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白事白包
劉永銘既然已經答應下來了,那麼他就一定會幫鄭德妃的。
劉永銘打開了之前卓英送到的盒子,伸到丁虛面前。
丁虛愣了愣,問道:“六爺您這是何意?”
劉永銘笑道:“隨手拿幾張去用吧!與手底下的人分一分,讓他們多用點心把舍利塔給我建好了。”
丁虛哪裏真敢伸手去拿,他退了一步,連忙說道:“屬下不敢!此原就是份內之事,不敢再貪拿六爺的賞。”
劉永銘笑道:“內務府裏的那些人想要一時間都改過來也不太可能,還是拿一些去吧。之前讓他們看到的都是罰,現在做起事情來了,當叫他們知道什麼叫賞!跟他們說,辦好了這件事,後面還有好處等着他們!不是給你一個人的,隨手拿吧。”
丁虛一聽,只得伸手進盒子裏。但他卻沒有真的大把去抓,而是十分客氣地拿了幾張。
劉永銘笑了一聲,又說道:“爺我身邊的葉先生是個能人。內務府的賬就算是再亂,也不至於到現在都沒有理出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該不會是有些人的賬還沒還上吧?”
“不不不!”丁虛連忙說道:“該還的都還上了!內務府大堂門外還立着一副人皮呢,他們可不敢觸六爺您的虎威。只是……”
劉永銘笑了一笑:“需要我出手懲治誰的時候你言語一聲。不叫你爲難,你還做你的好人,這個惡人還是由爺我來做吧!”
丁虛馬上拱手說道:“不不不,六爺誤會了,不是一回事。真就是賬面太雜太亂,各司各處勻有自己的小賬,有些流水賬得回查好幾年前的,所以才拖延了一些時日。”
劉永銘笑道:“爺我還以爲內務府裏有人給葉先生使絆子,讓他查不快呢!”
丁虛馬上應道:“絕無此事!”
“看你緊張的那樣!”劉永銘笑道,“行了,走吧,在殿外選一塊地,圈起來。而後派惜薪司的人過來先劃出來。”
“六爺。”丁虛有些猶豫。
劉永銘問道:“怎麼了?”
“屬下其實不懂營造,真要選地的話……還得找專人前來方行!”
劉永銘白了丁虛一眼:“不早說!早說就將他一起帶來了呀!”
“這不是不方便入宮麼?會這個之人可不是宮人,沒準備他的腰牌!”
劉永銘笑道:“那你自己看着辦了,爺我還有事要去東宮一趟,沒那閒空陪你去等人了。你辦完了事也不用來我府裏交待一聲,沒那必要,若有問題再來找我,我幫你解釋也就是了。”
“是!”丁虛應了一聲之後劉永銘便起步走了。
…………………………
東宮。
明德殿。
太子劉永鐸坐在太子位上,用手託着腦袋,正側着頭想着事。
他身邊卻還站着另一名身穿皇子四爪蟒袍的人。
只是那人的年紀看起來真的很小,身高不高,且一副流氓樣,與劉永銘有異曲同工之妙。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九子之中最小的九皇子劉永鍵。
劉永銘的紈絝是裝出來的,甚至他的罵街打混也都是裝的。
他文雅起來,連李裕、傅遠山、枯木禪師那些人也都會讚不絕口。
但九皇子劉永鍵是真的紈絝,他沒有劉永銘那般生意頭腦,更不似劉永銘那般好學。
別說讀書識字了,連打架也沒能學會一招半式。
那九皇子站在太子劉永鐸的身邊氣道:“太子哥哥!你在聽不在聽呀!”
太子被這麼突然一聽,坐正了身子,問道:“九弟說什麼?”
“你!”九皇子急道:“我是說,你幫我去跟父皇說一說,讓他不要讓我去給豫王去撫什麼棺!”
太子一聽,便回想起了九皇子剛剛的話。
太子劉永鐸爲難地說:“九弟,這事……你也該知道,我在父皇面前也只有挨訓的時候,哪裏有他聽我的的時候呀?再者說了,日子都定好了,現在改,哪來得及呀!”
“二哥,父皇剛賞了你袞冕,這事已經在宮裏傳開了!你現在正在受寵呢,比誰的話都好使!”
太子劉永鐸嘖了一聲說道:“我這還糊塗着呢,都是六弟幫我操辦的。要不是六弟,我都不知道夜不歸宿這一關怎麼過!是呀,你去找找六弟,他定能幫到你的!”
九皇子劉永鍵生氣地說:“父皇平日裏罵他比罵我還狠!讓他去幫我說話,討不得好不說,還不知父皇會如何加倍罵我呢。至少父皇還從來都沒拿什麼東西砸過我,他可就不一樣了。父皇生氣起來,連最喜歡的硯臺都能順手操起來砸過去。”
太子搖了搖頭:“我……不是我不幫你去說……而是……”
正此時,劉永銘從外面走了進來:“喲,九弟也在呀!”
太子劉永鐸連忙從太子位上站了起來:“六弟來得正好!”
劉永銘嘻笑着走過來,看着那九皇子一臉不爽的樣子,笑問道:“九弟這是怎麼了?”
九皇子劉永鍵氣道:“也不知朝裏哪個混蛋使的絆子,說讓我去給豫王扶棺去!六哥,你看……”
劉永銘突然露出一副驚喜的表情說道:“還有這好事呢!如何不叫我呀!”
九皇子並不上朝更沒有什麼派系,所以並不知道那天劉永銘也在朝會上,誰讓劉永銘也是幾乎不去上朝的呢。
九皇子瞪着雙眼急道:“這算是什麼好事呀!攤你頭上你高興呀!”
“我鐵定是高興得很呀!”劉永銘哈哈笑道,“這孝子往棺前一跪,那白事白包就噌噌得就往前遞呀!這一天下來能收個半年的營收呢!到時候……”
所謂白事白包,即是白事隨禮錢。
小老百姓用的錢串,但像豫王這樣的超級大戶,自然不會用現銀,更不會用到錢串,而是用的銀票。
把銀票折成三段,用白紙包上餬口。在正面寫個奠字,背面右下角寫弔喪人的名字。
而且皇族的喪事很是繁瑣,絕不像林莤那樣拉到大慈恩寺念幾日經文燒了了事。
百姓的喪事一般選在七天之內的吉日爲定祭日期,親戚朋友弔唁過以後三到七天入葬。
一般來說,過了頭七後就得安葬了。
但皇族的喪事卻又不一樣。
逝者先要停棺七日,看看有沒有復生的可能,在這期間由司天監擇吉定下定祭日期。
有的時候,因日子不好,王爺仙逝十幾天後纔會開“追悼會”。
至於什麼時候下葬,那得看墓有沒有修好、選的下葬吉日在哪天。
因日子不好或是墓沒修完等原因停棺數年的事情都是有的。
好在太祖皇帝在位時早就將皇陵劃出來了。
皇帝劉塬的陵在他登基那一天開始就已經開始修了,甚至還給豫王也準備好了一塊地。
而且規格還不低。
老百姓的墓只能叫塋。
大世家或是名具揚的大名家的墓叫林。
皇帝的墓叫陵,而王爺的墓叫冢。
一般情況下一個月之內將“未完工”的墓地修整之後就可以“入住”了。
但由於皇帝不想讓豫王世子做孝子,使得二月初八身亡的豫王到了二月十九的時候“追悼會”還沒有開上。
所以谷從秋當時纔會問什麼時候發喪。
原本這事應該由禮部陸預站出來催宗人府去操辦,但因爲之前魏文政、魏仲賢設計想要脅制陸預,而陸預卻借用“葉長青”之計將其化解。
陸預把魏文政要設計自己的事情捅到了皇帝那裏去,讓皇帝做了個“證人”,這使得太子黨很是生氣,但又不敢發出來。
當時劉永銘就曾對陸琳琅說過後患無窮的話。
陸預不想加深矛盾,所以一直就沒有說這事,誰讓宗人府是太子管着的呢。
到現在已經是二月二十四日了,豫王的“追悼會”已經不能再拖了!
劉塬定下了九皇子扶棺的時候,也將豫王奠期定了下來。
當劉永銘說了白事白包幾個字後,那九皇子兩眼一亮,臉上的表情馬上變成了個樣。
他腆着臉笑着問道:“六哥!六哥!你平日裏對我最好了,我問你借錢,你可從來都沒讓我還過。”
劉永銘白了九皇子一眼,說道:“我倒是想讓你還錢,你有錢還麼?”
九皇子並不生氣,他呵呵笑道:“那……你剛剛說的……是不是真的?”
劉永銘笑道:“我剛剛說的自然是真的,事情雖然是宗人府操辦的,但一應花費可都是內務府在支出,我早已與丁總管打過招呼了,讓他到時候睜隻眼閉隻眼,你派個人站你身邊專門幫着你遞收白包也就是了!你是可是我九弟,我什麼時候委屈過你?”
九皇子一聽,哈哈笑道:“還是六哥你最想着我!這還真是一件肥差,要怪也得怪父皇自己,誰讓他派我來做這事呢,不賺這一筆我都覺得對不起老天爺給的這份安排!不說了!不說了!我去試試孝服去,省得明日抓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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