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守规矩挺好的 作者:孑与2 自从液体金属可以给他发消息了,云策就不再叫人家液体金属了,该叫人家狗子。 只可惜狗子這個AI的功能很低级,给出来的答案错漏百出,跟胡编乱造差不多,這可能跟它输入的內容太少有关。 好在娥姬這個人似乎有无数的话要跟云策說,嘴裡当地土话滔滔不绝的往外蹦,狗子就不断地咕嘟咕嘟的在腕带上冒泡,收纳,归类,总结…… 见到好多人,并沒有给云策带来太多的兴奋感,虽然之前的种种经历他已经感觉到這不是一個科技文明的世界,如今,被证实之后,他彻底的有些失望了。 這就证明,他沒有办法借助這裡的高科技文明回到家乡,可能要永远的留在這裡了。 至于乘龙回家,他早就不做這個梦了,上一次跟龙的接触虽然短暂,龙族的冷漠他已经感受到了。 一片云彩从山裡飘出来,挡住了血月,河口寨的气温就陡然下降,见娥姬抱着双臂瑟瑟发抖,云策就回到木屋中躺下了。 這一夜,云策睡得非常的安稳,是真正的睡着了,這种睡着跟荒野中的睡着完全不同,非常的解乏。 睡得沉,睡得時間就长,天蒙蒙亮的时候,云策被鼓声惊醒。 火塘对面的娥姬已经走了,大概去敲鼓了。 打开门,就看到几十個身材低矮的男人正目光炯炯的瞅着他。他们以前的时候身材应该不矮的,是沒了腿之后才变矮的。 见云策出来了,那些男人就拄着板凳散开了。 沒了双腿的花白胡子矮子沒走,他取出几根简牍递给云策,看他上面留言的意思咬云策把名字,籍贯,父母,祖父母,太祖父母的名字写上去,還特意注明,如果祖上有为一千石大官的话,可以再上溯三代。 云临川的官位放在大汉,按照大汉继承的秦代二十等爵位制度,差不多是列侯,爷爷的官位放在大汉也差不多是大庶长,父亲走的时候的官位放在大汉应该是五大夫。 云策虽然不在军中,只要军地换算一下,他的处级也能达到不更這個爵位,這样的家庭放在大汉,明显可以称之为世家。 云策沉吟良久放弃了书写云临川他们的丰功伟绩,只是在云策名字后面,写了牧云州,定边郡,出云校尉辖下第六皂隶军,第七队斥候小队這個籍贯。 花白胡子矮子看過之后,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神态,在简牍上写道:“忘宗背祖非人哉。” 云策不加理会,花白胡子矮子叹息一声提笔在云策的籍贯后面填写了一個字——流,写完還抬头看看他,云策自然毫无反应,甚至觉得流字后面的那個氓跟自己也很相配。 自己来到這裡,无业,无田,无房,被冠以流氓之名,实在是众望所归。 果然,花白胡子矮子见云策对‘流’這個称谓无动于衷,就果断在后面添加了一個‘氓’字,然后,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云策。 云策依旧面不改色,云临川這個老贼以无产者自称了一辈子,被人叫作流氓也不算委屈了他。 “现在還能改,一旦上报,就成永例。” 云策写道:“流氓挺好,不改。” 花白胡子矮子再次写道:“尔身,尔血乃是祖宗所赐,祖宗不可辱。” 云策笑着摇摇头。 花白胡子矮子叹息一声,把云策户籍后面的流氓二字抹去,写上了‘小民’俩個字,然后,就掏出一把刻刀,把木牍上的文字,照模照样刻在木牍上。 熟悉历朝历代政务的云策明白,自此,這個星球上就多了一個叫作云策的全义务小民。 所谓的全义务小民的意思是,国家要打仗,你要随军队出征当民夫,国家需要修建大型工程,你需要自带干粮出工,国家需要征税,你身为小民,沒有任何减免的余地,即便是你生了儿子,也不是啥好消息,你要缴纳丁口税。 云策在這裡沒看见农田,妇人们一大早就出去了,似乎以采集为业,完整的男人看不见,绝大多数都是残疾人,就连跟他一般十四五岁的少年都看不见一個,倒是,十四五岁的少女有很多,再小的又少了一大截。 河口寨的孩子也不多,就那么小猫三两只,這說明最少十年前开始,這裡的妇人就不怎么生孩子了。 造成這种结果的原因只有一种,那就是战争。 十年前,河口寨的男人被征调一空去打仗,十年后也沒有回来,或者說,十年時間裡回来的只有断腿的,不能作战的,但凡是還能作战的,如今,還在战场上。 很多男人严重伤到了腿,這对人口生产也是一個很大的伤害。 因此上,云策调查了河口寨的人口年龄分布,就已经知晓,這裡的汉帝国正在进行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就是不知道敌人是谁。 能叫牧云州這种名字的地方,一定是边地,能叫定边郡這個名字的更是距离帝国政治经济中心最远的地方,而且這個地方必然很穷,就像他以前待得甘肃,地名可好听了,定西,靖远,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名字一個赛一個的好听,也一個比一個的穷。 沒办法,這些地方都是帝国彰显武功荣耀的地方,不起一個霸气威武的名字对不起祖先的劳苦功高。 如今,身在定边郡這個地方,云策隐约觉得自己依旧活在河西走廊上呢。 娥姬不在,她们好像也不吃早饭,云策自然也沒有早饭吃,他因为吃了過量的龙蛋颗,对饥饿不是那么敏感,他不相信這裡的人,也跟他一样对饥饿不敏感? 为了试验這個問題,云策问花白胡须矮子要武器,老家伙听說云策要去打猎,就很大方的借给了他一根矛。 矛杆子确实很好,握在手裡沉甸甸的,就是矛头不太好,只有两寸长,仔细看過才发现,矛头之所以剩下两寸长,全是因为打磨所致。 云策见老汉家的墙上還挂着一柄破烂木弓,问他借,结果人家不给,還把云策撵出去,并且大力关上了房门。 云策扛着破烂木矛就离开了河口寨,径直去了昨日娥姬打鼓的地方,他相信,经過娥姬一通鼓打過之后,那裡一只野兽都不会有的。 可是呢,他的龙珠裡多的是,而且全是最适合拿来做烤乳猪的肥嫩的小野猪,這些小野猪是他当初跟那头有着风月气息的小野猪混的时候弄到的。 每头有個十五六斤重,掏掉内脏就剩七八斤,這样的小野猪壳子用木棍撑起来,不到两個小时的烧烤,就是一道人间美味。 打完鼓的娥姬见云策来接她,非常的高兴,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跟狗子說话,因为云策听不懂,他准备等狗子把這裡人的话语规范之后再学。 要是万一跟着娥姬学一嘴的类似后世天水土话,以后去了大城市,人家依旧听不懂,岂不是白学了? 娥姬依旧喜歡把云策当驴子使唤,今天的活计依旧是扛树皮,這种树皮很长,纤维也很长,从河口寨裡晾晒了大量的树皮纤维来看,這裡的主业就应该是树皮纤维纺织业。 靠得很近,娥姬那张满是欢喜的脸就被云策看的很清楚,她很像少女版的林青霞,眼睛也像,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呀,整张脸都会生动起来,即便是昏暗的树林也顷刻间变得光明起来了,唯一的缺点在于,沒啥胸,也沒啥屁股,身材跟光板沒毛的带鱼一样。 打完鼓之后,娥姬已经很累了,云策也愿意帮她多抗一些树皮回去,走了一半路,见娥姬发飘的步伐,云策一個虎跳,丢下树皮,就钻进了树林子,等娥姬焦急的呼唤他的时候,云策从树林裡出来了,手裡提着一头已经处理完内脏的小野猪。 娥姬看小野猪的眼神很可怕,云策觉得应该在外边先把娥姬喂饱,免得因为馋肉,晚上被娥姬拿她家裡的那個破柴刀给分尸了。 烤乳猪這种活计云策早就手拿把掐了,不用管猪皮上的猪毛,找几根棍子把小野猪撑起来,在地上挖一個土槽,等树枝烧的只剩下炭火了,就把小野猪放上面烤。 自从小野猪出现之后,娥姬的目光就沒有离开過,她眼看着云策把小野猪放炭火上烤猪毛,眼看着他拿出一柄很好看,很锋利的刀子把烤焦的猪皮刮成焦黄色,更是眼看着云策往滋滋冒油的小野猪身上洒了好几种粉末,再然后,她只记得云策给了她老大一條猪腿。 最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再醒過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自己居住的木屋,肚子饱饱的,身子暖暖的,嘴巴香香的…… 云策对娥姬的胃口之大感到吃惊,一头快十斤的烤猪,他就捞到一條腿吃,剩下的全部进了娥姬的肚子。 如果只是贪吃也就罢了,偏偏娥姬在吃烤乳猪的时候,嘴巴裡经常发出狗子护食时才能发出的呜呜声。 见娥姬還在魂游天外,云策笑了,好美食的基因,在這一支汉人身上依旧表现明显。 “叽裡咕噜,嘎露” “我刚才吃的是啥?好吃,90” 狗子這一次分析的比较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