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敲竹槓
這話我就聽不懂了，送上門的生意，我難道還給推出去？
“大爺，您啥意思，我聽不大明白。”
“來，走一個！”老王頭端着酒杯就蹭了過來，我一臉茫然的端起杯子喝了一杯。老王頭只說了那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從頭到尾就只剩下喫喫喝喝，我心裏嘀嘀咕咕，卻又沒找到機會繼續問。
老王頭狠狠地敲了我一筆，從飯店裏出來，我的心都在滴血。
老王頭捏着菸斗，嘴裏哼着小曲，慢悠悠的朝着無夜街走去，我跟在後邊捂着癟癟的錢包欲哭無淚。
用老王頭的話來說，“你的小命都是我救的，花個幾百塊讓大爺高興高興也是應該的。”
我伸手抹了抹眼睛，琢磨着接下來的日子還是勒緊褲腰帶喫土吧！
一連過了三天無所事事的日子，第四天藝馨找上了門。
一身剪裁簡約的亞麻長裙，配飾也算不上多貴、多好，看着讓人十分舒心。
“老闆，你既已收了我的定金，卻沒有將事情辦成，這很不合規矩吧？”藝馨沒有發怒，態度也十分和煦，讓人如沐春風。
看這態度絲毫不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即便如此，看到藝馨這張臉，我依舊覺得有點慫！
“對不起，阿紫中途醒過來，見她姐夫不見了，就吵着、鬧着不讓造夢，我這也是沒有辦法。”我雙手一攤，直接將責任都推到了阿紫的身上。
畢竟背鍋這種事，需要專業的，我太業餘。
藝馨很顯然是想發火的，卻不知道卻因爲什麼把火氣給壓下去了，我甚至不敢多看她兩眼。
之前見到阿紫，見她身材爆好，總忍不住多看幾眼。可眼前這位藝馨跟阿紫是孿生姐妹，不僅長相，就連身材也相差無幾，我卻不敢看她。
“老闆，到底是你不想給阿紫造夢，還是不能，你心裏有數。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規矩，老闆也比我清楚。既然已經接了這單生意，不管出現什麼情況，你都得做完你該做的事，不是嗎？”
“理是這個理，但是我總不能昧着良心做事。該做的，我肯定做。不能做的，我也不能沾手。”我將之前藝馨送來的信封從抽屜裏掏了出來，放在桌上，“這定金請您收回去吧，這單生意可能我做不了。”
“爲什麼？難道說你也愛上了我妹妹？”
我連忙擺手，雖然我是鋼鐵直男，也知道哪種女人能勾搭，哪種女人不能勾搭。
“這是我做生意的底線，跟旁人沒有關係。”
藝馨將定金又往我這邊推了推，“這單生意一定要做成，不僅如此，我還要追加兩個夢。”
我疑惑的看向藝馨，藝馨慢悠悠的說，“是爲父母造的夢，他們年紀大了，不該記的事到了該忘記的時候，往後的日子才能活得舒心。”
我心中一動，忍不住問，“想忘記什麼？”
“等他們來的時候，老闆就會知道了。這定金老闆還是收下，等事情結束，尾款會一分不少。”
說着，藝馨就站了起來往外面走，我看了看桌上的信封，還是收到了抽屜裏。
收好錢，我突然想起還沒有問時間，連忙追出去，可外面哪裏還有藝馨的人影？
隔壁的老王頭蹲在門口吧嗒吧嗒吸着煙，見我追出來，斜了我一眼說，“怎的，還怕生意丟了？”
“哪是怕生意丟了，是沒有約好時間。”我垂頭喪氣的說，“這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尾款嘛更是沒有指望了。”
老王頭冷哼一聲說，“瞧你這出息樣！”
我這邊還在糾結，沒想到藝馨會這麼快就帶着兩位老人來了。
兩位老人滿頭白髮，看起來得有六七十歲了，可是藝馨和阿紫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
從表面看來，兩位老人對藝馨十分依賴，自打進了店，兩人一直握着女兒的手。
藝馨臉上帶着笑意，態度更加溫和，一直安慰說，“爸、媽，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在這裏睡一覺就行了。做女兒的不會害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相信我。”
母親淚水漣漣，抓着女兒的手腕不撒手，“馨兒，媽媽和你爸既然來了，就是相信你。”
藝馨笑的更加溫暖，“那就一切聽老闆的，老闆讓你們做什麼，你們就做什麼，好嗎？”
兩位老人雙眼含淚，連連點頭。
我領着三人進了內室，在地上畫了兩個招魂陣，讓藝馨父母各自躺了進去，以符籙讓他們暫時睡去，這纔看向藝馨問，“夢的內容是什麼。”
藝馨也沒有賣關子，直接告訴了抹消什麼內容，添上什麼內容。
末了，我問她，“你不後悔嗎？”
藝馨搖了搖頭，“我這麼做有我這麼做的理由，我賭不起。”
“那你有沒有問過你父母的意願？”
“我知道他們不會同意，但這是唯一解決這件事的方法，還請老闆不要再多問了。”
“既然你已經想好了，我也就不再勸了。只是一旦夢被植入進去，想再改變就難了。人爲的改變記憶，一生只有這麼一次機會，想要恢復成原來的記憶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就是造夢師無能爲力的地方，這一輩子，每一個人只有一次人爲改變記憶的機會。
那些被食夢貘喫掉的記憶，再也回不來了。那些被我植入進去的夢境，是永遠都覆蓋不了，就連食夢貘都無法吞食。
“我主意已定，請老闆多多費心。”
我點了點頭，召喚出食夢貘，進入了兩位老人的記憶中。兩位老人記憶裏的模樣與阿紫的迥然不同，他們夫婦對一對雙生女兒十分疼愛，大女兒有的，小女兒也有，一直教育大女兒凡事讓着妹妹。
後來種種，縱是身爲父母，也無法改變子女們的做法和想法。
無能無力四個字用在這對老夫婦身上最合適不過。
給這對老夫婦造了夢，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藝馨已經從我店裏離開了。
兩位老人十分茫然的看向我問，“你這裏是什麼地方，我們爲什麼在這裏？”
我咧着嘴笑着說，“二位自己走進來，在我店裏逛了大半天，問的這些問題我可回答不上來。”
“你這裏什麼都沒有，怎麼可能是店？”藝馨父親很顯然不相信我的說辭，“再說了，我們倆到底是自己走進來的，還是被你生拉硬拽進來的，可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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