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0章 飼養鷹犬
但有些人未必會承認自己做過的那些醜事。
這時候就需要劉永銘用事實與自己的論點一一將其說破，並由其他人進行對質指證。
劉永銘嘆了一聲說道：“這事……唉，這事從哪裏說開始呢。”
谷從秋此時已經不關心唐括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他問道：“六爺，這、這到底是出什麼事情了？臣真的不明白呀！這裏的人除了唐鎮南外臣好似都不認識。”
劉永銘嘆道：“谷侍郎稍安勿躁。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只是在想從哪裏說開始而已。”
衆人看着劉永銘，等着他說話。
劉永銘深吸了一口氣道：“先從一個笑話說開始吧。坐在水不流水大俠身後的是他女兒水玲瓏。她曾在秦王府裏幫本王保護一位家眷。就在她沐浴之時，突然闖入了一個黑衣人。”
林鴻奎馬上言道：“是我。那天的事情我已與你解釋過了，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劉永銘連忙笑道：“當然，林老英雄的品行本王還是知道的很清楚的。您雖然嗜殺，但卻不是淫賊。本王想說的也不是您的事情。而是當時瓏兒在沐浴之時，有人替她大叫了一聲有淫賊，呵呵，這事想想真可樂。”
水玲瓏怒視了一眼劉永銘，氣道：“這有什麼好笑的。”
“你不覺得好笑，是因爲你不知道還發生了什麼事情。長安山知府死後，也曾有人替他迴應了一句話。唐鎮南之子唐彥秋之死也有人替他慘叫了一聲。亢金龍林老英雄曾與我說，他去曹相府之時，也是被人用幾聲大笑而引來了護院的注意。大慈恩寺方丈枯木禪師於門外竊聞，亦被人替喊了一聲佛號！。”
劉永銘說到這裏停了一下，看了看衆人的反應之後笑道：“很明顯，這是有人想告訴我們一件事情！”
谷從秋問道：“什麼事情？”
劉永銘答道：“弘農楊家之事！”
“弘農楊家？”水不流說着皺起了眉頭來。
“對，就是弘農楊家。楊光祿與我認識的時間不短了，他以前也曾與我說過一些楊家之事，而坊間更是什麼奇怪的傳聞都有。即是說到這裏了，我們就說說那些坊間傳聞吧！也讓楊光祿回答一下是不是這樣。”
水不流問道：“說什麼？”
“說說你們所聽到的關於楊家的傳聞呀？”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劉永銘想做什麼。
劉永銘笑道：“你們即是不太願意說，那還是由我來說吧。坊間流傳最廣的就是楊光祿非是楊始親生，楊始臨死前不願將財產留給楊光祿，至楊光祿憤而殺人，並誅殺此支一族。第二種傳聞次之，說的是楊光祿因不是楊始親生而被楊始虐待，楊光祿懷恨在心，毒殺其父。後楊家因國家事而舉族遷徙，路上楊光祿之舉被族人看破，其爲滅口怒而殺其一族。”
楊光祿聽得直搖頭。
劉永銘又笑道：“第三種傳聞更是離譜，說是李家的女兒原本是要嫁給楊光祿的，後來卻被楊真所奪。楊真不也與楊光祿見面，楊光祿尋不着人，最後將族人一一屠戮殆盡。當然了，這些都是坊間傳聞而已，楊光祿自己卻有另一套說辭。”
枯木禪師言道：“老和尚雖是出家之人，但楊家的往事老和尚也是有所耳聞，亦有所好奇。今日即是說到了，不妨就聽聽楊居士如何言以此事吧。”
衆人看向了楊光祿，但楊光祿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劉永銘笑道：“即是楊掌櫃自己不好開口，那我就只好代他說了。起因是楊光祿之母懷上了別人的孩子，楊光祿養父楊始在楊贗滿月之時與衆親族說，今日如果無人敢認下此子，往後便不得相認。誰若是認了，便要殺誰。楊掌櫃，是這樣的嗎？”
楊光祿此時才應道：“當時我雖剛出生不久，但後來亦是從族人口中得知此事。我問過父親，他具實而言，當時即是如此。”
劉永銘笑道：“依楊掌櫃自己之前所說。是因爲其養父楊始死了以後，其叔伯楊終在喪禮之上與楊掌櫃說，即是養父已死，便該與生父相認。此語使得楊掌櫃懷恨在心，且當時流傳着楊始是被我大漢皇帝派人祕密毒殺，所以楊掌櫃便騙得這支族人在出殯之日舉家要遷往齊國。”
劉永銘緩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當弘農楊氏離了漢國到了齊國境內，就在這入境的第一天夜裏，楊光祿將楊終給殺了，但卻被其他族人所見，於是便殺了第二個人。慘叫聲又引來了他人，他只得越殺越多，最後殺紅眼的楊光祿竟是將這一支全族都殺了個乾淨！”
楊光祿苦笑道：“的確如此。我這一族二十餘口人，全是在我刀下斃命的。”
劉永銘搖了搖頭說道：“是呀，人是你殺的，我也相信你的話。你也都承認過。但是你卻從來都沒有承認過另一件事情。”
“什麼？”楊光祿一愣。
劉永銘說道：“凡是說起這件事情的人總喜歡在說完此事以後補上那麼一句話，就是楊掌櫃你連狗都沒放過！我突然想起來，你從始至終都沒在我面前承認過那條狗是你殺的！當然，你也沒有否認過。我現在就是想知道一下這件事情！楊掌櫃，那條狗是你殺的嗎？”
此時那太穹真人卻嗤笑道：“秦王殿下將貧道請來喫酒，卻如何與一條狗叫上勁了？”
劉永銘笑道：“我想來想去，楊家之事裏最怪的就是這條狗了！”
“什麼？”衆人疑了一聲。
劉永銘說道：“谷侍郎，你姓谷名從秋，字朝期，小名滿倉！”
“不是！六爺，您如何說起我來了？您不會是懷疑我什麼吧？”
劉永銘笑道：“當然不是了。我是說，谷侍郎你的名字裏字字都是農家意，都逃不出種田二字，可見谷侍郎你不是世家出身呀。”
谷從秋應道：“我當然不是了。我是谷氏經庫堂出身，谷家就不是什麼世家大族，我爹也只是個富農，有些田產而已，我只能算是耕讀出身。”
“所以你就不能理解這件事情了！”
“理解什麼？”
劉永銘說：“我去過李家，去過杜家，也去過裴家和薛家。禮部陸預其實也是江南世族出身呀，我也是進過他家的！可是……”
“可是什麼？”
“可我發現，這些世家大族的家宅裏是從來都不養狗的！”
劉永銘是偷入過杜家、李家、陸預家的後院，這些世家宗族的家中的確是一條狗都沒有。
要不然狗一叫，劉永銘非得被人發現不可，更不可能在那棵樹下與陸琳琅如此親密了。
真正的世家大族是不養狗的。
古人養狗有三種用途。
一是看家護院，但是世家大族是不會用狗來看家護院的。
對於他們來說，人是可以像狗一樣趴在地上喫屎，但狗卻不能像人一樣說話。
所以他們覺得人永遠比狗來的好指揮。
最主要的是狗身上所帶的疾病是讓人防不甚防。
在出生率低下的古代社會，世家大族爲了提高嬰兒存活率，是禁止家中飼養貓狗，以防止意外染病。
甚至是雞鴨等活物，在世家大族的院子裏都是不許出現的。
世家大族也養寵物，但不是貓犬，而是以牛、馬爲主。
古人對於貓狗所攜帶的病毒也是有所瞭解的。
貓的線蟲與狗的狂犬病在古籍裏都是有所記載的，只是稱謂不同罷了。
古人測試狗有沒有得病，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看它怕不怕水。
要是一條狗畏水，那麼這狗就有狂犬病的嫌疑，也就不能再要了。
古人養狗的第二個用途是養狗防災。
農家狗是不用餵食的，要是有剩飯給它一些也行。
如果沒有，它自己是會出去找食，而且還會自己回來，根本就用不着去管。
當災害發生，家裏存糧用盡之時，纔會殺狗取肉用以食用。
這就是養狗防災了。
食犬在宋朝的時候甚至成爲了一種時尚。
不只是有專門的烹飪講解，而且藥典裏還記載了狗各個部位的藥食作用。
古人養狗的第三個作用就是打獵，所養的狗也會是獵犬。
但會養這些獵犬的一般都是武勳家庭。
真正的世家大族爲了防止兒孫沉迷於狩獵、賭博而玩物喪志，都是禁止族中子弟飼養鷹犬的。
越是嫡宗越是不許做此類事情。
不只是關中的杜裴薛韋，就算是從江南來的陸預一家也是如此要求自家子弟的。
弘農楊家自然也是一樣。
所以，劉永銘從一開始就覺得很奇怪，爲什麼楊家會養條狗？
谷從秋愣了一下，對楊光祿問道“楊家……楊家無飼犬麼嗎？”
楊光祿只得回答道：“家父雖然教授馭、射，但家中卻是禁絕鬥狗狩獵的。所以……所以我家並無飼犬。”
谷從秋深吸了一口氣問道：“如此說來，坊間傳聞的你連狗都沒放過，也是訛傳？你家沒狗，所以你沒殺過什麼狗？不過……六爺即是提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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