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莊安妮早早到STEINWAY琴行替丹選鋼琴，和琴行工作人員溝通後又聽了幾個琴的試奏，最選定一架古董琴。
丹依舊是一襲黑衣黑色鴨舌帽黑色口罩走進琴行，徑直走到莊安妮身邊。“選好了？”
莊安妮指了指展廳最中心位置擺着的那一架復古的木紋三角鋼琴。微黃的水晶吊燈下，古典木紋的角琴頂蓋反射着明亮紅暈，散發着木香的糖楓木槌依附在錯落有致的金屬琴絃上。丹似乎已經能看到鈴如玉如脂的手指跳躍在白黑鍵盤的樣子；想到那些被激發的樂章和她的歌聲將流轉於樹叢林立之間，丹便不自覺地露出一抹笑意。
莊安妮與琴行溝通將鋼琴運到北部她在清邁的家，到時再由丹的人從泰北運入緬甸，最終目的地是緬北的雨林。
處理了好鋼琴的事情後，莊安妮將一個文件袋交給丹，說道：“鈴的新身份，回去臘戌採集指紋就可以正常用了。”
丹把文件袋拿在手裏掂了掂有些出神，許久才說：“她中國的身份呢？”
“她沒有出境記錄，沒辦過護照。唯一能證明原來身份的就是與中國身份證匹配的指紋，你需要在中國那邊把身份證匹配的指紋替換掉......”莊安妮欲言又止，想想還覺得要勸丹想清楚：“你這樣完全抹去她的過去，不擔心她恨你？”
“能恨一輩子也好。”說完丹轉身離開琴行。
莊安妮看着丹消失的背影，嘆口氣拿出電話撥通。很快電話那端響起渾厚清冷的男聲：“丹走了？”
莊安妮口氣嬌憨道：“是呀！一切不出你所料，看來他是真的着了魔。”
“別光說他，你自己也清醒點，該斷則斷。”
“不要你管。”
男人略帶寵溺的說：“如果那個人欺負你，我就要好好管管他。”
“漢克！你不許動他！”莊安妮立刻呵斥。
漢克笑了笑，淡淡地說：“我會看着他，如果辜負我妹妹，我不會放過他。”
莊安妮無奈的苦笑：“是我不想放開他......”說完馬上露出調皮的一面：“你還是顧你自己吧，單身久了會變態的！”
漢克笑了笑反問：“你說的是丹麼？”
莊安妮聽完撲哧笑出聲，不等她說話，漢克話鋒一轉：“丹的事情你多留意點，他現在行事作風很危險。還有，白翎的底細也要在中國那邊找人查仔細。”
莊安妮“嗯”了一聲，又說：“哥，其實我媽媽不讓我管丹尼爾的事......”
“我知道！你只當幫我，什麼能讓你做、什麼不能我心裏有數。”說着，漢克有些自嘲：“你是我們整個家族唯一個能過正常人生活的，我不會拉你下水。”
“哥......”
漢克不容分說的囑咐道：“不要讓四太太知道你在辦丹的事就好。其他的，牢記父親說的，你是莊安妮，不再是帕坤家的人。”
丹從曼谷離開後幾番輾轉來到泰北潘縣。到達潘縣第二天，他接到來自緬北寨子的衛星電話。是寨子中負責管貨的刀瓦打來的，刀瓦說之前延遲交貨的海/洛/因磚已經可以交付。
幾日後，丹將這批貨運入泰國又輾轉運至與老撾邊境。跟隨這批貨丹走了一遍泰國和老撾的渠道，並且在萬象見到了父親的老友昂素將軍。一直以來，由於昂素將軍本就有自己的割據勢力，在老撾多地有大片罌粟種植區，所以帕坤在世的時候與這位老友鮮少合作。外界盛傳昂素將軍一直與帕坤水火不容，但當丹帶着大批貨站在昂素將軍面前卻感覺昂素將軍與父親交情匪淺，絕不是外界所傳言的那樣。這就是漢克給丹指明的鋌而走險的突圍之路。
看着丹如此膽大包天，昂素將軍開玩笑地打趣：“現在就宰了你，留下這批貨，也許就能把帕坤那個老鬼氣活了。”
丹笑着回答：“父親是壽終正寢，唯獨放下不這些生意，所以還請將軍相助。”
聽完，昂素將軍仰面大笑，以一種惡毒的口吻嘲笑：“幹這行的還有壽終正寢的？多是不得好死罷了！帕坤這個老鬼走運的是死了還有人送終！”說着，昂素將軍揚了揚下巴示意丹坐到自己身邊，待丹坐下突然伸手摟住丹，感慨道：“我十幾個子女，卻比不上老鬼兩個仔！”說完，看到丹略顯驚詫的表情又大笑起來：“做我女婿，怎麼樣？我的生意也給你。”
丹聽完，後背一僵，尷尬的笑着說：“將軍，我娶老婆了。”
將軍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大笑不止不再多言。
之後在萬象的幾天昂素將軍果然讓自己的九姑娘可萊陪着丹。九姑娘是昂素將軍最寵愛的四太太所生的女兒，在萬象讀大學的大學生。可萊第一次見到丹便熱情的邀請丹到處遊玩，丹當着昂素將軍面前答應辦完事便同遊萬象。只是真等到所有生意上的事情辦完後，丹就以寨子有重要事由推脫掉直接離開了老撾。
老撾此行，丹與昂素將軍聯合壟斷金三角地區毒品原料的輸出，從而提高海/洛/因磚的價格。同時開拓了一條不僅可以輸出毒品也可以輸出軍火的渠道。
丹從萬象離開後便前往仰光去見了漢克。漢克帶着丹開船出海，兩兄弟再見已經沒有了上次的怒氣，相視而坐的兩個人恢復了一貫的淡漠。沒有任何寒暄，丹直入主題把與昂素將軍的運輸渠道告訴漢克。漢克顯然早就知曉他們的合作，也是有備而來，把泰國到老撾段如何無縫銜接說給丹聽。
一來二去兩人都心知肚明，漢克一直都安插了親信在昂素將軍身邊，纔對他們的合作以及昂素將軍的情況瞭如指掌。漢克也想借此敲打丹，提醒他行事三思而後行。
正事說完兩人走出甲板，手下正好海釣了魚蝦。漢克和丹靠在甲板的躺椅上看着落日紅彤彤的灑滿海平面。兩人沉默不語，只有海浪聲滾滾而來捲入耳畔。
天黑前，廚師做好了飯菜。船艙餐桌上擺着清蒸的魚、涼拌的蝦和白葡萄酒燜煮的各種殼類。配着漢克珍藏的白蘭地，兩個人邊喫和邊喝直到海上一片漆黑，微醺後纔有一搭無一搭的聊起天。
漢克問丹要怎麼安置白翎。
丹笑而不答，反問漢克安插在昂素將軍身邊的人是誰。
漢克臉色微變，突然戲謔的說：“娶了九姑娘金三角就是你的了。”
如漢克所料，丹露出罕見的窘迫，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足以確定了漢克的猜測。
“讓給你！”丹輕笑着說。
漢克喝了一大口酒，幽幽看向丹：“看來你有齊人之福了。”
笑意凝固在丹的嘴角，他與漢克對視片刻，冷哼：“我不需要。”
漢克轉着手中的酒杯晃着杯子的酒，淡淡地說：“不是你能選的。”
鋼琴運抵雨林後，丹“請”了專門的調琴師來調琴，全程被矇住眼的調琴師被直升機從仰光直接送進雨林腹地，後被越野車拉到山坳的木樓，直到進了放置鋼琴的客廳調琴師的眼罩和手銬才被解下。
調琴完畢後丹讓調琴師彈一曲，調琴師聞聲趕緊坐下彈起來。
丹走到室外的大露臺，一邊聽着客廳傳來的琴聲一邊看着手機屏幕的日期，唸叨了一句：“是時候了......”
次日，丹驅車回到果敢的老宅，傍晚十分到達。走進中庭正看見白翎正靠坐在廊柱邊發呆，聽到腳步聲的白翎擡頭看到丹的剎那，先是一怔立刻就驚恐的向後縮去。看到她的動作，丹惱怒的瞥了瞥嘴角徑直走向她。白翎馬上起身往房間衝去，丹大步追上去拉住她的肩膀冷哼：“你要去哪兒？你還能躲到哪裏？”
白翎狠狠的擡頭瞪向他，執拗的不肯說話。
丹也不理會她，只是大力的扯着她往宅子外去，待她看到停在宅子外的越野車才推搡着問丹：“你要帶我去哪兒？”
“回家。”丹笑着答道。
白翎一個激靈馬上用盡全身力氣抓着大門的不肯上車。而丹早有準備，突然鬆開手任由她抓着門，自顧自的走車後打開車的後備箱在箱子了拿出一支針劑和一個手銬，冷哼了一聲狠狠的砸上後備箱。
丹晃着手裏的東西走向白翎，並把東西拿近給讓她看清楚，他微笑着問她：“打一針冷靜冷靜？還是拷上冷靜冷靜？”
白翎難以置信的看着丹手中明晃晃的東西，臉色煞白瞳孔收縮不停地搖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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