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爲妖精表演感動腹瀉

作者:萘蔻
其實就像來自後世的著名膀子綠茶薛寶釵一樣,松蘿對自己的臂膀也有着超乎尋常的自信。實事求是地說,松蘿自認顏值身段比不上遠房堂姐李柔,論女人味甚至不如旁邊的妖精少女小紗,眼睛沒有自家三妹漂亮,但論脖子臂膀的顏色線條自己還是很能打的。松蘿的肩膀不完全是個直上直下的削肩,而是圓圓的上面包裹着細膩的白色肉皮兒,脖子雖然細長挺拔,但上頭的肉也豐盈潤澤。眼看寅斑雙手捂着自己肩膀,松蘿高低眉意味深長地微笑,提起酒壺便走下了席面。來到旁邊的豬精身旁,松蘿優雅地跪坐下來給豬精敬酒:

  “多謝各位大哥日常對我家大王的關照,小女替我家大王敬您一杯,請。”

  誰知豬精聞言沒來拿酒杯,反而盯着松蘿的肩膀和一截大臂瞪圓了眼,隨後快速俯身用長鼻子在松蘿肩膀上呼哧呼哧地嗅來嗅去。感覺對方鼻尖溼漉漉的,松蘿腦後頭皮頓時一緊。過了片刻豬精將鼻子收回來,忽然張開雙臂合身過來朝着松蘿就抱。其實在松蘿的印象中,自己聽過最誇張的情況就是在皇族家宴上,有個別得寵的皇族從桌面底下伸手去摸其他皇族妾室的下半身兒。但是不管做得再怎麼過分人家也是在桌子下頭摸的,這種隱藏多少已經給了妾室的正頭老公尊重,但當着男人的面當場抱別人女人實在有點聞所未聞。由於這一下太過突然,松蘿有點驚但還是敏捷地往後躲開了,以至於豬精一下子撲了個空。

  見現場情況有點尷尬,松蘿趕忙站起來轉而給後面的豹子精敬酒。誰知這一下子的抵抗並沒換來什麼尊重,眼看豬精這樣而寅斑只是神色成迷地瞅着這邊沒啥反應,旁邊的猴精、熊精和鹿精頓時如同蒼蠅見了血,又彷彿人羣在貓咪茶樓裏看見了一直不聽話不給擼的貓,瞬間充滿攻擊性地一擁而上將松蘿按在地上,隨即錯落有致地伸出爪子來擼松蘿的各處皮膚。這下松蘿是真的被嚇到了,可還沒等做啥反應一隻狼精的鼻子已經直接插到了肚臍眼裏頭。今日松蘿穿着絲質的褙子裏面穿了個抹胸,那個抹胸不是特別厚,但很明顯這隻狼精最近身體狀況很好,因此鼻子尖很潤又很冷。肚臍眼被對方冰涼的鼻子一戳,松蘿瞬間哼了一聲往前弓身,只感覺沒被搞到瞬間腹瀉已經謝天謝地了。

  被一大堆臭烘烘的動物包圍,松蘿瞬間理解了動物園裏的小動物和茶館裏的貓咪被人淹沒不知所措的悲哀處境。但看來事情還沒完,嗅着松蘿剛洗過溫泉乾淨的少女肉皮兒氣味,幾隻食肉動物的眼神漸漸有點變了,熊精甚至把一隻爪子搭在松蘿肩頭悠悠淌下兩條口水,而狼精和豹子精則一左一右拖着松蘿胳膊奮力扯並且相對齜牙。

  感覺隨時可能被現場分屍,松蘿徹底承受不住可憐巴巴地看向寅斑,卻發現寅斑已然從層層疊疊的包圍圈外圍擠了進來。看見寅斑松蘿心裏一熱,立刻下意識整個人縮在了寅斑寬闊健壯的胸膛裏頭。待察覺到自己幹了什麼連松蘿自己都是一驚,原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就是這麼產生的?寅斑抱着松蘿把旁邊的妖精推開一點:

  “這小母人年歲還小,你們這樣她會應激的。”

  見一圈妖精退開一點面露掃興,寅斑擡起一邊眉毛笑道:

  “她不是童女了味道不會好,不如我給各位跳個舞助興怎麼樣啊?”

  聽見寅斑說松蘿不是童女了,一大圈妖精瞬間露出萬分失望的神色。見寅斑在身後揚手示意回去,松蘿捂着肩膀惶恐地跑回了席位,立刻看見旁邊的安大哥獨自坐着抱着胳膊笑個不停:

  “妖精的世界和你們那裏不同,你太過想當然了。”

  聞聽此言,松蘿只覺得這位安大哥頭腦比一般妖精清晰,格局也比一般妖精要大。但所謂祝融乃是山海經記錄的上古神獸,相比之下老虎、野豬之類的本土野生動物自然是相形見絀。裝聽不見沒吭聲,松蘿一邊用手帕擦身上的口水一邊看向寅斑,卻見寅斑站在圓場中央,右腿彎曲單腿着地,左腿往前擡着做了個高擡腿的動作,然後縮着脖子往上揚起雙臂,把兩隻手的十個手指全都叉開“嘿”地一聲。這架勢乍看之下還挺奇葩,但松蘿想動物的審美必然不能和人類完全一樣,如果抱着審美多元化的思路,這動作還頗有些渾然天成的古蘊。此刻寅斑仍然保持着這個姿勢,然後發出一聲低沉的長嘯:

  “巴羅卜~”

  由於這一句完全出乎意料,所以聽見這聲松蘿有點蒙了。松蘿心想難道這句話是個咒語?這個想法很有道理,也許這就是個一千年前陰山的薩滿祭祀舞蹈,當真如此這句話和這個動作也算搭配得天衣無縫。誰知這時寅斑把手臂收回來,跳了一下改用左腿單腿站着,然後再次往上用力張開雙臂做出個求雨的姿勢:

  “拔蘿蔔,拔蘿蔔,嘿呦嘿呦拔蘿蔔。嘿呦嘿呦拔不動,嘿呦嘿呦拔不動——”

  松蘿只感覺腦子“嗡”一下,腦門上也瞬間冒出了汗。誰知看見寅斑在場中間傻子一樣揚着胳膊跳來跳去,還唱出和現場氣氛完全不符的兒歌,旁邊的一大圈妖精居然也跟着激動起來,有的一邊跟着唱“拔蘿蔔”一邊用拳頭用力地錘石桌,更有甚者直接蹦起來跟着寅斑又唱又跳。松蘿心想什麼鬼東西,你們又不是兔子成精拔什麼蘿蔔?雖然大家都是傻子當寅斑隨從倒也稱不上丟臉,但此時此刻松蘿仍然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離開這個智障的所在。

  見松蘿盯着場中看起來都快要吐了,安大哥端起酒杯看着跳舞的衆妖怪:

  “看來以你的心理素質,怕是沒法拿着老虎皮從這太行全身而退了。”

  聽見這話松蘿周身一震,但還是看着遠處沒把頭扭過去:

  “公子慎言,您這一句話足以害死我這個弱女子。”

  安大哥低垂眼瞼看着面前的酒杯:

  “自然,你不相信寅斑,更加不會輕易相信我。但想要和你聯手,我的行爲是合理的。而作爲一隻活了一千年的老虎,寅斑做出一個對你一見鍾情的模樣,即便你想要逃走甚至當面指證他阻撓他成仙,他還對你百般容忍包容,你認爲他的行爲也和我一樣合理嗎?”

  這下松蘿忍不住看向對方。在初聽時,松蘿感覺這話其實沒什麼道理,但細想之下又似乎有兩分有理。雖然松蘿不理解一隻活過一千年妖精的心態,但試想一下,假設自己是一個活了七十多歲的老太婆,那基本已經在滄桑的世道中熬到了人精的狀態,在這種心裏的小鹿都長出了鬍子茬的狀態下,恐怕很難在一個陌生人影響自己根本利益的狀態下拿出寅斑如今對待自己的態度,除非這種態度僅僅是對於無聊而麻木生活的消遣。可當真如此,這種消遣的態度也顯得太寬容了。但在當前局面中自己顯然是個弱者,弱者的籌碼本來就不怎麼多,因此必然求穩爲先,倘若過分相信寅斑會對自己又一次寬容而隨便行事,那或許真的就不會像從前那麼幸運了。想了片刻松蘿低頭瞧了瞧對方被那個小紗帶上了羊肉湯的袖子:

  “不論是否合理,您的衣服已經髒了。”

  聽見這話安大哥擡起頭哈哈地笑起來。過了片刻,安大哥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

  “好多年沒見過你這樣冰雪聰明的姑娘了。這世間姑娘何其多,偏是你被困在這虎穴之中倒也沒什麼必要。寅斑的洞穴朝着太行山的南麓,順着南麓跨過西邊的山樑有一道陡坡,順着那道陡坡下去就能到達太行山南平原的繁華村落,而太行代理山神是不能襲擊村落的。話我已經說明,信與不信由你。”

  松蘿看着桌面眨了下眼。雖然寅斑對我的態度看起來不是那麼合理,可你無端幫我明顯更不合理好吧?

  如果這番話僅僅是一個陰謀,那這陰謀的目的自然是對寅斑不利。難道說只要自己按着對方所說的路線走,寅斑就會面臨什麼麻煩嗎?也許那裏是另一隻怪物的地盤?當真如此,怪物至多不過是把擅入地盤的自己吃了,就算有點不爽寅斑還可以再釣其他姑娘,這對他似乎也不構成什麼實質性的損害吧?

  又或者說,安大哥想在自己逃跑的時候把這件事告知寅斑?但這種手段明顯太過幼稚,安大哥真的會搞這種無聊又沒實質意義的惡作劇嗎?

  沉思了好半天,松蘿都沒想通這種麻煩會是怎麼冒出來的。難道說真的是自己多疑,對方只是一時發了善心想要出手相助?

  當晚回了洞穴松蘿默默想了半夜。看起來這件事中安大哥別有所圖的概率更大,但按照松蘿的邏輯,假設安大哥真的設下了陰謀,那麼這個陰謀也不應該是自己去了那個地方就能實現的,畢竟這裏不是皇宮或者深宅大院而只是深山,不可能因爲一個人去了某個地方就導致某個可怕的結局,如果陰謀論的推斷成立,那自己在去了之後必須做些什麼事安大哥的目的才能達到。

  換言之,如果自己只是去山樑那廂看一眼,但面對問題時不會開展非常蠢的行動,這次事件的結局就只會有兩種。一種是自己當真成功逃離,而另一種則是自己舉措得當,最終這次逃離就彷彿沒發生過。想了半晌,松蘿爬起來抱住老虎鬆軟的後背:

  “太行山陽山樑上的風景好嗎?”

  寅斑舒服地打着呼嚕:

  “往南可以看到肅穆陽剛的幽州,往北可以看到繁花似錦的京城。但那裏風大,你這麼弱又沒長毛不要去比較好。”

  松蘿撲上去整個人趴在老虎後背上:

  “我不,人家偏要去。讓我去看看好嗎,讓那些老虎到山樑下守着就好。”

  感覺松蘿來抱自己,老虎向旁邊一歪身將松蘿抖下去爬上來用爪子壓着,隨後腦袋順着松蘿的胸口與肚皮向下方移。有求於人,松蘿咬着槽牙乖乖躺着被老虎又嗅又舔。過了片刻老虎坐起身來,騎在松蘿肚皮和大腿上不和諧地蹭來蹭去,這一動之下連帶着老虎身上的褶皺都顫抖起來。眼看又開始了動物行爲午夜場,松蘿只能忍着皮膚上刺刺的痛感用力閉上眼,不斷告訴自己反正現在寅斑也是動物形態又沒變成人,被老虎猥褻就像是被哈巴狗抱腿一樣沒什麼可羞愧的。只要看不見就不存在,放空頭腦就等於沒發生過,待會打桶熱水洗乾淨就可以了。見松蘿如此乖巧順從老虎愉快地玩了五六趟,終於滿足地眯起眼伏在松蘿旁邊舔着自己的手爪:

  “今天這麼乖,嗯?看在你聽話的份上就放你上去。但自古以來太行都是兵家必爭之地,死在這裏的人何止千萬。太行山陽的南麓有一處亂葬坑,那廂連白日也有邪祟出沒。明日我還要去其他山頭團拜不能守着你,不要去那邊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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