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9章 大小事宜
曹嶽等人被劉永銘訓得一愣一愣的。
劉永銘接着罵道:“若是連這點人性都沒有,父皇還怎麼教化百姓?還怎麼依天命?父皇還怎麼個一統天下?”
狄懷庸言道:“六爺誤會了,我們沒這個意思。那些牧民要是真能到在我大漢國的治下來,那是有糧喫有衣穿,遠比在大漠苦寒之地受苦要來得好呀!”
“少來這一套!說的好像大漢國就沒餓死過人似的,剛剛還誇你們不是肉食者,這一會兒又打回原形了!你們要是真能看得見底下老百姓是怎麼過日子的,工部那裏還能發生那種事情?可別到時候本王給你們送去一個蒙人,你們手下的小吏就弄死一個!弄到最後蒙人都怕了,本王的生意也就黃了!還怎麼再做下去?蒙國還要不要制衡了?”
“那六爺的意思是……”
狄懷庸不是不明白劉永銘的話,只是不知道劉永銘的目的何在。
剛剛在朝班房裏說了許多的話,他心裏已經清楚劉永銘一定是有所目的的。
劉永銘道:“人當作爺我借給你們的,可不是賣給你們的,若是死了一個!呵呵,賠銀子!”
狄懷庸一下子槍了口氣:“六爺您嚇了臣一跳,臣還以爲什麼呢!”
“你不明白!蒙人桀驁,不用點手段那些小吏其實也不好做。但那些官吏凡有一點小小的權利就會變成土皇帝!再者說了,不管戶部還是工部,誰願意賠這個錢呀?最後還不是那些小吏自己去攤麼?底下的小吏怕攤事,更怕上官把自己的薪俸給扣了,這纔會收斂!本王首先要求不出人命案!要不然當鋪的生意不可能能做得好!”
李裕想了想說道:“去胡尚書那裏的青壯不用擔心,不施恩惠他們是不肯戰場用命的。宋侍郎那裏更不必擔心了,必然是恩威並施,要不然宋侍郎可不敢放他們回去做細作。至於養不熟的那些蒙人,宋侍郎自有別的辦法,該沒還是得沒幾個不是麼?”
“要你在這裏給他宋憲說好話?爺我說的其實就只有你!那些遊牧婦人得管好了!死一個傳出去爺我的生意都會受影響!別與爺我說,你在朝裏當官根本算不到小吏會怎麼做,爺我還是王爺呢,能時時去榆林給你盯着麼?”
李裕應道:“您派一個即有仁心,又有所擔當,還爲人精明的掌櫃去那邊理事不就行了嗎?您身邊的葉主簿就不錯了!”
“他是陸預的準女婿你不知道吧?把他扔到北方去,出點什麼事情陸預得跟爺我拼命!他可管着本王的錢糧呢!”
劉永銘好似在威脅李裕,像是在說葉長青去了榆林,那我們之間的糧食生意可就斷了!
李裕明白過來以後,連忙改口說道:“姚長史做事清晰,十分有條理。而且他以前在徵北大營做過別部司馬,對那裏的情況十分熟悉!”
“他可管着王的本王王府裏的大小事宜呢!他要是去了北方,請狄相喫宴時,桌面上可就只有白菜豆腐了!你不嫌寒磣,爺我還嫌丟臉呢!”
曹嶽笑了一聲,說道:“六爺不必如此做態,您報個人名出來,臣與狄相去跟程天官要來也即是了。”
“不在官行!”
曹嶽愣了一下,問道:“功名呢?”
“秀才!”
曹嶽愣了了下,說道:“若是如此六爺您自己不就可以辦了嗎?您把臣這個首輔與狄次輔都叫上,難不成……”
“曹相說得是,本王要保一個人不死!”
曹嶽認真地問道:“六爺您說的是……”
“夏彷的兒子,夏冰!”
衆人臉上露出爲難的表情來。
宋憲連忙說道:“臣保了!”
李裕一聽,趕忙攔住宋憲說道:“夏彷投了齊!夏冰必被牽連?這可如何保呀?”
劉永銘道:“我只要他不死!”
曹嶽皺着眉頭說道:“剛剛在朝上皇上說起了夏彷之事。李且都被皇上盛怒之下給凌遲了,而夏彷一案……”
上朝的時候劉塬的確是提到了夏彷,但對於如何治罪,劉塬卻是隻字未提,所以才讓曹嶽起了疑心。
曹嶽看了看宋憲,可宋憲嘴嚴不想說,便將作看不見。
狄懷庸說道:“刑部之事臣實在無能爲力,不過臣聽說夏彷之子寫了一份斷情書,與夏彷一刀兩斷了!”
劉永銘道:“若是在夏彷出事之前就寫下了,定是可以做數的。但……寫晚了呀,大理寺那裏定會將夏冰給牽連進去的!”
李裕兩眼一轉,說道:“快審快判!給他定一個流放,太后壽誕大赦天下,改爲流徒三年即可!六爺用人從來不吝嗇銀子,到時候夏彷之子怕是想回也回不來了,只是……只是這人能力如何?”
劉永銘搖頭說道:“他棋力不錯,心算還可以,數目字想來難不倒他。至於經營管理,本王就不知道了。只知他頗有一顆秉正之心!知是非,懂善惡。只是……他若是開始在榷場掌管本王生意,管理那幾百、幾千號人,也不知道會不會把尾巴翹到天上去。”
劉永銘擔心的僅僅只是夏冰是否會心裏膨脹而已,對夏彷的安全他好似一點也不擔心。
胡璉庸在猶豫了一下之後才說道:“即是宋二卿願意,那臣也保了!”
李裕聽得胡璉庸願意保下夏冰,也說道:“臣也願意保!”
曹嶽好似看出了什麼來,他笑了笑,說道:“即是如此臣也保他一保吧!但一個小小的秀才還不至於要讓我等在朝堂之上齊齊上疏。刑部那邊不重要,大理寺那邊餘少卿剛剛被皇上給輟了職,想來他在這個案子裏也搗不了亂了,周正卿這人六爺您也知道他的,臣去說說他也不會爲難。就是皇上那裏……”
宋憲說道:“皇上那邊語氣會重一些,若是有人求個情什麼的,想來皇上會放夏彷之子一馬的。最近殺的人有確是有些多了。”
宋憲的意思是:“曹相你想的沒錯,夏彷就是皇上的人,但皇子多少得在百官面前‘震怒’一下,只要給他一個臺階下就行。就說最近殺的人有點多,李且還是被剮的,仁君不應該這樣濫殺,能放就放了。如此一來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一國首輔說這話,皇帝做爲明君自然得聽勸,這事對曹嶽來說不難。
宋憲的話弟遞到曹嶽的耳朵裏,曹嶽卻是看着劉永銘。
劉永銘笑了一聲,說道:“夏彷與本王交情非淺,他兒子本王定是要保一保的,給他夏家留條根。曹相,他們都有所求,你求的又是何事呀?”
大夥從宋憲那裏都聽出了夏彷是皇帝的人,劉永銘保夏彷兒子,其實是想討皇帝一個歡喜,但這事還得靠着曹嶽不搗亂,他能說情更好不說。
所以現在劉永銘是在向曹嶽詢問一下條件。
曹嶽笑着搖了搖頭。
劉永銘看着曹嶽,那頭搖得比曹嶽還要厲害!
“曹相,您若是沒事,不會攔着不讓本王走,更不會與本王廢話這些的!你若是不說,那本王現在可就真得要走了!真有事!”
曹嶽側頭向着邊上的幾個人看了一看。
狄懷庸識趣地拱手說道:“我在外面準備一下,曹相,一會兒我們一起去面聖。”
“好!”
曹嶽應了一聲的同時,那胡璉庸卻是與宋憲說道:“宋侍郎,胡人若是在我漢國成伍,正如六爺所言的那樣,可不好治呀!”
“那我們找個僻靜的地方聊聊?”
“請!”
宋憲轉而對劉永銘說:“六爺,我們就不耽擱您的時間了。”
劉永銘笑道:“二位慢走!”
李裕也說道:“六爺即是願意在榷場裏讓出幾間鋪子給臣,那臣現在就得打發人回去翻翻家裏的私賬,看看還有多少銀子可以拿出來開個店什麼的,將來也好與六爺您一起把榷場給好好經營起來!六爺,臣就告辭了!”
“過些日子我去你家,我們再商量這事吧!你且走的你!”
李裕拱了拱手,跟在胡璉庸與宋憲的身後也離開了朝班房。
此時朝班房裏就只剩下劉永銘與曹嶽兩個人了。
劉永銘問道:“曹相,有什麼便說吧!沒人了都。”
“李裕那道關於榷場的奏疏是您與他合謀的吧?”
“曹相!有什麼便說什麼,不必這般旁敲側擊的!還是開門見山吧。”
曹嶽直言道:“臣想讓六爺在榷場那邊的生意通通用經緯票號的銀票進行交易!”
劉永銘笑道:“本王使的一直就是經緯票號的銀票,這不用曹相您說的。”
“臣指的是蒙人遊牧那邊的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