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什麼時候能轉運
“大爺，這是啥？咋用啊？”
“黑狗血，一會兒碰到那個東西，你只管潑！”老王頭的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我突然明白這次的事件可能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擰開瓶蓋，緊緊抱着玻璃瓶，跟着老王頭走出了電梯。
這層樓一點動靜都沒有，甚至外面那些聲音都無法傳進來！
孫妍妍家中大門敞開，裏頭不斷有黑氣溢出，老王頭砸吧着嘴說，“不知道今天還能不能活着回去。”
“大爺，你可別嚇唬我，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可別想偷懶。”
老王頭看了我一眼，隨即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豪氣萬丈的說，“看在你叫我大爺的份上，我先進去，你跟在我身後。如果情況不對，你先跑。”
我咧着嘴，硬是擠出一抹假笑，“哪能呢？要跑咱也是一起跑啊！”
老王頭沒有理會我，拎着包就朝着屋子裏走去，我抱着黑狗血亦步亦趨的緊跟在老王身後進了屋子裏。
屋子裏黑霧濃的撥不開，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一進去我就慌了，抱着黑狗血的手也抖得厲害。
擠到喉嚨的話還沒有說出口，耳邊突然聽到腳步聲，還有孩子追逐打鬧的聲音。
我嚇得雙腿發軟，哆哆嗦嗦問，“大爺，你……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你背後那些血手印就出自這些東西之手，今天要麼我們收拾了它們，要麼我們把命留在這。”老王頭的語氣十分沉重，一點說笑的意思都沒有。
本來還能安慰自己是幻聽，現在想安慰自己的理由都沒有了！
孩子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像是在我身邊一樣，哭鬧聲彷彿直接在我腦海裏一樣，吵得我頭疼欲裂。
我抱着玻璃瓶就朝着有聲音的地方撒狗血，邊撒邊吼道，“你們這些鬼東西，敢欺負到小爺頭上了，也不打聽打聽小爺是什麼來頭！今天你們不折在我手裏，我就不姓夏！”
一瓶子黑狗血倒盡了，黑霧一點都沒有消散，腳步聲和孩子的哭鬧聲此起彼伏，我不由開始膽怯，帶着哭腔喊道，“大爺，狗血沒了，現在怎麼辦啊？”
“看來這些東西不是輕易可以收拾的，與其打壓，倒不如看看它們究竟想要什麼。”
“這……這是啥意思啊？”
“藉助你的能力，進入這些東西的記憶場裏看一看，一切都能明瞭。若是它們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或許我們還能做些什麼。若是它們怨氣太盛，只想要人命，你我想來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不……不是，大爺，咱都還沒有打呢，怎麼就認慫了？”我有些着急，“對付這些東西，您不是專業的嗎？您現在就用平生所學收了這些東西不就完了？”
“這裏的東西太多，一旦稍有不慎，跑脫一二，致使它們怨氣越盛，會有更多無辜的人因此喪命。沒有十足十的把握，我絕不會貿然動手。小夏啊，這個時候你該上了！”
老王頭沒有給我考慮的機會，我只能硬着頭皮在自己的手心畫出招魂陣，將食夢貘從招魂陣裏拖出來。
起初，食夢貘死活不出來，硬是老王頭用符籙將其掐出來的。
食夢貘的叫聲與嬰靈的啼哭聲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我的腦子漲開，我疼的受不住，打算就地一滾，卻覺得脖子一緊，老王頭道，“鎮定一點，不想在這裏丟了小命，就認真些！”
老王頭都這樣說了，我哪裏還敢就地打滾，食夢貘大概也承受不住這些東西，尖叫聲越來越大，直接蓋過了其他的動靜。
我眼前一黑，身體一輕，腦子裏那些嘈雜之音漸漸遠去，只剩下若有若無的哭泣聲。
我睜開眼一看，不由愣住了，連忙看向身邊的老王頭問，“黑霧散了嗎？這裏怎麼不像是孫妍妍的家啊？”
“記憶！”老王頭言簡意賅，順便指了指不遠處。
“噯？難道不是隻有我才能進入記憶，大爺您也能進入？”
老王頭搖了搖頭，示意我看向前方，“你看！”
昏暗的房間內，女人躺在簡陋的牀上，有人在她兩腿之間忙乎着什麼。
女人痛苦的叫聲一聲接着一聲，鮮紅的血在她的身下蔓延開來，隱約還能聽到嬰兒的啼哭聲，只是這屋子裏根本就沒有嬰兒！
我仔細看了看那個女人，十分眼熟，思想片刻纔想起來這個女人正是孫妍妍！
在她兩腿之間忙碌的男人身上並沒有穿着白大褂，那長相也是滿臉邪氣，再加上這昏暗的空間裏並沒有什麼醫用設備，這根本就不是醫院！
汗水浸溼了孫妍妍的頭髮，長長的髮絲黏在她的臉上，五官因爲疼痛而絞在一起，不斷的問，“師傅，取出來了嗎？取出來了嗎？”
忙碌的男人惡聲惡氣說，“這點小疼都忍不了，還想改運？”
“師傅，我疼，我真的很疼。”
“別動，就快取出來了！改運的嬰兒若是取出不完整，可就沒效果了！”
聽到那男人的話，我心不由的咯噔一下，連忙朝着老王頭看去，老王頭的眉頭皺的鐵緊。
“大……大爺，這世上還有用孩子改運的？”
“旁門左道的法子，這人算是走上了邪道。”本以爲老王頭不會回答我，沒想到他不僅回答了，語氣之中滿是不屑。
見狀，我連忙閉上了嘴，不敢再多說一句。
作爲神棍也有神棍的底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學藝的師父都會教導。
不過同爲學藝的，有人或爲財、或爲色、或爲權走上了邪門歪道。也有人守着清貧，憑着本心做事。
隨着孫妍妍一陣慘叫，滿臉邪氣的男人從孫妍妍兩腿之間捧出了一個嬰兒！
那嬰兒沒有啼哭，被男人捧在掌心，全身泛紫，腦袋聳拉着，跟死了似的。
“師……師傅，這次的孩子能用嗎？什麼時候能開始儀式？我什麼時候能轉運？”孫妍妍不顧痛苦，連忙翹起頭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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