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還真是不能小覷女人的報復能力啊!”他苦笑,伸手撫着脖子上的傷處,然而下一秒眼前卻是一片天旋地轉,只覺腦子裏沉重極了,暈眩的,快要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少女輕鬆跳出他的懷抱,站在他身前,高高俯視他漸漸暈死過去的掙扎樣子,以及他憤恨卻無力瞪向她的兇狠眼神。
“……你說的沒錯,”她微微一笑,聲音傳入他耳中,漸漸變得模糊不清,亂嗡嗡一片,“女人的報復能力……一旦小覷,倒黴的……可是那些自命不凡的男人……”
第七十話誰喫掉誰
“啪、啪”。
兩聲輕快的巴掌響,立時守候在門外的人影倏地穿堂而過,扛起暈倒在地的宗執,直奔三樓而去。
單白袖着雙手輕鬆站在一旁,時不時輕輕挑着修長的指甲。每一隻指甲縫中保存的粉末都足夠生生放倒兩三個七尺大漢,對付宗執,小意思而已。
舌尖上溜過一塊圓圓的糖球,被她咔嚓一牙咬碎。甜蜜蜜的滋味令她心情大好,而他的戒心更是令她感到無比好笑。
對於宗執的底兒,可以說,她已掌握了70%,剩下的30%嘛……還需要宗執親手爲她補足。
宗宅三樓的SM調教室內,前來幫忙扛人的早已將宗執細密捆了起來,這是爲了避免宗執清醒後暴起傷了她。畢竟對方也是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健壯男子,而單白這一方再怎麼詭計多端……呃,是靈活應變,恐怕天生在身體機制及力氣上抵抗不了對方。
不過顯然樂正派來的人還不算真正專業,宗執周身的繩索看起來更像是捆糉子的繩。如果她親自動手的話……一定比他現在的模樣要端莊優雅點。
而現在,他平躺在地,小腿屈起與腰部緊緊栓在一起,雙臂更是連同雙腳捆成了一朵花背在背後,看起來他儼然毫無縛雞之力。
揮揮手,單白示意那些人可以離開。一行人快速退走,動作迅捷,一瞬間便彷彿從未來過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等待迷藥失效的過程有些漫長,單白絲毫不懂何爲客氣,將房間藥櫃裏面的各種藥品一一研究個遍。
等到宗執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完全動彈不得,下半身已經失去知覺,稍稍側側身子都會感覺到一陣壓頂的疼痛。而那個該死的女人,正悠哉悠哉地坐在自己身旁的小圓凳上,手邊托盤裏放的滿滿注射器和藥水瓶……宗執閉了閉眼,好嘛,玩鷹的果然總會有一天要被鷹啄了眼!
他衝着她露出一個燦爛但是稍嫌小心翼翼的笑容,但是下一秒,看到她手裏小半個手腕粗的注射器幽幽噴出一點點晶亮的水柱,甚有“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的意味,而那奧妙微笑中的少女看起來更像是無比高貴優雅的女王,手中的注射器則宛若精貴的權杖。
哈,那權杖向他指指點點,他自己心裏都有點哆嗦。
“其實我一直都不明白,爲什麼你總抓着我不放,拿那麼多好玩的藥來虐我。”少女慢慢站起身,笑吟吟地換手拿着又粗又長的注射器,像不良少女一樣輕輕敲打手心,“不過,後來我漸漸發覺,原來總有一些人的‘樂趣’需要從特別的地方獲得或是紓解——你呢,也是這樣?”
說着,腳尖頗含侮辱意味地輕踹了他一腳。眼角微微一挑,眸子流光四溢,只教人怦然心動。
“不過……”
沒有耐心等待他的回答,她輕笑,然而笑意並未透入眼中:“爲什麼……是我?”
他沒有回答,她也沒有催促。只是在長久的靜默中,她的眼神瞥向一邊,有些出神似的。
都沒有說話,可是分明都懂。
爲什麼是她?
因爲她害怕,可是不求饒。
因爲她太倔強,雖然只是幼稚地出一時之氣。
又或許,她的眼淚太晶瑩,她的驚她的懼都被深深藏匿着,眸子那麼清透明淨地死死盯着他……他,會感到畏懼?
他要讓她痛。他害怕那種寧死不屈的眼神,即便到了最痛苦的時候險要崩潰,可是那求饒也並不足以滿足他心中強烈的暴虐之慾。
不,不能想。
越想,就越痛苦。
每每他幾乎想要將她那雙剔透乾淨的眼珠摳下來,不想讓它們毫無遮掩地瞪視自己,彷彿……噩夢再次重演時,他卻成了施暴的那一個。
讓她痛,讓她痛……咒語一般,纏繞在心,揮之不去。
單白慢慢跪坐在他面前,單手支起他的下顎,細細端詳。就好像曾經他對她做的那樣,如此貼近,只爲了觀賞對方眼中究竟有沒有自己期待的那種……恐懼,顫抖。
他閉上眼。
單白輕笑一聲,右手腕微微一抖,原本纏繞在她手腕上的黑色皮繩當即跳脫,如靈蛇一般長長竄了出去。而她纖指輕釦,登時將靈蛇的尾巴握在手心。微用力抖開,靈蛇噼啪一聲摔打在地,灌注入適當氣力之後便舒展成長長的墨黑皮鞭。
所見之人俱認爲那不過是皮繩手鍊,卻不知根本是女王最神祕奧妙的隨身長鞭。無我特地爲她定做的,既能SM,又能貼身佩戴以防身。
宗執看到那條烏漆漆的墨黑長鞭,嘴脣有點抖,卻是哈哈大笑,“還真是氣勢洶洶地來報仇……唔!”
鞭尾掠過因被捆綁凸出來的健壯胸膛,頓時刮出一道鮮紅的血印。手下的並不重,讓他稍稍破了皮,沁出的血珠如同一粒一粒的小小紅豆,慢慢滲出皮肉。
這還只是開始,自然不能玩得太厲害。
小舌伸出,飛快輕舔了一下,她咂咂嘴,側眼看他,媚眼如絲,“你的血嘛……不好不好,太腥了!”
“我……咳咳,我本就不是什麼好人,自然遍體腥臭,又怎麼會一身清雅?!”他感覺到痛,咧咧嘴,不過完全可以忍受,毛毛雨而已。
看他還真是鎮定,她也不說話,優雅側坐在小圓凳上翹起漂亮的二郎腿,握鞭的右手卻毫不放輕地揮動又反手,狠狠給他來了幾鞭子開胃菜。
他皺着眉,卻是高高昂起頭,竭力掙動脖頸處的繩索,“舒服……舒服!在外你只學到這些嗎?太小兒科了!”
她跳下圓凳,倏地跪坐在他身上。
他身體一顫。不知道她到底是有意無意,原本就極短的一字裙襬,這樣大大分開雙腿跨坐在他身上,更是撩了起來,隱隱露出內裏的小小花邊,若隱若現。
而她柔軟的私密之地正細密貼合着他的下身,單白挑眉,向上拽了拽緊窄的裙襬,無意間又是好一陣磨蹭。
宗執苦笑,“你這是要報仇雪恨,還是先懲罰,再行強暴之實?”
被他的厚臉皮氣得她直哼哼,“我發現還真不能讓你清醒!你那張嘴巴真是令人討厭到死,簡直和你的臉面一樣——沒皮沒臉,沒個把門的!”
她雙手擎着鞭子,沒有再抽打他,卻是一手握住一端,兩手中心的部分抻直了貼近他的脖頸。
“換招數了?想勒死我?”他輕鬆地笑了起來,更是放肆,絲毫不怕。
“怎麼可能呢……”她咯咯笑了起來,“一切,還只是開始……”
說着,擎着鞭子的雙手慢悠悠地在他脖子上輕輕磨蹭。
那皮鞭的表面很是光滑,有些涼涼的,貼着他的皮膚只覺更像是一種降溫的好東西,完全沒看出哪裏可怕。宗執剛咧開脣角,但很快便笑不出來了。
疼……這次,是真的疼!
原本那鞭子只是順勢摩擦,可是她忽地將它扯換了方向!皮鞭是特別訂製的,如果沿着自鞭柄到鞭尾的方向摩挲,那它的表面便是光滑的,絲毫看不出有什麼不同;可是若逆着方向去摸,只要輕輕一觸,即便不是吹毛斷髮那般鋒利堅韌,卻是逆向將鞭子上的倒刺統統勾起,若越發大力地劃下去,相信勾爛了皮肉都不是問題!
她只是稍稍用了一點力道,他的脖頸上便劃出一道深痕。所幸她故意避開了他的頸間動脈,鮮血霎時冒出來,染遍了他挺直修長的脖子。
他想咳,可是喉間劇烈的疼痛令他連喘息都困難。
視線變得有些模糊,朦朧中,他感覺到臂彎處一陣細微的疼痛,有什麼清流沿着血脈一涌而入,令他無力抗拒。
慢慢的,他似乎落入一個完全漆黑的無底洞中。洞底生了無數滿是倒刺的荊棘,他翻滾,掙扎,躲閃……可是無論怎樣,都無法逃避身上那勾刺,以及肉皮被挑爛的致命痛感。
耳邊由遠及近響起一陣鋒利刺耳的大笑,聲音粗嘎,恍若某種金屬上面狠狠划起道子,吱嘎吱嘎……恍如噩夢,令他無處可躲!
“鮮血的色澤……如此妖豔,如此悽美……”
“瞪大了你的雙眼,看吧!看吧!——這些都是自你身上流出的熾熱!”
“難過嗎?疼痛嗎?……不要怕……”
“你要學會享受這種美妙的痛感……這是多麼令人沉迷的毒藥!”
……
不……
放過他……放過他!
他瞪大了眼。眼前漸漸透出一絲光亮,那麼微弱,卻是全部的希望。
在黑暗的甬道中慢慢摸索着走過去,他好像看到一道瘦小的身影,已然趴伏在冰冷髒臭的地面上,而背後火辣辣的痛了起來,連帶着他也感同身受!
“求饒吧!乖乖地向我求饒!”那粗啞的聲音狀似已然瘋狂,淒厲地嘶吼,激切狂熱地揮舞着手的粗糲繩鞭,手下毫不停歇地抽打着地面上那個小小的身形,一下一下,如此用力!“說啊!衝我喊啊!用你全身的力氣……求饒吧!我要聽……那是最動聽的歌唱!啊哈哈哈——”
而那個小小的身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啊啊啊啊啊——”
他只感覺到頭腦中一片撕裂般的劇痛,禁不住竭力狂吼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