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對於白翎的失蹤秦悠揚又是毫無頭緒。
直到兩天後接到了白翎父親的電話。再來到白翎的家就見到了剛從緬甸外出歸來的白父。白父與秦悠揚短暫寒暄，又邀他留下喫午飯後便吱喚白母去買菜。待家中只剩下白父與秦悠揚，白父才緩緩開口：“小秦，白翎出什麼事了嗎？”
秦悠揚微怔，與白父對視幾秒瞬間確定了彼此的想法。“白翎失蹤了......”
白父點頭不語，平靜得出奇。一般父親聽到女兒失蹤早就坐不住了，這個表現讓秦悠揚頓感詫異，便問道：“您知道什麼嗎？”
“請你詳細說一下，小翎怎麼失蹤的？在這之前有沒有發什麼不尋常的事情或者見到什麼人？”白父口氣從容又帶着一股不容置疑。
“白翎是在麗江的民宿失蹤的，那天早上我去買早飯，再到民宿她就不見了，隨身的手機身份證件都在；我報了警但也沒有消息。”秦悠揚想了想又說：“在這之前都很正常呀，沒有什麼不一樣......”
白父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在這之前，她有沒有見過什麼人或者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讓她情緒波動？或者情緒不好？”
秦悠揚想了想，剛想說沒有什麼事發生，轉念彷彿又想到了什麼，這才馬上說：“在畢業音樂會的時候好像發生了什麼事，她當時在後臺還哭了，之後她又給我講了她的身世......”
說到“身世”兩個字，秦悠揚感到白父手指顫抖了一下。白父看向秦悠揚若有所思了半晌道：“嗯，小翎是我們夫妻在緬甸做生意時領養的棄嬰。”白父說着，突然反問：“是什麼契機？誘因......讓她突然說起這件事？”
秦悠揚不太明白白父的意思，迷茫的看向白父。白父以一種引導的口吻繼續詢問：“我可以理解爲......先是發生什麼事情讓她在音樂會情緒失控，後來她就跟你說了自己的身世？”
“可以這麼說......”秦悠揚點點頭。
“那是發什麼事情讓她在音樂會情緒失控？”
秦悠揚想了想：“我也不是很清楚......當時，音樂會閉幕後我們回到後臺，剛好看到她在哭，她直勾勾的盯着一些花束，不知道是誰送的，是一些不常見的......從沒見過用這些花來扎花束。”秦悠揚仔細回想了一下花的名字：“白翎說好像是罌粟花？對，罌粟花！可這種花中國是不讓種的，不知是不是她認錯了。”
聞聲白父目光一冷，語氣嚴肅的問：“她收到有人送的花後情緒失控了？”
“應該是這樣的......對，她當時看着那束花情緒很激動，她說是罌粟花和.......龍船花。”
白父轉頭望向窗外，意味深長的對秦悠揚說：“小秦，這件事情請保密，一會不要讓她媽媽知道。這件事我來處理！小秦你今天就回昆明去，路上不要停留儘快回到學校去。誰問起就說小翎留在家這邊，你回去後也要格外注意安全。”
“叔叔......”秦悠揚有些不知道所措：“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父猶豫了半天才緩緩說：“我覺得這個事情不簡單，也許和緬甸那邊的人有關係。那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看到秦悠揚面露驚恐，白父輕咳清了清嗓安撫道：“不過，你也不要太擔心，如果是想圖財害命你們早就出事了。顯然，目標只是小翎......所以你自己注意安全，其他的事不要管了。”
秦悠揚聽的一頭霧水，雖然對於白父的諱莫如深十分好奇，但顯然不容他再多問。
瓢潑大雨一場接着一場鋪天蓋地的襲來，隆隆的雷雨聲不斷，宅子中庭上空被大團厚重的烏雲遮住，即使正午十分也看不到任何天光。丹離開後白翎獨自呆在宅子裏。宅內四處都有人把守，扛着槍的看守只在交班時與同伴偶有交流，其他時候就像行屍走肉一樣無聲的立在那裏。
白翎每天都坐在中庭的屋檐下，聽着雷雨聲週而復始的呼嘯。而她的三餐由玉婆婆料理，送飯的同時會陪着她用餐聊天，待餐畢便會離開。她詢問過丹的去向，玉婆婆只說丹回去寨子了，過些日子會回來。還得知丹已經代替父親帕坤接管了寨子，成爲緬北舉足輕重的主事人。
黑壓壓的天空之下，白翎感覺周遭潮溼壓抑的空氣那麼熟悉，就像雨林裏那個讓她窒息的深處。
被羣山環繞的雨林腹地，雨水充沛土壤肥沃使得植被肆意生長。
丹站在山間的塔樓上，目力所及到處都是瘋漲的罌粟田壟，一望無際花開成海。罌粟成熟，馬上就到割漿之時，寨子一衆工人已經爲架火熬製做準備，遠處山腰處的崗哨正在盤查陸續拉來的幾車村民。緬北山區的村民定期會被送到這個隱蔽寨子裏幹活，這也成爲了村民們唯一的經濟來源。
延續帕坤製毒的工藝，丹的部隊種植和製作出極高純度的海/洛/因磚，並通過帕坤一生積累的毒梟脈絡進行銷售輸送。與帕坤不同的是，丹不僅要做毒品原料生意，並且暗下決心吞併部分買家，自己獨攬毒品深加工和銷售。原本平靜有序的規則正在被丹打破，一場腥風血雨不可避免地即將來臨。
只是此時的丹，正沉浸在鈴迴歸的喜悅中無法自拔。他在老寨子外面不遠的山林裏開闢了一片空地，空地搭建了精緻的亭臺樓閣，木樓背靠着他和鈴小時候時常玩耍的古樹溫泉泉眼。古樹垂落的藤蔓被裝飾了燈帶，夜晚燈一亮起，就像是置身於流光瀲灩的極光星河。
爲了避免把鈴攪進自己的生意，丹重新規劃了他的王國領土，將他勢力範圍的土地劃分爲幾個核心區域，每個核心區域都由自己的武裝嚴守。最中心、最隱蔽的就是爲鈴所準備的古樹泉眼所在半山木樓，半山木樓背靠古樹面朝花海，且被高低交錯的山巒圍繞，即便是直升機高空偵察也無法發現這個重山錯落處的小山坳。半山木樓外圍是各核心區域，被分成種植區、加工區和武裝部隊中心營地進而分區管理，每個核心區域都由自己的武裝部隊圍繞看守。而所有區域的最外圍則被僱傭武裝層層包圍鎮守，整個區域唯一可供車輛通行的道路處於密集的地雷區。
這就是丹想要的密不透風與世隔絕的王國，他將以王的身份迎接他的女孩迴歸。
雨林連日暴雨耽誤了採摘，交貨之日近在眼前。帕坤常用輸出南邊的出貨渠道最近並不太平，再加之丹接手後暗殺了多個合作伙伴，整個行當人心惶惶，對於丹此次高調的大量出貨都在冷眼旁觀，只等一旦出問題就紛紛出來坐收漁翁之利。
丹在各家還虎視眈眈緊盯着原有渠道的時候已經悄悄抵達泰國邊境，通過漢克的部隊補給將一大批庫存的海/洛/因磚運進了泰國。在這批貨無聲無息的悄悄運抵泰國後，第一時間分銷給了原本要提貨的買家。
讓行家們大跌眼鏡的不僅是丹比預期的交貨提前了，還在衆行家眼皮子地底下無聲無息完成了分銷。這次交易在行當裏炸開了鍋，更讓人捉摸不透的是交易後丹高調現身曼谷卻沒有與任何曼谷的行家接觸。
丹再次見到莊安妮是在Siam中心的咖啡廳。莊安妮沿着落地窗邊的座位一路尋覓，直到來到咖啡廳一處角落纔看到戴着鴨舌帽一身黑衣的丹。不等莊安妮走進，丹已經警惕的擡頭看向莊安妮。兩人相視一笑，丹揚了揚下巴：“坐吧。”
莊安妮拉開椅子坐下後拿起桌上的菜單，一邊翻看一邊問：“你喝點什麼？”
“冰水。”丹淡淡的回答。
莊安妮點頭起身去點餐，沒過多久就端來了飲品和甜點。待莊安妮喝完一口咖啡，丹把一個文件夾推到了她的面前。她打開文件夾簡單瞟了一眼便合上望向丹：“你確定要這麼做嗎？”
丹點頭不語。
莊安妮扶了扶額頭，有些無奈的嘆口氣：“哥，愛一個人不是這樣的。你當初送鈴走的時候不就是希望她過得好嗎？爲了她好，也不能放下嗎？”
不等莊安妮說完，丹已經起身走到她身旁，揉了揉她的頭扯出一絲無奈的笑意卻語氣堅決：“不能。”
“哥......”莊安妮對着丹的背影輕喚了一聲。
“替我問候四太太。”丹轉身說道，又囑咐：“身份的事儘快幫我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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