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秦悠揚開着車從昆明出發,沿杭瑞高速一路向西南開。越往西,越遠離城市,視野越發開闊空曠,崇山峻嶺風光旖旎。
在路過大理時他們決定停車歇腳,就在洱海邊找了一間民宿過夜。
他們駛入環海公路時正是夕陽西下,落日穿過成片的火燒雲灑在波光粼粼的湖面,金色的蒼山洱海盡收眼底。車在沿岸緩緩行駛,秦悠揚一隻手扶着方向盤,一隻手與白翎十指相扣。白翎看着窗外時不時的唱上一兩句,她輕輕哼着《小河淌水》:
“月亮出來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
哥像月亮天上走,山下小河淌水清悠悠。
月亮出來照半坡,望見月亮想起我的阿哥;
一陣清風吹上坡,你可聽見阿妹叫阿哥。”
她的歌聲從容舒展,夜鶯般的吟唱融入了屬於她獨特的花腔斷音走句。
白翎天生一副好嗓子,聲音線條渾厚可以婉轉可以悠揚,也可以隨性的遊走於各種音高音域。
聽着她的歌聲,秦悠揚忍不住用手指敲擊着方向盤配合她的節奏。她與他一直是琴瑟和諧,他甚至願意放棄鋼琴家的理想只做她一個人的伴奏師,一輩子陪着她歌唱就好。
翌日清晨,秦悠揚早早的醒來。起牀後,他先去親了親隔壁牀上睡得正香的白翎,而後躡手躡腳的換衣服出門。
他走去民宿外不遠處的市集,熱鬧的市集有好多小喫。他先買了茶葉蛋和甜餅,看到多數攤位都是酸辣油膩的粉面,擔心她吃了這些會傷了嗓子他便走了好遠去找賣稀粥的攤位。
帶着買好的早餐他返回民宿,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當他望向牀上的時候發現白翎不見了。他以爲是自己眼花,趕緊跑到窗口拉開窗簾,刺眼的陽光立刻照亮了房間,牀上確實是空的,枕頭和被子都掉在了地上。
他有些不知所措,頭腦空白了幾秒纔想起來找手機。撥通白翎的電話,還沒等接通就看到了牀頭櫃上她的手機。
屋外雷鳴電閃,狂風暴雨的巨響中白翎感覺到自己漸漸恢復了意識,但身體十分疲軟虛弱,連手指都無法動彈。她努力擡起沉重的眼皮,試了幾次才勉強睜開,她不停的眨眼才慢慢從模糊的視線中聚焦。待她完全睜開眼,就看到了一個人影正坐在她的對面。周遭環境一片黑暗,只能藉着高處窗戶照射進來的微光勉強捕捉到那個身影。
看到她醒來,那個人影似乎動了動。那輕微的動作嚇壞了她,她恐懼得用盡全身力氣支起身體向身後靠去。
見那個人影沒有繼續動作,她才顫顫驚驚的問:“你是......誰?這.......是哪裏?”
她話音未落就隱隱感覺到暗處那個人影已經緩緩起了身,並向她靠近。她尖叫着:“不要過來!不要......”
沒等她說完,黑暗中響起了一個低沉聲音:“鈴......”
那鬼魅的聲音讓她幾乎是一瞬間汗毛直豎,她不可抑制的顫慄,頓時滿臉都佈滿了冷汗,她不知道爲何那個字,讓她如此恐懼、如此絕望。
忽然間角落的落地燈亮了。
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個人,那張冷峻的臉,那帶着戲謔的脣角,還有那眉峯的傷疤......她戰戰兢兢的望向他,難以置信的張了張嘴,艱難的擠出一點聲音:“丹......”
丹走到牀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他緩緩地伸出手去摸她的臉頰,但她卻迅速別過臉避開了。他的手尷尬的懸在空氣中,指尖輕微的顫抖了一下。
轉瞬丹迅速的抽回手,嘲弄的笑了笑“呵......”
看着她寫滿恐懼的臉,他感到心臟泛起陣陣絞痛。
他也不顧她的抗拒在她身邊坐下。她警惕的盯着他,兩個人沉默着,四目相對。
對視許久,她直了直後背向身後的牆挪了挪,與他拉開一段距離纔開口:“這是哪?”丹不語,默然的凝視着她。他感覺面前的鈴很陌生,他嘗試在她的眼眸中搜索熟悉的片縷,可那種疏離和抗拒讓他有些迷茫。
丹的眼光也讓白翎周身不適,她只得低下頭停止與他對視。但她能感覺到他的眼光還在她身上逗留,她猛然擡頭瞪着他,懊惱的說:“這是哪?丹你到底想幹什麼?”
丹強忍失落收起目光,起身站在牀邊背對着她,冷冷的說:“果敢。”
“什麼?”白翎愣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丹緩緩轉過身,臉上露出一抹亦正亦邪的笑,俯視着她:“我說過,等你長大就來接你。”
白翎深吸了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她正想開口,便被他打斷:“我來接你回家了。”
聽到“回家”兩字,她先是一怔,馬上反應過來他是要帶她回去寨子。她的冷靜剎那間被打破,她歇斯底里怒吼:“那不是我的家!我不回去,死也不回去!別想......別想抓我回去......別想.......”
他努了努嘴,狠厲的說:“你不能選!你的命是我的!”
他歪着頭,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從此以後,生、死,我們都要在一起。”
說完,他駭然俯下身,伸手去摸她的頭,即便她馬上躲閃也沒能逃過他的桎梏,鉗住她後腦的手掌驟然收緊,他輕挽她的長髮迫使她擡頭,纏繞在他掌中的長髮牽扯着她不得不半跪在牀沿仰視着他。
丹的眼中,風暴一樣的情緒在醞釀,他忽然低下頭覆住她的脣,撲面而來強烈的男性氣息讓她驚愕的瞪大了眼睛。不等她掙扎,他已經反剪過她的雙手,單手將她的手腕扣在她身後。
他的呼吸愈發粗重,滾燙的嘴脣細細的摩擦着她柔軟香甜脣瓣。一股濃重的菸草味隨着呼吸竄進了她的口腔鼻腔,她呼氣的瞬間被他溼潤的舌尖長驅直入,他迅速捕捉到她溼滑的小舌頭,將她困在齒間撩撥舔吸。
“唔......唔......”她發出的低吟,但都被他強勢的吻吞沒。她無法呼吸,大腦幾近缺氧。他一直扣緊着她的頭讓她緊貼着他,並在她的脣齒間不停的遊走攪動糾纏,待她整個口腔都遍佈他的氣息後才心滿意足地放開。
脫離掌控的她已經憋得滿臉通紅,她大口的呼吸汲取氧氣。才稍緩過氣,他又扣緊了手掌強迫她擡頭。他微垂着眼簾,濃密的睫毛下一雙暗綠眼眸透着饒有意味的笑,他的目光在她紅腫的嘴脣流連。
良久他鬆開禁錮着她的手,但始終緊握着她的手腕。他在她身邊坐下,順勢拉着她的手腕把她拉進懷裏。他的手掌細瘦但強勁有力,冰涼的掌心箍着她的手腕,一股不可置疑的力道讓她只能任由他擺佈。
見她不再掙扎乖順的讓他抱着,他便放鬆了手上的力道。他像是抱着幼兒一樣將她橫放在自己腿上,她的頭被按在他胸前。當她些許牴觸的不想靠過去,他感覺到她的牴觸便會加重手下的力道。
她知道無法與他的力量抗衡,就不再做任何掙扎。由着他一邊用臂彎圈着她,一邊仔細的撫摸着她的頭。她的頭抵着他的下巴,他原本急促的呼吸在她頭頂逐漸恢復平緩。她的臉貼着他的堅實的胸口,隔着薄薄的T恤能感覺到他熱燙的皮膚和線條分明的胸肌。
丹深深舒了口氣,感覺似曾相識的熟悉又回來了。他輕聲絮語:“鈴,還記得嗎?小時候你都是這樣睡在我懷裏......只有在我的懷裏,你才能安心。”
白翎咬緊嘴脣保持緘默,沉靜中她朦朧的淚眼已經閃過那個畫面。
“回來我身邊,別再離開,好嗎?鈴......”他呢喃着,語氣溫存。說着,他憐惜的親吻她的頭髮。
即便沒有聽到她的回答,他依舊喃喃自語:“鈴,我們一輩子在一起,我會給你你想要的一切。”他聲音越發沙啞,語氣近乎祈求:“把我的一切也都給你,我的全部都給你......好不好?”
白翎的視線渾濁不清,不知不覺她已經淚流滿面。她不敢眨眼生怕淚珠奪眶而出就一發不可收拾。
“鈴,我愛你。”丹輕擡起她的滿是淚水的臉龐,溫柔的用嘴脣摩挲着她的鼻尖。
她泣不成聲,良久才哆嗦着開口:“對不起......丹.......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回去。”
即便丹早有了心理準備,但真的聽她說出口,他還是一瞬間怒火中燒。他感到自己額頭的青筋被狂跳的血管撐得馬上要爆裂。他暗暗攥緊拳頭讓自己儘量平靜,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她:“爲什麼?鈴......”
白翎沒有察覺到他的情緒已經瀕臨爆發的臨界點,還想試圖解釋甚至得到他的理解:“丹,我已經有愛的人了!謝謝你爲我做過的一切,我永遠會記在心裏。只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此時,屋外滂沱的雷雨已經停止,空氣十分安靜,只能偶爾聽到雨滴落在屋檐的聲音。
丹豁然收緊臂彎,空氣中一陣凜冽的寒意。他力道之大沒有絲毫遲疑,鐵臂蠻橫得幾乎將她碾碎揉進他的身體裏。
他怒不可遏,充耳不聞她“嗚嗚”的痛吟。用他一貫決絕的口吻,殘酷冷厲的宣誓:“你只能愛我!就算現在不愛,你早晚都是要愛的!但是......你給我記住,再也不許說你愛‘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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