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酒館
靠近山林的商店街的盡頭開了家新酒吧。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有人順着輕哼推開了這座嶄新的酒吧的大門,新店剛開只有兩個客人,看上去只是十幾歲的少年少女,穿着帥氣的工裝風格服飾,正坐在吧檯處正在和酒保閒聊,大概是熟人吧。來人想着,把公文包往吧檯上一放,稍微瞥了一眼旁邊兩個是看上去未成年的少年少女喝的是什麼。
沒有酒味,估計是飲料。
這邊的酒保還挺有原則。
他剛想到這,那邊就先遞來一杯白水,紅髮的酒保長着一張分外英俊的面容梳着高馬尾,正在擦拭着高腳杯“喝點什麼?”
來人想了想,不想喝那些千篇一律的“來杯你們家的特色吧。”
酒保點了點頭,轉身拿酒去了。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那若隱若現的輕哼還在繼續,是背景音樂嗎?
那頭酒保調酒的速度很快,愣神的時間裏就遞上一隻高腳杯,杯內的冰塊隨着他的動作晃盪,彼此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讓人心神都清醒了一瞬,清冽的酒氣隨之撲面而來“午夜之死,請慢用。”
酒保的聲音還挺好聽的,男人邊致謝邊漫無目的的想着,這麼年輕帥氣的酒保在橫濱也是不多見的,加之還長了一張外國人的面孔。
那邊金髮的女孩看到他的酒杯投來渴望的眼神,像個未成年就貪酒的少女。
“真的不行嗎?”女孩發出了可憐巴巴的聲音。
紅髮酒保扶額嘆了口氣“熒,你還沒成年。”
“不,我...”少女還想狡辯些什麼,她身邊綠髮的少年也添了一句“飲酒本就傷身,不喝也好。”用字頗爲古風,聽上去倒像是海那邊的國家來的。
少年的發話似乎更有重量一些,他一說少女就真的只能撅着嘴巴放棄,倒是那個少年見她這般,隱隱有些無措。
啊啦,真是年輕啊。
他彷彿是看了一場青春戀愛劇,塞了滿嘴狗糧一般感覺噎得慌,終於擡起高腳杯抿了一口。
“好喝!”來人感嘆道。
這是他沒品嚐過的口味,他對酒的品鑑度沒往日的朋友那麼高,只依稀喝的出他打底的是起泡酒,入喉足夠醇厚卻又沒有威士忌、伏特加那些老牌經典那麼烈,還帶着幾分植物的清香。
但無可置疑的是酒的高品質。
“這摻的是什麼酒?”男人好奇的問道,酒保的聲音不冷不熱,十分平淡“白葡萄起泡酒和蒲公英酒。”
蒲公英酒?很少見的酒種,自己釀的嗎?他扶了扶自己鼻樑上的鏡架,若有所思。
男人有一句沒一句的和那紅髮的酒保搭話。
“怎麼會想得到在這裏開店啊,這裏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酒保打掉金髮少女蠢蠢欲動的手“剛好來了這而已,沒什麼特別的理由。”
“嚯,那可要小心了,門口的玻璃最好換成防彈的。”
若是換個普通人再不濟也要怔愣一下,露出被嚇到的遲疑,但紅髮酒保的神色依舊如常“多謝提醒,我會採納的。”
這樣的你來我往持續到一杯酒快要見底才停止,男人顯露出幾分醉態,手就要扶上吧檯的時候被紅髮的酒保一手攔下,那纖長的手掌扶着他的胳膊避開了他的掌心,力道強硬卻又不失分寸的將他按在座位裏,雙手搭在自己的衣服上。
“今日新店開業,僅限酒水半價優惠,阪口安吾先生。”
阪口安吾身體一震,原本迷離的醉態也消失不見,眉頭緊緊皺起“你知道我?”
酒保避而不答“你可以把剩下的酒喝完再離開,別浪費。”
見他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阪口安吾的眼神再次掃過那邊的少年少女,被酒保稱爲熒的少女,此時正低低輕哼着歌,見他看過來還禮貌的朝他笑了笑,看上去就彷彿大街上任何一個妙齡少女。他轉開眼神卻正對上她身旁少年那極其少見的鎏金般的眼眸,那雙眼眸毫不避諱的看着自己,直視的久了總有種被什麼大型肉食動物盯上的感覺,可下一秒,少年就靜靜的移開了目光,將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身旁的少女身上。
他一口氣喝掉了杯子裏剩下的酒液,只留下沒化開的冰塊在杯底打了個轉,門口的鈴聲響起,大門晃盪之後,腳步聲隨之漸行漸遠,酒吧裏終於又只剩下原來的三個人。
直到那腳步聲再也聽不見,迪盧克才停下手上的事“被發現了。”
魈擡頭看了一眼門口“是他嗎?”
熒搖搖頭“是也不是。”她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要開始了。”
注視着她的動作,魈還是有些擔心“你最近有些貪睡...”
熒趕忙擺手“不至於不至於,目前還綽綽有餘,就是如果要戰鬥的話可能就差點了”她笑的很輕鬆,魈卻無端覺那份笑容有些閃眼,默默的別開了視線。
“我會爲你護法。”
他如是承諾道,熒知道這對他而言有着怎樣的重量,也應聲道謝,對方能暫時拋下自己身負的職責成爲她的護衛同來來此,已是萬幸。
可惜她沒看見,少年別開的眼神在她道謝之時劃過一次波動,那句不必道謝,卡在嘴巴里,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迪盧克作爲在場唯一的局外人將這一切看在眼裏,身爲過來人,他自然看的清晰明瞭,哪怕主角之一是歲數已經兩千年不止的璃月上仙。
他沒有插嘴什麼,只是繼續剛纔的話題“既然不是他,那他此行目的就足夠令人深思,一個公職人員卻在爲了非公職任務打探情報。”
他們可絕對沒到引起官方注意的程度。
熒再度打了個哈欠“反正也準備的差不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揮了揮手,臉上泛起一點潮紅,迪盧克見了覺得有點不對,接過她的杯子一聞,好傢伙,她什麼時候偷得酒?
他很確定自己剛纔沒讓她得逞,那多半就是這位旅行者從自己揹包裏掏出來的,迪盧克半是無奈的扶着額頭“到底是哪個沒有道德的傢伙,居然給未成年賣酒?!”
微醺的旅行者拍案而起,腰桿挺得倍直“我成年了!”
“你這模樣可沒有半點說服力”大名鼎鼎的迪盧克老爺很冷酷,他說是未成年那就是未成年,畢竟這是一個能義正言辭拒絕讓風神蹭酒的傢伙,然後拜託一旁的少年帶她回去休息“魈上仙,麻煩下回看着她一點。”
剛纔沒看住人的降魔大聖有些心虛,他倒是知道熒的歲數不如面上那般年少,但往日兄長姐姊具在之時曾教育過他,永遠不要點明女性的真實年齡,長生種也一樣!
所以他待熒,也順了那少女的外貌,只是對待飲酒一事比之常人多了兩分縱容。
他點頭應下,起身把熒直接扶到樓上的客房,而他自己則曲着單膝,靠坐在窗沿上,自窗沿向外,能看見如夢似幻的光點隨風拂過,蔓藤穿梭在綠地之上,原本若隱若現的輕哼此刻清晰可見。
“啦啦啦啦啦~”
離開酒吧的阪口安吾看了看酒吧的招牌,上面的英文翻譯過來叫做“天使的饋贈”。
他沒有再逗留邁步離開,直到脫離了商業街的範圍,他纔打開手機撥出電話,電話嘟了三聲才被人接起,對面的聲音似乎是在故作玩鬧,顯得十分跳脫,但阪口安吾已經十分習慣對方這般模樣了“啊莫西莫西?安吾!你平安無事的出來啦?”然後突然低沉“什麼啊,可惜。”
安吾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是乾巴巴的喚了一聲對方的名字“太宰君。”
那頭的聲音總算是變得平穩“所以,有什麼收穫?”
“酒吧的老闆是個紅髮的外國人,大概是知道我的異能力,同行熟識的是兩個未成年的少年少女看上去十六歲左右的模樣,目前看來沒暴露出明顯的目的,值得一提的是他身上有個紅色的刻着類似火焰一樣紋章的寶石掛飾,有些像身份標識。”他說到這而後聲音一頓,隱隱泛出一些懷念和失落“太宰君,是不是我們太敏感了?”
“安吾”對方難得語氣平緩的喚他的名字“你看過那本小說了吧?不覺得太熟悉了嗎?”阪口安吾低下頭,回想着自己看完小說的震驚“我知道,所以我才聽你的來這家店探查。”說到這,他不由得還是問了一句“你確定他當初真的死了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莫名“啊,我看着他斷氣的。”其中情緒幾何被電波穿梭機器產生的電流聲覆蓋,然後那話音一變,帶上幾分輕鬆與調笑,彷彿是在同他玩笑一般,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慄“還是說,安吾覺得不太可信,想親自驗證一下呢?”
怎樣證明一個人已經死了?那自然只有挖出沉眠泥土之下白骨,驗證DNA了。
阪口安吾立刻否認“不是!我沒這麼想過!我只是有點...不敢相信。”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才緩緩回答他“所以我才找你一起調查。”
“總之,情報我知道了。”隨後對方也不再多說,掛掉了電話。
阪口安吾看了看手機的默認頁面,遙遙眺望着天邊夕陽的殘輝許久,最後提着公文包悄無聲息的融入了來往匆忙的人羣之中。
另一端,沙色風衣的男子掛掉電話,同樣看着天邊將要落下去的夕陽,覆着繃帶的手搭在了身旁桌面上躺着的書籍封面上,修長的手指掠過凸起的標題,趕着最後一絲晚霞終於緩緩嘆出一個名字“織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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