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5章 儀仗遇襲
“那可是大奸大惡之徒呀,你這人好,心善,與他絕計不能同流合污呀!蒙人都知道那位混世閻羅惹不起呢!您可別跟他走得太近呀!”
水玲瓏實在憋不住笑,輕捂着嘴,將頭轉向一邊偷笑。
笑聲雖小,但劉永銘還是聽到了。
劉永銘尷尬地笑了笑,轉頭看了水玲瓏一眼,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也就回了。”
老者一聽劉永銘要回,於是就想留劉永銘在村子裏過個夜。
劉永銘在婉拒之後,便與玲瓏離開了村子,繼續向南而行。
水玲瓏駕着馬車行駛在路上,她看着前頭騎着馬的劉永銘,大聲叫道:“爺,你騎馬別走神,小心摔下來。”
劉永銘回頭笑道:“謝謝瓏兒關心我,我就是想不明白。這裏即是什麼都沒有,琇兒的母親爲何要做這個局,讓我過來看看呢?”
崔珚琇一聽到劉永銘又在叫自己,連忙拉開車廂前簾,小心翼翼地問道:“爺,您叫我?”
“哦,不是。我就是想不通,你娘爲何要讓我到這裏來。她想與我說些什麼呢?”
水玲瓏白了崔珚琇一眼,說道:“還能是什麼,讓您來這裏中埋伏唄。”
聽得水玲瓏的冷言冷語,崔珚琇的臉一下子紅漲了起來。
她不是害羞,只是無言以對。
劉永銘說道:“不。這不是一回事。要殺我的是我四哥,不是琇兒的母親。琇兒的母親的目的應該與琋兒是一樣的。或者說,她執行的是琋兒交待下的事情。那就是讓我發現一點什麼事情”
“琋兒?”
“就是裴太子妃。”
“哦。”
劉永銘又道:“可我來了一趟昭君淚,除了惹惱了那個叫巴特爾的人,做了我原本就想做的生意。對於太后的事情卻是什麼都沒辦,只是知道了趙子季曾經來過這裏而已。是不是我是忽略了什麼事情?”
崔珚琇看着劉永銘欲言又止。
水玲瓏看到崔珚琇的那副表情笑了一聲說道:“爺,琇姑娘好似有話想說。”
崔珚琇漲紅着臉,看着回過頭來的劉永銘。
劉永銘微笑道:“琇兒,你如何變得與剛入爺我王府之時一樣了?甚至比剛入王府之時還要拘謹。有什麼便說什麼唄。”
崔珚琇怯懦地言道:“爺,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娘她做了這許多事……”
“好了好了,有什麼事情你回去以後跟她說吧。”
“不。爺,我不會再與她說你的事情了!我、我定然幫你,絕不會再幫她了!”
劉永銘笑道:“傻姑娘,說什麼瘋話呢。血濃於水呀!爺我不爲難你,你隨意怎麼說便怎麼說,此事不議了,就這樣吧。”
崔珚琇猶豫了一下,又道:“爺。我……我其實是想說……”
“想說什麼便說什麼唄!”
崔珚琇壯了壯膽子說道:“我是說,爺您太聰明瞭,我娘到現在還不知道您其實已經看破她了。我是想說,你比我娘想像中的更加聰明。”
水玲瓏笑道:“你這般誇他也沒用,他這人不受激也不受誇,自是有自己城府度量。你再奉承他,他對你也改變不了多少態度。事情你即是做出來了,就是做出來了,正所謂亡羊補牢,爲時不晚,當做些補救之事纔對,而不是奉承人家。”
崔珚琇馬上說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瓏兒,你少說幾句,讓琇兒說吧。她有些時候沒開口好好說話了。”
崔珚琇連忙說道:“我是說,裴太子妃及我娘可能不知道爺您一早就知道丁太后姐姐的事情。他們……他們可能就是想讓爺您知道丁太后還有一個姐姐,僅此而已。”
劉永銘一聽,連忙將馬繮拉住,停在路邊。
水玲瓏怕馬車再往前撞到劉永銘的身上,也連忙拉住了馬繮,不讓馬車前行。
崔珚琇因爲水玲瓏的突然停車,差點摔了出去。
還好水玲瓏扶了崔珚琇一把,崔珚琇這纔沒有摔出馬車外。
水玲瓏雖然之前嘴上有些微詞,但也只是侷限於微詞,她的心地其實還是很好的。
劉永銘眉頭一皺,回頭看着水玲瓏問道:“是爺我想過頭了?多慮了?琇兒母親只是想讓我知道趙子季常來昭君淚?並且讓我知道趙子季等的人就是丁太后的姐姐?”
崔珚琇搖了搖頭說道:“爺,我真的不知道。我、我……”
崔珚琇一下子又結巴了起來。
劉永銘雖然這麼問,但這些問題卻不是他真正在苦惱的問題。
他想的是,如果崔母與裴太子妃並不知道劉永銘早已經知道此事,那麼裴太子妃與崔母又是怎麼知道的這些事情呢?
突然,劉永銘猛得吸了口氣,說道:“原來是這樣!”
“什麼?”水玲瓏與崔珚琇卻是一點也不明白。
劉永銘馬上說道:“走!回長安城!我居然又多出一個表妹出來!”
“什麼?”
“沒什麼!”
…………………………
劉永銘一行人離了小村,急急往回行。
而這一路十分太平,未見得任何埋伏。
等劉永銘回到了榆林城的落腳點,這才聽得那位葉長青派到榆林的心腹財會說秦王儀仗隊在綏州城遇了襲,儀仗隊幾乎全軍覆沒,只有少數幾個人生還。
劉永銘聽到這個消息時並不覺得意外,因爲那就是他做下的。
也正是因爲秦王府的儀仗在榆林府境內遇襲,使得榆林府一衆大小官員紛紛都緊張了起來。
朝廷那裏一定會向下問責的,榆林府大小官吏能保住多少,幾乎就看天意了。
那些官吏此時除了求菩薩、告神明之名,就只能做些善後的工作,避免再出現何任的亂子。
他們只希望朝廷看到自己有在努力地工作,而放過自己一馬,畢竟那些襲擊儀仗隊的人不是自己。
不只是榆林大小官吏,就連連徵北大營的兵馬都出動了!
師徵北會這麼緊張是因爲,蒙人與漢國的榷場交易將會帶動這一帶的商業發展,從而使得徵北大營的糧草得到充足的儲備。
而榷場交易的大頭、真正的策劃人即是劉永銘。
劉永銘的儀仗隊出了事,師徵北的火氣馬上就衝上了腦門。
他連上報都沒上報,立刻派出了許多人馬,不顧後勤消耗地對榆林周邊的賊寇進行了大掃蕩,好像誓要爲劉永銘報仇血恨一般。
這樣一來,劉永銘回程的路上,幾乎就不存在什麼武裝了。
那名財會因爲知道劉永銘並不在儀仗隊裏,所以他一直知道劉永銘是沒事的,也不緊張。
只是朝廷那邊就有些亂了套了。
朝廷八百里快報可不是虛設,此時消息已經傳進了大明宮裏了。
即使皇帝知道了師徵北妄動兵馬,他也只會下一道訓斥的聖旨,不會過於苛責。
畢竟師徵北是因爲劉永銘遇襲而生的氣。
劉永銘與他們的反應卻是截然不同。
他現在只想着回到長安城,將丁太后姐姐的事情快點給處理掉。
可問題是,這個消息傳得實在是太快,就連蒙人那邊都聽說了。
登利王公一收到劉永銘儀仗遇襲的消息,覺得自己的貨物交易可能會因此而生變,連忙向着榆林當地衙門表明自己的身份,要求知道此事原委,求證劉永銘現在是否安全。
這使得靈陝布政使司下的榆林宣撫司裏的人也一下子被調動了起來。
由於登利王公的到來,爲了避免不必要的糾紛與外交事情,宣撫司只得接待了登利王公。
最後他們將登利王公給安排進了榆林館驛裏。
畢竟這位登利王公在蒙國也是王爺一級的存在,怠慢不得。
而另一邊,宣撫司的人還得快速地一級級向內閣去彙報此事。
此中最爲緊張的人卻是那夏冰。
夏冰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他也不知道劉永銘在不在儀仗隊裏,所以也趕着去衙門問個虛實。
也好在那名財會與夏冰說,劉永銘就不在儀仗隊裏,而去了更北方,這才讓夏冰放心。
不管如何,榆林城個個衙門現在如臨大敵,忙得是不可開交。
此時想要平息這一切亂象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所有人都知道劉永銘十分安全。
原本劉永銘本不想太管這事,讓他們亂一亂、緊張一下也好。
這樣他們就會開始自糾自查,對吏治還是有所幫助的,權當是一個應急演練。
劉永銘正想與財會道別回長安城時,那位財會卻彙報說,巴特爾在宣撫司衙門口正在大鬧,要求漢國官吏馬上去求證劉永銘的下落。
巴特爾對劉永銘是心懷感激的,只是蒙人此時又徹底地誤會了。
劉永銘在與巴特爾分別以後,巴特爾以爲劉永銘南下回去了,卻沒想到他還在昭君淚那邊。
他更不知道秦王府的儀仗隊是從南邊往北走的,以爲劉永銘與自己分別以後,就坐着儀仗回往長安城,在南下的路上被人襲擊的。
劉永銘可以不管別人,但他得安撫一下這個巴特爾。
巴特爾別看是個大老粗,但心地其實還是很單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