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東施效顰
“不是去上朝,是……”卓英有些不好說。
他向着朝班房裏的衆人看了幾眼,又向劉永銘走了幾步,抻着頭與劉永銘小聲地說:“六爺,您去的時候小心一些,皇上……皇上今日脾氣不太好。”
劉永銘一聽就明白了,這是自己攤上事了。
劉永銘連忙問道:“知道什麼事嗎?”
“奴才不知。只知……只知太子妃在延英殿。”
“糟了!”劉永銘叫了一聲出來。
曹嶽問道:“六爺,這又出什麼事了?”
“別提了!”劉永銘氣道:“昨天有人給二哥挖坑,還好我趕去了,要不然……”
曹嶽問道:“玄都觀之事?”
“曹相知道了?”
曹嶽回答道:“太子殿下已與臣說過了。”
他看了一眼程管煒,也知道此事必是程管煒所爲,他又問道:“此事與太子妃有何關朕?”
劉永銘答道:“曹相這話說的,別人寧可相信此事與程天官有關也不會有人相信是裴太子妃要害太子。這事……當時不只是我與太子在,還有一民間女子!”
曹嶽一愣,問道:“太子……太子私自出宮是去幽會民間女子去了?他竟沒與本閣提起!”
劉永銘苦着臉說道:“這必是裴太子妃聽說了昨日之事,以爲是我給太子牽的線,向父皇告狀呢!這事給鬧的!曹相,您得給本王想想辦法!要不然下一次二哥再有事,本王可就不去趟這渾水了。”
曹嶽想了想說道:“六爺放心得去,此事臣給您擔着。”
“有曹相的話在,那本王也就放心了。曹相有何計可以助本王?”
曹嶽言道:“一會兒上朝,臣定然出面保六爺您不被奪爵。”
“你這說的什麼話呀!”
“臣也只能做到這份上了!還有,您要是再不去延英殿,怕是皇上要等煩了。他的要是煩了,一見着六爺您……”
“你少說風涼話!”
劉永銘哼了一聲便與卓英向着延英殿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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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英殿裏,皇帝劉塬一臉嚴肅地坐在御案前看着地上跪着的兩個人。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太子妃與太子。
那太子妃長得亦是如同瑤池仙女一般,特別是她懷怨時皺眉的表情,與東施效顰裏的西施一般,那種捧心之美非是一般女子能比。
懷怨即是抱怨。
此時的太子妃一肚子的怨氣。
太子則是一臉的驚恐。
劉塬看了一眼他們二人,將手一擡說道:“你先起來再說。”
“謝父皇。”太子妃說着便從地上起身,側着低頭站到一邊。
劉塬又問道:“你昨日與朕說起,朕還不信。今日看到太子這般,定是有此事無疑了!”
太子妃曲腿壓福,言道:“懇請父皇做主!”
太子妃這邊話一說完,那邊延英殿的門便打開了來。
卓英從外頭輕步走了過進來。
“皇上,秦王來了。”
劉塬沒好氣地說道:“把那混蛋給朕叫進來!”
沒等卓英出去,劉永銘便從外面闖了進來。
劉永銘一邊用袖子抹着眼角,一邊帶着哭腔地叫嚷道:“父皇!父皇!你要給兒臣做主呀!”
劉塬還沒開始教訓劉永銘,那劉永銘卻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一邊叫一邊喊得就進了延英殿裏來了。
劉塬愣了愣神的功夫,劉永銘噗通一聲便跪了下來,與太子平行地跪在了一起。
劉永銘乾嚎着說道:“兒臣前陣子的確是見過那山隹高,但山隹高之死與兒臣是半點關係都沒有呀!兒臣……”
劉永銘話還沒有說完,劉塬一拍御案,氣道:“誰與你說這事了!”
劉塬這一發脾氣,那劉永銘馬上就安靜了下來,大氣都不敢多喘。
劉塬不高興地說:“說說吧!”
“說、說什麼?您不是爲那事呀?”
劉塬見得劉永銘臉上委屈的表情全都不見了甚至還露出興喜之色,他心中更是惱怒了。
劉塬氣道:“昨天你是不是與太子一起去了玄都觀了?”
“是呀!二哥說出去走一走,我就陪他去了。”
劉塬氣道:“除了你與太子還有別人嗎?”
“有呀!”
劉塬嚴厲地問道:“是誰?”
劉永銘答道:“陶大眼呀!沒他護衛,我哪裏敢與二哥出門。我倒是沒什麼,太子可精貴着呢。”
劉塬氣道:“你別跟朕裝這糊塗!朕說的是女人!”
“女人?父皇,您說的不會是……傅遠山的孫女王珂珺吧?”
“還真有個女人是吧?”
“兒臣身邊的女人是有些多,但……男人嘛,誰還沒有幾個相好的呢,父皇您宮裏的嬪妃比兒臣認識的女人……”
劉塬盛怒之下又拍了一下桌子:“你還敢說朕!就問你,是不是你誘太子與那女人相會去了?”
劉永銘馬上說道:“父皇,那可是我女人!兒臣是什麼人您還不知道嗎?朝堂之上這個權那個權的我都不在乎,兒臣就只在乎花最多的錢過最好的日子有最美的女人伺候。我會把美人兒讓給他?憑什麼呀!我自己身邊的美人還不夠呢!再者說了,那位與朝廷不合的傅遠山也得同意把孫女嫁給王公呀!”
劉永銘越是這般說那裴太子妃苦大恨仇的表情越重,好似劉永銘說了這世上最不該說的話。
但那太子劉永鐸卻是投來了感激的眼神來,好像是在說:“好兄弟,讓你幫着頂罪實在是委屈你了。”
劉塬聽了劉永銘的話,想了想說道:“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劉永銘見得劉塬的話頭軟了下來,他馬上又道:“那王珂珺人長得是挺美的,但她……她脾氣不太好,有些嬌寵之氣。玩玩就好了,不能拿她當了真。還不如玄都觀那賣香女溫婉可人,您是不知道呀,那賣香女長得是……”
劉永銘話還沒說完,見得劉塬股來了凌厲的目光,馬上停下嘴,將頭低了下去。
劉塬轉而對太子妃說道:“你看,朕說沒有這回事吧!太子朕最是瞭解了,他不會做這等事情的!”
裴太子妃看了劉永銘一眼,哪裏肯相信。
皇帝說完又一拍御案說道:“太子,你私自出宮,實令朕惱怒。從今日起禁足一月,除了來大明宮,不許再你踏出東宮一步!”
“是!”太子怯懦地應了一聲。
劉塬轉而又對裴太子妃說道:“兒媳呀,你看這樣可以嗎?”
“臣妾不敢多言,憑父皇做主即是了。”
裴太子妃說着又向劉永銘投去了幽怨的目光。
皇帝劉塬後宮嬪妃衆多,各種女人都有,這種眼神劉塬一看也就看明白了。
這必是裴太子妃對劉永銘帶太子出去泡妞而對劉永銘不滿與怨恨。
但劉永銘是什麼人宮裏宮外的人都知道,有些話太子妃自己也不敢說。
劉塬明白了裴太子妃的心思,一拍桌子對劉永銘說道:“小六子!此事皆因你而起!你也得給朕禁足一個月,不許走出王府去!”
劉永銘的事情多,讓他一個月不出王府這就好比殺了他。
劉永銘這邊剛要辯解,那一邊太子劉永鐸一個頭便磕了下去。
“父皇!”
太子高叫了一聲,引得劉塬向劉永鐸看了過去。
太子不敢擡頭,將那頭俯在地上,顫顫巍巍地說道:“兒臣去玄都觀,不是去見什麼女人,而是……而是……”
劉永銘一聽便知道這是太子劉永鐸想要將那天在玄都觀裏從水不流那裏聽到的事情說出來。
劉永銘連忙說道:“不是。是兒臣去找女人被二哥撞上了,一切與二哥無關。”
劉永銘不說這話還好,他這麼一說,劉塬見得劉永銘是在爲劉永鐸掩飾些什麼,這心裏便更加狐疑了起來。
劉永銘正要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只見得劉塬眉頭一皺,喝道:“小六子,你不許說話!太子,你說!”
太子劉永鐸言道:“兒臣是爲了一件案子去的玄都觀!”
“案子?什麼案子?”
“太寂真人的案子!”
“太寂真人?什麼太寂真人?你把事情原委給聯說明白了!”
太子應了一聲,便將那日水不流所說的事情與皇帝劉塬說了一便了。
因爲太子本身就有些木訥,而且因爲要隱瞞王珂珺之事,那起話來便有些結結巴巴、斷斷續續,好些地方說得都有些不太清楚。
但大體上劉塬是聽明白了。
劉塬轉而對劉永銘問道:“小六子,是這樣的嗎?”
“不是!”
“不是?”劉塬有些迷惑。
劉永銘解釋道:“是二哥的手下太子舍人林逸才打聽到玄都觀有把名琴。二哥他不知道我王府裏像這樣的名琴多的是,他想找一把琴送給我,這纔去的玄都觀,並不是有意去到那裏蹚這趟渾水的。”
“送你名琴?他憑什麼送你東西呀?”
劉永銘說道:“兒臣不是給他找了個能幹的侯不平當他的東宮教喻麼?還在城外救了二哥一命呢!二哥這人雖然不怎麼會說話,但這心意從來都是好的。二哥以爲一把名琴值不了多少錢,就想着給我弄一把來。所以就遇上那道人,從道人嘴裏聽說了那些事情。二哥真不是真衝着案子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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