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四十三章甕中捉X

作者:萘蔻
聽見這話松蘿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見過?”

  寅斑像貓一樣將爪揣起來,擡着頭閉着眼看起來非常大叔:

  “大概是十幾年前吧。那時候燕山山神高升啦,我去燕山幫他代崗半年。夏至皇族進山那天,我在山谷上面巡視,忽然看見一個姑娘脫得只剩抹胸和短褲,然後衝到水裏游來游去。那姑娘大眼睛鵝蛋臉,胳膊上有一點拜拜袖,腳丫子也非常可愛。我心想這個不錯啊,不如弄回洞裏玩玩。就在這時候,我看見她兩隻手上都帶着鑲東珠的大金鐲子。誒,老子頓時就打消了這念頭。果不其然,過了片刻她先叫個十幾歲的小孩到河邊上,一會又和一個小青年打水仗把那個小孩晾在了岸邊,□□。”

  松蘿不敢置信地轉頭看向寅斑:

  “你選我是因爲我看起來不會花錢嗎?”

  寅斑擡爪摟着松蘿:

  “這當然不是錢的事。那種鑲東珠的金鐲,就算是你們這種官員家的女孩都帶不起,能帶這種東西不是皇族姑娘就是內定的皇族媳婦。這種人在金山銀山裏泡大,別說是牀上三件套,就是牀上三十件套恐怕也睡不着。物質上不能滿足,自然日日想要逃走不會安心伺候。不像你,不但是個官員家的小姐白白嫩嫩斯斯文文,還自小受委屈特別好哄。”

  不敢相信老虎居然也能如此心機,松蘿心裏不大舒服。雖然感覺睡在人家牀上穿着人家衣服,還看着人家日記如此問不大合適,松蘿還是忍不住道:

  “她長得很漂亮吧?……如果和我比呢?”

  聽見松蘿如此問,寅斑貓笑道:

  “你整日病歪歪的,自然是人家好看了。倘若你像她一樣美,不也早就被內定成皇族的媳婦了?”

  聽見這話松蘿實在不知道說啥,只好又去翻那本冊子:

  “今日我去宮中看聖上的姐妹,碰上嬤嬤們正在教連環針法。好倒黴啊,我只好陪着她們學。這時候苻雍來了,不知道抽了哪根筋坐在旁邊看着我繡。哎,我被他搞得好煩。見別人都繡好了鳳凰眼睛,可我拆了繡繡了拆就是弄不好,他忽然說:不是這樣的。見我瞪着他,他忽然把那個繃子拿過去兩下就把鳳凰眼睛繡上了。誰知苻衝剛好路過,看見苻雍繡花笑得捂着肚子起不來。本來說親就費勁,這下更娶不到媳婦了。”

  看得入港松蘿繼續翻,但後面就是一些細碎的瑣事了,而且越寫越讓人摸不着頭腦:

  “今日我和阿亮去渤海驗貨。我沒有告訴聲默,也沒有告訴苻雍,只說我去大房山練功了。”

  發現措辭和口吻都變得怪怪的,松蘿感覺到這裏應該是發生了一些不能直接說的事件,而且這個事件可能涉及機密或者政治。冀北王今年二十六,男孩變聲大概是十五左右,那麼日記大概是十一到十三年前廢帝朝的最後幾年寫的。先廢帝當年是政變被推翻的,那麼日記裏的事情很可能涉及這次政變。當真如此也許這個姑娘並不是侍妾那麼簡單,而這個提了幾次的阿亮也應該是個大人物。他曾經出現在夏至苻家皇族的狩獵場上,所以不是皇族就是親隨。苻家皇族之中有叫什麼亮的人嗎?忽然之間松蘿驚了,如果自己沒記錯,當今聖上苻雍的堂兄就叫苻亮。

  坐在原地抖了半晌,松蘿繼續去翻這幾張紙頁,但卻發現後頭空了好幾張,似乎是主人預留下來準備以後再寫。再往後只剩下一張有字跡的紙了:

  “冬至,下雪了。前幾日我將首飾賣了些給聲默打了個逃跑專用包,裏面有二百兩銀子還有一些必需品,有了這個即便事敗他也可以逃到天涯海角。做完了這件事我又想去苻雍府上看看他,但只是想想而已。苻雍好倒黴,才幾歲就把一把好牌搞得稀爛。混了這麼多年,除了學會如何往餅裏多卷肉絲啥都不會。文不能□□武不能定國,沒了這個皇族的身份,他一個人要如何在這世間活下去?我多買了一份假路引和□□,這份就算是給他的吧。論才智聲默也是人中龍鳳了,可苻雍當真是個飯桶,事發突然沒錢他怎麼跑?所以我從聲默的包裏拿了二十兩放在苻雍的包裏了,但願明日還能繼續記這本日記。”

  見後面沒有了,松蘿心都有點揪起來。從措辭看,這姑娘應該是扶當今皇上登基的功臣。皇上登基了,日記卻沒有了,也許她知道得太多被滅了口,也或許她如今已經進了宮錦衣玉食當了娘娘,而且爲當今聖上生下了兒女,日後還可能成爲北周的太后。但不管是哪種情況,這件事對於苻雍來說都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不知道日記裏提得包裹還在不在,松蘿伸手到牀板裏摸,果然發現一個很大的包裹被粘在牀板上面,旁邊還粘着一個很小的包裹,包裹裏面除了一大堆銀子和一小堆銀子還各有一份路引、地圖和一些□□。看着銀子松蘿咬着嘴脣伸出兩隻手想抓。但轉念一想,也許這已經是苻雍的心上人爲他留下的最後一點東西了。坐鎮幽州手握兵權,如今苻雍一定很有錢吧,珠寶玉器,美女古玩,興許在這座冀北王府裏堆成了山。但也許在苻雍眼裏,這些東西堆在一起都沒有這二十兩貴重。松蘿覺得苻雍對自己還可以,不應該摘掉他天空中僅有的那一點小星星。又將包裹粘了回去,松蘿疲憊地蓋好被子縮在寅斑懷裏睡了:

  “明日我們去牛車那裏看看,順便探一探外面的情況。”

  見松蘿睡着了,寅斑靠在松蘿耳邊:

  “真的,人家當真比你漂亮。但你知道嗎,倘若那天是你帶着金鐲子在水裏游來游去,我一定會把你帶走的,即便你是皇族內定的媳婦。”

  好久沒有睡牀,這一覺睡醒已經是傍晚了。揉着眼坐起來,松蘿發現寅斑正順着雕花門向院子裏看:

  “你聽,他們搜城抓住了幾隻老虎,而且也沒懷疑我們在府裏,如今城中和府中的警備都已經放鬆了。你餓不餓,大王我現在去給你找好喫的。”

  聽見這話松蘿快速跳下牀拉住寅斑的尾巴:

  “不要單獨行動。我們一起去,順便看看能不能出城。”

  將尾巴抽出來,寅斑道:

  “不喫東西怎麼有力氣,沒力氣我怎麼帶你出城?我在潛行方面從不失手,只去廚房拿熟食就不會有食物安全問題,你安靜等我。”

  見寅斑走了松蘿立刻追進院子,但只看見老虎的尾巴在牆頭上閃不見了。

  王府前廳。苻雍看了看裝着五隻老虎和三隻花豹的籠子:

  “各府裏搜出來的猛獸都在這裏,諸位打算何時給陳家一個說法?”

  坐在旁邊的陳公子冷笑道:

  “王爺硬要說這五隻老虎就是當日的兇獸,小人自然不敢辯駁。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諸位倘若不把屍首找回,這件事我斷不會認。”

  聽見這話,坐在下手的文官看看旁邊幾人:

  “陳公子到底年輕,不好向王爺這樣講話。不如這樣,我等合資買一個侍妾送到陳家。買個好的,貴的那種,這事就算這麼了了,以後我們也再不養老虎,此事誰也不準再提。”

  聽見這話陳公子皺起眉頭:

  “黃大人說的什麼話?難道我的侍妾就不是人,罪臣之女就不是人,她死了就死了,就好像根本沒活過一樣?諸位無端在城中飼養老虎,爲何事到如今不但不知悔改,還如此理直氣壯?”

  見對方這樣,那個年老的黃大人直接站了起來指着陳公子:

  “你這後生,爲何如此對長輩說話!一個女子罷了,你日後是要醉心仕途的,怎好被兒女情長所困?依我看這次的事正是天意,不是正說明你倆無緣?”

  聽見這話陳公子擡手就將旁邊的杯子砸了。見陳公子砸了東西,對面的文臣立刻指着陳公子鼻子喋喋不休,陳公子也做出一個忍不了的表情站起來大聲理論,沒過片刻兩廂直接扯在一起老的少的打成一團。眼看現場越來越亂,苻雍用力拍桌子示意所有人安靜。眼看拍了好半天沒半個人搭理自己,苻雍從旁邊桌子上拿了碗綠豆湯坐下拿勺喝了幾口,然後將碗放下一巴掌就將桌子拍裂了:

  “都給我閉嘴!”

  見苻雍火了,幾人放開手不言語了。默默瞅着幾人半晌,苻雍道:

  “倘若今日老虎把我吃了,諸位也買個王爺送給王府這事便罷了嗎?多次說過不準養猛獸,如今出事諸位不道歉就算了,還如此講話戳別人心窩子?恕我直言,諸位這種說話技巧,倘若在京中爲官當真一日都呆不下去。”

  正說話間兩名侍衛擡着一個青銅提樑卣過來:

  “這是外頭剛送來的酒,不知放在哪裏?”

  瞅着這酒壺苻雍嘆道:

  “這是誰家的酒壺又破費又浮誇?給我原路送回去。”

  聽見這話,侍衛指着酒壺一臉認真:

  “回王爺,這可是聖上給每個宗親御賜的酒,壺是聖上親自設計的,別的王爺都說好看。”

  這下大家都僵着張臉不知道說啥了。看見氣氛不對侍衛也一臉蒙圈,半天都沒整懂自己說錯了啥。見苻雍瞅着綠豆湯不說話,兩名侍衛終於識趣地將酒請進了庫房。將東西放好又在上面放上油紙,兩名侍衛退出去將門關上鎖好。眼看人走了,庫房角落裏一隻蓋着布的石獅子忽然搖了搖舉着的爪子,然後變成一個四腳着地的姿勢徐徐走了過來。在青銅酒壺的蓋子邊緣嗅了嗅,老虎用爪子將壺蓋撥開,低頭用舌頭舔了一下里面的酒,隨即又大小眼往酒壺裏頭看。看了片刻寅斑倔強地扭過臉不去看酒壺,但僵了片刻又擡起爪子將爪子徐徐伸進了壺裏。將爪子拿出來舔乾淨上頭的酒,寅斑用喉嚨發出呼嚕:

  “還可以。就喝一口如何?”

  在小屋裏從天黑等到天亮,松蘿實在等不下去了。走進院子發現外面一片安靜,松蘿感覺這也不像是抓到了老虎的樣子。想了片刻,松蘿決定先睡一會,如果天黑寅斑還沒回來就摸出去看看。伏在牀上漸漸睡着,松蘿忽然聽見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自自己旁邊響起:

  “喂,喂。”

  迷迷糊糊睜眼向旁邊看,松蘿抑制不住地狂叫起來。捂着嘴半天才把叫聲壓下去,松蘿終於把手拿下來瞅着面前的鬼東西。頭上套着個酒壺站在牀邊上,老虎繼續甕聲甕氣地說話,酒壺裏也不斷髮出回聲:

  “想想辦法啊,這裏頭好黑啊。”

  用手摸了摸發現壺居然是青銅的根本砸不開,松蘿忍不住罵了句粗口,剛想繼續說話外面卻傳來苻雍說話的聲音。松蘿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大門的位置又傳來一陣鑰匙正在開門的嘩嘩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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