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付之一笑
他問道:“小友要那些東西做甚?”
劉永銘笑道:“給皇上看看,讓他知道我也能像三哥那樣印出好東西來!而且比他要快!若是找店面這段時間您怕沒有營收……這樣,陸禮部那裏有一部千字文,是蒙學,您把那本要過來,印出個一千冊出來。我以王府之名也買下了!”
“阿?”傅遠山不解地說道:“這奇川書局您自己就是大股東,何必自己買自己印出來的書?”
劉永銘笑道:“少年強則華夏強!教書育人,當從孩童開始。許多貧困之好學之子可都在家助業,而無學識之期呀。不如就送於他們,也博父皇一個好。”
傅遠山正要說話,劉永銘連忙擺手道:“這銀子也從這五百兩銀子裏出!不必先生花費。等這書局步了正道,有了大營收之後,奇川先生想如何施捨那也都隨您的便了。現在當務之急……”
“老夫明白了,先選店面,擴大印局。白露亭講學,招收一些文才編撰期報!若是紙源不足,那便與小友商量再開一紙坊!”
“不不不!”劉永銘連忙說道,“當務之急是要把您院子裏的那個殘屋修起來呀!您這一開講,還不得有人絡繹不絕地來拜訪?廳堂雖是會客之所,但卻不是論文之地!當有一個好去處,讓來訪之文人墨客書以情懷呀!”
傅遠山看了看那五百兩銀子這才明白過來,劉永銘專程過來,是讓自己快些把那間殘垣給修起來的。
而修殘垣的目的,當然就是將那屋子底下的骸骨取出來了。
傅遠山連忙站了起來,言道:“趙將軍找過您了?”
劉永銘輕笑一聲:“他不好意思進來,就在外面呢。”
“喲!喲!喲!這是老夫的錯!都是老夫的錯,把這事給忘了!還請小友將趙將軍請來用茶,老夫給他陪個不是,明日便請法師做法,請出骸骨!不不不!我現在便就去請法師!”
劉永銘也站了起來,拱手說道:“不必去請法師,就去大慈恩寺找枯木禪師,讓他派幾名和尚過來念段經文即可,此事也不好叫外人知曉不是?當然了,也不能讓大慈恩寺的人白幫忙,您將超度的所有花費列個清單,回頭找葉先生,這些開支另外再算,我這裏全給你報了!”
“這!這如何好意思!”
劉永銘想了想,又道:“算了,我們好人做到底!我們不如把這事的禮數給他做全了!這樣,以您的名義,去買一塊風水寶地作爲塋冢,再買個上好的棺材將那趙謙的屍骸收斂起來。至於喪事……我這裏再給您一點隨葬之物,就以一品光祿大夫的規格下葬,其中的一切開支都由我秦王府來承當,您列好單子來我五班會報個賬就是了!”ωω
“阿?”傅遠山驚了一下,連忙說道:“這如何使得!”
“這不是我們虧欠了人家趙家麼!該花的銀子不要省!但要密葬,可不能讓外人知道!一來趙謙之死不好讓外人知曉,此有損於枯木禪師與您的名聲。二來這一品光祿大夫的規格沒經朝廷許可是不能用的,我們這是私用,更不好讓外人知曉了!”
其實以一品光祿大夫的規格下葬,這是皇帝的意思,就寫在那份給劉永銘的口諭裏。
但是傅遠山與枯木禪師並不能看到那份口諭,他們只能看到釋塵煙封爲安康縣主的聖旨。
而且這些花銷也不是由秦王府出,最後是由內務府完全報銷。
劉永銘這是用皇帝的意思與皇帝的錢來做自己的人情。
而在傅遠山的心中,這是用劉永銘的銀財來做自己的人情。
這讓傅遠山更加不好意思了起來。
劉永銘笑道:“奇川先生不要猶豫了。都是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呢。”
劉永銘口中一家人的意思是,釋塵煙現在算是自己的妹妹,而她同時又是枯木禪師的養女。
從這裏開始論,傅遠山、王文召、釋塵煙、劉永銘這條線連起來,且不就是一家人麼?
“一家人?哦!”
傅遠山又明白了!
但他好似誤會了劉永銘的意思。
因爲剛剛劉永銘並沒有將釋塵煙封爲安康縣主的事情告知傅遠山。
傅遠山是從王珂珺那裏開始論的。
他還以爲是劉永銘同意了剛剛自己提出的關於納側室的“提議”。
傅遠山開心地笑了起來。
劉永銘又說道:“趙將軍現在就在書局外面。不過,這您得自己去請他。最好是你們二人一起去一趟大慈恩寺找枯木禪師,當年的恩恩怨怨就在那一杯禪茶之中付之一笑吧!這事小王就不參合了,先行告辭!”
劉永銘說着便向傅遠山作了個揖,而後離開而去。
…………………………
因爲是中午飯點剛過,紅杏樓裏的姑娘們也都纔剛起牀,所以紅杏樓並沒有開始營業。
此時在紅杏樓的賬房之內,劉永銘正在用着飯。
而在劉永銘的身邊,徐小義與胡梨正站在看着劉永銘喫飯。
“你們這般看着我喫,倒是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們都吃了嗎?”
徐小義應道:“在粥廠吃了過來的。”
胡梨也說道:“我在王府裏喫過了。”
正此時,賬房門開了,那珏瑤姑娘從外面走了進來,隨手還將門給關了起來。
劉永銘將碗裏最後幾口飯囫圇吞棗般得吃了下去之後,便將碗筷放在了一邊。
珏瑤姑娘走到劉永銘身邊輕語道:“賬房先生們已去用飯了,周邊並無他人。”
劉永銘點了點頭說道:“來來來,都坐吧,我們開個小會!”
珏瑤姑娘知道這是劉永銘有事要交待,便壓了壓福,找了條椅子坐了下來。
那胡梨也不拘謹,便也隨之坐下了。
徐小義見得衆人都坐了,自己一個閃身,坐上了賬房先生的桌案之上。
劉永銘白了徐小義一眼,說道:“下來下來,你也算是管幾百號人的人物了,如何還沒個正行!”
徐小義不好意思地摸頭一笑,連忙從桌子上下來也找個了地方坐下。
劉永銘又道:“小義呀,爺我有三件事情要交待你做。”
“六爺吩咐就是了,不必見外!”
劉永銘笑道:“其一,把糧食給我備足了,過些日子可能要增設粥廠!但不是在城裏增設,而是要設到城外去!”
徐小義馬上說道:“是呀,最近城裏的流民好像是變多了。”
“是些外地來的桑農,他們長留在長安城對長安的治安可不是一件好事。城裏的粥廠給的若是多了,他們必聚集於城中。但不是現在就讓他們出城,爺我還想看一出好戲呢。你先籌備着,鍋碗瓢盆什麼的都備足了,等我號令一到,你便到城外找地方佈置去。你預算一下多少錢,找葉主簿要去。”
“誰是葉主簿?”
珏瑤姑娘輕笑了一聲:“就是葉先生。”
“哦。”徐小義應道:“葉先生就葉先生吧,又叫什麼葉主簿了。這讀書人的名字可真多。有管他叫葉先生的,有管他叫葉主簿的,姓姚的那個還叫他葉永柏,但他管賬時用的印上面的字卻又成了葉長青!但他自己的那些書上面卻又寫着葉鑑陽。”
葉長青字永柏,號鑑陽。
在自己的藏書上留下自己的號,是讀書人最常做的事情。
但傅家的那本實驗紀要上卻沒有留屬名。
那本書冊的確是不用留屬名的,因爲奇特地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世上就此一份。
劉永銘哈哈笑道:“行行行!有長勁,都識得這麼多字了!”
徐小義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六爺說得對,要管那麼多人,不識字還真管不好!就拿發錢這事來說吧,就得一個個地對名字,省得還有人漏發的,引起手下不滿。”
劉永銘笑道:“你自己識得字還不行,你還得讓你的手下也識字。爺我不是讓他們去考什麼狀元,只是爲了以後行事方便。這便是我要吩咐你的每二件事!瑤兒。”
“奴婢在。”珏瑤姑娘說着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壓福聽後吩咐。
劉永銘言道:“坐下說吧,這裏沒有外人,隨意一些。”
珏瑤姑娘又坐了下來,劉永銘吩咐道:“你們紅杏樓裏不是有專門教寫字作畫的先生麼?派一個人給徐小義。”
珏瑤姑娘有些猶豫地說:“樓裏最近來了一些新人,怕是人手不夠。”
“小義現在做的事情與紅杏樓其實無二,若是到外面去僱人,爺我有些信不過,還是你這裏的人嘴嚴呀。你那裏再去物色招收幾個教學先生就是了。去小義那一邊教書也不用教什麼經義,只是教他們認字,輕鬆得很。每三天教他們識個十來個字也就是了。教多了他們也未必能記得下。”
“是。”珏瑤姑娘又應了一聲。
徐小義問道:“你剛剛說有三件事來着,還有一件什麼事?又是要盯什麼人?”
劉永銘對徐小義笑道:“不盯人,而是物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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