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算了算了
鄭德妃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那、那現在應該怎麼辦?”
劉永銘笑道:“其實最怕你魚死網破將整件事情捅出來的,應該是父皇纔對!所以,這事義娘你一點都不用擔心,因爲父皇會幫你掩蓋得好好的!丁皇后就算是費盡心機也都無用!而且父皇的密探在宮裏莫名其妙地被人溺死了,你說父皇會不會關心是誰做的呢?”
鄭德妃說道:“如此說來……我便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就行了?”
劉永銘點了點頭說道:“對!義娘你裝做什麼都不知道就行!丁皇后爲難不了你!至於只小狐狸,我想父皇會找出來,將她滅口的!”
鄭德妃鬆了一口氣去。
劉永銘卻緊凝起了眉頭來。
鄭德妃見得劉永銘的表情怪異,連忙又說道:“小六子,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沒說全的?我看你表情不對!你不會……不會還在記恨於我吧?”
劉永銘搖了搖頭說道:“義娘想哪裏去了。且該說的我都說了。而且這事……這事真正的主謀不是丁皇后!而是那個殺死帶班侍中的幕後之人!他要對付的既不是義娘你,也不是丁皇后,他就是衝着我來的!”
“什麼?”
“他在離間你我的關係!他甚至在離間我與父皇的關係!顯然,他很清楚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德育皇后、楊貴妃、西華夫人……小狐狸是後來你封妃以後她纔來的吧?她應該不知道我母妃之事吧?”
“定然不知呀!”
劉永銘笑道:“這就說明不是小狐狸告訴那位幕後黑手的。丁皇后不知西華夫人之事的真相,所以也不可能是丁皇后告訴他的。會是義娘你自己說出去的嗎?”
“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跟別人去說!沒有!”
劉永銘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來:“你當然不可能說去了,你若是告訴了旁的什麼人,被外人所知,你也早作古了。父皇可不想讓別人知道那一年八月十五中秋之夜之事!那帶班侍中劉元可是父皇的人,盯着你的一言一行呢!”
“那……那就沒人了呀!”
劉永銘笑道:“不!至少還有兩個人!”
鄭德妃喫驚得問:“誰呀?”
劉永銘解答道:“一個是父皇,另一個就是那死掉的帶班侍中劉元!”
“什麼?”鄭德妃又不明白了。
劉永銘笑道:“父皇巴不得你們所有人都忘了當年的事情,更不可能去跟別人去說。所以,把這整件事情告訴幕後主謀的就只有那位帶班侍中了!”
“他不是皇上的人麼?”
劉永銘笑道:“他是父皇的人,但同時他又是那位主謀之人的手下!這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原本就是那謀主派來埋伏在父皇身邊的。其二是被謀主發現並收買了!這其中可能出了一些什麼事情,使得謀主不得不殺了帶班侍中,反正帶班侍中都要死,不如就死得有價值一些,於是它的屍體就被丁皇后給發現了!”
鄭德妃驚道:“屍體是故意被人發現的?”
“那是自然,而且那主謀之人十分了解內宮情況,甚至瞭解丁皇后的個性,雖然他可能不知道丁皇后要做什麼,但他一定知道丁皇后不會就此幫忙掩蓋。最終,丁皇后把屍體埋在了含冰殿附近,能陷害一個算一個!”
“好惡毒呀!”鄭德妃心中不住地打起顫來。
鄭德妃吐糟了一句,突然門口一個小太監探頭探腦得往裏看着。
那鄭德妃心情本來就不好,見得外面有人,連忙呵斥道:“外面什麼人!不知道宮裏的規矩呀!”
那小太監只得從側邊走出來,低着頭站在了門口,手裏好像還捧着個盒子,卻是不敢走進來一步。
“喲這不是卓侍中麼?卓侍中有何呀?”鄭德妃的問話裏帶着一絲絲的緊張。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御前侍中卓英。
因爲是皇帝跟前的人,且剛剛鄭德妃聊的又是宮闈裏的密事,僅管她壓着自己的情緒,但還是露出了一些緊張感出來。
劉永銘笑了笑,側身衝着卓英招了招手:“小桌子,有事就進來說話吧。”
卓英一聽,便從外面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
他躬着身子站在劉永銘的側後邊,輕聲說道:“六爺,是皇上讓奴才來找您的。”
皇帝在宮裏耳目遍佈,劉永銘進了內宮的事情自然瞞不過他。
劉永銘看了看卓英手中的盒子,問道:“皇上說什麼了?手上的東西是給爺我的還是給德妃娘娘的?”
“是給您的。說是那天您跑的急,沒帶走。”
劉永銘眉頭一皺,將盒子接了過來。
“皇上賞你什麼了?”鄭德妃問。
劉永銘失望得搖了搖頭,打開盒子看了一眼,喃喃地說:“還是沒能躲過去!”
“什這是麼?”鄭德妃也看到了盒子裏一張張印着字的紙。
劉永銘應道:“是鹽引!足有兩萬引呢!父皇其實不比丁皇后慷慨到哪裏去,他是不會白給我東西的!算了,他意已決,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皇上給你鹽引不是賞下的麼?這裏面有什麼事?”
劉永銘輕笑道:“沒什麼。義娘你好好得養身體。今次沒帶東西來看您,下次吧。我看看宮外面有什麼新奇的玩意便帶點進來給您解悶。”
鄭德妃嘆了一聲說道:“還得是你呀。這麼大的事情,說算了便算了。也就你能……算了算了,不說了,我也算了吧。”
卓英聽得有些糊塗,就一盒鹽引,看得好似發生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一般。
卓英雖然聽見了,卻不插嘴,也不去注意,只是呆愣地站在一邊,像是沒聽見一樣。
劉永銘笑道:“那孩兒舍利塔的事情就這麼說定了,孩兒就先退下了。”
“有時間便多來看看我,多陪我說說話!”
“是!”劉永銘說完,帶着卓英便要向殿外退了出去。
剛走出沒幾步,劉永銘突然腳步一停,回過頭來對德妃娘娘問道:“那帶班侍中劉元是不是經常出宮?”
鄭德妃反問道:“你爲何這般問?”
“他都死了好幾天了,好似您還不知道,義娘你也沒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的,可見他不常在你宮裏!”
鄭德妃猶豫了一下,說道:“他的確不常在本宮這裏,但他不至於會出宮去,且每次有事叫他,都用不着多久就能找到他。你去內待廳看看就知道的,每日點卯應該都在。好似……好似與內務府惜薪司的什麼人有什麼往來,他一般都在那裏。”
劉永銘笑了笑:“我會去查一查的,義娘放心,此事定連累不到您宮裏。”
劉永銘說完便轉身離去。
卓英跟在他的身邊也不多嘴,一直跟在他的身後。
劉永銘出了鄭德妃的房間,往走廊方向又走了一些,直到出到了殿門口見得丁虛還在外面等在,這才停下了腳步。
劉永銘轉而對卓英說道:“你回去與父皇稟報一聲,就說東西我收下了。但府衛這一邊,我自己來弄,讓他別插手。”
卓英震了一下,問道:“六爺,這麼跟皇上說話……合適麼?”
劉永銘哈哈笑道:“你能按着我的口氣去說就按着我口氣去說。最好呢帶點怨怒之氣。越是這般,父皇越不會生我氣的!”
卓英應了一聲,便告退而去。
此時,那丁虛也看見了劉永銘,迎了上來開口問道:“六爺,如何了?”
劉永銘裝作沒事人一樣,樂呵呵地說道:“爺我出馬還能有差錯?多閒聊了幾句家常,德妃娘娘心裏一高興,便應允了。”
“那便是好!”丁虛高興地應了一聲。
劉永銘與曹嶽似乎是同一類人。
不管出了什麼事情,他們在事後好似都能裝做沒事人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曹嶽總是嚴肅着一張臉,而劉永銘卻總是樂呵呵地發笑。
但劉永銘此時依舊心事重重。
很顯然,鄭德妃並沒有說實話。
至少在帶班侍中劉元的事情上她沒有說實話。
十幾年了,鄭德妃不可能不知道那名帶班侍中是皇帝劉塬的人。
也正是因爲他是皇帝劉塬的人,所以鄭德妃纔不敢幹涉班侍中在宮裏的活動。
這才使得即使劉元不在鄭德妃宮殿裏,她也不會感覺得到意外。
換言之,鄭德妃心裏一直都清楚丁皇后的陰謀。
剛剛她那一驚一乍極有可能就是裝出來的,她只是想聽劉永銘的意見,並且想讓劉永銘全全幫她處理這件事情。
鄭德妃之所以會如此,僅僅只是因爲她不確定劉永銘在知道了關於德育皇后及西華夫人的事情之後,還會幫自己。
但現在鄭德妃清楚了,劉永銘畢竟還是劉永銘。
他與皇帝劉塬的性格十分像,不管相關的利益如何,他心裏面還是十分重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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