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幕
說起來這錢應該是屬於遊息的,畢竟戒指是他撿的,我只是撿了個便宜,而且他還幫我找回了媽媽的戒指,怎麼說我都不該對他苛刻。
於是我準備帶遊息去喫自助日本料理,挑了家比較高檔的,人均230。
付完錢我肉疼了一下午。
裏面的服務員特別熱情,圍着遊息幫他點菜介紹各種刺身拼盤,我在一旁直冷笑,一羣沒出息的花癡,人家來這就是奔着旗魚來的,最該需要介紹的是我纔對好麼!呼,跟遊息出來一趟我覺得我都有點心理不平衡了。
我找了個有隔間的位置坐下,遊息端着一大盤白色的旗魚走過來開喫。我沒自己點,單點讓服務員給我配菜,上了一盤刺身拼盤,各色生魚片並不是都好喫。我就不喜歡喫金槍魚,深紅色看着很恐怖,我夾給遊息,結果他又扔回給我。
他只吃旗魚,連三文魚都不喫,更別提蒸蛋和其他烤魚了。
後來上了盤活殺黑雕魚刺身,端上來的時候魚尾還在亂動,嚇得我愣是不敢喫。我叫遊息喫,遊息跟那喫旗魚跟表演似的,優雅又好看,不像我,喫相太不雅觀了。
“那種低級魚類我不喜歡喫。”他頭也不擡地回答我。
你低級魚類!你全家都低級魚類!我超看不慣他那副傲慢的樣子,整得跟自己是哪國太子似的,“你看它都被殺了,不喫多可惜,你喫嘛喫嘛。”我儘量放軟語氣,不跟他嗆。
結果他無聲無息地瞅了我一眼,面無表情道:“撒嬌也是沒用的。”
誰、誰撒嬌了!!!
這一什麼熊孩子啊!我被堵了個瓷實,決定不鳥他。尼瑪這貨性格實在是太惡劣了,早知道就不該帶他來吃了!
遊息的旗魚是喫完一盤又一盤,不光是我,人家小服務員都呆了。
我心想不能把他喂叼了,於是去端了一小盤三文魚壽司過來,語重心長地跟他說:“遊息,你要不要嚐嚐咱陸地的特產啊?”
“不。”
“我告訴你啊,我不可能每天都帶你來喫旗魚的。你要是在我家住的話,以後就必須喫米飯,當然我會給你準備葷菜的,但是像這種高級料理頂多一個月喫一次,我真的沒有那麼多錢。”說實話一個月一次對我來說都覺得有點奢侈了。
遊息聽完也沒什麼反映,繼續埋頭喫他的旗魚,也不知道我的話他聽進去沒有。
等喫完出了餐廳,遊息才慢悠悠說,“不好喫。”
我立馬就火了,“不好喫您還喫那麼多!”
他沒跟我嗆(事實上他從來都沒跟我嗆,一直都是我被他一句話就堵瓷實了),往前走了幾步他回過頭來說,“下次不來了。”
我愣了一下,心裏的火氣忽然就消了,看着他秀逸的背影心想我以後得對他好點。
喫完飯我就拉着遊息一頭扎進商場,瞅着順眼的衣服就往他身上比劃。人長得好看就是不一樣嘿,那種俗斃斃的花襯衫遊息穿着就跟駕着遊艇出海兜風的豪門少爺一樣。在他這種氣質的襯托下,我自己都覺得我就一隨從。
出來後算算,今天可花了不少錢,家裏的食材和遊息的生活用品還沒買就消費了一千多,你說說你說說,黨和人民怎麼就養出了這麼條敗家的人魚來。
我拎着大包小包又拉着遊息去超市買了一堆洗漱用具和食材,回到家累得直喘粗氣,覺得自己休息了半個暑假體力就下降了,想當年最初跟家裏決裂的時候爲了爭口氣直到現在我都沒跟任何人伸手要過錢——除了這套房子,是我爸買來送給我的,房產證上是我媽的名字——爲了報復我爸有段時間我一天打兩份工,每天睡一兩個小時都沒覺得累,心裏全是滿當當的復仇快感。
“晚上要喫巨型水母的卵嗎?”我在廚房洗排骨準備晚上用的時候遊息不聲不響地飄了過來,怨氣沖天地看着我。
我一哆嗦,給他湊過來的臉嚇着了,“不喫!晚上喫紅燒排骨,你至少得給我喫下一碗米飯!”
“哦。”他不愛喫米飯,但是沒表現出對泡麪那樣的抗拒,至少他沒給米粒起什麼‘鯊魚糞便’、‘水母卵’之類的噁心外號。
我將排骨放在冰箱裏後順便掏出了根雪糕來喫,遊息對這種很甜的冰塊有強烈的好奇心,甚至放棄了他的不孕不育廣告專門蹲在冰箱旁去研究。我看了只覺得好笑,心說這孩子真可憐,在海底生活了十多年連塊雪糕都沒見過。
後來他又很好奇我拿來的星球杯,搶過去研究,我就隨口堵了他一句,結果他連珠炮似的發來一串問題,“你見過戰戟鯨嗎?”、“你見過錐齒鯊嗎?”、“你見過深海熒光烏賊嗎?”
我愣頭青似的搖搖頭。
然後他就以一副欠扁的姿態翻着白眼從我身邊走了過去。
小樣兒的,這白眼翻得略得我精髓呀。我剛要笑忽然就明白過來了,我嘲笑他沒見過星球杯,結果他列出了一大堆什麼破玩意啊!尼瑪啊!老子又沒生活在海洋裏,怎麼可能見過那些稀奇古怪的生物!腹誹完我就開始心虛了,遊息也沒在陸地上生活過呀。
下午將遊息換下來的衣服洗了,然後跟他一起看電視。遊息看電視時特別認真,不管是廣告還是綜藝節目或者電視劇,他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看,但是依舊面癱,我都懷疑他看沒看懂。
進廣告了也不知道換臺,我要搶遙控器他還不給,只能跟他一起看廣告。這大熱天的,看着看着我就困了,把腿搬上沙發,枕着遊息的腿打算眯一會。他的腿很涼——應該說他全身都很涼——摸起來很舒服,可能因爲人魚的體溫不高,剛纔在外面溜達那麼一圈都沒見他出過汗,而我就跟洗了衣服直接拿來穿一樣。
中午易乏,我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時候覺得有人摸我的頭髮,整個人就像泡在水裏一樣清涼。
醒來時看見遊息那張貼得極近的臉我險些抽過去,他睡着和醒着的時候其實沒多大區別,一樣冷冰冰的顯得很凌厲。睫毛像假的一樣,特別長,整張臉都不太真實。我一時手賤就拽了拽他的睫毛,他眉心一皺,醒了,口氣森冷道:“別亂動。”然後又閉上眼收了收手臂繼續睡。
我一時被他那個眼神嚇退了,沒注意到其實我是被他摟在懷裏的——他的腿甚至搭在我的身上,怪不得我睡夢時覺得涼爽得不得了——等我清醒過來,頓時心裏一陣惡寒,倆男的這麼摟在一起睡覺夠噁心的。
於是我飛起一腳打算將他踹下沙發,沒想到他反映特快,腿上一用力我雙腿就被壓抑住動也動不了。
“你幹嘛非要跟我擠一塊!”我嗷一聲就吼了過去。說實話我都被我那一嗓子給嚇着了,我不知道爲什麼情緒特別激動,而且聲音裏還摻雜着莫名的窘迫。
“你神經病了?”他睜開漆黑如夜的眼睛,冷冷地盯着我。
我一開始還以爲他在罵我,晃了個神後明白過來他嘴裏的神經病意思不同,他在問我是不是生氣了。
結果我剛要回答,他就一個翻身騎在我身上,俯下身就吻了上來。
我瞬間像被雷劈中了一樣,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躺在沙發上整個人都僵硬了。
遊息的嘴脣很軟,口腔裏很乾淨也沒什麼熱度,特清新,是那種來自他海洋般體魄的荷爾蒙的味道。哦,你問我怎麼知道?因爲把他舌頭都伸進來了!!
在他至尊般的力量面前我的反抗壓根不起任何作用,他輕輕鬆鬆就將我的雙手桎梏住,用一種霸道不容反抗的力度侵犯我的脣舌。我口中的空氣幾乎被他挖空,他的舌尖溫柔地一一掃過我的牙齒,捲過我的舌尖吮吸。
我連女生都沒吻過,所以我幾乎要在他這樣的對待下昏厥了。
他不是條人魚嗎!這種嫺熟的吻技他從哪練出來了!我的頭腦短暫的風暴了一下,忽然想起這貨沒事就在看那些狗血的偶像劇,指定就是跟電視學的!
我操啊!當年日本鬼子什麼樣啊!瞅着女人估計也就遊息現在一個德行吧!跟頭狼似的!但尼瑪老子是男人啊!你逮着一個男人有什麼好親的啊!我在心裏抓狂地嚎叫,嚎完我就想到遊息根本就不知道接吻到底代表了什麼,他只是以爲我生氣了,在向我示好。
我感覺我這次算是栽自己個兒手裏了。
與此同時我心裏也略感到一絲微妙的不爽,就跟以前看過的一笑話似的,話說一女的深夜被歹徒搶劫,大呼錢都給你不要劫色!結果歹徒上下看了看那女的,說你想得美!
敢情我這又驚又詐的全是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遊息的親吻既溫柔又霸道,溫柔在於他一點都沒弄疼我,霸道在於他幾乎不給我喘口氣的機會。我艱難地側過頭,磕磕巴巴道:“行了、行了,我不生氣了還不成嘛……你別親了、老子要憋死了……”
他重新堵住我的嘴,像是意猶未盡那樣又吻了我一會兒才鬆開,從我身上下來,盤踞在沙發一角又開始翻電視,臉不紅氣不喘,倒是我臉紅得跟一交通燈似的。
“你以後可以經常生氣。”他忽然說。
“啊?”我捂着嘴尷尬地縮起雙腿。
他轉過臉來,不再是那種冷冰冰的樣子,眼裏多出了一些溫和的笑意,他說:“我覺得親吻你是件很舒服的事,你以後要多多生氣。”
我沒聽錯吧,他用的是‘親吻’而不是‘示好’!這貨曉得剛纔那個舉動是什麼意思?!
“……”我看着他漂亮的眼睛,覺得舌頭被貓叼走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過了很久,我臉上的潮紅慢慢褪去,接着鬼使神差地來了句:“其實……接吻這種事,不用生氣時也可以做的。”
我、我說了什麼!我說了什麼!!
不等我痛快地給自己一耳刮子,遊息就破天荒地嗯了一聲,然後他輕輕笑了,脣角的弧度清澈得讓我看傻了。
那天之後我就再也不敢當着遊息的面兒輕易發脾氣了,我怕他又非禮我。
但是天性使然,脾氣上來是控制不住的——
有時候跟鄰居吵架,回家後繼續接着罵,遊息就會把我摁牆上吻我。
他嗑瓜子結果瓜子殼亂扔,卡地板縫裏我掃起來麻煩就罵他,接着他就把我拖沙發上吻我。
漸漸的,親吻這種事在我好端端的時候他也會做。
有一次我記得特清楚,他正在對着電視挖冰淇淋,我在旁邊餐桌上算賬,他忽然問我:“你最近怎麼都沒生氣啊?”
我在劈里啪啦地摁計算機,剛擡起頭就看到他跑過來彎腰在我脣上親了一口後就一臉滿足的重新窩回去看電視。當時我覺得我滿嘴都是冰淇淋的檸檬味。
而且我最近要瘋了,原因是我發現自己越來越習慣遊息的親吻了,有時候他被另外一件東西吸引住沒空鳥我,要是在我身旁我就踹他一腳,要是離我有點遠我就拿東西扔他,然後兇巴巴罵道:“死狗,過來吻我!”
然後他就會像條大型犬一樣跑過來跟我接吻。
一定有哪裏不對!
我覺得自從他強吻我之後,我就跟一少女模式全開的高中女生一樣,成天就知道垂涎遊息的美色。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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