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有隻老虎在我的婚牀上蹦迪
“沒事的。應酬場合,總要顯得多醉幾分。”
說罷陳公子坐在牀邊久久瞅着站在一旁的松蘿。見對方這樣松蘿感覺有點尷尬,畢竟嚴格來說自己和陳公子這輩子壓根不認識。但想一想,做人首先要擺明自己的位置,找對自己的立場,學會尊重現實,學會愛崗敬業。這麼想着,松蘿徐徐上前跪在地上幫陳公子脫了長袍,又端了銅盆投溼汗巾爲對方擦手。見松蘿如此陳公子眉眼動了動,但仍然端坐着沒有拒絕。把一套流程整利落,松蘿又覺得應該打盆水給對方洗洗腳。但當真如此似乎又顯得過分諂媚,自己還真有點幹不出來。見松蘿跪在地上出神而,陳公子居高臨下:
“我一直在等你問我之前的事。”
聽見對方這麼說松蘿心中一動:
“妾身的確想知道,又怕公子不敢說。”
此言一出松蘿自己都傻了。松蘿是完全沒整懂,爲什麼會在已經失身好不容易撈到一個接盤俠的情況下,在洞房裏對這個得來不易的長飯票用這種不敬的語氣講這種話。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聽陳公子那麼說,松蘿就是感覺心裏有點難以言喻的怨氣。難道說兩人前生真有故事?見松蘿擡頭看着自己愣了,陳公子柔和地輕輕一笑:
“你說得對,我當真沒有足夠的勇氣說出來,至少在此時此刻。”
說完這句話,陳公子伸手將松蘿扶到牀上,然後徐徐朝着松蘿的嘴脣吻下來。看見對方靠過來,松蘿立刻意識到陳公子是認爲先睡一下把飯搞熟順便拉近一下關係再說更好,這充分說明兩人之前經歷的事情不怎麼愉快。既然如此,就應該要求對方先把事情說清楚。但下一瞬間松蘿發現這思路完全不對。假設堅持去問,陳公子現在就講出他上輩子如何如何渣了自己,那接下來呢?自己本來就已經失身了,如果聽了這些話繼續睡下去,陳公子還會對這樣一個沒原則沒筋骨的小妾抱有半點尊重嗎?那麼不睡?如今自己連孃家都沒了,還有得選嗎?就立刻這樣睡下去,睡完以後再裝柔弱照單全收,含淚依靠在對方懷裏博取憐憫纔是最正確的做法。
這麼想着,松蘿閉上眼任陳公子輕輕吻了上來。抱着松蘿吻了片刻,陳公子輕輕將松蘿放在牀上,然後開始解松蘿前襟上的扣子。見對方臉頰發紅目光迷離,松蘿頓時感覺有點不適,但還是打定主意該幹嘛就幹嘛,今天睡完明天就開始喝坐胎藥好好宅鬥過完後半輩子。這麼想着,松蘿用力將眼睛閉上。
就在這時候房上的瓦片忽然發出一陣響動,緊接着堂屋正中的房頂上就掉下了一大片灰,這下松蘿頓時嚇得一震。松蘿以前聽人講,部分北周的軍營人文氛圍惡劣,同僚洞房的時候一大羣士兵趴在別人房上頭偷窺,因此聽見這一聲松蘿立刻想到這可能是什麼鬧洞房的聯歡活動,驚恐之下揚手就將陳公子推到一邊穿好衣服坐了起來。遇上這個突發情況陳公子也是一驚,隨即坐起來低聲打了個呼哨。這一聲之下門外立刻響起腳步聲,一名男子的聲音道:
“少爺。”
陳公子道:
“去房頂上看看,聽說這幾日幽州有人家丟了猛獸。”
洞房的時候聽見丟了猛獸,松蘿只感覺這情況是哪跟哪都不挨着,但又好像哪跟哪都挨着。一時不敢深想,松蘿坐在原地迷茫起來。這時房樑上響起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似乎是有人上去了,很快門外再次響起那個男子的聲音:
“沒什麼情況,只是瓦片被野貓踢翻了一塊。”
聽到外頭的人退下了,松蘿總感覺今天這事不大順。見松蘿面色有點僵了,陳少爺噓了口氣,然後再次徐徐脫掉松蘿的小襖,耐心地抱着後背親吻松蘿的脖子。被對方舔毛一樣抱着親來親去,松蘿意識到雖然日常幻想的時候,自己也會想着未來的相公會如何如何溫柔體貼地對待自己。但真到了實戰之中才發現,自己還真不太習慣被一個男人這樣耐心刻意地討好。相行之下寅斑那樣暴力地來一波毆打強制自己反而比較輕鬆。雖然說起來似乎很賤,但這感覺當真就像事情本來就該如此一樣。大概這就是被生活壓在地上摩擦,被父親忽略歧視的庶女長大後的共通心理問題吧。
意識到此時去想寅斑實在不怎麼妥當,但再這樣磨下去又無法控制思路,松蘿一個發狠抱住陳公子後背親在對方臉上,然後直接將陳公子按在了雕花木牀的錦緞褥子上頭。看見松蘿這樣陳公子臉色瞬間潮紅,然後快速伸手脫掉了松蘿的小襖。眼看上身只剩下抹胸,松蘿覺得事情似乎進入了正軌,於是也下手生猛地去脫陳公子的衣服。萬萬沒想到,兩人正脫得起勁,帳子外頭的大門方向驟然發出“空”的一聲巨響。伴隨着一陣噼裏啪啦磚石落地的聲音,正門方向的一大片牆如同被了泥石流一般全都散落在了地上頭。一時間屋裏煙霧瀰漫到處都是煙塵。
本來上一次的事一般人還能承受,但遭了這一下松蘿瞬間被嚇得背後直冒冷汗。松蘿心想什麼鬼,堂堂將軍府房子這麼破的嗎?洞個房一會掉瓦片一會塌牆的,就算是豆腐渣工程也過火了。幸好還只是在脫衣服,要是這房子真是那種有人洞房房比人還激動的體質,一會還非得原地爆炸了不可。以前也聽說大宅裏圓房難,那也是難在女眷勾心鬥角沒機會圓,而不是難在一圓房房子就灰飛煙滅,當真如此就不是宅鬥而是鬼片了。正想着,松蘿忽然看見一個人影自瀰漫的煙霧之中快步走了盡然,最終直接站在了兩人放着幔帳的雕花牀前頭。按照松蘿的性格,看見這個場景第一個反應應該是躲到陳公子後頭,但不知道爲啥此刻松蘿就好像被人點了穴一樣坐在褥子上完全傻了。
似乎是感覺情況有什麼不對,陳公子眼中瞬間閃過一個警惕的神色,隨後反手從枕頭下頭抽出一個亮閃閃的東西。定睛去看,松蘿才發現那是一把銳利又昂貴的精緻匕首,這情況就好像陳公子早就對洞房裏的危險有所警覺。
其實松蘿當真多次想過自己在洞房中可能遇到的各種突發情況。相公不舉,相公的侍妾忽然昏倒必須去看,相公的長輩驟然死球必須服喪這種情況,松蘿都曾暗中推演多次,而且這事推起來還挺讓人上癮的。但洞房的時候房整個塌了,隨後有個大兄弟直接衝進來,然後自己相公從枕頭下頭抽出一把匕首這種情況松蘿當真從來沒想過。松蘿甚至覺得這所有的事也許都是一場夢,假設不是,那麼只能說生活當真比戲劇還要傳奇。
就在松蘿還沒搞清楚該如何反應的時候,大牀外頭的帳子被人“嚓”地一聲扯掉了。隨着月白的帳子揚起,松蘿瞬間看見寅斑正瞪着血紅的眼睛站在外頭,同一個瞬間陳公子猛地將松蘿推到後頭,隨後一翻手腕敏捷地將匕首朝着寅斑紮了過去。眼看匕首襲來,寅斑反手便擰住了陳公子的手腕。相互拉扯間,兩人一個站着一個坐着僵在已經塌掉的婚房裏。看見這個場景,松蘿腦子裏的第一個想法居然不是寅斑爲啥會跑這裏來,而是陳公子的反應不怎麼對。假設一個人正在洞房,卻忽然看見一個男人衝進來掀開自己睡覺的簾子,那正常人的反應難道不應該是先喝問對方是幹什麼的嗎?哪怕把別人踢開打一頓也好,目的無非都是威懾對方讓對方別碰自己地盤和男人的尊嚴,試問有幾個人會如此這般上來就下殺手呢?難道說陳公子表面文質彬彬,私底下居然是個我爸是宣武將軍那樣的暴虐小開?
努力做心理建設冷靜了點,松蘿意識到現在不是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之前陳夫人已經做了個極好的榜樣,置身於男人打架的場景中,作爲女眷不管你有多麼震驚多麼合不攏嘴,都必須冷靜下來出面緩衝這件事。松蘿本來想要去拉寅斑的手腕,但馬上意識到此刻的場景並非兩個雄性在爭搶配偶,畢竟雄性所做的所有事本質目的都是壓過其他雄性守衛自己的尊嚴與地盤。此刻寅斑能進來,就證明外頭的防線已經塌了。陳公子的武力值如何自己雖然不清楚,但寅斑到底是隻老虎,當人打不過陳公子他急了還可以變回去。陳公子又不是武松,他真能打得過老虎嗎?如果現在自己出手去拉寅斑,那麼寅斑就會認爲自己護着陳公子。如果他覺得自己作爲公老虎的尊嚴進一步被踐踏必然會更加怒火中燒,那麼這件事就會變得越發不可收拾。因此把手伸到半路,松蘿猛地轉了個彎拉住了陳公子的手:
“先冷靜,這其中必是有什麼誤會。”
此言一出陳公子依然一臉審慎,但寅斑看起來的確冷靜了點。反手將陳公子揚到牀後頭,寅斑一把扯住松蘿的前襟直接將松蘿拖到了地上。屁股着地涼颼颼的瞬間,松蘿才意識到這稀泥壓根沒那麼好和。此刻前頭的客人還沒散盡,如果寅斑要將自己從將軍府這樣扯出去,那勢必會引發一場巨大的混亂。雖然也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樣,松蘿還是下意識對着寅斑小腿連環踢。一用力之下松蘿居然當真掙脫下來,但小襖的前襟都被扯裂了:
“我不出去,不要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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