明看見效果不錯,一次性調撥了三百人給小胖子楚三才,讓他把這三百人分成若干個小組,分散在租界周圍各地獵殺日軍巡邏隊。
日本人雖然佔領了上海,卻根本無法進行有效的統治,加上反日的勢力又不止於明這一支,還有如鐵血鋤奸團、軍統、中統、紅黨上海地下組織以及各種民間自發組織的抗日團體,一時間把日軍搞得焦頭爛額,損失越來越大。
混亂的局勢讓軍統和紅黨上海地下組織得到了喘息之機,他們利用這段時間修養生息,並大肆發展抗日力量,在上海各個地方重新建立聯絡站和交通站,頻繁在日戰區出沒,而日本人根本拿他們沒辦法,誰讓日本人的特務部門現在被打得只剩下小貓三兩隻了呢!
這次於明之所以把楚三才這個傢伙找來,是因爲他覺得當初楚三才審訊田中一郎的效率非常高,這傢伙內心很邪惡,用邪惡的人對付邪惡的人效果應該會很好。
高野健雄等三人被脫光了衣服並排捆在十字架上,三盆冷水將他們澆醒了,高野健雄一聲**後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脫光了衣服捆綁着,前面不遠處坐着一個肥胖的日軍軍官,他的身後站着六個赤膊上身的大漢,這些大漢各個凶神惡煞。
旁邊三米處是一個燒着煤炭的火爐,火爐上幾根烙鐵已經被燒得通紅,旁邊有老虎凳、木驢、釘椅、電椅等等刑具,牆壁上掛着一長溜閃爍着黝黑光芒的鐵鉤、鐵鏈、帶鋼刺的皮鞭。
高野健雄故作鎮定地看着楚三才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抓我?”
楚三才打開手上的文件夾看了看,擡頭道:“高野健雄,今年二十一歲,大阪高野家族的人,其父高野正隆,現在表面上的職業是日本日新日報駐上海站記者,暗地裏從事鴉片買賣,利用工作之便刺探各國情報!我說得沒錯吧?”
高野健雄內心驚駭不已,他在上海暗地裏做到事情知道的人極其有限,這些人是怎麼發現的
他嚥了咽口水閉上眼睛不說話了,楚三才道:“說出你的真實身份!”
沒反應!楚三才等了一會,冷笑了兩聲,向旁邊兩個日本浪人指了指,身後兩個大漢立即走過去將左邊一個日本浪人鬆綁,然後將這人架到牆邊掛在牆壁上的鐵鉤上。
兩個鋒利的鐵鉤刺穿了這個日本浪人的肩胛骨將他的身體懸掛在空中,大漢們對於這個日本浪人因爲劇烈疼痛發出的慘叫聲充耳不聞,繼而將他的雙臂捆綁在橫架上。
這個日本浪人全身肌肉不斷顫抖,因爲疼痛,雙腳又不能着地,腳趾頭拼命得伸直着,卻還是夠不着地面。
慘叫聲驚動了高野健雄和另一個日本浪人,他們扭過頭來看見這個日本浪人的慘樣都心裏發寒,這哪裏是對人用刑?分明是準備屠宰牲畜的前奏。
楚三才走到這個日本浪人的面前道:“說出你所知道的,我就讓人放了你,否則你會被全身肢解,你將會一點點看着自己身上的零部件被逐個卸下來!”
一個日本浪人而已,根本沒有經歷過任何受刑訓練,哪裏扛得住這般折磨,他立即大叫:“我是家主派來的,主要就是保護小家主的安全,我只知道他在上海除了做記者之外,就是販大煙,他的銷售的對象有張小林、季雲清等人,還有今天晚上那個叫於明·的人!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了!”
季雲清?怎麼又是一個青幫大佬?這傢伙可不是簡單人物,輩份也高得嚇人,他是通字輩的大佬。
於明在外面聽得清楚,季雲清這老鬼雖然現在在上海只是一個沒有多大勢力的青幫大佬,但是他在無錫等地卻有龐大的勢力,而且他的幾個徒弟卻是赫赫有名、兇名遠播的惡魔。他的徒弟李世勳、丁墨邨、唐會民都會成爲汪精衛政權特務機構76號的特工,義女餘愛珍與吳三寶夫婦也是76號的重要人物,這裏暫且不說,僅論地位,他不在黃晶林之下,與張小林平起平坐,現在在青幫當中他已經和張小林並列成爲上海灘幫派第一人。
於明對季雲清這個人不是太瞭解,也不太熟悉,可以說從來沒有打過交道,雖然兩人都是青幫中人,可是兩人並沒有照過面。於明也從未去拜訪過他,就算見了面也不認識,但是卻聽過此人的名聲。這個人與昔日的三大亨都過從甚密,甚至還與黃晶林是結拜兄弟。
季雲清這個人出身在清同治七年,早年學做銀匠,後開設茶館、戲院,因蝕本轉讓給他人。此後即到上海拜青幫“大”字輩頭目曹勸珊爲“老頭子”,成爲青幫“通”字輩大流氓。
季雲卿在滬、錫等地開“香堂”,廣收徒子徒孫,一大批政客、黨棍、劣紳、兵痞、流氓及三教九流等投其門下。其中有奉軍旅長畢庶澄、無錫四一四反革命事件的發動者鄒廣恆、日後的汪僞特務頭子李世勳等人。
他依靠衆多爪牙,在滬、錫等地綁票勒索、販毒搶劫、開設賭檯、包攬訟事。民國16年(即1927年)他出任江浙兩省禁菸檢查處處長,僅半年時間便敲詐到大洋60餘萬元。
現在黃晶林的地盤和生意被日本人圍剿之後,很大一部分都落入了季雲清的手中,季雲清雖然還沒有與日本人媾和的跡象,但種種跡象表明此人與日本人關係曖昧。
黃晶林和季雲清本來是結拜兄弟,雖然他的地盤和生意被日本沒收,卻落入了季雲清的手裏,這就讓黃晶林心裏不好過了。兩人也因此由結拜兄弟變成了仇人,大有一決生死的架勢。但是黃晶林現在躲在租界裏,租界屬於東方霸的地盤,季雲清不敢撈過界,因此兩人想打也沒打成。
整個上海灘也只有租界的秩序是最好的,這倒不是巡捕房辦事得力,而是因爲有青幫在,在租界裏,沒有人敢不賣青幫的賬。外面的人可以進租界避禍,但是不能鬧事,包括黃晶林等各位大佬在內,只要有幫派人物在租界鬧事,必定會被青幫清除掉,而且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楚三才看得出這傢伙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揮了揮手:“放了他!”
兩個大漢立即解開這個日本浪人胳膊上的繩子。將他從鐵鉤上取下來,取下的過程中又發出一聲慘叫。
肩胛骨被鐵頭鉤穿,兩隻胳膊已經不能動彈,在兩個大漢的架住下,這個日本浪人被拖了出去,他的結局不用說。肯定是不會被放走的,只能被消失。
這次楚三才把目光盯住了另外一個日本浪人,問道:“說出你所知道的,同樣我也會放了你,不然你的下場比剛纔那位還慘。他剛纔說了,至少他還能活命!”
這個日本浪人硬氣一些。很乾脆地把頭一扭,什麼也不說,楚三才笑道:“很好,非常好,我一直都很欣賞意志堅定、骨頭硬的人!來呀,把這個傢伙點天燈!”
點天燈這個刑罰有幾種施刑模式,在古代點天燈也叫倒點人油蠟,是一種極殘酷的刑罰,把犯人扒光衣服,用麻布包裹,再放進油缸裏浸泡,入夜後,將他頭下腳上拴在一根挺高的木杆上,從腳上點燃。史載唐代叛賊安祿山就是被這種刑罰處死的。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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