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中意
王爺王妃親自問過了情況,再沒拘着她不允出院。
柳長妤得了自由後,早已是迫不及待地命迎春備好馬車,當日便出府前去秦越所住的府邸。
迎春可是滿心的納悶,柳長妤這幾日在府上回回念叨着要出府,是有何要事?直到上了馬車,她更是搞不明白,原來郡主就是要去尋秦大人,可又是爲何?
而丹胭私底下聞到那麼個些味兒,郡主不同尋常的反應,總透着點別樣的意味。
在馬車上,丹胭拉過迎春偷偷說:“迎春,等下若是郡主見到了秦大人,不管你看見了什麼,你都只管閉嘴一個字也別吐。”
看丹胭如此正經,迎春還以爲真出大事了,她便唔唔應下了。柳長妤與秦越兩個人,迎春還真沒往那方面的關係去想過。
當馬車停在秦府門外時,柳長妤先跳下了車,迎春跟着跑來忙問道:“郡主,可要奴婢先去敲敲門?”
然而柳長妤伸手攔住她,“不必,先不敲門。”
“可不敲門,如何能進去?”迎春正暗自疑惑着。
下一刻她便看見柳長妤一邊踩着車座,一邊攀上了秦府的外牆,她忍不住要出聲喊話,身後的丹胭見着她動作,上前就捂住了她的嘴。
“迎春,別大呼小叫的。”
看到這裏,迎春哪裏還有不明白的,她們家郡主這是不走尋常路,千方百計的要尋秦大人了。
郡主她,壓根就是對人家秦大人有意思了!
難怪連秦大人的私居都摸了個清楚,還要翻牆進去。
郡主是半點不怕被人瞧見會有多不好。迎春可是爲她着急,奈何柳長妤已是翻上去了,她只好與丹胭留心着四周動靜。
那邊柳長妤正趴在牆頂上,掃視着府內的一切。
這院落很大,乾乾淨淨的,竟是連半絲人居住過所留下的痕跡也未有。
她正要擡腳翻越牆面,眼裏突然走進了幾名侍衛,她嚇得連忙瞪回了腿,卻不小心踢落了上頭的石子。
石子便登時掉落在地上,在寂靜無聲的院中,石子落地之聲尤爲顯耳。
那幾名侍衛機敏地朝她看來,一剎那間雙方只剩下大眼瞪小眼了。
好在只是對視了一剎那,柳長妤便當機立斷跳回了地上。
回想起方纔被人瞧見的那一幕,柳長妤簡直尷尬到無地自容。頭一回翻人家的牆,還被人家的侍衛抓了個現形。
有誰比她更倒黴的嗎?
“快,走這邊來。”
柳長妤招呼着丹胭與迎春,先轉了個拐角暫時隱蔽起來,她真怕秦府之內有人出來抓她。
過了半盞茶的時辰,柳長妤悄悄探頭看了眼門面,卻並未瞧見有人開門出來。
她心裏頭莫名鬆了一口氣。
她想着,那府上的侍衛應該是以爲她的出現只是個幻覺。
“小姑娘,你怎的在此處?可是遇到何難了?”
自柳長妤身後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她回過身望見一位老者,他正從馬車上走下,笑容慈祥,只以爲她是碰到了麻煩。
這老人就是常山老郡王了。
他來秦府是想找親孫子秦越的,誰知道在這拐角處碰到這小姑娘,還悄悄躲在暗處窺勘,似乎是想進府,這纔多問了一句。
“不瞞您說,我本想回府的,可路上這馬車出了點問題,就停在此處走不了了。”柳長妤腦子轉得快,當即扯了個謊出來。
丹胭,迎春只垂着首,一句話也不說。
“你馬車壞了?小姑娘,你是要去哪裏,本王正好有馬車,便送你一乘吧。”常山老郡王瞧着這姑娘面熟,便好心想幫幫她。
他的話可沒把柳長妤嚇壞了,自稱“本王”的,除了汾陽王爺,燕京只剩一個常山郡王爺了。
面前的老人又是上了年紀的,他是秦越的外祖父,常山老郡王無疑。
柳長妤只想逃跑,她爲何要選今日來爬牆啊?不但沒成功,還與秦越的外祖父碰了個正着。
太丟臉了,真是的丟大臉了。
但她既然已經扯了謊,這謊怎麼也得圓下去。因此柳長妤勉強作笑道:“這……會不會太麻煩郡王爺了。”
“不麻煩,不麻煩,上來吧。”常山老郡王笑意滿滿,還邊撫着自己的鬍子。這丫頭聰慧,竟都已知曉了自己的身份,看來並不是尋常的丫頭呀。
“本王能在此地遇見你這丫頭,也是有緣。”
“是有緣。”柳長妤乾巴巴一笑,這麼巧的遇到秦越外祖父,這緣分不是蓋得。
在她坐進車廂之後,便拱手道謝道:“祈陽這裏就謝過郡王爺了,還請郡王爺送祈陽回王府便好。”
既然常山老郡王坦言明瞭自己的身份,柳長妤也不再向他隱瞞,而是直言明瞭。
常山老郡王一聽她自稱“祈陽”,頓時明白她便是汾陽王府的祈陽郡主。
他剛要笑起,在掃過柳長妤面容之時,突而一驚,這丫頭的容貌好生眼熟!
再一沉思,這姑娘的面容,可不就是與秦越所畫的那女子生得一模一樣嗎?
兔崽子,還敢說自己瞎畫的,他中意的就是眼前的祈陽郡主!
常山老郡王心裏頭正生着秦越的氣,然面上對柳長妤卻異常慈愛,“丫頭,你父王就是汾陽王爺了吧。”
“正是。”
“說起來,本王與你父王也算是多年的老相識了,當年還要多謝你父王舉薦本王那外孫,不然那兔崽子哪裏會有今日。”老郡王說起秦越是一臉嫌棄。
他這是心裏頭還怪着他隱瞞柳長妤的事呢。
“是秦將軍有能力,這本是他應得的,我父王不過做了該做的事情。”柳長妤淡淡笑道。
老郡王回了一笑,又摸了摸鬍子。“今日正好碰到了小姑娘你,本王有一本兵書欲送與汾陽王爺,”老郡王沉吟一刻,與柳長妤打着商量道:“不如這樣,小丫頭你隨本王先去常山郡王府上坐一坐,稍後回府
一併將此書帶給你父王。”
“這……”
柳長妤遲疑了,可轉念一想,這位是秦越的外祖父,亦是他最親的親人,到嘴了的婉拒當下改口道:“那好吧,祈陽便要多叨擾叨擾郡王爺了。”
“哪裏的話,是本王要麻煩你跑一趟。”
老郡王雙目敞亮,眼裏閃着賊精賊精的打算,他這可是成功把人姑娘,連蒙帶騙帶回郡王府了,只待秦越那兔崽子過來,還愁這兩人沒好好培養感情的機會?
這祈陽郡主乃是自家臭小子的意中人,說什麼老郡王也要幫自家孫子,把人給留下來。
常山郡王府與汾陽王府離得近,在同一條街上,且僅僅隔了幾座府邸。然即便是如此近的距離之內,柳長妤卻也從未與常山老郡王碰過面。
可就巧了,偏偏兩人是在秦府外頭撞見了。
“丫頭,坐下吧,先喝杯茶。”
“好,那祈陽就不客氣了。”
柳長妤安靜地坐在座椅裏,身後站着丹胭與迎春兩人。
老郡王吩咐丫鬟們好好伺候着郡主,自個兒卻出屋喚來一小廝,叮囑他速速駕車趕往秦府,把秦將軍叫來。
再回屋時,老郡王人如年輕了十歲一般春風得意。
在屋內坐了一刻,老郡王卻未着急去尋那書籍,而是坐下陪着柳長妤閒聊,倒是有點想拖住她多留片刻的味道。
即便是柳長妤後知後覺,也察覺到不對勁了。
她垂下眼,仔細琢磨了一番。
卻在這時,門外有人衝了進來,他焦急問道:“外祖父,您怎樣了?”
這一路趕着飛奔而來的人,就是秦越。他聽說老郡王摔着了,傷了腰部,哪裏顧得上其他,那是一路疾走,等他到郡王府時已是滿頭大汗。
誰知道等待着他的,卻是屋內老郡王壞笑的臉,以及柳長妤喫驚的表情。
“我哪有怎樣,你外祖父身子好得很吶!”老郡王繼續賊笑。
“外祖父,你……”還尋了小廝來說什麼自己受了傷,敢情都是騙他的。
秦越立刻恍然,他這是被耍了。
可當他望見柳長妤時,見她那雙明亮的鳳眸幽幽地凝視着自己,勾得他心尖尖發軟,頓時又覺着這樣被耍了的感覺好像也挺不錯。
但柳長妤爲何會出現在常山郡王府?
秦越一念叨,莫不會是昨天那幅畫……吧?
這一下,他就緊抿住嘴脣,說不出什麼話來了。“乖孫子,你在這屋內陪着郡主聊會兒,我去找那本託丫頭送給汾陽王爺的書。”老郡王好一番囑咐秦越,而後又擺滿了笑臉對柳長妤道:“小姑娘,本王這孫兒可是少有的
好男兒,本王先叫他陪你聊着啊,你看如何?”
柳長妤差一點就笑岔氣了,這老郡王是要爲她和秦越點什麼鴛鴦譜呢,難怪她說之前怎麼老郡王與她聊時,所說的皆是他的孫子這兒好那兒好呢。
原來是想她對秦越多抱有些好感吧。
思及此,她燦爛一笑,回道:“郡王爺您去吧,祈陽與秦將軍喝會兒茶。”
“好,好。”
老郡王又黑着臉給秦越可勁兒地使眼色,小聲與他念道:“人姑娘我都給你帶進府裏來了,就在你眼前,你可要把機會抓住了。”
秦越不自在地咳道:“外祖父,你快去吧。”
他真的是,可以說是非常無奈了。
“你們聊,你們好好聊着啊。”
老郡王樂呵呵地擡腳走了,還順便將屋內伺候的丫鬟們皆遣到了屋外,只留了柳長妤,秦越,還有柳長妤兩個丫鬟。
說不是製造機會,那真沒別的是了。
“長妤,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秦越一臉莫名其妙,又摸不着頭腦的。
柳長妤是如何碰見他外祖父的,又是怎麼來府上的,他真的是一頭霧水。
“我在路上趕巧碰着了老郡王,他說有一本書要送給我父王,便請我先來府上坐坐了。”柳長妤喝了一口茶,脣邊的笑是怎麼也蓋不住。
“長妤,你就答應來了?”秦越無奈地嘆道。
秦越聽明白了,老郡王就是當街認出了柳長妤,打定主意要他儘早,努力把人討回來當媳婦。
老郡王那請柳長妤過府的理由,尋得也太過隨意了,生怕叫人看不出來似得。
柳長妤笑意更濃,“老郡王請我幫着送書,我這就過來了呀。不然呢?”
她可沒想到老郡王會將秦越給叫來,還給兩個人制造瞭如此大的一個驚喜。
她今日去秦府,就是想見一見秦越,能在常山郡王府見到秦越,這巧合所致,她當然是欣喜萬分。
不過柳長妤就是不說出口,她偏不說自己來是爲了他。
“你呀……”秦越笑了笑,眼裏多了層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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