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這就是生活啊 作者:孑与2 只要是人生活的世界,就有数不尽的麻烦,有些是自然形成的,有些是人为造成的,大部分其实都是我們自找的。 只要跑的足够快,麻烦一般就追不上来,就像在小溪裡潜泳的那個信使,他就是因为跑的不够快才学习埋头蛙泳的。 云策不知道這個社会是如何保护信使的,有沒有出台一些针对保护信使的法律,尤其是军方信使,万一有的话,以地球人的规矩,他跑出去了十公裡,還是不怎么安全。 身为第二现场的目击者,不论是杀信使的人,還是要找出杀信使的人的人,都不会放過他们這一对小小的男女。 還是跑远些安全一点。 天就要暗下来的时候,荒原上的天空就变得多彩起来,天边是火烧云,红彤彤的,头顶的天是紫色的,看云彩的密集程度,今晚上是不可能见到月亮的。 地球上的农谚在這裡屁用不顶,在這裡,有火烧云,才预示着今晚有大雨。 在平坦的荒原上遇到下大雨,首先就要找一個高处安营扎寨,找不到高处的时候,就要找一棵足够大的树,要不然就会有淹死的风险。 羊车的车厢人家设计的很是精巧,遇到围困,只要把這些羊车车厢连起来就是一座车城,遇到大雨天,把车厢的底板拆掉,架在车厢上边,立刻就成了一個避雨的小屋子,如果遇到洪水,卸掉车辕,就是一艘不错的平底船。 云策决定把车厢弄到一棵大树上去,做一個树屋。 幸好车厢是可拆卸的构成,片刻功夫,云策就在一棵大树上用绳子跟木板铺出来了平台。 他又从龙珠裡拿出来了一個一尺见方的小盒子,在娥姬惊奇的目光中,他从盒子裡拿出来了半尺厚,半尺长的一块布一样的东西,再把盒子裡的十几個细细的金属棒拉长,捣鼓几下,一座漂亮的带着绿色斑纹的房子就出现在了平台上。 有了房子,娥姬就撒泼打滚的要求云策把那只拉车的羊也弄到树上来。 一只羊,千余斤……或许此时的娥姬,认为云策是无所不能的。 然后,云策就托着那只羊的肚子,把它丢上了平台,然后把那只羊的四蹄捆住,不让他胡乱动弹,它只要动弹,随时都能危及到帐篷。 等娥姬找来一些干燥的木柴,云策已经把平台,帐篷,羊,食物啥的都安置妥当了。 云策看一眼娥姬找来的木柴,就重新跳下树,找了一棵粗大的枯木,用绳锯锯成好几截,用斧子把直径足足有两尺的枯木,劈成四块,又把四块枯木上的芯子砍掉,還在一块枯木上开了一個孔,等他用绳子,重新把四块枯木绑在一起垫起来放好,又在上面摆了三块石头,一個方便的炉灶就出来了。 点燃炉灶,陶罐先煮那种很大的豆子,這需要時間。 這裡的天黑的很慢,头顶天空的颜色正在逐渐加深,西边的乌云也在慢慢的覆压過来,把天上零散的白云一口口地给吞掉,乌云到底沒有成团,還是有一些残光落在荒原上,還一绺一绺的,把一群正在骑着羊打架的人照的忽隐忽现。 明明是羊,這裡的人却非要說是马,他们可能连马都沒有见過,就非要指羊为马,执拗的很,怎么都纠正不過来。 “那些骑马的人都是啥人啊。” “羊——” “马,马就是這個样子的,你骗不了我。97” 云策能听懂娥姬說的短句,也能用短句跟她說几句话,如果句子长了,還是要借助狗子的智慧。 說实话,自从有了狗子,云策对学习本地土话的兴趣日益在减少。 他不想让娥姬知道,荒原上的那些人,其实就是俩群斥候在相互搏杀,那個喜歡把脸浸在水裡长時間不换气的死人,应该就是被這些斥候中的某一方给杀掉的。 杀信使是为了断绝对外的消息,斥候相互厮杀,应该是在清理大战前的战场,云策上一次沒有兴趣观看野猪跟巨熊之间的战斗,這一次,人与人的战争,他倒是很有兴趣观看。 娥姬跟云策的感觉沒有狗子那么灵敏,他们此时才看到斥候相争,狗子早就听见了,并提前通报给了云策。 两队斥候在這裡相互厮杀,就說明两支军队预设的战场就在附近。 附近都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沒有太過明显的山形水势供他们借用,两军对垒的时候,就只能是阵战,也就是赵晋口中的正战,刀对刀,枪对枪,面对面的生死鏖战,挺难得的。 這裡的主人以大汉自居,還听說霍去病就在這裡,他這個人作战,最喜歡的就是奇兵突袭,也不知道這裡即将开战的两位将军有他的几成本领。 云策想看打仗,自然沒有打算把自己陷入到战场上去,所以,他選擇的這棵大树是绝对在战场外边,而且,因为有一條小河弯弯绕绕的经過這裡,土地疏松泥泞,不适合大战,更加不适合骑兵大战,基本上,就是兵书裡常說的死地。 再加上今晚会有大雨,到时候這裡一片汪洋的,应该很安全。 豆子很大,需要很长時間才能煮软,煮糯,云策往瓦罐裡加了不少凛好的熟肉,以前跟猪一起混的时候,认识的几种有特殊风味的干野菜也放进去,等豆子彻底熟透,一罐子美味的豆粥就成了。 娥姬所說的马,长着一把大胡子,往它的嘴裡喂一颗豆子,那匹马就能安静的躺在木板上很长時間,即便是被捆着四肢,也不挣扎,也不叫唤。 云策对羊這种临死前连叫唤,挣扎都沒有的动物从来就沒有好感,即便是被杀之后,它们的眼珠子依旧是灰黑色的,活着的时候沒啥光芒,死掉之后還是那副蠢模样,如果不是因为肉太過好吃的话,云策觉得這世上,就不该有這种动物。 這一点,猪一定要被拿出来表扬一下,临死前的惨叫是何等的豪气干云,有些求生欲高的猪,即便是被捅了一刀子,也能大力挣开人的束缚,带着刀子,飙着血一路高歌的奔向死亡。 豆子终于被熬成了豆沙,跟美味的肥肉融合在了一起,再加上风味野菜赋予了這一罐子粥菜复合味道,每咕嘟一下,都香气四溢。 给娥姬用木勺挖出来满满一木碗,她就跑去跟马显摆了一下,就端着碗蹲在台子上,吃的香甜。 天完全黑下来之前,云策看到有一颗人头凌空飞起,脖腔裡的血飙出来老高,也不知道那颗人头飞高的时候发现沒发现這裡有火光,如果发现了,不知道它会不会告诉敌人,听說,有些人的脑袋被砍下来了,還会說——好快的刀。 四個字的结构足以把自己在這裡的消息告诉敌人。 云策端着粥等了一会,沒听见,也沒有看见有骑兵過来,就挖了一勺子肉粥塞嘴裡,温度刚刚好。 沒有月亮的夜晚清冷的厉害,娥姬在研究云策取出来的睡袋,她从来都不知道云策身上還有這么好的东西,出于女人的好奇心,她把云策上上下下的翻了一遍,沒找到别的奇怪的东西,不過,她的眼睛瞅着云策的胯下不离开,总觉得云策不让她碰的地方很可疑,可能云策把最好的东西藏在那裡,不让她看,也不让她用。 走了整整一天的路,即便是强悍如云策也想睡觉了,娥姬却精神的很,她坚持认为自己今晚是新娘,总该发生点啥,至于怎么发生,她不太明白,指望着云策可以引导她,结果,云策睡了不久,就鼾声如雷。 沒意思的娥姬,就只好从睡袋裡伸出自己光溜溜的胳膊,抓着那匹马的胡须轻声道:“不该是這個样子的啊。” 话音未落,就听天空中响起了一声惊雷,雷声把那匹马吓了一跳,浑身肌肉颤抖几下,见站不起来,就认命的舒展了身体。 睡梦中的云策陡然睁开眼睛,听天上的雷声从惊雷变成了滚雷,就微微松口气,滚雷很远,自己睡树上,应该不会遭雷劈了,旋即他又叹口气自言自语道:“大雨将落,這可不是一個作战的好日子。” 雨点劈裡啪啦的打在帐篷上如同擂鼓,那匹马先是把头挪进帐篷,等暴雨如注的时候,它的全身也就蠕动进来了,身子紧紧的挨着娥姬,以致背靠着娥姬的云策,脸紧贴着帐篷。 他不得不起来重新安置睡觉的方式,尽量的节约每一寸空间,唯有如此,才能让两人一马以及成堆的东西都不被雨淋。 一阵急促的羊蹄声传来,迅速来到云策居住的大树下,一個披甲的骑士迅捷的攀上大树。 云策摇摇头,他不确定是那個死人头看见火光告诉了别人,還是這個家伙本身就发现了火光自己追過来了。 不管了,云策见一张凶恶的面孔从平台下边露出来,就松开了拉紧的弓弦,让早就准备好的羽箭贯穿了他的额头。 武士的身体落在地上的声音很闷,還有一点落水的动静,看样子這裡很快就会成为泽国。 他又倾听了片刻,沒听见還有别的动静,就收起长梢弓,躺回了刚刚给自己安排的睡觉空间。 帐篷外,暴雨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