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色字頭上一把刀
將店裏能用得上的東西都帶上了,這纔再一次戰戰兢兢去了孫妍妍家裏,黑霧依舊繚繞着十八層,我的腿肚子打顫都快不會走了。
老王頭出了電梯,便在門口擺陣、設符,我將黑狗血攥在手裏。
引魂符一張張的丟進去,裏頭傳出了嘶叫聲,吵的人腦子嗡嗡的疼。
老王頭神情嚴肅,我也不敢掉以輕心,食夢貘那個貪生怕死的貨是指望不上了,只能指望着我手裏的符籙和黑狗血了。
老王頭道袍一套,竟請神上身,看來是放大招了。
我這種沒用的廢物點心被老王頭攆到了一邊,看着他舉着桃木劍,嘴裏唸唸有詞,真像是專門捉鬼的道士!
血腥氣瀰漫,陰風陣陣,讓人極度不舒服。
老王頭以硃砂開路,進了黑霧瀰漫的屋子裏,很快屋子裏就傳來了打鬥的聲音。我連忙將黑狗血潑在門口,以硃砂畫出鎖鬼陣,以助老王頭一臂之力。
不多時,瀰漫出來的黑霧漸漸朝着屋子裏退去,我連忙抄起染着黑狗血的墨線和八卦鏡就衝了進去,進去之後,黑霧仍舊是瀰漫在整個空氣裏,我根本就看不見老王頭在什麼地方。
豎着耳朵聽打鬥的聲音辨別方位,見黑霧朝着東北方不斷的收縮,我忙不迭的在地上畫出一個個鎖鬼陣。
黑霧中不斷傳來嬰兒的哭叫聲,以及淒厲的嚎哭聲,讓人聽得毛骨悚然。
明明嚇得雙腿發抖,卻不敢拔腿就跑,但老王頭在這裏,我可不能這麼不講義氣,甩下他就跑了。
大抵是老王頭請來的祖師爺太厲害了,黑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一處退,儘管黑霧中還有各種哭喊聲,但也漸漸弱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穿着道袍的老王猶如一道閃電,咻的從我眼前躥過,只往大門口奔去。隨之而來的還有不屬於老王頭的聲音傳過來,“八卦鏡丟過來!”
那聲音低沉暗啞,像是從地獄深處爬上來的惡鬼所發出的。
雖不是老王頭的聲音,但是從老王頭嘴裏說出的,我想都沒有想,直接將手裏的八卦鏡朝着門口扔了過去!
原本被逼到一角的黑霧迅速跟了過來,我一瞅,狀況不對,連忙拔腿就往外衝。
連滾帶爬的到了門外,只見老王左手執桃木劍,右手引魂符,額頭上頂着八卦鏡,將那些黑霧盡數引到了鎖鬼陣中。
大量的黑霧被困在了鎖鬼陣中,老王頭利用八卦鏡將黑霧以及裏頭嘶叫不止的東西全數收進了他手中的小棺材裏,並用黃符封上。
我頓時癱坐在地,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溼,哆哆嗦嗦道,“大爺,我們算是死裏逃生吧?”
一直背對着我的老王頭扭着頭看了我一眼,只那一眼我便覺得遍體生寒,動彈不得。
我敢肯定,站在我眼前,這位眼睛冒着綠光,一臉凶煞相的絕不是老王頭。
我額頭上的汗跟水一樣往下流,雙眼直愣愣的瞪着老王頭,不敢眨一下眼睛。
就在我琢磨着自己會不會就這樣被嚇死的時候,老王頭眼中的綠光剎那間就沒有了,他整個人彷彿脫力了一樣,直挺挺的朝着我倒下來。
還好我眼疾手快,跪在地上雙手托住了老王頭,這才避免他直接倒下來把我砸死。
“大爺,你可別嚇唬我啊,你這是咋了?”我一瞧老王頭雙眼緊閉,可把我嚇哆嗦了。
將老王頭平躺在地上,我就開始嚎,“大爺啊,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可咋辦啊,我後背上的血手印可咋整啊!”
“老子沒死都要被你哭死了!”老王頭的聲音乍響起,我一看老王頭睜開了眼,哪裏顧得上其他,一把抱住他就開始嗷嗷哭,把剛纔的恐懼、委屈一股腦的哭出來。
去他大爺的男人有淚不輕彈,去他孃的男人流血不流淚,我特麼嚇成狗了,哭一哭咋了?
本來以爲能抱着老王頭哭會兒,誰知道老王頭一腳把我踹開了,“瞧瞧你那出息樣,還神棍呢!趕緊收拾善後!”
就這樣,驚魂未定的我還得收拾善後。
好在孫妍妍家裏並沒有發現屍體,可讓我把自己的心好好的放回肚子裏了。
回去的路上我問老王,“這件事就算結了嗎?”
“祖師爺親臨,沒有一個漏網之魚,算是結了吧。只是讓我憂心的是嬰靈記憶場裏以邪術給人轉運的惡棍,怕是害了不少人啊!”
“大爺,咱能活下來就不錯了,哪裏還能管得了那麼多。”我伸手抹着眼睛,十分苦逼的說,“這麼一鬧,我都不敢接生意了,再鬧一出,我怕是連命都搭進去了!”
老王頭恨鐵不成鋼的看了我一眼,又無奈的嘆了幾口氣,沒有再搭理我。
我回去脫了上衣,站在鏡子跟前扭着頭瞅了瞅,背上的血手印有一部分開始結疤,沒有結疤的部分顏色依舊鮮豔。
老王頭說,嬰靈已經全部收走了,我背上的血手印過些日子也就會全部消失的,不用擔心。
聽老王頭的意思,他什麼都知道似的。
既然他懂,我自然是要弄清楚前因後果的。
老王頭簡而言之就是孫妍妍那惡毒的女人爲了轉運孩子了七個孩子,變成嬰靈的孩子怨氣越來越重,已經開始威脅到孫妍妍的小命了。
不知道是哪個缺德鬼給孫妍妍出招,讓她把索命的嬰靈轉嫁到我身上,她就能脫身。
後來的事嘛,大家都知道了,我被嬰靈纏上了,還被它們在後背上留下了血手印做記號。得虧老王頭有兩下子,我才保住了小命。
關於惡毒女人孫妍妍倒是再也沒有出現過,經過這麼大的打擊,我也不敢作死的自己找上門去。
能保住小命我就阿彌陀佛了,報仇的事兒,我暫時沒膽兒,更怕仇沒報,我就先被孫妍妍給害了。到時候我成了鬼,可真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俗話說得好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還是繼續做混喫等死的造夢神棍吧。
我這個願望沒有持續多久,就被找上門來的生意攪黃了。
“夏總,我這個事兒吧不復雜,只是一直沒人敢做,我託了很多關係才找到你的。”長相清純的夏玲帶着如沐春風的笑容,讓我神魂顛倒,也沒有細問什麼事兒,滿口答應了這單生意。
哎,色字頭上一把刀,美色誤事啊!
如果我沒貪圖夏玲的美色,肯定就不會再蹚這趟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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