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7章 一生所學
劉永銘白了薛開山一眼說道:“還心什麼意呀。即是待嫁,就說明還沒主!該下聘就下聘,現在不下,誰知道過幾天他家人會許給誰呀!”
姚瑞甫此時卻是說道:“沒新房呢!”
“買!”劉永銘說道:“給薛開山買個好園子!所有花費都算爺我的!反正在洞房前不能讓鎖事將他累着,要不然我們還怎麼鬧洞房呀!”
劉永銘話一說完,便傳來了衆人的鬨笑聲。
姚瑞甫十分明白劉永銘的用意,所以並不阻止這樣的花費。
府衛招了這麼多人,雖然高薪獎賞,但那也只是讓他們忠於秦王府而已。
府衛可以高薪,但三名頭領卻是不能只是幾十兩的高薪,他們應該要比別人多得多。ωω
萬一被人挖角,那對於劉永銘來說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得力的人重賞,犯錯的人要懲罰,這是最基本的。
薛開山是個有能力的人,賞他一個宅子,爲他安排好婚事所有事宜,將這個人牢牢留在身邊,對於劉永銘來說不是一件壞事。
劉永銘想法還不只這一點。
他其實還是擔心薛開山對戶部厲舒才的妻子有所眷戀。
想來要是薛開山成親了,有了自己的妻室,也就不會去惦記了。
厲舒纔是個真正的六爺黨,要是因爲這樣的事情再橫生支節,那對劉永銘可是太不利了。
所以劉永銘得把這事好好得辦下來,省得將來出麻煩。
至於薛開山怎麼想的,那便是不得而已了。
也許薛開山只是將自己的情藏在心中,用取妻的方式來掩蓋自己真正的感情。
畢竟那個女人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
…………………………
劉永銘沒有將那幾根柱子給馬上拆了,而是隻將地窖裏的二十箱金銀器讓薛開山收拾了一下押送回王府。
他前往粥廠並在那裏尋找前朝藏寶圖之前是現曹玟在一起,並且去了杜家的。
二人從杜家出來以後,劉永銘沒有將曹玟送回到家,而是自己趕着前往粥廠。
曹玟其實是一個人回的曹家。
在她還沒回到曹家之前,時間其實已經是夜入四更了。
一般情況下首輔曹嶽會在五更天的時候起牀,而後梳洗、更衣、上朝。
但今天曹嶽卻是起得很早,四更天便起來了。
他沒有穿起朝服,而只是簡單地穿了一件便衣,披了件防風的大套衫便出了自己的房間,向着曹玟的閨房而去了。
此時曹玟卻是還沒有回來。
曹嶽是一個人前往的,原本他身邊的雜僕想要陪着曹嶽一起來,即使只是幫着拿燈籠也可以,但曹嶽卻是拒絕了。
他好似料定了曹玟的房間裏沒人,而且還不想讓別人看笑話一般。
但當曹嶽提着燈籠來到曹玟的閨房前時,他卻是猶豫了一下。
曹嶽做爲首輔,做事從來都是三思而行的。
但三思而行不等於猶豫不決。
只那一轉念的功夫,曹嶽便做好了決定。
他伸出手來正準備敲門或是推門之時,身後一陣陰風就吹了過來。
曹嶽打了個寒顫,將頭一側,斜視向了一邊。
只見得一位垂垂老者像幽靈一樣飄了過不,落在了曹嶽的身邊。
那老者不是別人,正是亢金龍林鴻奎。
曹嶽幾十年來練就了一身的沉穩,對於身後突然出現人影之事,他的心中並沒有半點恐懼。
曹嶽緩緩地轉過身來,看着那林鴻奎問道:“你怎麼來了?”
“來看我外孫女。”林鴻奎的表達十分直白。
外孫女這個稱呼不是現代纔有的,古代時便有。
至少在唐朝人寫晉書時就用到了這個詞。
外孫女即是有,那外公、外婆,自然也是會衍生出來的。
而不是隻有“姥姥”纔是正統稱呼。
“哦?”曹嶽有些鄙夷地說:“你連你女兒都不放在心上,如何還會將外孫女放在心中?寶藏圖你已經拿走了,何必再來呢?”
林鴻奎冷哼了一聲,說:“這就是你不如劉六子的地方了!”
“什麼?”
“劉六子重感情,所以纔會對感情有所猶豫。但他從來不會感情用事而壞了大局。你雖爲人沉穩,好似用情極深,但卻會感情用事。你將自己所思所想定爲一律,雖然能料到別人會怎麼做,但從來都不會想別人爲什麼要這麼做。你是用功利去看人,在這官道之上自然無往不勝。但有些事情並不只有功利!”
曹嶽意外的不只是林鴻奎突然間說教起了自己,也對今日林鴻奎的表現大爲喫驚。
因爲他今天的話特別的多。
林鴻奎可是一個說兩句話都會嫌累的人,且從來都不願意去與別人解釋什麼。
曹嶽問道:“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林鴻奎答道:“劉六子幾句話解決了我一生的難題。我這輩子想要做的事情已經辦完了。現在我能做的就是等着老死。所以我也只是想在死前看看我外孫女而已,你不用這般驚訝地問我爲何會來。我也不僅今天會來,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時時都會來看她。若是我哪一天,你突然發現我不再來了。那隻能證明我已經死了。”
林鴻奎說着從懷中掏出了那件玉佩出來,向着曹嶽扔了過去。
曹嶽隨手一接,看了一眼玉佩問道:“你這是何意?”
“我剛剛說過,我的事情辦完了,這件東西也自然也沒用了。它畢竟是你曹家的東西,那便得還給你。它雖然一直帶在我女兒的身上,但我覺得我看到我外孫女,就等於看到她了。我更覺得,你比我更需要它。”
曹嶽一時無語,他捏着那玉佩看了很久。
突然,曹嶽腦中一閃而過,他突然問道:“六爺知道你的事情?你剛剛說他解決了你一生的難題?”
林鴻奎輕蔑地笑道:“他知道的遠比你知道的多!他什麼都猜出來了,而且僅僅只是用猜的!你自以爲博學,有王佑之才,卻從來都沒想過,劉六子的學識一點也不比你低,甚至更高。你的才學,在他面前根本不僅一提。”
曹嶽也哼了一聲說道:“你今天來我家,就只是想來教訓我一翻?”
“對。我與我女兒一樣,也看不起你所謂的博學、所謂的城府。你的一切只是在裝腔做勢。怎麼?這麼說讓你不高興了?還有讓你更不高興的呢!”
曹嶽好似已經明白林鴻奎想說什麼了。
他問道:“你剛剛說你的事情解決了,且六爺還知道你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樊笠在六爺那裏!如此說來,玉佩上面的字六爺已經看過了,並且也已經找到前朝庫銀了?”
林鴻奎笑道:“那是昨天的事情了,他今天一整天人都沒在王府,而是在金城府的破廟裏。現在那裏正圍着許多秦王府的府衛呢!”
“嗯?前朝庫銀在那裏?”
林鴻奎言道:“前朝的確是鑄造了一批佛家的金銀器用來供奉,但供奉的卻不是什麼釋佛,而是大力王菩薩!也就是金城城聖王宮裏的那三位大聖中間的那一位齊天大聖!想來他之前就懷疑那裏了,你現在還覺得他的學識在你之下?”
曹嶽輕笑一聲說道:“我從來都不認爲我比他聰明多少,但我相信我的學識一定在他之前!你不用這般嘲諷於我,若是我想得到那前朝庫銀,我早就得到了。我與你不一樣,人的一生不能只追求金銀!他現在人還在粥廠麼?”
“應該還在。”
林鴻奎兩耳一束,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才說道:“快五更了,我累了。今夜就到這裏吧,我還會再來的。我勸你別加派什麼護院守衛,我就只是暗中來看看。若是我不小心被你的護院發現,我是會打死他們的!別給自己找什麼麻煩事了。”
林鴻奎說着轉身向着後門方向走去。
以林鴻奎的身手,那幾道院牆是完全擋不住他的。
曹嶽手裏拿着那塊玉佩,看着林鴻奎的背影,想起了許多往事來。
正此時,曹玟的房門輕輕得打開來。
曹玟只穿着裏衣,揉着雙眼站在了房門之內。
沒等曹玟說話,那曹嶽卻是先行問道:“你如何出來了?”
曹玟含糊地說:“原本睡着了,聽到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響,就被吵醒出來看看。爹,我只是得了點風寒,不礙事的,不必專門來看我。你就安心上朝吧。”
“沒事就好,我也只是關心你,我……這幾年無暇顧及你,也是苦了你了。”
“我沒事的。爹你剛剛與誰在說話呢?門外好像也沒有別人呀?”
曹嶽低頭想了想,而後才應道:“是你外公。”
“什麼?我外公?”
“六爺沒與你說過?”
“六、六爺?”曹玟心中一陣緊張,她不知道曹嶽到底看破了什麼。
曹玟連忙說道:“沒、沒有呀。我近日沒怎麼進宮,也沒在宮裏碰到過他。外公不是早已經……”
曹嶽嘆了一聲說道:“這裏面……算了,反正這麼與你說吧,你若是看到窗外有什麼身影,有什麼動靜,不要驚怕。那是你外公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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