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約法三章
“呸!”念嬌龍氣道,“這還沒去呢就說這等喪氣話!要不要幫忙就一句話,江湖中人,哪裏有你這般婆婆媽媽的。”
劉永銘搖頭笑道:“小姐好似不知道什麼是江湖呀。江湖不是行俠仗義,江湖更不是打打殺殺。江湖是人情世故,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念嬌龍哼了一聲:“不願幫忙就不願幫忙,費這勞什子。你還不如那混世閻羅來得痛快呢。”
念嬌龍說着轉身便要走,劉永銘連忙叫道:“小姐留步!”
念嬌龍回頭問道:“又要如何?”
“若是小姐能讓我看看您的相貌,我倒願意與小姐赴這個險。”
念嬌龍不高興地說:“我原以爲你不是那等貪圖美色之人呢,沒想到,你卻也是那一丘之貉!”
劉永銘笑道:“不。小姐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小姐若長得花容月貌,可換一身衣服,夜裏就在那街市上一人行走,必能將那夥強匪人販引出來。”
念嬌龍低頭一想,好似也有一些道理,可她一想,又覺得不對。
念嬌龍堵着氣說道:“胡說,你就是想看我長什麼樣而已。那些人販子手中的人皆是從外面販進來的。即言之,他們不在長安城做案,長安各衙門自然不會重視他們,這也是他們爲什麼能在長安城立足的原因了!”
“這我倒是沒想到。”
“你何時學得跟那混世閻羅一般謊話連篇!連聲音都越來越像他了。市井裏傳聞的果然如此,凡與他見過幾面的人,都會被他所染,漸漸說話、想法也都會與他一樣了。我如何也學他這般說話了……行了,不與你多說了,願意幫忙就說一聲,不願意幫忙我一個人去打探!”
念嬌龍說着又要走,劉永銘連忙又叫道:“幫忙可以,但你我得約法三章。”
“說!”
“第一,一切行事聽我指揮!”
念嬌龍想了想,應道:“可以。畢竟你比我熟悉他們。”
“第二,五十兩黃金!”
“什麼?”念嬌龍鄙視了劉永銘一眼氣道,“你好歹也是江湖中成名的大俠,如何天天將那銅臭掛在嘴上!”
劉永銘笑道:“我與小姐你不同,我是要生活的,且還有一班子兄弟要養活呢,可不似你這般無憂!”
念嬌龍不高興地說:“我現在哪裏有黃金給你!”
劉永銘卻是很平靜地說道:“只要小姐答應下來即可。小姐一諾千金自不會食言,日後再給也行。”
念嬌龍想了想,說道:“好!那我答應你!”
劉永銘呵呵笑道:“看來小姐真的不缺錢呀!果是世家小姐!即是這樣第三個條件你應該也不會拒絕的。”
“少來說我家世。你且你說的。”
劉永銘認真地說道:“百姓困苦,無以爲食淪,爲強匪者大有人在,我是身有感觸,但凡有一口喫食他們都不會如此。當初六爺有事找我,我與他言,若是能開個粥廠便幫忙,於是他便開了個粥廠。小姐今日即也求到我身上來,還懇請小姐也也設一家粥廠。”
念嬌龍狐疑地說道:“那日後你便可以順藤摸瓜,用不着幾天就會知道我是哪家世家的小姐了?”
劉永銘一愣,又笑道:“並無此意。只要想爲流民做些事情而已。行俠仗義並不全都是打打殺殺。出點錢也能造福許多人的。”
念嬌龍哼笑了一聲,說道:“哈。你們中他計了!”
“什麼?”
念嬌龍言道:“都說混世閻羅貪財好色,但實際上他並不是你們想像中的那等人!他其實是口噁心善之人,寒災之時即已想過開設粥廠發放冬衣。他不是吝嗇而只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有多善良而已。甚至他還貪拿了太后的銀子,故意被太后識破,以此爲由舍粥放糧,讓別人以爲他是不得已而爲之。”
劉永銘表現得十分驚訝,念嬌龍好像比自己還了解自己。
劉永銘說:“如此說來,他是順手爲之?不是應我之求?”
念嬌龍道:“現已開春,寒災已過,那粥廠已從大慈恩寺移到金城坊,依舊還開着呢。他哪裏會吝嗇!”
劉永銘搶着話說道:“其實他怎麼做都與我無干,只要他做了,即是應承了諾言,我即可爲其效命。小姐即是世家小姐,如何連那混世閻羅也不如?比他還吝嗇?”
“這……”念嬌龍被劉永銘堵得有些啞口
劉永銘開始討價還價起來:“若只是爲了不暴露身份……我們倒是可以換個法子!”
“你說!”
劉永銘笑道:“最近我正在踩完點,等我打探清楚,小姐是否願意與我一道再去做一件案子?”
念嬌龍警惕地問:“做案?做什麼案?”
“當然是劫財了!小姐即是如此相信六爺,那我們劫了那筆財富之後,便一起將銀子交給六爺,讓他再另設粥廠,您看如何?”
“劫富濟貧?可以!但不許隨意殺人!”念嬌龍想都沒想便應承了下來,並也提出了一個條件。
劉永銘哈哈笑道:“小姐應得好快呀,不多想幾日?”
念嬌龍馬上說:“不必,此是我輩當行之事!三個條件我都答應你了。”
“好!小姐這邊請!”劉永銘說着將手一伸,指向了東市黑市的方向,並在前頭引路,領着念嬌龍便向前而去了。
…………………………
東市裏有一個黑市。
黑市的入口處有一個麪攤。
麪攤裏賣的是牛肉麪。
牛肉麪的麪攤老闆是個和謁的人。
劉永銘領着念嬌龍正要往麪攤處而去,那念嬌龍卻一把將劉永銘的胳膊給抓住,不讓劉永銘過去。
念嬌龍小聲地說:“我們穿着夜襲衣可不好去在他人面前露面。”
劉永銘笑道:“剛剛你可答應我一切行動聽我指揮呢!”
念嬌龍自然不傻,她馬上便想到了,她問道:“那人也是黑市裏的人?”
劉永銘笑着應道:“這是黑市的規矩,不喫他一碗牛肉麪可進不得那黑市裏去。”
念嬌龍半信半疑,但又想到之前答應劉永銘的事情,只得跟隨着劉永銘往麪攤上去了。
劉永銘一靠近,麪攤老闆便看到了二人。
可他的臉上卻沒有半分驚呀與慌張,他露着他和謁的笑容問道:“二位客人要點什麼?”
劉永銘走上前面說道:“來兩碗牛肉麪。面要細面,肉要水牛肉。”
麪攤老闆猶豫了一下,問道:“二位打哪裏來?”
“打來處來。”
麪攤老闆輕笑了一聲,說道:“二位請坐。面馬上好。”
麪攤老闆說完便回身前去煮麪。
劉永銘在麪攤坐位上坐了下來。
念嬌龍有些疑惑,她可從來都沒來過這裏。
見得劉永銘坐下來,念嬌龍也只得坐在了劉永銘的身邊。
她摸了摸自己臉上蒙着的黑布,側頭看着劉永銘。
劉永銘被念嬌龍看得有些不自在,問道:“你爲何這般看我。”
“沒什麼,只是想看看一會兒你怎麼吃麪。反正我是不喫!”
劉永銘輕笑了一聲:“是怕被我看到你長什麼樣子?”
“隨你怎麼說。”念嬌龍說完之後依舊看着劉永銘。
劉永銘呵呵一笑,看着那麪攤老闆端來了兩碗牛肉麪。
念嬌龍此時已將目光移向了牛肉麪。
這麼短的時間是不可能能煮好一碗麪的。
麪湯是熱的,牛肉是滷味,但面卻還是生的。
念嬌龍看看面,又看看劉永銘。
劉永銘輕笑道:“老闆,你這面可沒熟。”
“反正二位也沒打算喫,我煮不煮熟都沒關係吧?”
劉永銘哈哈一笑,從懷中摸出了一張票據出來,放在了桌面上。
那票據即不是銀票,也不是欠條,上面只有簡單的幾個字與一枚印信。
字是:“五十兩黃金。”
印信上刻的是一個隸書的“楊”字。
麪攤老闆愣了愣神,問道:“這位客人,集裏有些年頭沒這樣了……”
劉永銘笑道:“五十兩黃金換你兩碗麪一盞綠燈,這生意做得!”
麪攤老闆連忙問道:“敢問您找誰?”
“解掌櫃!”
麪攤老闆又猶豫了一下,說道:“可沒聽說楊掌櫃與解掌櫃有過瓜葛,他們做的都不是同一份生意!”
劉永銘笑道:“老闆您還管這事呢?”
“不不不!您隨意!您能與老兒我支會一聲,亦是給足了老兒面子了,老兒我哪裏敢管大俠您的閒事。”
麪攤老闆說着,走到了一邊,將一盞綠色的燈籠掛了起來。
麪攤老闆這麼一掛,黑市那條街裏也紛紛將綠燈籠掛了起來。
念嬌龍並不懂這裏面的事情,只是疑惑地看着劉永銘。
劉永銘從麪攤上站了起來,對念嬌龍說道:“走吧!”
念嬌龍連忙起身跟上劉永銘的步伐,但滿心的疑慮讓她實在是忍不想問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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