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九十七章乾屍的最佳使用方法?
“松蘿她……她怎麼樣了?”
走進洞裏頭又坐在牀頭彎腰去看趙月眉的臉,寅斑道:
“月眉,我最心愛的小寶貝。告訴大王,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聽見這個問題趙月眉直接坐了起來: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趙月眉雖談不上是什麼好人,但我當松蘿是朋友。我這一輩子沒有幾個朋友,雖然她是北周人,但我也不會害死她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那裏面有毒。如果我知道陳廷崧會下毒害他,那我是絕不會把那封信拿給她的!”
見寅斑仍然看着自己,趙月眉急道:
“我願意用性命發誓,不是我做的!”
見趙月眉真要發誓,寅斑伸出手指按住對方的嘴脣示意不需要:
“當年花娘說讓我在太行山等她,她一定會回來找我帶我回陰山,和我自由自在的生活。但一千年了她也沒有回來過,可見人類說話根本就是不能信的。”
不知道寅斑到底要表達什麼,趙月眉猶豫了一下,這時寅斑擡手抱住趙月眉拍了拍對方的背:
“你知道嗎,你這幅斤斤計較又小家子氣的模樣像極了花娘。而松蘿看起來驕縱任性其實脆弱又善心的模樣也像花娘。但花娘到底是個惡小姐,所以你到底比松蘿更像花娘。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一件事的走向往往由天。如今松蘿要死了,這說明花娘是個你這樣的壞姑娘,你就是上天送來給我的花娘了。”
聽見這番話,趙月眉先是似懂非懂,隨後又漸漸感覺自己這一生從公侯王府走到秦淮妓院,從南國走到北周,雖然路途坎坷但到底是有個確定的去處了,因此也眼中含淚地不住哽咽。拍拍趙月眉的肩膀,寅斑笑道:
“三界一體而六道趨同,命中必然死的難道有誰能留得住?日後你就是這山上的女主人了,現在大王就帶你去個地方。”
映着月光深一腳淺一腳地一路走到後山,趙月眉看着面前的石頭山抱着肩膀搭着哆嗦不吹着白氣。擡手發出一道藍色的光,寅斑隔空將後山的石門打開,隨後又打了個手勢,石洞裏立刻燃起一片燭光。正眼看時,趙月眉發現自己面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石洞,而石洞上方則是映着幽雲寒夜星空的一線天。此時寅斑擡起右手打了個響指,洞穴的乾位上立刻憑空出現了一具穿着乾淨襦裙的女性乾屍,但此刻這句乾屍看起來異常殘破,有一部分手指都已經風化碎成了末,看起來就好像這東西擱置了大幾百年了。看見乾屍趙月眉瞬間迷惑不解,而寅斑則繼續打響指,第二、第三具乾屍也依次出現在了坤、震、巽等三個位置上:
“這是我用了一千年收藏的女子,我將她們的靈魂封死在了乾屍之中。她們每個人都有一點像花娘,同時又只帶有天地風雷水火土木中的一點屬性。我原本想着,早晚有一日湊齊八個就可以召喚出一個完整的人形。但前幾日上老安看出松蘿會死。她受不得陰氣,所以我將這七具屍體的陽靈提出來做了一顆可以保命的元靈丹,誰知她用這顆藥救了你的性命,因此這東西如今就在你身上了。”
四處觀望發現只有坎位空空如也沒有屍體,趙月眉後退了一步靠在了石壁上:
“不,不。這是一切都是命數。命中註定我要替她或者,這難道不是命理運術嗎?”
轉頭犀利地看向趙月眉,寅斑默然道:
“隨波逐流而來的就是運術嗎?李松蘿是我養的寵物,寵物的命理運勢是主人的作爲決定的。”
意識到情勢不對,趙月眉含淚後退,隨即快速轉身試圖從石門的縫隙中衝出去,但隨着一道藍光閃過石門重重閉合了。隨着寅斑打出最後一下響指,趙月眉忽然瞬移到了坎位,下一瞬間洞中閃現一片璀璨的白光。片刻之後一切安靜下來,而趙月眉也已經變成一具穿着緋色棉袍的乾屍。將白光收回手中,寅斑閉上眼嘆了口氣,片刻後八具屍體也同時變成了一地灰色的粉末。
悠悠睡在牀上,松蘿忽然覺渾身上下即輕鬆又溫暖,這感覺就好像是睡了一覺就瘦了二十斤一樣身體負重都減輕了。但掙扎了一下,松蘿感覺自己還是動不了。這時候寅斑的聲音響起來:
“松蘿,大王我惹了點禍,需得去四重天解釋一下,你先跟老胡去他那裏住幾日。”
聽見這番話松蘿忽然感覺異常不安,但很快又不由自主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松蘿發現自己居然正躺在一個陌生的洞裏頭。掀開被子爬起來倒了些水喝,松蘿快步走到洞口,立刻看見胡大哥正坐着打算盤。見九死一生卻見不到寅斑,松蘿只感覺心裏空落落的:
“這是哪裏?寅斑呢?”
擡頭看了松蘿一眼,胡大哥繼續低頭算賬:
“你還不知道,寅斑這傢伙,居然在嚴打的時候惹了大麻煩。橫豎跑不掉,所以昨日他去四重天請罪,現在已經被天界羈押了。”
聽見這番話松蘿只感覺腦子非常亂:
“大……大麻煩?是爲着乾屍的事?還是爲了抓了我的事,或者是鬧幽州和陳廷崧府裏的事?還是爲了強搶民女的事情?”
將算盤放下嘆了口氣,胡大哥示意松蘿坐:
“你且聽我說。寅斑本就是野妖精,從最開始他所修的術法就是邪道,但天界念着他當年大鬧幽州是因爲有情有義,而且這些年有功才按下不表。但如今是嚴打,他卻提了八個女子的精氣做了內丹救你。之前那七個女子倒還罷了,她們和你一樣都是禍端,在地府不計名也不入正統輪迴的,扣了原本也是造福人間,只是大家嘴上不明說罷了。但趙月眉人家乃是正常的六道中人而且陽壽未盡。出了這種事,那個火神立刻就將他之前做的事全都抖出來,不提你說的這些,就是一千年前喫人傷人都列了一籮筐,那罪狀層層疊疊,比這山頭上的妖精還多啊。如今這事怕是不能善了,輕則降級重了可是要殺頭的,他回不來日後你可要給我交伙食費,我這裏喝水吃麪條都是要錢的。別的不說,先把你做沖水馬桶的經驗拿出來,畫個圖紙抵債。說起這事也是夠了,我早就說過他遲早要在這個好色上倒黴,誰叫他不聽我的呢?早知如此還不如自宮得了。不過老虎從來也沒有自宮的,這可真是倒黴催的。”
聽說趙月眉死了寅斑被抓了,而且這個罪過嚴重甚至可能要殺頭,松蘿坐在椅子上久久講不出話。松蘿幾乎不敢相信這些事是當真發生了,如果真的如此,那這當真是沒有任何必要。自己只是凡人,救回來到了二十多最多三十多總會死的,況且這件事中趙月眉實無罪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安大哥嘴裏的話的確是應驗了。
呆坐着想了整整一個晚上,松蘿還是不搞不明白寅斑爲什麼會做這種無厘頭的事。畢竟寅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花娘投胎,松蘿也不覺得寅斑有理由來深刻地迷戀自己,既然如此弄死一個女眷去救另外一個女眷,這是何苦來哉?正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面對生死與波折,人還是應該保持一個順天應時的態度。一個人病了要死了,你努力侍奉湯藥也就夠了。最後她還是要死,這個是人力不能控制的,又何必執著呢?但是也許執著糊塗缺乏邏輯與利弊感就是妖類共同的性格吧。或許對於寅斑來說不會放棄你並不是一句空話,既然說了他就非得要做到,而做這件事只需要一個感覺,而不需要一個充分的理由。怎麼說呢,或許這也是某種意義上的知行合一。
第二日清早松蘿將一整套沖水馬桶的圖紙與安裝指南拿給胡大哥:
“都在這裏,從此以後這套專利就是你的了。”
看見這套東西胡大哥開心得合不攏嘴:
“好好好,我就是要這個。但是如今不能給你定折價,要看賣出的情況再說。沒想到你居然很會來事,也不像寅斑說得那麼麻煩,整天一會要喫東一會要喫西,睡到日上三竿還要人伺候,五個人類生活費都不夠你造的。”
實在不知道寅斑都打了什麼預防針,松蘿默然瞅着胡大哥半晌:
“寅斑他一個老虎坐牢一定很不習慣,所以我打算去四重天看看他,然後順便再把他撈出來。你能告訴我四重天怎麼去嗎?”
胡大哥正在用茶杯喝牛肉湯,聽見這輕飄飄的一番話直接就將嘴裏的牛肉湯噴了松蘿一臉:
“咳咳咳……什麼玩意,你神經病吧你?”
見松蘿臉上淌着湯水無語地瞅着自己而且眉毛上還掛着一片青蒜葉子,胡大哥冷靜了些:
“寅斑他是被仙界羈押了,你一個人類你撈他?你怎麼撈。別說四重天,你們人界下了獄的人你可撈得出來?”
想起自己老爹自己都沒撈出來,而自己努力一把結果愣是把親弟弟撈死了的前因後果還歷歷在目,松蘿也感覺萬分無語。松蘿覺得自己確實是沒有這個能力與水平,別說去天界撈人就是去幽州撈個猥褻犯,那恐怕也只能舔着臉求人。我李松蘿可根本就是個廢柴啊,真的要去做這種超出能力範圍的事嗎?
在給自己腦內催眠了一百遍世間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和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後,松蘿嘆道:
“就算不行也總要試試啊。我想那個財神會保寅斑的,如今沒人去求,所以我得去求求他。不用擔心,你只需要告訴我如何去四重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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