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醫術高超,士卒歸心
正在被當世名醫醫治的顏良沒想到,袁紹在得知自己受傷後竟然會費勁這麼大的功夫,從那南陽郡尋到張伯祖。
顏良實在是想不通,袁紹爲什麼會對自己這麼好,無論是喫喝,又或是裝備軍械,乃至於名聲地位,袁紹從來不吝嗇,難道就因爲自己的武力嘛?
不,應該不是,武力強自己強的人並非沒有,更何況,其乃出自袁氏,地位尊崇,便是放出話去,天下不知道會有多少武藝高強的人爭相來依附。
他不由得產生了一種極度茫然的感覺。
或者說,袁紹的出現,完全打破了他整個人生走像。
伴隨着腰部突如其來的一陣陣劇痛,顏良的思緒被拉回到現實,面色猛然緊繃,那種鑽進骨子裏的疼饒是他這般硬漢也不由得咬緊牙關。
“嘶!”低沉的幾乎沒人能聽見的嘶吼。
袁紹一幅關懷的守在身邊,不是靠近那張伯祖身邊輕聲問詢。
顏良的感動無以言表,只想此生盡皆守護在袁紹麾下。
“此處傷口主要因那利器所致,外傷倒沒什麼,只需要抹上一點藥膏,多加休息即可,但是這內傷卻需要在旁邊開一個小小的口子,將裏面的利器碎片取出。”
張伯祖臉色不變,眉眼中滿是鎮定,隨即又貼近跟前,仔細的觀察一番,做出結論。
“如若不然,時間久了就極易導致此處骨骼癒合不全,未來的日子裏恐怕都會行動不便。”
一聽此言,顏良頓時急了,他身爲武夫,強健的體魄,敏捷的身手,都是關鍵所在,損失任何一樣都會瞬間讓其跌落神壇,他已經顧不上這位名醫口中所說的那句要開個小口子,忙請求其爲他一直無論是何代價。
袁紹在旁輕輕的拍了拍顏良的肩膀,面帶鎮定,還未開口就使得顏良頓覺心安。
旋即開口道:“顏良乃漢人屏障,不容有失,便是開個口子的事,他承受的住,老先生可盡情施展,不必介懷。”
“這是自然,只是此法會是極爲疼痛,還望顏司馬多多包涵。”張伯祖道。
顏良藉助那力擒鮮卑首領的緣故,已經直接一步登天,從一什長直接連續跨越數層,直抵司馬,麾下已有四百人供其管轄,其中也包括剛剛升任曲軍侯的許達等部衆。
可以說,如今顏良麾下的部衆對其的忠心比起那朝廷都要來的直接,對於顏良這般神勇無比的舉動,士卒盡皆被其折服,心甘情願的聽從年紀輕輕的顏良統領。
而袁紹則因其具體官職爲長史一職,已經是除卻都尉之下最高級別的遼東屬國長官,再往上升也沒地方去了。
索性就盡數賞賜黃金,衣絹,順便使他的履歷上鍍上了一層金,這層履歷可以更好的幫助他日後往上晉升時不會受到多少阻力。
如今顏良聲名顯赫,自然就會有無數的擁護者,甚至於在這軍營中,對於那些高級長官,士卒們或許都不曾知曉,但對於顏良的大名卻是早已銘記在心,將其當做一個永遠無法超越的大山。
就連今日得知長史特意從南陽郡尋來一位名醫爲顏司馬醫治,就有不少慕名而來的軍士守在門口,就那般安靜的觀望這邊情形。
如關公刮骨療傷似的,張伯祖取來一火盆,拿出一把短刃,在火盆上來回的炙烤,足足過去了半刻鐘,張伯祖出言問道:“司馬可曾準備好?”
顏良鎮定自若,坦然的將腰間的傷勢漏了出來,先前被其用小小的刀隔開一點點縫隙,此時已有些許的血跡順着邊緣向下流淌。
這一幕看在周圍的那些軍士只覺一股冰冷直衝天靈蓋,這些在戰場上面對敵人時都不曾眨眼的漢軍士卒,此時頗爲緊張的一睜一閉眼睛,似乎這樣做就能讓顏良身上的疼痛減緩似的。
“嗯!”顏良強忍住從喉嚨處即將噴涌而出的異動,在這羣一直觀望着的士卒面前,他不想使得自己的形象在這一瞬間被拉低。
哪怕這鑽心的疼已經讓他只覺天旋地轉,眼冒金星,就連此時寒冬時節都絲毫無法阻止其額頭止不住往外滲透的冷汗,他死死的要緊牙關,面目儘可能的展現出一絲平和。
袁紹卻是悄無聲息的站在了大門口,緊挨着顏良身邊,順勢就將其的臉給完全遮擋。
顏良長舒一口氣,無論自己深處何等險境,袁君一如既往的會出現在自己身邊,這份突如其來的平和,使得顏良肉體上的疼痛也變得不那麼鑽心,甚至還能空出嘴來與一旁的文丑談笑風生,雖然時不時會猛然間一陣抽動。
足足過去了一個時辰之久,張伯祖拭去額頭緊張的汗滴,面帶笑意的讚賞道:“司馬真乃神人也。”
顏良見似乎已經結束,整個人一瞬間就癱軟了下來,身體提不起一絲力氣,嘗試性的握了握拳頭尚有餘力,但就是想要站起身時極爲困難,皺起眉頭輕聲問道:“怎身體毫無氣力,便是起身都顯無力,是何緣故,先生。”
“無妨,這乃後遺症,腰部鏈接脈象正是活動的關鍵區域,如今我已挖穿此處,司馬自然是隻覺渾身無力,只需稍稍修養,待其傷口癒合,三五日即可恢復此前狀態。”張伯祖對於那顏良若有若無的懷疑毫不介意,只是徑直走向自己的醫箱,將器具完整的擺放。
做完這些,張伯祖衝着顏良點了點頭,隨即又問向袁紹道:“軍中可還有傷勢嚴重的將士,老朽雖不才,但也願親身爲其一治。”
聞言,袁紹極爲鄭重的朝着張伯祖施了個禮,頗爲尊敬的在前帶路。
“營中還有十餘位不曾下牀的重症軍士,此前也有郎中爲其醫治,卻是不見多少好轉,今日得先生不遠千里來此,紹便是爲那漢軍兒郎感謝先生之恩。”
張伯祖笑着搖頭擺手道:“此乃老朽分內之事,莫說乃是長史有請,便是老朽孑然一身,來此地爲大漢兒郎醫治又當如何,此生皆爲大漢子民,何來道謝之語。”
“若無這些大漢兒郎爲老朽等天下黎庶抵禦異族入侵,我等又安能享得此番太平。”
張伯祖目光在營中到處打量着,饒是此時距離鮮卑南下入侵已經過去月餘,但順着城牆,營帳,等地段時,仍能隱約看到戰爭遺留下的血色痕跡,堆放在一旁還沒處理的血色甲冑數不勝數,足矣見證當時的戰事究竟有多麼殘酷。
張伯祖在身後語氣沉重道:“這次戰事大漢兒郎犧牲了多少,長史可否告知老朽?”
聞言,袁紹雙手放下,嘆了口重重的長氣,指向那高聳的城牆緬懷道:“在此地駐守的將士十之七八俱已魂歸,有一千餘人吧。”袁紹似乎不願在這個話題上多加討論。
張伯祖道了聲:“可悲可嘆。”
兩人一路上無話,來到了傷病士卒的營帳。
見是長史袁紹前來,那些躺在牀上的士卒面色激動,牀不時左右搖晃。
“不用在意我,今日我爲你們請來了一位名醫,定然能醫治好,屆時只需要多加修養即可。”袁紹擺擺手,隨即看向張伯祖道。
這些受傷的士卒,主要受傷的部位都是頭部,根據其的描述,絕大多數都是因爲那鮮卑的投石車。所投擲的巨石蹦碎,形成的破碎小石塊一瞬間擊打在頭部,瞬間就是頭破血流,天旋地轉。
張伯祖得知是這番症狀,心裏當下一鬆,只是些片外傷加上因重物撞向頭部的問題,只需要開幾幅滋血補陽的方子即可,這在鄉間倒也會時有發生。
袁紹親自前往昌黎縣,派人隨其一塊將那些藥材盡數抓來,當着張伯祖的面便開始熬製了起來。
滾滾藥香,濃郁的味道瞬間圍繞整個營帳。
士卒們滿臉淚痕,嘴上嘟囔着:“長史的火候有些太大了,薰眼睛。”
袁紹笑着拿出碗來,將這些藥湯盛到每個人的牀邊。
“你們快些將這些喝了,我還等着你們的身體恢復好,到時候隨顏司馬一同前去塞外闖一闖。”
“啊,顏司馬要帶我們嗎?”
士卒們一臉驚訝,自己如今還是一介病軀,便是起身都極爲困難,更何況上馬沙殺敵。
臉色都是極爲難過,全當長史是在安慰自己。
袁紹繼續道:“顏司馬如今同樣也是被這位老先生所醫治,與伱們一樣,沒有個月餘是沒辦法徹底修養好的。”
“所以說,你們要是恢復的快點,興許還能有機會參與到其中。”
士卒們聞言,當即就將碗中稍顯燙手的藥湯直接一飲而盡,旋即看向一旁的張伯祖急切道:“老先生可有什麼法子能讓我儘快下牀,只要能讓我這段時間騎馬殺敵,老先生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餘下的士卒學的有模有樣,臉上都是一幅極爲狂熱歡喜的神情。
張伯祖笑着搖搖頭:“顏司馬如今也尚需一月時間修養,你們就不用那般着急了,不會耽誤你們的時間的。”
士卒們聞言盡皆感謝道:“多謝老先生爲我等醫治,感激不盡!”
張伯祖看向一旁的袁紹,頗爲平靜道:“要謝,就謝袁長史吧,若非其三番五次不遠千里請我來到此地,老朽尚且還不知道這邊塞之地會有這般狀況。”
士卒們一臉震驚,不遠千里?長史爲給我等醫治,竟會費勁這麼大的周章,頓時他們的內心不淡定了,這樣的長官他們還是第一次遇見。
袁紹毫不在意道:“你們皆爲大漢兒郎,爲我邊塞之地戍邊多年,數有戰功,今雖遭重,我身爲長史又怎能視而不見,不論你們誰,只要是大漢好兒郎,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前去尋我,只要我能做得到,但無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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