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部堂女婿
經步青雲一提醒,劉永銘馬上回想了起來。
此時姚先生正欲帶師仲道離開,但他一個書生哪裏能真拉得到動習武的師仲道。
那姚先生一邊拉着師仲道一邊對他恐嚇道:“老夫人已知你又來兵部了,急得都快犯了病。她正往這邊來呢,你快隨我走,若是讓她將你逮個正着,你回去免不了又是一頓藤鞭。你能抗得住打,但也得考慮一下老夫人的身子骨呀。上一次她打完你,那手臂痛了兩天呢!你是個孝順孩子,就別讓她動氣了。不管如何,今日先避一避吧!”
師仲道一想到自己母親打自己時候的樣子,便有些不忍起來。
他的蠻勁一鬆,就這麼被姚先生拉着往外而去。
劉永銘腦筋一轉,連忙叫道:“等等!”
師仲道一聽劉永銘不讓走,扯開姚先生拉着自己的手,回頭對劉永銘叫道:“你還想怎的?”
劉永銘笑道:“你走你的。我不留你!只是仰慕姚先生爲人,想留姚先生喫席!”
“什麼?”師仲道臉上有些詫異,他回頭看了看姚先生。
那師仲道堂堂徵北將軍的兒子,面子卻不如一個司馬來的大,這讓他有些掛不住了。
“您是……”姚先生並不認得劉永銘,所以有這麼一問。
劉永銘微笑着拱手說道:“孤受爵秦王,諱銘。”
“喲!”姚先生連忙雙手抱拳向劉永銘深躬還禮道:“原來是秦王殿下!下官失禮了!”
“不必如此客套,你叫我一聲六爺便成,不必以王禮相侯。”
劉永銘一邊說一邊走上前去,將那姚先生的手一把抓了起來。
他神祕地輕聲對姚先生問道:“可曾記得孤身後之人?”
姚先生向劉永銘的身後看去,打量了那步青雲幾眼,回想了一下,這纔想了起來。
“這位可是……當初在延安府的步壯士?”
步青雲拱手回禮:“正是在下。現掛職于禁軍於副統領下,授六品帶刀銜。若無姚先生,亦無我今日。”
步青雲最近與葉長青走的很近,說話也文雅了起來。
姚先生聽得連連點頭:“最好不過、最好不過!跟隨秦王殿下,將來必前程似錦,恭喜了。只是……”
姚先生看向劉永銘,又道:“六爺。下官這裏還有些私事,您看……”
劉永銘哈哈笑道:“本王管不了那許多!今日非要你陪我喝幾杯不可!可別不給我這個面子!盯着兵部的七弟可聽我的呢,我一句話可能解釋你許多事情呀!步青雲,請姚先生上車!”
“是!姚先生請!”
姚先生此時的表情十分爲難。
劉永銘又呵呵笑道:“即是擔心師家公子,那便一起去吧。”
“誰要喫你的酒!”師仲道不爽地說。
劉永銘對師仲道笑道:“別說是在京城沒什麼人脈的師無疾了,就算是文壇泰斗的禮部尚書陸預陸通輿,想讓戶部的錢款快些撥到禮部,那也得請戶部李侍郎喝酒,好言相說!想當好將軍,就得從應酬開始!走吧,紫煙軒,虧待不了你!”
那七皇子一聽劉永銘要去紫煙軒,他也樂道:“六哥,帶上我唄!我們可有些日子沒一起喫酒了。”
劉永銘呵呵笑道:“不是我不帶你去!年前父皇吩咐了,不讓我帶你瞎胡鬧,怕我把你帶壞了。特別是他知道了我還開着青樓以後,他看我就像是看個老鴇子。只要我帶上你,不管是去什麼地方,他知道了以後定然都要對我發脾氣的。父皇最近龍體不適,我們就別激他了。”
七皇子劉永銳不屑地說:“不想帶我就明說不帶我嘛,拿這話搪塞我,還拿父皇來壓我。他身子好着呢,我早上去請安時還看見他在紫辰殿裏打五禽拳呢!哪裏有什麼事!”
“嗯?”
劉永銘愣了一下,他相信七皇子不會騙自己。
但他更相信,勤勉的劉塬只要能上朝,絕對不會在宮裏閒着。
劉永銘樂道:“你少來這一套了,父皇登基二十年來,什麼時候懶政過?這樣,我有一批貨,託了一支商隊近日就會起運去西域,回來時若是帶回了西域的好馬來,便任你挑選!當是六哥我這些日子沒理你給你賠的不是!”
七皇子劉永銳一聽,喜笑顏開:“可說定了!可不帶反悔的!”
“你六哥我什麼時候食過言!”
劉永銘說着轉身便拉着那姚先生進了馬車。
步青雲也恭敬地將師仲道請了進去。
劉永銘好似怕那姚先生跑了一般,一直拉着他的手說話。
像是琴師遇着知音一般。
這一通說話,才知道這姚先生大名叫瑞甫,字寶申。
坐在馬車車廂裏的劉永銘拉着姚瑞甫的手笑問道:“能以甫申之賢取名字的,想來姚先生祖上也是讀書人,何以入了行伍了?”
姚瑞甫不好意思地說:“這……家裏出了一些事情。沒去考進士,只有個舉人功名。又因生計,不得已,役選去了徵北大營了。”
劉永銘低頭想了想,又說道:“即是有舉人功名在身,何以不見你參加本科會試?以姚先生之機智才華,當有所文章成就纔是。”
姚瑞甫看了看坐在一邊的師仲道,有些不好意思說,他只言道:“這次回京城,原本是來考科舉的,但……還是晚了幾天,沒能報上名。”
劉永銘好似從中聽出了一些意味來,應該是跟徵北將軍師無疾有關。
姚瑞甫感嘆道:“此,時也,命也。爲之奈何。原是有一名額的,但卻被一名叫葉長青的人給佔了。禮部那裏有些傳聞,說是……是陸部堂相中的女婿。我……我實不能與其爭也。”
劉永銘則是更不好意思起來,這事要怪還真就只能怪到自己的頭上來。
這些是非都是因爲自己當初假扮葉長青並與陸琳琅相識所致。
劉永銘只得言道:“剛剛姚先生口中的葉長青……唉,與您實說了吧。不是別人,正是孤王的門生,現管着孤王王府的財會。孤正準備一份王府的人事名單,打算報到朝廷裏讓他在秦王府裏做一任主簿。”
姚瑞甫一聽,並不惱怒,而是謙遜地說:“能拜在殿下門下,定也是才華橫溢之輩,我實不能比也!”
“姚先生謙虛了!”
劉永銘說着問起了一些關於徵北大營的事情,姚瑞甫一一作答,雖然有些軍機他會有所隱瞞,但語氣還是十分客氣的。
二人在車廂裏說了許多話,不久之後便到了紫煙軒。
劉永銘讓紫煙軒前臺掌櫃爲自己安排了一間最大的雅間。
原本是想派人去綠綺閣叫幾名舞姬過來獻舞,卻讓姚瑞甫拒絕了,原因是師仲道年紀太小,若沉迷美色不能自制,將來必破了他的武將前程。
姚瑞甫雖然剛進長安不久,但綠綺閣、紅杏樓這些著名的銷金窟他還是有所耳聞的。
更了不得的是劉永銘連點了十六道大菜,爲的就是專門請宴姚瑞甫。
姚瑞甫有些受寵若驚,他覺得自己沒有那種運氣能被劉永銘如此盛情款待。
他原本還不願意坐下,是被劉永銘強按着坐在了桌圓邊上。
而那師仲道則是一臉不屑地自己端坐在一側。
師仲道作爲徵北將軍的兒子,在宴會上居然不是主角,讓一個司馬坐了頭椅,這讓他如何甘心。
師仲道正想着借點什麼話題辱罵一翻而後帶姚瑞甫離開。
卻沒想到,劉永銘也把那步青雲叫到了桌邊坐下。
劉永銘吩咐道:“步青雲,你與師徵北之子上一次可沒分出勝負出來。這一次定要比個高下吧?”
步青雲看了看左右,說道:“六爺,這裏也不是打架的地方呀。且這是您的產業,打爛了東西可不心疼?”
劉永銘笑道:“如今的漢國朗朗乾坤,哪裏真能天天喊打喊殺的,早不興那武鬥了。要鬥就文鬥!比拼酒力纔是男人要比的東西!要多少酒爺這裏都管夠!”
劉永銘說完轉而衝着師仲道問道:“你敢是不敢?”
師仲道看了步青雲一眼,反對步青雲問道:“你敢是不敢?”
步青雲笑道:“一般我是不喝酒的,喝酒誤事。但六爺有命,我就捨命陪君子吧!”
姚瑞甫笑道:“步壯士!你可小心了。北方苦寒皆以酒御凍,小侯爺的酒量在徵北大營可出了名的好!”
徵北將軍師無疾授的爵位是永安侯,所以姚瑞甫纔會管他叫小侯爺。
雖然朝廷按慣例極大概率會把這個侯位給他繼承,但畢竟還沒有正式說過承爵之事。
所以師無疾根本就不讓師仲道以小侯爺自稱,所以師仲道平日是以小太爺自稱的。
但徵北大營裏的各路裨將、偏將、參將及一應官吏還是客氣得以小侯爺相稱。
步青雲對姚瑞甫笑道:“姚司馬放心,我可也是從那邊回來不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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