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9章 高調做派
杜春琦說道:“你我之間這個樑子,六爺您該怎麼結呢?”
劉永銘笑道:“好個反客爲主,原本應該是我來質問你的,卻沒想到被你給質問了。要不然你去報官抓我?或是現在出去叫些院衛進來把我拿了?或者直接將我砍死在這裏?”
“六爺玩笑了,你知道的,我也只是想討個價而已。”
“本王其實不想知道你派了什麼人查過什麼事。也不是來與你討價還價的。本王只想知道,你這病到底是真的還是裝的?”
杜春琦笑道:“當然是真的。我老了,害了點時寒,也就躺在牀上。”
時寒,卻是時節寒氣。
每年換季之時,因爲進寒的關係,流感便會傳播開來。
其中就有熱感與寒感之分。
杜春琦接着說道:“其實那件事情我並不生氣。他也的確是罪有應得,六爺心裏其實也是想爲百姓做點事吧吧?想來今日六爺前來也是爲了賑液災民之事而來的。但那日您也進過我珍寶樓了,定也是知道里頭早就空空如也,我杜家真沒銀子了,怕也就這幾年活頭了呀。”ωω
劉永銘言道:“你與我哭窮也沒用!我只問你一件事情!”
杜春琦道:“朝廷向我要的賑災銀子會拿出來,只是六爺您不必如此相逼,額外的銀子是我是真沒有了!”
“我問的不是這件事。父皇給了你那麼多的好處,你自也不好意思不拿出來。我就是想問問你,高濁家裏有個老媽子,這事你知道嗎?”
杜春琦馬上應道:“我知道。是我安排下的,也是太子妃吩咐下的。”
“你倒是將她賣了個乾淨!”
“在六爺您面前瞞事,不是一個明智之舉。”
杜春琦說完又反問道:“高濁他沒事吧?”
“怎麼可能沒事,本王將他給綁了,正在本王外宅地窖裏受罪呢!他若是再留在你杜家,非得把你們杜家都給害死不可!谷從秋可把高家的事都和本王說了,你這個包庇死囚之事若是被人說出來,怕你連找地方安葬的地方都沒有!”
杜春琦連忙問道:“除了您,誰還知曉此事?”
劉永銘應道:“鎮南將軍唐括,當時他便在場。我擔心的並不是他,而是谷從秋。”
“谷侍郎自己會把私放死囚之事說出去?”
劉永銘言道:“工部尚書袁魁死了,這事你知道吧?”
“聽說了。”
“我弄死的!”
杜祖琯再一次震驚起來,她此時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來。
杜春琦應道:“不只是我,袁尚書與裴太子妃也是有往來的。想來正是因爲裴太子妃讓袁尚書來對付六爺您,所以您才殺的他吧?”
“有這一部份這個原因。”
“卻不知六爺爲何要在老夫面前提此事?”
“袁魁死的時候說了點東西,當時宋憲與谷從秋都在場。宋憲怕是已經開始調查谷從秋與高家的那件案子了。”
“這倒是棘手了,宋侍郎的本事我知道,他將此事查個清楚也是早晚之事。如此說來……”
劉永銘問道:“高濁那等高調做派,你如何敢留他在杜家?真不怕出事麼?”
杜春琦說:“他換了個身份,且也不常在長安城裏活動,而是在周邊出些公差。只不過最近高家的生意做得大,不得不讓他來幫着照顧長安城這邊的生意了。我也十分擔心他出事,要不然也不至於借六爺您之手……”
“這麼說來他去粥廠那裏找你孫子杜祖琯是爲了讓他來得罪本王?”
杜春琦反問道:“他去粥廠了?”
杜祖琯此時才應道:“早些時候去了,當時我正好從裏頭出來,並沒有碰上面。”
“爲的什麼事?”杜春琦問。
杜祖琯言道:“上個月的紅利他沒發到手,他去賬房問過,說是不少人也都沒發。他不敢與賬房發脾氣,知道我最受您的信任,所過急急地來找我,問我看看能不能與您說說,將上個月的紅利偷偷地發給他。於是便到處來找我了。”
“他又欠人錢了?”
杜祖琯說:“沒有,是別人欠他錢,要不回來。有個叫魏仲賢的,問他借了一千兩,有些日子了,還沒還。”
杜春琦點了點頭,對劉永銘說道:“六爺,這件事還請……”
劉永銘氣道:“少與本王裝蒜。你倒是好算計,將什麼事情都往本王身上來推!本王給你處理這些事情,你就沒有什麼表示?”
杜春琦笑道:“您的胃口太大,老夫這裏也沒辦法多給你些什麼。您若是要美人的話……”
杜春琦看了看杜祖琯,而後又對劉永銘說道:“您身邊最近好似也不缺女人吧?”
“本王其實不好女色!紅杏樓的姑娘本王都沒碰過。”
“這老夫相信。”
“本王原本是想拿高濁來威脅你來着,卻沒想到你是這般不要臉!我一見你就各種仇呀怨的,一直在堵我的嘴。你實在是這般不願意出銀子,那本王就只得將高濁給放出來了!”
別人家的親屬被綁架擔心的是被綁匪給撕票。
杜春琦的親戚被綁架,擔心的卻是綁匪會把人給放了。
着實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杜春琦只得陪笑道:“六爺即是有了老夫的把柄,老夫好似不得不給您一些什麼東西了,只是老夫現在不知道您要些什麼,還請六爺自己開個條件出來吧?”
劉永銘氣道:“你這左一句仇右一句怨的,此時本王卻是不好開口了。不過沒關係,本王與你孫子杜祖琯說好了,三天以後在紫煙軒見面。”
“他回來之時與老夫說過了。六爺,您給個實話,您到底想讓高家做什麼?您說了我也好幫您周旋一二。”
劉永銘道:“我不是在與你們的商量,更不是在與你們討價還價。你可以理解爲命令!”
杜春琦輕笑一聲說道:“這些我都懂,您直言即是了。”
“漢齊之間要開戰了,一但開戰,我的糧食生意便會停下,那我可會損失不少銀子呀!”
“糧食?”
“對!是糧食生意!”
杜春琦問道:“從齊國運糧進關中?他們哪裏有那麼多糧食賣給您?”
“現在還有,但開戰以後怕就沒有了。所以我需要有人在齊國那邊給我收些糧食。但一定得便宜!”
杜春琦搖頭說道:“這不可能,國難財國財,若真打起仗來,糧食怎麼可能會便宜!”
“這本王管不着,本王就是要便宜的糧食!怎麼弄我不管!我再與你說一句,本王不是在與你商量,你跟高家好好地說說這事!還有另一件事情要與你說,我現在是用的漕運,開戰以後怕是這條路會斷,所以只能走陸路,汜水關通關是個問題!”
“開戰以後汜水關怕是更走不得了!但以六爺您的權勢,想來朝廷那裏不會爲難您吧?”
“那是要抽釐關稅的!抽了釐關稅,糧食還怎麼便宜?”
杜春琦苦笑一聲說道:“六爺,您這有難度呀!您這大口一張,即要我們準備便宜糧食,又要弄好人事安排走私……若我們真能做得到,決計不會等到現在了!早就開始就這門生意了!”
劉永銘笑道:“別的我也不多說了!反正到時候全用你經緯票號的銀票來結算!你方便的話就轉答一下,三天後我等高家人來,若是沒來,呵呵……就別怪我了!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想告訴你!”
“什麼?”
“楊掌櫃被我捉了,打了一天了。他的胃口可不小呀,他想吞下你們整個經緯票號來着,讓本王給按下來了。若是糧食生意我做不成,那我也只能找別人幫忙了。楊掌櫃那裏還能不能壓下來,本王卻是不知了!”
“六爺這般威脅我,倒是讓我全身發寒起來。”
劉永銘從牀沿邊上站了起來,說道:“行了,我也沒別的話與你說,就此告辭。”
劉永銘說着轉頭便走,那杜春琦卻也不叫住人,只是隨劉永銘離去。
杜祖琯看着十分着急,她問道:“爺爺,他……就這麼放他走了?”
杜春琦笑道:“還能報官抓他麼?護院拿得住他?那可是九紋龍!別說幾名護院了,就算是當着那些護院的面殺了我們也不在話下的!”
“可、可是……”
杜春琦說道:“高濁這個人太麻煩了,劉六子的確是在幫我們處理麻煩。至於你舅舅……你也別怪我說些什麼,就他那樣早晚也得給我們杜家惹出大麻煩來。劉六子出手殺他,總比我們自己處置要輕省出很多來!親戚?別管那什麼親戚了!現在我們杜家最麻煩的就是親戚!現在要做的就是用你的權力,好好得整頓一下我們的那些親戚!”
“我……”杜祖琯心裏還是十分難受。
杜春琦接着說道:“你甚至可以放出話去,就說當初是你買兇殺的你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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