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6章 閻羅之名
太穹真人一愣,問道:“六爺,您這是怎麼了?”
劉永銘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沒什麼,就是想請你去喝酒。走吧!”
“喝酒!這感情好。”太穹真人臉上露出了微笑出來。
“走走走!”劉永銘說着想要拉那太穹真人出去。
但太穹真人卻是用千斤墜的定身法將自己定在原地,不讓劉永銘拉動息。
太穹真人此時卻是將笑容收了一收,言道:“六爺,別急!我這裏還有事呢,還有一場法事沒做完!等我休息一下,然後把這最後一點事情做完便跟你去。你王府的美食美酒我自是有所耳聞的。”
“還做什麼法事了!”劉永銘不高興地說:“我有要事找你。我們邊喝酒邊聊天!上一次在酒樓我們二人可都沒痛快!”
太穹真人笑道:“你別這般拽我,你越是這般客氣,我便越不想去了。天下間誰都知道您混世閻羅的脾氣,你這樣我便覺得你心裏有事,怕也不是什麼好事!”
劉永銘言道:“上一次在宮裏你還在賢妃娘娘面前說我好話呢。今日如何又損起我來了?”
“這又不是在宮裏,是在孫侍郎的宅邸裏。我還得幫人家把事辦完呢!”
劉永銘見得太穹真人不願意走,鬆了拉着他的手,向着跟進來的孫尉看了過去。
孫尉見得太穹真人如此幫自己,他連忙說道:“我家中的菜餚雖然不及王府一二,但也能溫飽一頓,我這便就去準備酒食!二位可以在我家中喫酒閒說。”
“回來!本王沒說要在你這裏喫”劉永銘轉而對太穹真人問道:“你還要多久時間結束?”
太穹真人輕笑道:“這得看孫老爺子的魂能不能招得回來了。若是能招得回來,有個一個時辰也就夠了。若是招不回來……怕是還得做上三天法事。實在不行……唉。孫侍郎,你可不能怪我呀。”
孫尉連忙說道:“無怪、無怪。事在人爲,當如何便如何。”
劉永銘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他要請的人,還有一個沒有到場,這讓他有些心急。
太穹真人話峯一轉,卻是說道:“若是秦王殿下願意幫忙,那就另當別論了。閻羅之名,一道陰司赦令即可爲之。”
劉永銘白了太穹真人一眼說道:“你別站着說話不腰疼,我要是有這本事,早到地府去把生死簿給你名給劃了,省得現在惹出這麼多麻煩來。”
劉永銘說完不高興地又對孫尉問道:“我說孫侍郎,你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情這麼急着找你那死鬼老爹呀!他人死都死了,你就讓他入土爲安吧!何必如此呢?別跟我說什麼思念成疾的屁話。”
“我是真想他老人家人,我……”
孫尉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是出了一些事情。就是……”
劉永銘低頭一想,說道:“這事不對呀!不對、不對!”
“什麼不對?”孫尉問。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求我?是不是因爲你身爲太子黨礙於曹相、林從南那些人的臉面不好向本王說起?”
孫尉臉上露出了劉永銘意料之內的難色。
他只得言道:“家考之死……冤。”
孫尉之前用的一直是“家父”,現在一下子變成了“家考”,這讓劉永銘感覺到了一些異樣。
考與老字同源,甚至有一段時間是混用的。
隨着使用習慣的改變,老字漸變爲家族中老者的意思。
而考字則變爲家族中已亡故的先人。
比如封神榜裏伯邑考中的考字,應該就是指的這個人物英年早逝,已成爲了故去先人。
這一字之變,就變得十分正式。
從白話語變成了書生書面文。
“嗯?”劉永銘一愣,問道:“冤?死得冤?不是!你是侍郎呀!你要是有冤都沒地方申,那天下的百姓又當如何?你又不是沒權利面見父皇,要真有冤情,你直接到父皇面前哭去呀,他還能不管你怎麼着?”
“沒證據。也許六爺您也聽說過,我父子二人曾在靈寶縣遇險,當時若不是路巡檢路過相救,臣與家考這性命當時就得交待在那裏了。”
劉永銘問道:“所以你找太穹真人做法招魂真實都是幌子?你真正要找的人是我,希望我能幫你?”
孫尉看了太穹真人一眼,而後對劉永銘說道:“爲家考招魂其實……其實也是臣的意願。”
孫尉畢竟是當過官的,這話說得是滴水不露。
太穹真人笑着言道:“貧道也只是隨手幫他一把,其實也沒有別的想法。”
劉永銘疑問道:“不是。孫侍郎,你怎麼就知道我要找太穹真人,而在這裏等着我的?”
孫尉一愣言道:“事前臣並不知您要找太穹真人呀。”
“怎麼回事?”劉永銘一臉狐疑得看了看孫尉又看了看太穹真人。
孫尉言道:“月前,從齊國來了一人,自稱是漕幫在齊國那邊的管事,叫馬不疾,人送綽號笑面匠。他來找我說是當年翻船之事並非意外,乃是事出有因。”
“事出有因?什麼事?”
孫尉嘆道:“具體之事其未曾相告,只說是漕幫軍師雲不聚收了他人錢財而要加害於我父子二人。臣問其他之事,馬不疾不曾相告,只言不知。”
“雲不聚?怎麼又是他?”
孫尉問道:“六爺也認得他?”
“你且說你的。”
“哦。臣知家考之死必有冤情,於是便想着查一查此事,但……臣是兵部要員,無相關之事不會去到刑部。您知道的,刑部裏……那裏皆爲指手劃腳盡說些冠冕堂皇之詞的無能之輩。能辦此事者,也就只有谷侍郎了。”
“你倒是說了句貼切的實話。”
孫尉接着說:“最近四爺黨如日中天,吏部林侍郎對四爺頗有微詞。臣身爲太子近臣真的不太敢去與四爺黨的谷侍郎說話,所以就……”
劉永銘皺着眉頭問道:“那你意思是……”
孫尉低着頭不敢直視劉永銘,只是弱弱地說:“傳聞近日六爺您與谷侍郎走得近,與其算有些交情。那天上朝之時聽聞六爺您在含冰殿裏抓鬼,於是臣就想到,如若是您幫着臣開這個口,想來谷侍郎定會幫臣查一查此事的。所以臣就想着來找您了,”
“所以你就以亡父招魂之事來說這個?”
“是。”
劉永銘白了孫尉一眼,問道:“這事是誰與你說的?”
“沒、沒人呀。”
“這麼問吧,這主意是誰給你出的?”
“六爺您這話的……”
劉永銘生氣地說:“本王就是個狗皮膏藥,貼上誰都得把誰的皮撕下一層來。平日裏你躲我都躲不及呢,不可能會往本王身上粘。”
“爲了家考之事,臣也……”
“少跟本王來這一套!你最好實話實說!你若是老實說了,本王也許還真能幫上你的什麼忙。你若是不說,本王現在拍拍屁股就走人,不管你那檔子破事了!”
孫尉只得說道:“是兵部胡尚書說的。他說六爺您與……”
劉永銘沒等孫尉說完,大聲言道:“行!本王現在就走!”
“別!”孫尉連忙跨了一步,擋在劉永銘面前說道:“真是胡兵部說的,不信您問他去。他說曹相那裏一邊要防着大爺黨一邊又要對付近期興起的四爺黨,現在是分身乏力。他們此時必定是想着多一事少一事,若是有人能幫到臣,真就只有六爺您了!”
劉永銘側着頭對孫尉問道:“你這詭計是曹相跟你說的是不是?”
“什、什麼?”
劉永銘白了孫尉一眼說道:“袁魁死了,五哥算是完了。曹相現在開始收拾四哥了。如果我說的沒錯,陸預現在已經是太子黨了吧?”
“這……”
“少跟本王這這那那的,本王的眼睛亮得很。別看魏文政人在洛陽,其實他早與陸預勾結並且已經是珠胎暗結了是不是?只是別人眼睛不夠亮,看得不明白。曹相在得了陸預這個大美人之後就想着把谷從秋也挖過去!”
孫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六爺,您這都說的些什麼呀!”
珠胎暗結一詞是明朝時纔有的,孫尉雖然不識得但也從劉永銘的語氣裏聽出來了意味來了。
劉永銘接着說道:“但曹相又擔心被大爺黨的人知覺而被其破壞,所以他就讓你以招你爹魂的事情來找好,讓我幫你牽線接近於谷從秋,像是是當初拉攏陸預一樣!當初曹相是怎麼拉攏陸預的?”
劉永銘似有似無得問了一句,讓孫尉很不好回答。
劉永銘一拍腦門說道:“是了是了!想起來了,是隴西之事,讓魏文政與陸預說上話!然後多少算計一下陸預,而後讓陸預左右爲難,最後離間一下陸預與四哥,這樣就將陸預收入鴛鴦帳裏了。”
劉永銘喋喋不休的話讓孫尉無奈地嘆了一聲,將頭垂得更低了。
劉永銘接着說道:“曹相這人的心眼也真是多,他就不怕我我說破他計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