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給錢，就立即給好棺木！
身後，弟弟似乎和繼母已經撕扯起來了，奶奶在勸架，而我看着躺在病牀上的爺爺，卻只覺得心酸不已。
他比之前看到的時候更瘦了，雖然掛着氧氣，但整個人直接喘着粗氣，似乎要用盡力氣才能呼吸一般。
“爺爺，我是小喬啊。”我直接一把抓住了爺爺的手，爺爺的手乾枯不已，似乎已經只剩下了皮包骨了。
我就蹲在爺爺的病牀前，緊緊得抓着爺爺的手。爺爺似乎也聽到了我的聲音，原本已經沒有任何動作的雙手竟然直接顫抖了起來。
“爺爺……爺爺……”
我再也顧不得其他了，直接抓着爺爺的手放在了我的臉頰上，他的手太冷了，直接冷到了我的心裏。
“小喬麼？”
我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聽到爺爺似乎是在叫我的名字。我立即湊到了爺爺的嘴邊，趕緊喊道，“爺爺，你說……你說……”
“小喬呀，你爺爺現在已經這樣了，你別靠的太近了，小心死氣渡給你了。”奶奶哭着過來牽了牽我的手，似乎是想要將我從爺爺的身邊給拉走。
“不！我爺爺沒事兒，她還活着，我要帶他走。去市裏的醫院檢查，一定不會有事兒的。”在這一刻，我知道自己說出這些話，只能算是自己對自己的安慰而已。
“嘖嘖，這麼有錢，你管管我們啊。你看看你爹，爲了照顧你爺爺都生病了，也不見你問候一下啊。”
繼母就在我耳邊陰陽怪氣得說着話。
這一刻，我無比厭惡她，心中的傷心也直接變成了憤怒，直接擡起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我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直接感覺到了自己掌心已經麻木了。但這並抵不住我的難過，因爲誰也沒有聽到剛剛爺爺在叫我的名字之後說的那句對不起。
“你個小賤人，你竟然敢打老孃，看老孃今天不弄死你。”繼母捂着臉，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朝着我撲了過來。
之前，我從不還手。我一直認爲，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就是爲了跳出這個地方，爲了不讓自己成爲跟繼母一樣的潑婦。
但今天，我卻再也不願意忍下去了。
只是我的力氣究竟不是繼母的對手，她很快就直接拽住了我的頭髮，扯着我的頭髮狠狠得罵我。我頭髮不短，被她拽在手心裏，我根本就不能動彈。
弟弟已經衝上來了，想要拉開繼母，但繼母的兒子也纏住了弟弟。
這時候，我沒有其他的念頭，我只深深記得一個問題，那就是我爺爺要死了。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爺爺就要死了，而他卻是被眼前這個女人害死的。
我有了這個念頭之後，直接冷笑了一聲，隨後直接一口咬住了繼母的另外一隻手臂。
我感覺自己已經變成離開野獸，這一刻，我沒有其他念頭，我要讓繼母永遠記得我張小喬不是好惹的人。
“啊……”
繼母只穿了一件半截袖的襯衫，感覺到我的嘴裏有血腥氣蔓延開去的時候，突然啪的一聲響起，繼母鬆開了我的頭髮，直接用盡力氣扇了我一巴掌。
她這一巴掌下來，我只感覺自己左半邊臉頰已經失去了知覺，牙齒也咬在一起咔咔做響，可我卻覺得無比的暢快。像是多年的夙願達成了一般。
“張小喬，你瘋了麼？”繼母立即捂着手臂朝着我喊，而我那狠心的父親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擠了進來，看到眼前的情況，二話不說，直接踢了我弟弟一腳，弟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你們兩個孽障，早知道，老子當年就應該將你們兩個給掐死。”他說完這句話，直接朝着我吐了一口唾沫，那唾沫就那樣搭在了我的額頭上，發出腥臭無比的味道。
我想要哭，但卻哭不出來。到最後直接大笑了起來，我只感覺到自己的口腔裏有血沫。直接一口吐在了地上。
然後拿出手機，直接自拍了兩張，又給弟弟拍了一張。我這才從地上掙扎着站起來，繼母和父親估計都被我的動作給愣住了，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我將手機放在了自己的兜裏，用手撐着地站了起來，隨後一把抹掉了自己額頭上的發出惡臭的痰，這才拖着已經麻木的腿挪到了弟弟的面前，擋在了弟弟的身前。
“剛剛就是你們故意傷人的證據。對，我是孽障。那你呢？你不就是個老孽障？對，我是小賤人，你呢？你就是個老賤人！我張小喬今天在這裏發誓，我一定要讓你們爲了今天后悔。你知道麼？你確實應該後悔當年沒有掐死我，因爲到時候你會發現，你養的這個孽障會掐死你。”
我一字一句得說完了這些話，因爲左半邊臉頰已經麻木了，我說話的時候特別費勁，必須要集中精神才能做到。
繼母和父親兩個面面相覷，顯然沒有料到我會這麼說，尤其是繼母，伸出手指指着我，但隨即就冷笑了起來，“你以爲就你纔有證據麼？我這裏也有着證據，可以證明，是你先變成了瘋狗咬人的。”繼母指着她的手臂對我吼。
我看向她的手臂，這個時候她的手臂已經腫了起來，上面赫然布着我的牙齒印，我朝着她冷笑。
“對呀，這隻瘋狗現在最後悔的就是沒有咬死你。我不會咬死你，但欺負我弟弟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看着繼母，惡狠狠得對着她吼了一句。
天知道我這個時候有多絕望，我明白的，我什麼都明白的，爺爺要死了。他現在這樣活着，只能算是活受罪。我太厭惡我自己了，我認爲我退後一步，繼母就會算了，可我忘記了，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們永遠不知道底限在什麼地方。
“你個小雜種，老孃今天非得要弄死你不可。”繼母做出了一個擼袖子的動作，但卻被父親給攔住了，“先算了吧，這鬧起來，像個什麼樣子？外面還有這麼多人看着呢。”
臉頰上的麻木已經過去了，剩下的只是疼，鑽心的疼。
“老頭子，老頭子……”突然奶奶高喊了一聲，我一下子就明白了，爺爺去世了。就在剛剛，我和繼母纏鬥在一起的時候。
我身上的力氣像是瞬間被抽空了一般，我想要哭，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眼淚掉下來。我只恨，恨自己，爲什麼一早沒有狠下心來，爲什麼我要等；我更恨繼母和父親，他們兩個人，一個兒子，一個兒媳，兩個人都沒有盡到最基本的孝道。
“小喬啊，你來看看，你爺爺爲什麼不動了？”奶奶在前面叫我，聲音聽着那般悲傷和無奈。
“姐……姐……”
我最後聽到的是弟弟的驚呼聲，隨後就失去了意識。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院子外面傳來了嗩吶聲。我直接從牀上跳了起來，走到了門口，一眼就看到了院子歐裏搭起來的塑料棚。
農村裏叫停靈，家裏若是有人去世，一般都會找風水先生先看日子，看一個好日子下葬。在下葬之前，需要將老人的遺體放在搭好的棚子裏停靈。
我根本顧不上臉頰的疼痛，我立即穿好鞋子走到了院子裏。
可眼前的場景，只讓我一下子就恨不得殺了我繼母。
棚裏擺了兩條高凳子，凳子上面鋪了一塊木板，爺爺的遺體就那樣被放在了木板上。而遺體上面用不知道從哪裏撿回來的草蓆直接蓋了一下。
我哪裏還顧得上臉頰上的疼，直接朝着院子裏去。繼母正在和別人聊天，正巧說道了爺爺房子的事情，她語氣之中透露出來的便是等到爺爺的喪事一過，她就立即將這個房子收到自己的名下。
她的面前放在一杯水，我想也沒有想，直接端起桌子上的那杯水朝着繼母潑了過去。
“滾。給我從這裏滾出去！”
我朝着繼母大吼了一聲，她沒有任何反應，倒是跟她坐在一起聊天的中年婦女直接驚了經，立即站起來走遠了。
“喲，張小喬，你醒了啊？你這是發的哪門子瘋啊？你醒了也好，醒了就來給你爺爺守靈吧。”
她從鼻子裏發出了一個冷哼聲，“對了，你現在住的那間屋子以後就沒你的份兒了，你爺爺死了，這房子理所當然就歸你爸爸了。”
繼母輕哼了一聲，“今天，你咬了我的事情，我就暫時不跟你計較了。”
我咬了咬牙，並不願意跟她繼續說下去，“你老公，那個老孽畜呢？”
“你個小雜種，你怎麼說話呢？這沒媽孩子就是不一樣，連自己親爹都要罵。”繼母朝着我翻了個白眼，“老孃還是第一次見到罵自己爹的。”
“我說錯了麼？自己的父親去世了，卻將他這樣停在院子裏，他不是個孽畜是什麼？”
我只想苦笑，在這一刻，我的腦海裏出現了一個念頭，若是我父親他去世了，我要怎麼對待他呢？
“你既然這麼心疼老爺子，你給錢啊。只要你給錢，立馬就能給你找來做好的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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