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會有那麼一天
“文豪,你爲什麼不找老婆啊?”大家忍不住問他。
“事業爲重!事業爲重啊!”王文友深吸一口煙,一邊回憶一邊講述他的故事:
我是楊莊人,小時候家裏很窮。父母生了我們姐弟三個,上面還有一位奶奶。我有兩個姐姐。爲了幫助父母幹活以及照顧弟妹,大姐上了三年小學便輟學了。聽父母說大姐成績其實很好,老師上門找過她幾次,但她終究沒去。
二姐比我大九歲,酷愛學習,從小學到初中一直是班長、學習委員。那時上高中上大學靠推薦,許多比她成績差的後來都上了高中、大學。由於父親心直口快與大小隊幹部不和,二姐雖然成績優異,初中畢業後卻沒有能夠進入高中。
二姐十分傷心,不過她酷愛讀書,從小學到初中的書本都收藏在家。我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閒來無事便翻看她的舊書。語文、算術都看。我最喜歡看的還是語文書上的白話小說,比如【武松打虎】、【三打白骨精】、【失街亭】、【葫蘆僧判斷葫蘆案】等文。對於文中的英雄十分欣賞,對於寫作者無比祟拜。由於家裏窮,離縣城又遠,很難看到原著。
上初一的時候,有人上課看小說,被老師沒收!當時我是學習委員,經常送作業本去老師宿舍。看到被他沒收的【水滸傳】,於是借回家看。看完後見老師不再提起,我又自作主張給了那位同學。
那同學見我喜歡看書,告訴我鄰鎮有個文化站,藏書很多,只要押兩塊錢,月租五分,便可以天天借書看。我一聽大喜過望,省喫儉用存了兩塊錢,到文化站辦了一張借書證,從此每個星期都去借書。從初一到高中畢業,文化站的圖書幾乎都被我看完。說實話,我看書也不是爲了寫作,純粹是無聊打發時間。
俗話說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我上小學、初中的時候,語文一直名列第一!別人怕寫作文,我最喜歡寫。老師常把我的作文當作範文讀給同學們聽。我上高中的時候,校裏成立文學社,我一直是社長。大家都叫我文豪,其實我叫文友。
我語文好,數理化也不錯,英語卻是一竅不通!至今除了26個字母,其它一句也不會說!有次老師用英語問我:what’syourname我不知他講的什麼,回答不出來。同座叫我回答:mynameisadog!我真的那樣說了,結果鬨堂大笑!
高三時,別人擠出時間做試題,我是除了上課就看書。那些世界名著實在讓我着迷,以至我的學習成績一落千丈。老師們爲我着急,多次提醒我,高考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如不用足全部的身心,我將會名落孫山,但我依然如飢似渴地閱讀書籍。高考的結果可想而知,但我不後悔!
榜上無名,腳下有路!瓊瑤也沒上過大學,現在還不是知名作家?我如果勤奮寫作,說不定也能成爲老舍、魯迅!
爲了生存,我開始工作了,但我依然喜歡看書,我在文學的海洋裏如魚得水。在別人的眼中,我是不可理喻的,但我不後悔!
在和朋友們相聚的時候,常常聽到他們講述各自的故事。一時興起,便開始了我的文學創作。先後在《故事會》、《山海經》上講講故事,得到鼓勵後,再在其它刊物上來點“豆腐塊”,只要有好的素材,我就會進行創作,由此越發不可收拾。我希望自己能夠寫出更多的作品,也希望能有更多的人看到我的文字。我更希望在文壇裏能有我的一席之地。這樣的夢想,從小伴隨我,我也渴望着成功
自古以來,人活在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爲了自己的夢想,有人更是付出了一輩子的艱辛和努力!有人成功了,但更多的人是失敗者。雖然失敗了,但並沒有能阻止更多的人做夢!
不知道你們都看過《紅樓夢》沒有?作者開篇寫到:“滿紙荒唐言,一把心酸淚,都雲作者癡,誰解其中味”。
曹雪芹在貧困交加中完成《紅樓夢》,沒有做官,沒有功名,在世人的眼裏,他是個失敗者。但我們今天讀到《紅樓夢》時,你還能認爲,曹雪芹是一位失敗者嗎?
我在《故事會》、《山海經》上發了十幾篇豆腐乾後。覺得寫短篇、笑話沒意思,要寫就寫長篇!我以學生早戀爲題材寫了篇十萬字的小說。先寄上海《少年文藝》,退回!再寄江蘇《少年文藝》,退回!再寄江蘇《墾春泥》雜誌。這次沒退,我估計一定被錄用了!
三個月後我打電話給編輯部,一位姓沈的編輯告訴我他已看了,寫得不錯,原稿及修改意見早就退了,他讓我修改之後再寄!
那時農村的信都是送到村長家裏,村長看見熟人就讓人稍帶。我找村長詢問,村長想了很久才說叫一位婦女帶給我。我忙找到那位婦女。婦女說她忙忘了,放到牀頭櫃上被她老公擦了屁股!她老公還說比用報紙好呢!她說我實在要她買兩卷衛生紙賠我!
我欲哭無淚!十萬個字,我寫了三個多月!寫了改,改了寫,我又沒留底稿!我再也沒有興趣重寫!後來跟着建築隊的人到處做小工,十年都沒寫過東西。婚姻上高不成低不就,年過三十都沒找到對象!我寧可找不到,絕對不和不喜歡的女孩結婚!
2001年正月,一位初中同學介紹我到北京對外經貿大學做保安,月工資八百塊!我想做保安比較輕鬆,空閉時間可以看書寫作,說不定還能實現理想呢!
初中同學是個瓦工,他在校裏看到招工啓事叫我來的,我來不久他就走了。當時他把我領到保衛科長那裏。保衛科長安排我到博學樓管理公司上班。名叫管理公司,其實就是傳達室,我來就是保安。
傳達室裏本來有兩個人:小周和小吳。兩個人大約二十四、五歲,河南人。我來後相互點頭笑笑。他們用家鄉話交流,我一句也聽不懂。
我們早七點上班,晚十點下班。上班時將所有教室門打開,下班後將所有教室門關上,同時將電燈熄掉。平時就在傳達室裏坐着:收發信件、報紙,招領失物;有空時輪留上樓巡查。
兩個小夥子很勤快,早上很早開門,晚上主動上樓熄燈關門。兩個人坐不住,一會兒就上樓巡查,讓我一個人在辦公室裏坐着。我喜歡看書寫作,正好求之不得!
我那時沒有電腦,也不會打字,投稿還是用稿紙寫好之後郵寄。
外貿大學有個出版社,出版社旁邊就是讀者服務部,服務部裏邊可以買書借書,還幫忙打字、複印,收費只有外面一半。營業員一男一女。男的是位五十多歲的老頭,不苟言笑;女的二十多歲,長相甜美漂亮,對人十分熱情。學校里老師、學生太多,我去複印過幾次,她對我也沒印象。有一次我請她幫我打一份六千多字的小說,她說三十塊錢。我給她三十塊錢。她說白天沒時間打,晚上再打。我自然只好隨她。
第二天我去拿時,服務部裏只有她一個人。她將打好的稿子和三十塊錢都給了我!她說閒着也是閒着,幫我打字正好消磨時間。還說我寫的小說很真實,很感人!
經過交談,才知道她叫羅世琳,四川瀘州人,今年二十六歲。她是家中獨女,父母想將她招贅在家,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去年她和老鄉到校裏裝修教室,看到讀者服務部招收員工便報名應聘,想不到真被錄用,其實也是臨時的。
出版社經常向外寄書、退稿,所有信件都放在羅世琳這裏,由她代寄,郵資統一支付。羅世琳叫我也把稿件放她這裏,她幫我代寄。我說這樣不太好吧?這不是假公濟私損人利己嗎?羅世琳罵我一聲傻瓜!她說一、兩塊錢不算貪污,她給家裏寫信也是混在裏面一起報銷。
在老家的時候,我寫稿不是石沉大海,就是換個信封退回。退稿信也是鉛印的:大作拜讀,經研究不擬刊用,現退回。我估計人家根本沒看。因爲鄉郵局沒有大信封,我寄稿件都是用舊日曆舊年畫自制的信封,髒得不得了,內頁也不乾淨,回信地址是:如皋市沿江鎮楊莊村三組。編輯肯定沒興趣看。到了北京以後,我投稿都是用的學校信封,地址當然是對外經貿大學,院、系、班級都不必寫,因爲所有來信都從傳達室經過,我的信當然不會送給別人。報刊編輯以爲我是大學老師,投稿一般都能刊用,回信寫得也很客氣。有位編輯說他外甥也在該校上學,麻煩我多多關照。我回信一定一定,事實上哪敢找他外甥?若對方知道我是保安,還會叫我王老師嗎?
2001年農曆5月15日,是羅世琳二十六歲生日。這天她請我到外面飯店喫飯。因爲聊得開心,我喝了一斤白酒,她也喝了半斤紅酒!兩個人都有點醉了。想到她是四川人,我是江蘇人,現在都在北京打工,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飯店上面便是賓館,羅世琳說她開了房間,今天不打算回校了。校裏有員工宿舍,平時她和幾位掃地大媽宿在一起,也沒有什麼共同語言。
我承認都是月亮惹的禍,那夜的夜色太美她太溫柔!喫過飯後我們一起到賓館的陽臺上賞月。旅客們喫過飯後都上牀睡了,陽臺上只有我們兩人。我們靜靜地凝望着夜空,看明月在雲中穿梭,月光柔和地灑在身上。遠方傳來縹緲的歌聲,我們一起感受“月中清露點朝夜”的美麗。
半夜過後,我準備回校睡覺,羅世琳羞澀地說:“學校十點關門,你現在進不去了,就在這裏睡吧。”
於是我進了她開的房間,我先洗澡,洗完後躺在牀上休息;羅世琳接着去洗。當她洗完出來,我不由一下子呆了。只見她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雲情意。最是那回眸一笑,更顯得風情萬種。她主動吻了我一下,並且叫我大作家。我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將她摟進懷裏。
這時候月光照進房間,我們倆相依相偎,對着十五的月亮發誓: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我們就在北京打工,她不去江蘇,我也不去四川。會有那麼一天,我們會擁有自己的天空!
一直固執地認爲,只要深愛就一定能走到最後。可是很多時候,我們用盡心思去愛的人並不是我們最後的歸宿,她只能算是我們舊時光裏一段不可磨滅的過往。
對外經貿大學開放式管理,任何人都可以進出校園。大部分都是老師、學生以及學校員工;也有少部分小偷混進學校。學生丟失手錶、手機的情況比較嚴重;筆記本電腦也時有丟失。領導讓我們加強巡查,發現可疑情況立即彙報!
這天,一位女同學撿到一隻諾基亞手機,十分高興地交給我們。小吳表示感謝之後,立即將手機關機放到袋裏,然後在窗外小黑板上寫上一則招領啓事:
今有同學撿到一隻手機,請失主前來認領。
半小時後果然有人前來認領,小吳將自己用的手機拿給他看。失主一看不是,失望地走了!
保安怎麼能這樣?我叫小吳還給人家!人窮志不能窮!小吳說這些同學將來都是富人,丟個手機無關緊要,我們做保安的發不了財,要他個手機也不過分!
“就是就是!小吳說得不錯!”小周隨聲咐合。
什麼混賬邏輯?我們做保安的應該盡力幫助同學,怎麼能要人家東西呢?何況不是自己撿的,自己撿的也要還給人家!
這天晚上,小吳生病請假,我和小週上樓關門。小週一到樓上,立即東張西望;看看四下無人,他才進入教室。他不急着關燈,而是每個抽屜尋找起來。凡是同學忘在課桌裏的鋼筆、手錶,他都放到自己袋裏!他將一隻眼鏡給我,我憤怒地叫他放回原處!
當我們關到最後一間教室時,小周發現有個同學的課桌裏竟然放着一隻手機。他毫不猶豫地放到袋裏去了。這次我沒有叫他放回原處,我已拿定主張要幫他舉報了!
第二天早上,一位女同學愁容滿面地進來,說她昨天放在課桌下的手機找不到了!她昨天最後一個離開教室,今天最早進來,有誰半夜進去拿呢?
“你會不會記錯了?或許忘在其它地方吧?”小周做賊心虛,故意誤導她。
“不會!我昨晚在教室還給家裏打過電話,到了宿舍才發現手機忘了帶回。我過來拿,大門已經關了!嗚嗚!我每天只吃兩塊錢伙食,省了半年纔買的!女孩忍不住哭了起來!
“你別哭,我一定幫你找到!”我一邊安慰女孩,一邊離開傳達室向校長室走去。。。。。。
校長聽我講了事情經過,自然十分震怒!他讓我和他一起前來詢問小吳、小周。二人已不知去向。原來他們看我離開教學樓,知道我去舉報,立即逃走了!
當天晚上,小周給我打了個電話,叫我出門小心一些!他說只要我走出校門,他立即將我的狗腿打斷!
我以爲他們嚇我,也沒放在心上。星期日到外面買書,回校時小周攔住我,然後一通電話,一下子圍上來五、六個人。
我從地上撿起一塊磚頭,還沒動手,一個大個子舉起啤酒瓶就往我的頭上砸來。其它人也跟着猛攻,我什麼時候昏倒的也不知道。
當我醒來時,已經躺在醫院裏了,頭上纏的全是紗布。“護士,我是怎麼進的醫院?”看到護士進來我問。
“你老婆送來的呀!”原來我昏過去後,小周怕出人命,用公用電話打給羅世琳,說我出了車禍。羅世琳也就送我進來了。而小周等人立即逃之夭夭。
我想坐起來,可我用盡力氣也沒能坐起來。我掀起被子,用手按了一下大腿,一點直覺都沒有。
“我的腿怎麼了?”我喫驚地問。“你……”護士猶豫着。“快說啊!我到底怎麼了?”我大聲地吼着。護士小心翼翼地說:“你的頭部被硬物砸了,血管砸破了,我們爲你做了開顱手術,你的腿失去知覺了……”我趕緊問:“那我的腿還可以恢復嗎?”護士說:“不能了,除非發生奇蹟。”我徹底地蒙了。護士站在一旁不知道該說什麼,“你先出去,讓我一個人待會。”“好吧,我一會幫你打針。”說完走出病房,輕輕地關上了房門,我用被子蓋住臉……
一會兒門被推開了,羅世琳走了進來,看到我醒來她笑着說:“你醒了。”我忍不住嚎啕大哭。羅世琳把桌子上的保溫瓶打開,一陣香氣飄了出來,她慢慢地盛了一碗,說:“來,喝點雞湯。”說着用勺子舀了一勺子餵我,我隨手一推,湯撒在她身上,很燙,她沒有講話。我說:“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嗯,好吧,你休息,我一會過來看你。”
我看着天花板,想了很多,很多……我真的下輩子靠輪椅了嗎?我不想這樣!我要走路!我要奔跑!
一會兒羅世琳又進來了,她說:“你想喫什麼?我給你做。”我輕輕地說:“我不餓。”她趕緊問:“那你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儘管說。”我看着她說:“那你幫我把牀搖高點,世琳,你以後不用過來了。這件事和你無關。”她一邊搖牀一邊說:“這樣怎麼行?你在這邊沒親人,我不照顧你,誰照顧你啊?”“你……”我還沒說出口,她就打斷我的話:“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先回老家一次,下星期過來看你。”
第二天晚上,護士問我:“你老婆回來沒有?明天你一定要出院,醫院的牀位不夠,還有醫藥費要交齊。”我問:“護士,多少錢?”“一共兩萬多。”我真的蒙了,別說兩萬多,我現在兩百塊錢都沒有。我打電話給舅舅,第二天他來接我回家了。
聽說舅舅去經貿大學找過領導,領導說我曠工,已經除名了。至於打架鬥毆,事情發生在校外,與學校無關!找派出所,因爲不知道傷害人的地址,對方電話又停機,最終不了了之。
從北京回來後,我給羅世琳發了一個信息:“世琳,我真的很愛你,可我們不能在一起了。我被學校除名了。我現在已回江蘇,不要想我,忘記我吧。”
發完信息我的手機號碼便停機了,我又換了一張新卡。以後再也沒有跟羅世琳聯繫,更不會與北京的任何人聯繫。
感情有它真實的一面,而操縱我們一切的是自己的思想,好多話說不明白,怎麼解釋都顯得多餘,好多事不問原由卻可以心甘情願,放棄也是一種愛嗎?淡淡的,深深淺淺又有幾個人說得明白,感情是我們最光輝的一面,它可以默默無言,又可以波瀾壯闊,任你遠在天涯還是近在咫尺都可以感受到它的熾熱,它的悲冷。人的一生其實很短,短得一回首,曾經的所有隻剩下記憶,而那些一起走過流年的人兒,都已成滄海桑田。
回家後我就成了瘸子,每天與輪椅爲伴,我又寫故事向報刊投稿,回信地址依然是如皋市沿江鎮楊莊村三組,再也沒有人叫我老師,我寫的稿子依然石沉大海或者原稿退回,一氣之下我發誓不再寫作,所有的稿件都付之一炬。
前幾年有了電腦,看不少寫手在網上發表文章,我又對寫作萌生了興趣。網上投稿不需要通過郵局,也不需要買信封稿紙,而且不可能丟失。雖然已過知天命之年,我還是學會了打字、發文。我在起點、紅袖等網站發表小說幾百萬字,每個月都有幾千稿費。
和改革開放前二十年相比,我們應該算幸運的一代,同時也是尷尬的一代,註定被邊緣的一代。改革開放初期,因勞動力過剩,我們跟着打工潮涌向城市,成了城市邊緣人。然後因爲各種土地開發,失地的我們又成了農村邊緣人。
在這期間,整個世界都在發生着天翻地覆的變化,人爲也罷,歷史發展的必然也罷,一切都和時間一樣難以逆轉,除了適應和堅守,我們沒有太多選擇。所幸和“打工”這個邊緣化的名稱一樣,由於城市的不斷膨脹,原先的邊緣人漸漸成了主流,現在,絕大部分的人都成了打工者,絕大部分人的命運,都在逐漸被邊緣化主導。
文學,也未能倖免。
原先的文學體制正在日漸弱化,權威性更是日漸淡漠,業餘寫手及作品已呈現出燎原之勢,無時不在侵蝕着體制內作家的領地,是幸運還是悲哀,唯有時間才能裁決。
作爲默默無聞的業餘寫手,作爲文學邊緣人,能在被人忽視的角落裏發表文字,並且獲得些許的稿費,也是幸事。
騏驥一躍,不能十步;駑馬十駕,功在不捨。同樣,成功的祕訣不在於一蹴而就,而在於你是否能夠持之以恆。
至於愛情,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但我相信,當我事業成功的時候,愛人一定會來到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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