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激烈的空戰
到了傍晚時分，隨着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位於城北靠着城牆的那條街上升騰起了一陣驚天動地的爆炸，這道爆炸是那麼的強烈，整條街幾乎都在爆炸中不復存在，就連在兩條街外正在加緊時間發動攻擊的攻擊部隊也收到了波及。
隨着這聲前所未有的大爆炸，日軍設在石臺的一個最大的物資倉庫被炸燬了，重騰信也和殘存的幾百名日軍守軍也隨着這聲大爆炸被炸上了西天……
重騰聯隊的覆沒不僅讓園部和一郎又驚又怒，同時也更加堅定了要殲滅這支膽敢孤軍深入日佔區腹地的華夏軍隊的決心，他不僅下令十三師團日夜兼程趕赴石臺，更聯繫上了駐紮在浙江和江蘇的日軍十三軍司令官鬆井太久郎中將，請求他的幫助。鬆井太久郎中將聞訊後派出了第六十和六十一師團朝石臺直撲而來，試圖兩面合擊將三四七師徹底消滅在安徽和江西的交界處。
一連接到了園部和一郎好幾封加急電報的十三師團長田中靜壹不敢怠慢，催促着部隊加緊時間朝石臺緊逼，畢竟失態的重騰聯隊這些天每天好幾封的求援電報和園部和一郎的嚴令讓他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是田中靜壹催促着麾下的部隊不斷加快速度朝石臺進發，但卻忘了最基本的一條，大部隊敢在大白天的在公路行軍不是不可以，但這有個前提，那就是你必須要小心天上的飛機，否則一旦被對方的飛機發現，隨之而來的將是讓人一輩子都生活在噩夢裏的回憶……
就在十三師團越過太湖朝着石臺強行軍前進時，十三師團的噩夢到了，首先是白天的時候一批突如其來的戰機分批分次的先後對日本人展開了掃射轟炸。措不及防的日軍被打得傷亡慘重。
只見一架架俯衝轟炸機排着整齊的隊形對他們進行無差別俯衝掃射，一名名來不及躲閃的日軍士兵被拇指粗的子彈擊中變成了好幾截，原本整齊的行軍隊形變得散亂不堪，隨後這些俯衝轟炸機不斷的朝着他們投彈轟炸。顏面十多公里的隊列到處都是爆炸的聲音和升騰而起的黑色煙霧。
氣急敗壞的日軍很快便反映過來，只是當二十多架日軍戰機匆匆趕到時，那些動作笨拙的俯衝轟炸機早已離去，等待他們的則是十架從高空直撲而下的野貓戰機。
“野貓七號，注意身後。”
“我看不見他。他在哪裏。”
“他就在你身後，趕緊躲開……塊多開……他衝你開火了！”
“該死的……去死吧混蛋……啊！快幫我一吧，我被他咬住了。”
“夥計們，野貓中隊被鬼子纏住了，現在該我們上了，全體都有，趕緊俯衝！”
“野貓中隊，這是虎鯊中隊，我們來了！”
數千米的高空上，十架f4f野貓戰機正在跟二十多架日軍的一式戰機在空中進行生死纏鬥。雖然野貓戰機的性能比起一式戰機要先進不少，但由於日軍在數量上佔據了優勢，所以他們一時間殺得難解難分，但隨着虎鯊中隊的十架bf-109戰機的到來，勝利的天平立即朝着華夏戰機傾瀉，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裏，日機就被擊落了七八架，剩下的十多架日機也是節節敗退，正當這場空戰即將結束時，東面又飛來了二十多架九七式戰機。這是駐紮在衡州的日軍第五飛行師團派來的援軍，看到己方來了援軍，原本正準備撤退的日機頓時精神一震，立刻又衝了過來。一場激戰又在天空打響。
“注意保持速度，別靠太近。虎鯊中隊，不要飛得太近，保持一定距離！”
耳機裏不斷傳來兩個中隊的飛行員們嘈雜喊叫的聲音，但現在是誰都顧不上誰了。楚原猛的把操縱桿向右邊一推再次做了個漂亮的橫滾，幾串明亮的曳光彈幾乎是擦着飛機的坐艙罩飛了過去。
看來後面那個傢伙還真難對付。這架一式戰機已經緊緊跟着楚大約有一分鐘了，無論楚原怎麼機動飛行，就是甩不掉那個尾巴。那架一式戰機只要有一機會就會開火射擊，要不是楚原反應靈敏，好幾次差點就中了招。
此時的天空已經完全打亂了套，什麼長機、僚機、小隊、中隊，全都被打散了建制。華夏和日本的飛行員們已經忘記了什麼戰術規則，現在他們只是機械的操縱着自己的飛機，然後對着離自己最近的那架敵機發起攻擊。沒什麼相互配合，也沒有什麼圈套花招，只有赤*裸裸的殺戮，擊中對手的獲得勝利，被擊中的則下地獄。
戰場上上也完全亂了套，一架架戰機變成在空中燃燒的火球，有的則是冒着黑煙朝地面快速墜落，不斷有戰機被擊落擊毀。
仗打到這份上，兩邊的飛行員們此時都已經殺紅了眼。激烈的戰鬥，四散的殘骸，爆炸的火球，火熱的曳光彈，瘋狂分泌的腎上腺素讓那些飛行員們已經激動得無法控制自己，他們腦海裏唯一剩下的就是根深蒂固的技術，殺戮的技術。他們近乎本能的操縱着那些能在空中上下翻飛的戰爭機器，腦子裏除了怎樣消滅對手以外什麼都沒剩下，他們呼喊着同伴一起來幹掉落單的敵人，他們用嗜血的眼神冷冷的盯着套進瞄準光圈的目標。現在在這些飛行員眼裏，那些只是目標，而駕駛那些目標的只是些該死的野獸而已，因爲他自己現在也已經是野獸的一份子了。
直到半個小時後，這場空激烈戰才漸漸落下了帷幕，已經殺得筋疲力盡的飛行員終於拖着傷痕累累的身軀返回各自的機場……
這場空戰雙方都損失慘重，日軍方面損失了三十六架戰機，而六十七軍的飛行大隊也有四名飛行員血灑長空。
按理說能打出這樣懸殊的傷亡比例不管怎麼說都算是一場大勝纔對，可作爲最高指揮官的蕭明卻一點高興的心情都沒有。四名飛行員看似不多，但對於飛行大隊來說卻等於實力銳減了五分之一，這個數目對於韓勇來說足以讓他心疼得心肝都在顫抖。
辦公室裏，蕭明面色陰沉的看着在他面前站着的楚原。
“楚隊長，你能跟我解釋一下這次戰鬥的傷亡爲什麼會這麼大麼？”
楚原嘴裏諾諾了兩下，“我……”
“砰！”
蕭明猛的一排桌子喝道：“我什麼我，你忘了之前我是怎麼告誡你的嗎？現在我們的實力還太弱小，雖然我們的戰機性能比起日軍要好得多，可我們的數量太少，僅有的這點飛行員都是我們寶貴的種子，在這種情況下絕不能跟日本人硬拼，可你是怎麼做的？一看到日本人眼睛就泛紅，不管不顧的跟他們硬拼起來，現在你高興了吧，虎鯊中隊折損近半，再來這麼一次我們虎鯊中隊的番號可以直接撤銷了，你高興了吧？”
在蕭明的辦公室外，十多名來自德國的飛行教官和李欽文以及剛完成任務回來的飛行大隊的飛行員們正站在辦公室外面，聽着裏面隱隱傳來的怒吼聲他們臉上的神情都顯得既擔心又難過。
從未看過蕭明發火的米基有些悄悄的問李欽文：“李……你們的將軍閣下平日裏脾氣都是這麼罵人的嗎？還有你作爲他的參謀長此時此刻不應該進去勸他一下嗎，要不然我怕楚會被他給罵死！”
李欽文一攤手：“平常他很少發火，所以象今天這樣的情況並不多。而且是作爲朋友，我勸你不要在這個時候進去，否則進去後你會後悔的，我們這位將軍閣下一旦發起火來可不會因爲你是德國人而給你面子。”
“我實在想不明白。”米基不解的搖頭道：“不就是損失了四架戰機麼，可楚卻是消滅了三十六架敵機啊，這麼輝煌的勝利在我們第三帝國絕對是受到嘉獎，而不是被長官責罰。”
李欽文正色道：“我理解您的疑惑，可現在的問題是由於楚中校的魯莽。導致我們的飛行大隊損失了四架戰機和四名飛行員，這已經是我們所有飛行大隊百分之二十的力量了，按照這樣的戰損率的話，再來上這麼幾次這樣的戰鬥。飛行大隊的建制就可以取消了，而這個損失原本是可以避免的。而我們一旦失去了空中力量的掩護，這就會對我們未來的作戰計劃產生非常大的影響，比如說您……您也不希望您和您的同伴們開着沒有戰機掩護的斯圖卡去轟炸敵人的陣地吧？”
“好吧，這就是直到現在我也只能當一名上校的原因。也許這就是上校和將軍的區別吧。”米基無奈的聳了聳肩，“不過我不得不說，楚他們今天的表現非常棒，比起我們第三帝國的飛行員們他們也絲毫不遜色。”
“嘩啦！”
正在這時，辦公室的門開了，蕭明走了出來，犀利的眼神在衆人眼前掃了一下冷聲道：“別站在外面偷聽了，都進來吧。”
數十名從完成任務還沒來得及將身上的飛行服脫下來的飛行員們一起進入了蕭明的辦公室，一時間將原本就不大的辦公室擠得滿滿當當的。看着滿臉寒霜的蘇晉，不少飛行員心中都在打鼓。這位軍座別看平日裏總是和顏悅色的，可一旦發起火來可是很嚇人的。
看着衆人都進來後，蕭明沉聲道：“有鑑於今天楚原中校犯下的嚴重錯誤，我決定將給予楚原中校處罰如下：對楚原中校處以降級處分，由中校軍銜降爲少校軍銜，另外處以禁閉三天的處罰，在禁閉期間要給我寫一份三萬字的檢討書送到我這裏，一定要認真深刻。”
“嘩啦……”
蕭明的話音剛落，所有飛行員包括楚原在內都是臉色大變，尤其是當事人臉色更是由紅轉白。顫聲道：“軍座，您把職部降職我認了，關禁閉也沒什麼好說的，可這檢討書您就是打死我也寫不出啊！”
“寫不出？”蕭明神情一皺：“這我不管。你什麼寫好並通過了你什麼時候才能駕機上天，否則你就一輩子呆在跑道上看別人起降吧！好了，除了李參謀長，其他人都給我出去！”
沒有理會楚原的哀嚎，蕭明很乾脆的將他和衆人都趕了出去後這才長吐了口氣對李欽文道：“這次飛行大隊的損失提醒了我，咱們現在還沒有跟日本人硬拼的本錢。我們飛行學員們至少還需要大半年的時間才能執行初步作戰任務，在這段時間裏我們還得繼續當縮頭烏龜，否則就這點力量要是一下子就給報銷了我們可就傻眼了，所以象今天這樣的情況一定要及時制止纔行。”
李欽文笑了：“所以您才關了楚原三天禁閉並罰他寫三萬字的檢查？”
“當然，就是要這樣這傢伙才知道疼。”蕭明輕哼了一聲：“這些傢伙在原來的第四驅逐航空大隊散漫慣了，喜歡逞個人英雄主義，看到日機就全都紅了眼，如果今天他們能夠聽從命令，執行打了就跑的戰術，那四名飛行員也就不會犧牲了。”
看到蕭明一副餘怒未消的樣子，李欽文知道他還在心疼那四名犧牲的飛行員，明白蕭明脾氣的他笑笑就不吭聲了。
看到蕭明還在爲飛行大隊的事情在煩惱，李欽文試探着說道：“副軍座，不如咱們再派人到空軍挖些人過來，想必再弄十幾二十個人應該不成問題的。”
蕭明搖搖頭：“不行，先前咱們將楚原他們挖來已經惹得空軍那些人很不高興了，如果再繼續挖人的話恐怕那位周主任真的要跟咱們翻臉了。”
“唉……”李欽文嘆了口氣，一想到那位航空委員會主任周至柔，他就有些頭疼，這位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主，真把他惹急了跑到委員長面前告上一狀也足夠他們喝一壺的。
兩人對坐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麼好法子，最後蕭明咬牙道：“真把老子惹急了，老子就讓米基那夥人上，反正都是花錢，開什麼飛機不是開，開俯衝轟炸機和戰鬥機有什麼區別。”
就在蕭明咬牙切齒的時候，敲門聲響起，一名參謀走了進來報告道：“報告軍座，肖師長來電，他已率領三四七旅於十八點三十七分攻克石臺縣，繳獲日軍物資倉庫兩個，準備天亮後就撤離石臺縣朝景德鎮進發跟三四八旅會和。但由於守軍重騰聯隊的拼死抵抗，他們部隊也傷亡也不小，其中有不少重傷員急需轉運到後方進行手術，肖師長請求咱們能派出飛機將這些傷員運回來，”
“唔……”
蕭明點點頭，隨即對參謀下令道：“你馬上給肖立偉發報，讓他趕緊在四個小時內平整出一塊野戰機場來，然後在機場周圍點燃篝火做信號，我會安排運輸機將重傷員運回來。”
“是！”參謀敬了個禮後便離開。
蕭明無奈的搖頭對李欽文道：“你看，到處都需要飛機，而我們的飛行員就那麼幾位，恐怕待會我們還得請那些德國教官團的人幫忙出手纔行了，這又是一筆錢不見了。”
李欽文也苦笑道：“算了，誰讓咱們沒有足夠的飛行員呢，等到明年開春咱們第一批學員畢業出來就好了。不過這樣也好，飛機去的時候可以順便幫他們運輸補充新兵過去，二十架運輸機一趟可以運三百人，跑個幾趟應該就能把他們損失的士兵補充完畢了。”
蕭明回到辦公室又把今天的事情彙報給韓勇，看看韓勇有什麼指示，
前些日子韓勇購買戰機的時候順便購買二十架綽號爲“容克大嬸”的ju-52運輸機，可由於沒有合格的運輸機飛行員，因此這些飛機只能閒職在機庫裏，現在想要用時只能花錢請那些德國教官出手了……
夜色慢慢黑了下來，打了一天仗的廖凱和九連的士兵們橫七豎八的躺在石臺郊區的一片樹林，已經累得渾身無力的三排長看着不遠處還在忙碌着平整野戰機場的工兵營的士兵吐了口唾沫罵罵咧咧道：“他*孃的，老子跟鬼子打了一天的仗，好不容易從死人堆裏爬了出來，到了晚上還得幫工兵營幹苦力，那些官老爺是不是不把咱們折騰死不算完。”
廖凱不禁笑罵道：“你少說怪話，咱們還不都是爲了那些受了傷的弟兄能早點回會昌，你罵罵咧咧的給誰聽啊！”
“我……我這不是隨口說兩句嘛。”看到廖凱罵他，三排長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廖凱瞪了他一眼：“哼……還是排長呢，一點覺悟都沒有。”
兩人說話間，這座臨時突擊平整出來的平地周圍已經點燃了一堆堆篝火，熊熊的火光將兩條跑道照映得通亮，就在衆人依舊在忙碌的時候，天空傳來了一片轟鳴聲，不多時一羣黑影出現在了衆人的視線裏……
畢竟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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