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動如蹦迪靜若躥稀
“誰和老子搶玩具小人人我撓死他。”
這個老虎身子上頂着個酒壺腦袋的樣子看起來非常扯,但是寅斑擡着爪子的動作又異常雄壯。不知道應該對這個擰巴的畫面做啥表情,松蘿壓住老虎的爪子示意安靜,然後直接將寅斑拉到了屋子右邊的耳室裏頭。這個屋子本來不大,正中間是一個小桌兩張凳子,左邊耳室是那張已經亂七八糟還堆着好多本日記和兩個包裹的牀。聽見苻雍還在院子裏婆婆媽媽地掃地,松蘿衝到牀邊兜了一圈,然後又快步跑回來拖着寅斑衝進了右邊的耳室。
右邊耳室裏擺着幾個裝女孩四季衣服的大樟木箱子,但是裏頭衣服裝得都挺滿,松蘿只能將一個箱子力的一些衣服放在另外一個箱子,然後努力把寅斑往半空的箱子裏塞。但老虎真的太大了,塞了半天寅斑還是隻能像貓坐小紙盒一樣屁股坐在箱子裏,但腦袋和身子還在外頭支棱着,箱子也根本蓋不上。實在沒有法了,松蘿拿了塊披帛掩耳盜鈴地把老虎系得像個波斯婦女,又示意帶着頭巾的老虎不要輕舉妄動,然後用寅斑捆自己的麻繩將兩隻腳捆上,又在身後捆好手嘴裏叼着塊布片坐在寅斑對面的角落裏。
剛剛收拾好一切,門吱呀一下子被推開了。掃視了一下屋裏的陳設,苻雍擡了下右邊眉毛似乎是察覺到有什麼不對。眼看苻雍臉仍然朝着屋子正面的圓桌,但眼神陰沉地徐徐朝大媽一樣的老虎方向看過來,松蘿腦後一涼。樹立了一下表演的信念感,松蘿咬着破布大聲發出痛苦的哼哼。轉頭看見松蘿被捆在地上苻雍皺了下眉,隨後徐徐走過來單腿蹲在地上將松蘿嘴裏的布揪了下來。見對方詢問地看着自己,松蘿含着淚表現出一個崩潰的樣子:
“那個男的把我捆在了這裏,王爺我好害怕!!”
見松蘿這樣苻雍擡手示意淡定,然後低頭將松蘿腳上的麻繩解開了。感覺似乎糊弄過去了,松蘿繼續賣力地表演吸引苻雍注意力:
“是個高個男人,他可能還會回來,我不要待在這裏!!”
聽見松蘿說了暗示自己轉移的暗號,寅斑徐徐將前爪後爪依次從箱子裏挪出來,然後非常卡通地踮着腳尖試圖按照記憶往院子裏走。松蘿很害怕寅斑看不見會踢到東西被苻雍發現,但可能是動物的毛能感應周圍聲波的關係,老虎的動作雖然蠢但是也沒踢到隔斷和門卡發出聲音。眼看寅斑已經快要挪動到大門口苻雍也沒發現,松蘿暗暗鬆了口氣。這時候苻雍將松蘿的手拉到一側開始解上頭的麻繩。感覺寅斑跑出去以後那就是進可攻退可守,松蘿心中爲自己的機智點贊。誰知就在看向松蘿手的瞬間,苻雍臉上忽然流露出一個怪誕的神色。雖然這個神色轉瞬即逝,但松蘿還是察覺事情好像不太對了。
緩緩低頭看手上的繩子,松蘿瞬間意識到自己露出了一個嚴重的破綻。如果自己是被別人捆上的,那麼不管繩子鬆不鬆,繩結也應該在自己兩隻手的外側,因爲別人不可能從靠着自己腰的位置給自己的手打結。但是松蘿捆自己的時候光顧着着急沒這麼想,所以只是憑順手從靠腰的那一側打了一個死結。心裏狂跳着徐徐擡頭,松蘿和苻雍都掛着怪異的神色對上眼神。看了松蘿一眼,苻雍開始警覺地慢慢轉頭。看見苻雍這樣松蘿也擡頭去看,瞬間發現一個身影此刻已經從苻雍身後張着兩隻爪子人立了起來。意識到寅斑發現世界安靜察覺不對所以要來撲苻雍,松蘿忽然大聲道:
“後退!”
說話的瞬間松蘿猛地將右手從本來不怎麼緊的繩套裏抽了出來,然後從身後抓起一個喫剩的橘子往苻雍臉上就懟,誰知苻雍敏捷地擡起右手用兩根手指夾住了橘子,而且動作很有彈性沒把橘子夾破。盯着苻雍的手指頭看,松蘿發現對方右手長長的指頭骨節突出而且顏色也比手掌深,看起來這手明顯是練過的,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懟得到啊。
一時之間,天地浩渺,萬物寂靜。
屋子裏,松蘿右手做出一個舉着橘子的姿勢,苻雍用劍指夾着橘子,而寅斑做出一個老虎撲人的姿勢站在後頭,這場景實在是錯落有致人獸兼具,總體而言可以說是十分奇怪。安靜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下一瞬間苻雍擡起左手按向松蘿的肩膀兩人齊齊倒在了旁邊,而老虎已然猛地落下來撲了個空。眼看苻雍躲開還不忘把自己推倒,松蘿躺着依然保持着舉橘子的姿勢:
“謝謝王爺。”
苻雍繼續夾着橘子點頭示意不客氣,誰知下一瞬間松蘿右手一個用力直接將橘子捏爆了。不愧是進貢的水果,放了好幾天皮都幹了汁水仍然十分豐富,苻雍猝不及防被噴了滿臉的汁。眼看苻雍遭受暗器攻擊反應速度減十,松蘿奮力跳起來扯着寅斑頭上青銅壺的把兒便往外衝,但剛衝到院子裏屋裏就傳來一陣低沉的呼嘯,隨即密集沉重的腳步就從四面八方響起來。意識到院子馬上就要被包圍了,松蘿驚恐地抱住老虎前腿,誰知寅斑靈敏地伏在地上直接用尾巴將松蘿託到了背上,屁股往後坐又做了個起跳的姿勢一躍而起往房頂上縱。但是寅斑頭上套着東西看不見所以這一下跳過了,下一瞬間松蘿和老虎直接躍過了屋檐摔在了院子後頭的夾道上。被摔得七葷八素,松蘿暗罵着趴在地上完全起不來只能不斷低聲叫寅斑的名字,還好老虎快速站了起來再次將松蘿用尾巴託到背上。抓着老虎後背上的毛,松蘿沉聲道:
“東北方向前兩米高三米。”
聽着松蘿的聲音寅斑再次騰空而起,雖然腳打着滑但還是用指甲掛在了房頂的瓦片上。眼看這樣可行,松蘿不斷指揮寅斑在房頂上縱躍,兩人直接衝到了王府的外牆邊上,與此同時幾十名侍衛已經舉着gongnu從後面攆了上來。眼看外面就是圍牆,但此時此刻圍牆上貼滿了黃色的符紙,而侍衛已經包圍了過來,松蘿嚇得發抖。將□□舉起來對着兩人,侍衛們久久不動。過了片刻一名侍衛道:
“這女子還在這裏。射還是不射,請王爺下令!”
這句話說出以後一切寂靜,大家轉頭去看,卻發展房上和地上頭連苻雍一根毛都沒有。
小院子裏頭。苻雍蹲跪在地上瞪着眼快速翻那幾本冊子。翻了一圈,苻雍緩緩坐在牀邊按着膝蓋不說話了。衝進來看見苻雍正拿着幾本小冊子發傻,常麟皺了下眉走出去縱躍到房上:
“所有人聽我示下,發射!”
眼看所有人朝着自己舉起□□,自己和寅斑馬上就要被射成篩子,松蘿含着眼淚抱着寅斑不斷哆嗦。似乎是感覺周圍的氛圍不對,老虎再次撅起屁股做了個猛虎下山的姿勢發出撼天動地的怒吼,隨後縱身一躍朝着侍衛猛撲。眼看老虎衝過來了前面的侍衛立刻往後閃,旁邊的侍衛也舉着□□亂射。用尾巴和腦袋上的壺不斷擋開□□但還是被擦出了血,寅斑沉聲道:
“趴好,我帶你衝出去!”
聽見這話松蘿有點害怕,但是事到如今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松蘿只能騎馬一樣用兩條腿夾着寅斑的腰兩隻手也奮力抱着老虎脖子。做了個甩尾的姿勢,寅斑縱身而起用力去衝貼滿了黃色符咒的王府外牆。本來松蘿以爲這一衝之下符咒又會像上次一樣形成巨大的結界,自己和寅斑很可能再次被擋回來,誰知寅斑這一撲之下四周發出空的一聲巨響,四下裏頓時煙霧繚繞。等松蘿再爬起來回頭看,才發現自己和寅斑已經摔在了大馬路上,而王府又厚又高的圍牆已然被撞出了一個巨大的老虎型空洞。大字型趴在地上,寅斑在青銅壺裏甕聲甕氣道:
“草。”
不知道符咒爲什麼忽然失靈了,松蘿趴在地上有點迷茫,但寅斑馬上跳起來馱着松蘿順着大街就往城牆邊上衝。
眼看老虎跑了幾十名侍衛站在房上齊齊張着嘴目送老虎。一名侍衛道:
“趙王這個困動物的符到底有用沒用?”
另外一名侍衛低聲道:
“王爺說符咒是怪力亂神不能張揚這種風氣,所以着人連夜把符咒都撕下來了,又怕趙王來囉嗦所以做了幾張假的貼上。你細看,那些符咒裏頭寫的全都是恭喜發財。”
從地上撿了一張發現鍾一樣的符號裏面確實寫着扭曲的恭喜發財,侍衛看看另一名侍衛:
“這理由是不是略顯牽強?”
正不知道幹啥好,常麟忽然低頭看着院子道:
“王爺。”
苻雍擡頭瞅着常麟:
“軍營失盜,通知全城戒嚴吧。”
和寅斑衝到城牆邊上,松蘿發現此刻天已經太晚了,所以面前的幽州東門已經關死。此刻街面上萬籟俱寂,下一瞬間城牆上猛地站起一排gongnu手。隨着箭雨雨點一般落下,松蘿大聲抱着寅斑尖叫起來,還好老虎聽見風聲反覆橫跳縱到了緊貼城牆的四角。但下一瞬間十幾名侍衛已然舉着盾牌列着個一字長蛇陣不斷接近,而另外十幾名侍衛則在後面舉着□□瞄準兩人,這下一人一虎被徹底包在了裏頭。似乎是感覺得松蘿正在不斷哆嗦,寅斑將人放下來用身體擋着松蘿:
“孃的,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我頭上這個還能拿下來不?”
松蘿心想都說了美酒雖好不要貪杯,況且你一個野生動物當什麼酒膩子啊?現在想拿下來早幹嘛去了,自己腦袋多大心裏沒點數嗎?松蘿正瞅着寅斑不知道說啥,前面的侍衛陣裏忽然傳來一陣騷動,幾名侍衛似乎試圖攔阻什麼人過來,但片刻後一名男子還是擠開人和盾牌衝了過來:
“李松蘿!”
眼看陳公子來了,松蘿愣了一下繼續使出喫奶的勁去拽老虎腦袋上的青銅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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