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重騰聯隊的末日
按理說這樣的兵力已經足夠防止後方的地方武裝和破壞份子搗亂了,但卻因爲東江縱隊第六師的突然出現而變得不一樣了。負責守衛縣城的是日軍重騰聯隊,這個聯隊的士兵大都來自於臺灣和朝鮮,只有少部分士官和軍官是從現役的日本陸軍調來的。
按理說臺灣和華夏同文同種,在華夏作戰時會遇到很多難以客服的問題,這個問題也是剛開始來到華夏時這支部隊的軍官所擔心的。但很快日本軍官的這種擔心就消失了,因爲他們發現這些來自臺灣的士兵在作戰時並沒有因爲對方是華夏人而有所留情,他們的戰鬥力比起日軍的精銳部隊竟然也毫不遜色,這也讓不少日本軍官喫驚不已。
今天在得知一支華夏部隊進犯後,重騰聯隊的士兵們如同往日那般迅速進入了陣地,準備對這支敵軍給予迎頭痛擊。
重騰聯隊的聯隊長名叫中騰信也,這位畢業於日本帝國陸軍大學的軍官在戰前做過一番調查,明白對面這支華夏軍隊不同於一般的國*軍,這支部隊不僅武器精良,就連重炮也比日軍多得多,所以如果按照以往那樣在城外禦敵是行不通的,今天上午那支原本想要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的戰車中隊已經用生命詮釋了這點。
所以中騰信也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他將所有的部隊撤進了城裏,準備跟對方打巷戰,如果最後實在不敵的他還可以將囤積的物資焚燒一空,由於雙方對於這座縣城都是勢在必得,所以戰鬥不出意料的打響了……
“轟……”
隨着一聲巨響,那是配屬給營級單位的五十七毫米戰防炮在開炮。一座二層樓房在巨大的爆炸聲中坍塌了一半,巨大的衝擊波將樓板破洞處的一片木板炸得飛了起來,灰色的煙霧在房間中彌散開來。被爆炸震破耳膜的日軍只覺得的眼前一陣目眩,此時世間所有的一切對他們而言都是模糊的、重影的,和着爆炸聲如錢塘江潮一般轟鳴的“殺”聲涌了進來,下一秒鐘。在昏暗與磚灰的飛揚中,守衛大樓的日軍官兵,與衝進來的華夏士兵展開了一場肉搏戰。
儘管因爲爆炸聲四起,飛揚的衝擊波將廢墟內的塵土四處揚起,這也使得人們的視線變得模糊。但這並不妨礙雙方的士兵一面大口喘着氣用已經沙啞的嗓子辱罵臭罵對方的同時一面扭打廝殺,刺刀和工兵鏟的撞擊聲。刺入肉*體的悶哼聲,工兵鍬、磚頭、槍托成爲雙方官兵手中的武器。哭泣聲、嘶喊聲以及**聲和喝罵聲早已分辨不清,在這棟籠罩着煙塵,視線模糊的大樓內此時聽到的只是雙方士兵如同野獸般的吼叫。
一百多米外的廖凱和三排長站在一堵牆後,看着前面那棟樓房內傳出的槍聲以及廝聲,廖凱的臉上露出心疼之色,戰鬥纔開始了十多分鐘,他就已經在這棟樓摺進去了一個班,這裏的守軍實在太瘋狂了。竟然不顧傷亡使用人海戰術瘋狂的進行反撲,始料不及的他在這種樓裏只放了一個班,最後竟然在一百多名日軍的反撲下全軍覆沒,最後氣急敗壞他將不僅拉來了五十七毫米戰防炮,而且還將所有的兵力全都投了進去,這纔將這股日軍的囂張氣焰給打了下去。
五分鐘後,樓房裏的廝殺聲漸漸平息了下來,廖凱一行人行走在殘破的樓道里,旁邊的士兵們紛紛忙碌起來,他們有的將受傷的士兵擡到後方治療。有的將犧牲的戰士脖子上的狗牌給摘下來作爲陣亡的憑證。
“咔咔”的腳步聲傳來,廖凱看到一名年輕的少尉從樓上走下來,他的臉色非常陰沉,過來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掏出一根香菸自顧自的抽了起來。
廖凱有些奇怪的問他道:“一排長。出什麼事了?”
這名少尉吐出了一口濃濃的煙氣後悶聲道:“連長,我剛問出來,守衛這座縣城的是日本人的重騰聯隊,這個聯隊的士兵都是從臺灣徵召的。”
“從臺灣徵召來的?”一旁的三排長先是一愣,隨即才驚道:“那不是說剛剛跟我們打生打死的那些鬼子竟然都是臺灣人?”
“是的!”一排長甕聲甕氣的應了一聲後就不說話了。
“這些混蛋,自己人打自己人竟然還打得那麼狠。他們到底是不是華夏人!”三排長氣得在旁邊的牆壁上重重的打了一拳發出了砰的一聲悶響,感情剛纔打了半天損失了那麼多人,竟然是華夏人自己在自相殘殺。
“好了,生氣也沒用,這些人早就把自己的祖宗給忘了!”廖凱悶聲道:“既然弄清楚了對方的番號和情況,待會你們就要記住了,絕不能對這些傢伙手下留情,如果我所料不錯,這個重騰聯隊的士兵都是日本人精心挑選出來的。再說臺灣經過了日本數十年的統治,不少人早就不知道自己的祖先是誰了。”
弄清了情況後,廖凱繼續帶着九連朝繼續朝前方推進,這次他們還隨身帶了一門五十七毫米戰防炮,遇到激烈的碉堡和抵抗就是一炮過去,無論是多堅固的掩體都被他們炸上半空。
這場攻城戰一直持續到了傍晚,眼看着太陽就要下山了,而這時廖凱他們也攻到了位於縣城中間的原縣政府大樓。在兩門戰防炮的猛攻下,現在已經變成了聯隊指揮部的大樓到處都是殘磚破瓦。
在廖凱的指揮下,九連已經佔領了這棟大樓的一個角落,現在全連正以這個角落爲支撐點朝周圍攻擊。
很快,廖凱帶着一個班的士兵悄悄的爬上了房頂,他們繞到了中間的日軍,準備從後面對據守在這棟樓裏的日軍發起突襲。
當廖凱從房頂繞到大樓的後面時,守衛的日軍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身後來了一羣要命的敵人,他們依舊用手中的武器拼命的朝前方開火,三八式步槍、十一年式輕機槍和九二式重機槍射出的子彈將前面的街道封鎖得嚴嚴實實,密集的彈雨壓得正在進攻的士兵擡不起頭來。
廖凱對身後的士兵做了一個手勢,士兵們會意,爲首的三名士兵從身上掏出手榴彈,擰開蓋子後等到廖凱猛的一點頭,這三名士兵同時拉響了引線然後將手榴彈朝着樓裏扔了進去。
“轟轟轟轟……”
連續響起的爆炸將這棟堅固的大樓震得顫動不已,隨後廖凱便暴喝了一聲率先朝跳了下去,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十多名士兵立即從樓上衝了下來。他們咆哮着、叫喊着,端着手中的半自動步槍,站在殘破的樓梯上,朝着樓下不停地扣動扳機,混戰之中,他們顧不上別的,只是本能的朝着所能看到的那些穿着土黃色軍服的人開火。
在消滅了一個房間的日軍後,士兵們跟着廖凱繼續朝下一個房間衝去,很快廖凱帶着兩名士兵衝下了依舊瀰漫着煙塵的一樓。一樓是日軍防守的重點,廖凱一邊衝鋒,手中的索米衝鋒機槍同時噴出了死亡的彈雨。
“咔咔咔咔……”
衝鋒機槍傳來的咔咔聲提醒廖凱彈鼓裏的子彈彈已經打光,廖凱還沒來得及換彈鼓,身邊的拐角處突然衝出一個身影,廖凱沒有絲毫的由於,立刻舉起了衝鋒機槍用堅硬的槍托砸向了對方的腦袋。而對方的反映也很快,腦袋一揚避開了槍托,只是雖然避開了要害,但他的肩膀還是被槍托給砸到了,來人也是一個老兵,他沒有理會肩膀上傳來的劇烈的疼痛。而是朝着廖凱撲了過來,兩人廝打了一陣後,手裏的槍支都掉在了地上。
在這樣狹窄的空間裏,步槍和衝鋒機槍也失去了用處。近在咫尺的兩人相互瞪着對方。直到此時,廖凱纔看清楚對面的日軍,這是一名長得五短身材且很是魁梧的軍曹,看年齡約莫三十左右,脣上留着一撇仁丹須。一看就是個經驗豐富的老鬼子。只見他嘶吼了一聲朝着廖凱撲了過來,不知什麼時候他的手裏已經閃過一抹寒光,原來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將將刺刀窩在了手裏。
只是他還沒將刺刀刺進廖凱身上,兩聲悶響便響了起來。
“碰碰……”
在這名老鬼子撲過來的時候,廖凱已經拔出腰間的手槍朝這名老鬼子的臉上連開了兩槍,子彈瞬間將這名軍曹的腦袋擊穿,碩大的腦袋如同西瓜般的擊成粉碎。
由於距離太近,飛濺的鮮血和白色的腦漿濺了廖凱一身,他顧不得擦去臉上的血污,撿起了地上的衝鋒機槍上好彈鼓後便向前衝去。只是剛衝到對面便看到一名士兵正跟一名日軍滾在地上相互廝打,有心想要開槍卻怕誤傷了自己人。廖凱沒有二話,他衝了過去跑道正在跟日軍廝打的士兵跟前,彎下腰用槍托猛的朝着那名日軍的後腦勺上用力瞧了下去。
“波!”
一聲沉悶的響聲,這名正在騎在那名士兵身上掐着他脖子的日軍士兵身子頓時就是一僵,廖凱沒有由於繼續用槍托砸了下去。接連數下,他似乎像瘋了一般,堅硬的木質槍托不斷的撞擊着這名日軍士兵的腦殼,似乎擔心他不死一般,他一邊用力敲擊一邊發出如同野獸一般的叫嘶吼聲。從他知道對面的守軍是從小就在日本人洗腦的所謂臺灣重騰聯隊的士兵後,廖凱早就對這些人沒有了絲毫憐憫的心情,對於這種人只有拋棄所謂的人性,只有努力將他們殺死纔是最正確的事情……
就在廖凱和無數士兵在這座原本看似平常的縣城裏跟數千日軍殊死搏鬥的時候。黃衛國也在他的臨時指揮部裏聽着前方彙報的情況,只是他的神情並沒有因爲戰況的順利進展而高興,反而露出了凝重的神情。
從軍部轉來的消息來看,日軍的十三師團又加快了行軍速度,預計明天就會趕到石臺,而且日軍還從合肥、南京等地調集了兩個師團的兵力開始向他撲來。如果自己在石臺逗留太久的話很容易就會陷入日軍的包圍之中。到時候第六師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也得玩完。
有些焦慮的肖立偉問一旁的參謀:“軍部有什麼新的命令下嗎?”
參謀大聲道:“報告師座,沒有!”
“沒有新的命令?那就是讓我們自己決定囉?”肖立偉喃喃了兩聲,不禁想起了臨行前韓勇的囑咐。
“看來韓長官是真的把決定權交給我了!”肖立偉並沒有因爲韓勇的放權而感到高興,反而感到肩膀更加沉甸甸起來,畢竟一萬七八千人的生死都壓在了他的就肩膀上,他所作出的每一個決定都關係着成千上萬士兵的生死,自然不能不謹慎。
不過他也知道這恐怕也是韓勇對他的考驗,畢竟只是幾年的時間,他就從一個普通的土匪變成了一名少將師長,這期間身份的快速轉變不僅僅是職位的轉變,而且還包括心理以及能力的轉變。自己當上師長的時間還不到兩個月,如果自己不能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的能力,那麼韓勇肯定不會介意換一個人來代替自己,屆時自己恐怕只能老老實實的當回以前的旅長。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忍受的,這恐怕就是老祖宗說的由儉入奢由奢入儉難吧。
想了想後肖立偉有些不解的問:“打探清楚城裏日軍的番號了麼?看這個戰況城裏打得那麼激烈,這可不是一般的守備部隊能辦到的啊!”
參謀的臉色顯得有些難看,回答道:“已經打探清楚了,城裏的守軍是重騰聯隊,這支部隊的士兵大部分臺灣籍的士兵,前線部隊反映直到現在這些臺灣籍的士兵抵抗得非常頑強,常常戰鬥到最後一人,到了最後還有不少人抱着炸藥包要跟我們同歸於盡。”
“這些數宗忘典的雜碎!”肖立偉一聽不禁大怒,鐵青着臉喝道:“命令部隊,加大攻擊力度,一定要在天黑以前結束戰鬥,至於日軍囤積的物資能繳獲的就繳獲,如果不能繳獲的就地炸掉!今天夜裏零點以前我們就要撤離這裏!同時電告蕭明長官,請求他派出飛行大隊對日軍十三師團進行轟炸,以遲滯日軍的行軍速度!”
“明白!”
隨着肖立偉命令的下達,更多穿着灰色軍服的士兵順着槍炮聲涌入了城裏,原本就很激烈的戰鬥變得更加殘酷起來……
隆隆的炮聲愈發的猛烈,也轟在了重騰信也的心裏。現在的他正所在一棟城北一棟偏僻的院子裏,聽着外面越來越激烈的槍聲他的心情也越來越沉重。原本以爲可以堅持至少兩天的防線現在只過了不到五個小時就淪陷了大半,城裏的五個堆滿了物資的倉庫被他焚燬了兩個,被華夏軍隊繳獲了兩個,現在只剩下一個最大的倉庫還在他的手裏。
“鈴鈴鈴……”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一名參謀接過電話說了幾聲後趕緊跑到重騰信也旁邊報告道。
“聯隊長閣下,第二大隊長打來電話,他的部隊已經損失大半,他現在帶着剩下的一箇中隊正在南大街組織最後一道防線,如果再沒有援兵的話恐怕很難堅持到天黑。”
重騰信也長嘆了一聲:“支那人看來是鐵了心要在天黑前消滅我們了,你馬上告訴柳川君,讓他再堅持半個小時,然後就撤往聯隊部,你再告訴一大隊,讓他們準備炸燬物資吧。”
參謀愣了一下,有些急切的說道:“聯隊長閣下,四號倉庫可是儲存了咱們最大的一個倉庫,裏面可是儲存了幾千噸的物資,就這麼炸了實在是太可惜了。憑藉我們現在剩下的兵力堅持到明天援軍到來應該完全沒有問題的!”
“來不及了!”
重騰信也無奈的搖了搖頭:“從支那人的攻勢來看,他們是鐵了心的要在天黑前拿下這裏。如果我們這支部隊都是大日本帝國的士兵組成的話這些支那人或許還會因爲傷亡太大而有些顧忌,可現在他們肯定已經知道了我們聯隊大部分都是臺灣籍的士兵組成,所以他們是不會給我們時間等待援軍的!”
“爲什麼?”參謀瞪大了眼睛不解的問:“那些臺灣人說起來也算是支那人啊,爲什麼支那人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後反倒打得更猛烈呢?”
重騰信也苦笑道:“你到現在還看不透嗎?支那人最愛面子,在他們看來跟咱們這支大部由臺灣人組成的聯隊打仗是他們所無法接受的,這在最重視面子的支那人看來不亞於奇恥大辱,恐怕他們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會拼命把我們消滅掉的。”
參謀想了想不禁搖搖頭:“奇怪的支那人,真是無法瞭解的思維。”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重騰信也無奈的擺了擺手:“好了,你趕緊去做準備吧,另外再讓護旗中隊也做好焚燒軍旗的準備,這次我們恐怕是真的要以死報效天皇了!”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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