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在地上的一堆衣物裏她挑出那條白裙子,穿上後才發現裙子已經裂開,膝蓋處的裙邊凌亂的墜着。她捻着破碎的裙角,眼前不禁浮現清晨時丹那番狂放野蠻
兩個人坐在圓桌兩邊各自喫着飯,長久的沉默過後白翎罕見的主動開口:“丹,我們談談吧。”
丹停了停手上的動作,擡眼見她一派鄭重其事。他放下手裏的碗起身說:“我帶你出去走走。”
丹帶着白翎在寨子裏漫無目的地四處走着,記憶裏畫面此刻真切地重現在她眼前,窒息的壓迫感立刻在她胸腔盪開。
午後的熱浪滾滾盪開,眼前出現了開闊的田壟。目力所及的漫山遍野,已經全部是被開墾過的田畝,田間此時正圍着很多揹着籮筐在栽種的農夫婦女。在丹接手寨子後,他把以寨子爲中心的外圍山林的可用土地全部開墾成罌粟種植區,逐步擴張也將把緬北的這片雨林深處腹地都開墾出來種植罌粟。
如今寨子的種植規模竟然如此之大,讓白翎看得瞠目結舌,而這樣大量的種植所產出的毒品數量龐大難以想象。當這些毒品流入市場,所帶來的巨大的罪惡更是無法估量。她看着遠處被開墾的光禿禿的山巒,幽幽地說:“沒想到,你還把你父親的‘事業’發揚光大了。”
他全然不在意她的嘲諷,振振有詞的說:“我當然會比他做的好!但這不過是賺錢的營生,不用站在道德的高點審判了。”
“我有什麼資格審判呢?還是讓法律去制裁吧!別忘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判你們死刑只是時間問題。”她語氣平靜卻言辭激烈。
“你就這麼希望我死?”他自嘲的笑笑,從容的說道:“我只可以死在你手裏,死在別人手裏可不行。”
“你認爲我不會殺你嗎?”
“你不會。”
“爲什麼?”
“你是我養大的女孩,無論你承不承認,我都是你唯一的家人。”他語氣決絕,眼神篤定的對她說。
她嗤笑一聲不再多言。
他帶着她沿着山間的曲徑小路走了多時,直到天色漸暗,他們來到古樹溫泉下的木樓。上次就是在這裏,她不得不接受他給她的身份。在接過護照那一瞬間她心中苦笑,也許她一直都是鈴,從始至終都是他豢養的小鳥,兜兜轉轉縱然逃出去幾萬裏,卻還是被他隻手捉迴圈禁在此。
也是在這裏,他給了她沒有選擇的選擇題,她選擇了秦悠揚也失去了秦悠揚。
他已經決心將她心上所有的人都剝離,讓她嚐盡生離死別讓她遍體鱗傷,再看她跪服在他膝下乖順的祈求,並且心甘情願的承歡。
他站在古樹垂吊的藤蔓下,健碩的身影還散發着少年時的桀驁不馴。她站在他背後低語:“你放過我父親.....”
丹無動於衷,擡手去捉藤蔓上的壁虎,他將身穿花衣的壁虎壓在手心轉身拿給她看,他擡手到她面前,她伸手想去接,不料他突然手一揮將壁虎丟進了熱燙的溫泉泉水裏。“撲通”的一聲,只能聽到壁虎落水的聲音,等她蹲下去找時已經連水花都看不到了。她氣憤的瞪着他斥責:“你怎麼那麼殘忍!它乖乖趴在那裏得罪你什麼了?”
“它礙眼了。”他若有其事的說。
“它又沒咬你,非要燙死它幹什麼?”她憤怒的衝他吼。
“它如果咬了我,就不是死的這麼容易了。”說着,他嘴角閃過忽明忽暗的笑意,笑意淡去他不動聲色的看了她片刻才反問道:“所以你覺得我能放過他嗎?”她瞪大的眼睛空洞的看着他,眼見她面上的血色慢慢消失,整張臉慘白的駭人。
一聲呼嘯的鳥鳴聲劃過天際,林間悉悉索索的發出迴響。受這這突兀聲響刺激,她這才從驚魂未定中緩過來。她扶着樹幹緩緩坐到樹根上,她捂着臉哽咽良久,才說:“求你放過他好不好?”
丹坐到她身邊,將她捲進懷中。他的聲音鬼魅般從她頭頂傳來:“不可能。”
她聞聲仰起頭,蒼白的臉上已經掛滿淚痕,她祈求他:“只要你放過他,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丹捧起她的臉,似笑非笑:“我已經不在乎你是不是願意,呆在我身邊就夠了。”說完,他在她的鼻尖落下蜻蜓點水的吻。
她去拉他的手,攥着他修長的手指,苦苦哀求:“丹,我求求你,你告訴我,要怎樣才願意放過他?”
他漠然的搖頭不語。
她抽泣着突然撲到他身前,伏在他頸窩親吻他。她一邊貼着他的脖頸吮吸,一邊慌亂的去解他上衣的扣子。她含糊的趴在他耳邊說:“丹,你要我怎麼做,你告訴我,我怎麼做你才願意放過他......”
丹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從自己身上拉開,醞釀已久的怒火頃刻間升騰而起,他怒不可遏嘶啞着嗓子低吼:“你用自己做交易還上癮了!”
縱使她已經無地自容,可她知道自己沒有其他籌碼。她俯首帖耳的跪在他身邊,扯出卑微逢迎的笑:“對,我用我自己換他一條命,你放過他,我用後半生還你,好不好......”
不等她說完他已經勃然大怒,他狠狠捏起她的臉,厲聲呵道:“閉嘴!別再讓我聽到你不自量力的要爲這個人、爲那個人!再讓我聽到一個字,我就把他抓過來在你面前了結了他!還有,你給我永遠記住,你這條命本就是我的,別再拿我的東西跟我談條件!”
說完,他拎起她,一聲不吭的拉回山下的木樓。他把她丟進房間後吩咐看守看着她,不許她踏出木樓。吩咐完,他氣勢洶洶的坐上車,聽到車發動的聲音白翎飛奔出來向他跑過去,她瘋癲的樣子本已經讓他惱怒,但她伏在車窗外誠惶誠恐的仰望着他,見她眼眶含着淚水楚楚可憐,他又心疼不已。
他記得,她小時候就總愛用那雙溼潤清亮的小鹿眼看着他,無辜的、膽怯的、驚恐的、隱忍的、歡喜的、渴望的......她會安靜的久久的看着他,因爲她所有的情緒都藏在那雙眼睛裏。
他暗暗攥緊拳頭,半晌才嘆口氣拉開車門。他橫抱起她放在副駕座位上,自己開車帶着她返回寨子。
回到寨子後,丹把白翎的護照交給她說:“等下送你去曼谷。”
白翎茫然地看着他,默默點點頭。
“到了曼谷,我妹妹安妮會陪着你。婚紗她帶你去選,婚禮的事情我安排好後再告訴你,你到時再給朋友發邀請。”丹揉了揉她的頭,輕聲囑咐。
她微怔,但沒有開口問什麼,只是順從的點頭。
“乖!”他笑着輕撫她的臉頰。
他將她送到直升機的停機坪。
分別前,他捧起她的臉輕咬着她的嘴脣,他冰涼的脣瓣碾壓在她微顫的脣齒,她配合的嘴脣微張任他欲求欲予。良久,他才心滿意足的鬆開她,他用鼻尖廝磨着她的鼻尖,溫柔的呢喃:“鈴,我們婚禮見。”
她勉強扯出一抹笑,點點頭。
“我愛你,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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