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武器沒收
劉永銘躺在椅子上隨口問道:“那兩貨來了?”
卓英有些急着說道:“六爺,您那道口諭可惹了大麻煩了!皇上要是回來……”
劉永銘呵呵一笑,問道:“厲舒才捱打了沒有?”
卓英急道:“要不是胡兵部攔着,七爺就已經把厲侍郎給砍死了!”
“砍死?”劉永銘側着頭問道,“七弟又帶兵器入宮了?”
“就是您口諭裏所說的那把劍!”
“劍呢?”
“侍衛拿着呢,現在厲侍郎與七爺兩個人就在外面等着求見。六爺,奴才說句不中聽的話,皇上留下過話,可不能讓別人知道他老人家不在宮裏呀,您弄這一出……”
劉永銘瞪了卓英一眼說道:“爺我做事要你來教?”
“不、不敢!”卓英連忙退了一步,低下了頭。
劉永銘又道:“行了,出去之後,以父皇的語氣對七弟說……你直接便說有口諭:‘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花重金買劍原本也沒什麼,但千萬別學你六哥拿訛人的銀子花!’。傳完口諭以後讓厲舒才進來面聖。這是爺我與曹相商量好的,紫宸殿裏就我們兩個人,誰也不放心誰……用不着和你解釋什麼,你且去辦你的吧。”
卓英應了一聲正要走,那劉永銘連忙說道:“等等!”
“六爺還有何吩咐?”
“把那把劍給我收進來!告訴七弟,下一次要是再帶兵器進宮,可就不是這般處置了!”
“是!”卓英又應了一聲便又出了殿外。
不一時,殿門又被打開,那厲舒才小心翼翼地向着殿裏走了進來。
他剛一進來,殿門即被禁軍侍衛從外面關上了。
厲舒才聽得殿門被關的聲音,那眉頭緊鎖着,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但當他在殿中看見劉永銘以後,他這才放心了下來。
厲舒才輕步走到劉永銘靠椅邊上,衝着曹嶽與劉永銘拱了拱手說道:“曹相有禮,六爺有禮。”
劉永銘閉着雙眼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
而那曹嶽則是放下了手裏的奏疏,十分有禮貌地回了一下禮。
厲舒才言道:“剛剛出了點事情,特來面聖。下官不便與兩位閒談了,等面完聖再與二位賠禮。”
厲舒才說完,就向着後廳而去。
劉永銘則是躺在靠椅上連眼睛都沒睜開。
卓英拿着帶鞘的寶劍接着才走了進來,在劉永銘身邊小聲地問道:“六爺,劍拿來了。七爺沒怎麼樣,連劍鞘都給我了。”
劉永銘不用看也都知道七皇子劉永銳給劍鞘時一定是不情不願的。
劉永銘依舊閉着雙眼,輕聲問道:“七弟是個撅脾氣,劍被侍衛拿走他定是不服氣,他哪裏那麼容易把劍鞘拿出來呀,是有誰在外面把七弟說服了吧?胡璉庸來了?”
卓英言道:“沒有。不是胡尚書,是吏部程天官。他說……”
“說什麼了?”
“說是過陣子皇上如果不把劍還給七爺,七爺可以跟……跟六爺您要一把更好的。”
劉永銘又問:“程天官來了?他沒說要面聖?”
“沒有,在外面與七皇子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就走了。”
劉永銘此時才睜開又眼,將頭側向另一邊,對曹相說道:“這老狐狸定是從哪裏被看出了破綻了,曹相,你這事做得不密呀。”
曹嶽微微一笑,應道:“程天官之智不在你我之下,但臣敢料定,他只知有事,卻不知其所以事,還請六爺放心。不過,他這麼說話顯然是知道您在殿裏。”
劉永銘沒有應答,而是讓卓英把劍放下,之後揮了揮手讓卓英出去了。
之後劉永銘又閉起了雙眼想着事情。
曹嶽也沒再說什麼,隨手拿起一本奏疏便看了起來。
厲舒才進到後殿之後沒多久,突然噗通一聲,一陣響聲傳到了前殿。
那不是摔瓷器的聲音,而是有人摔倒的事情。
不一會兒,厲舒才從後殿裏頭急急地跑了出來。
他身上的官袍還留下了許多地板的白色塵土。
但此時厲舒才哪裏管得了那許多。
他急急跑到了曹相面前,指着進入後殿的門,卻是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他不是因爲高智商、高情商而不敢說出來,而是被嚇得說不出來話。
曹嶽更是不說話,只是微微地輕點了一下頭,然後繼續看自己手中的奏疏。
那厲舒才見得曹嶽不說話,連忙又跑到劉永銘身邊來。
劉永銘依舊沒有睜眼,甚至還打起了瞌睡來。
此時厲舒才才用有些低沉啞然的聲音說道:“皇、皇、皇上……”
“比你先知道的。”劉永銘應了一句,而後沒好氣地說:“你先坐下喘口氣。”
厲舒才哪裏真能馬上坐下,他依舊說道:“六爺,皇上他……”
“別問!坐下!”
厲舒纔看了看劉永銘又看了看曹嶽,此時徹底得明白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是怎麼一回事。
但厲舒才還是沒有坐下。
他正想發問,只見得劉永銘已經睜開了雙眼。
劉永銘瞪了一下厲舒才,說:“坐下!想嚷出聲來好讓外面人都知道是麼?”
“不、不是!我……”
曹嶽此時才言道:“厲侍郎,不着急,先坐下鎮鎮心。你比六爺好多了,他還砸了個百寶櫃呢,你進去的時候看見了吧?”
劉永銘一聽,哈哈笑了起來:“我說曹相,你這嘴比我可好不到哪裏去呀!”
“反正這裏也沒外人。”
曹嶽會這麼說話是因爲劉永銘一直躺着總不起來。
劉永銘如果不來處理奏疏,曹嶽自己一個人還真不敢去硬。
爲了讓劉永銘注意到自己,曹嶽這才這麼說話的。
厲舒才板着臉說道:“你們如何還有心情玩笑!出了這麼大事……”
“行了!”劉永銘說,“曹相可比我先進來的,你是想教訓曹相還是想教訓爺我?或者是等父皇回來以後教訓一下父皇?”
“我……”厲舒才被劉永銘嗆得又說不出話來。
劉永銘又說道:“父皇的事情,我們不會跟你說,也沒什麼可以跟你說的。因爲我們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父皇即是安排好了,必定是知道回來的。現在最要急的就是這些奏疏了,你沒看到曹相都快急瘋了?”
“奏疏?”
劉永銘笑道:“曹相讀奏讀似條,我來做指示你來寫,就這樣。行了,開始吧,別耽誤時間了。”
厲舒才從戶部郎中升到戶部侍郎時間尚短。
即使中書那一邊有讓六部大員值守的規矩與條例,但厲舒才自上任以來還真就沒有值守過一次!
厲舒才連忙說道:“臣沒做過中書之事,臣……”
劉永銘打斷他的話:“別臣臣臣的,你這人脾氣太臭,爺我受不起,更不愛聽。坐到爺我邊上的這張條案後去吧,我們開始了。”
劉永銘說着在靠椅上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厲舒纔看了看曹嶽又看了劉永銘,在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之後,只得乖乖地坐到條案後面的椅子上。
厲舒才心裏哪裏能馬上平靜得下來,他有些擔心地微微低頭看着劉永銘。
正此時,坐在另一張條案後面的曹嶽將一份奏疏遞到了厲舒才的桌子上。
厲舒纔有些發愣地看了一眼奏疏。
曹嶽微笑道:“不要緊張,你是皇上看中的能吏,且又如此地年輕。將來入閣大有所望呀。先拿一份奏疏練練手。”
“練手?”
“念給六爺聽,把內閣所寫的擬條上的內容也給唸了,然後聽六爺怎麼說。六爺說完了,你便接六爺所說的意思用桌面上的硃砂批紅即是。”
“呀!”厲舒才驚了一下:“硃砂批紅乃是帝王所權,我如何能爲之!”
曹嶽笑道:“厲侍郎不必緊張,本閣案面上也是有硃砂的。平日裏本閣亦是常幫皇上書寫,這沒什麼,只要是皇上的意思就行!”
“萬一我們所寫的與皇上……與皇上的意思相左呢?”
曹嶽應道:“不會相左,用上印那就是皇上的意思。這後賬他可沒得找!”
厲舒纔看了看那後殿寢室的門,感慨了一聲,只得把那奏疏拿了過來。
他只這打開一看,眉頭便又緊緊地鎖了起來。
那表情就像是老丈人過逝,自己哭也不是,不哭也講不過去的那種尷尬表情。
劉永銘見得厲舒纔不出聲,還以爲他心裏還在糾結皇帝劉塬在不在的問題。
劉永銘躺在靠椅上說道:“別糾結了,爺我都放下心來了,你就別擺那副臭臉給我看了。找你來就是來念奏疏寫批紅的。別看曹相穩如泰山,實際上,他心裏急得都像是火上房了。快些吧。”
“不是!這奏疏……”
劉永銘睜睛看了看厲舒才,有些生氣地說:“曹相讓你來,其實是擡舉你。等父皇一回來,一問這奏疏上的批紅是誰幫着寫的,曹相一說是你,父皇看得上面的字寫得有理有條,心裏就得記你一功。你現在把心思都放在奏疏上就行了!別的別亂想,就等着將來丁尚書致仕接他的尚書之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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