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正當防衛
這對老夫婦果然檢查起了身上的口袋和包，我兩手一攤說，“貴重物品都在，我又能有什麼企圖？二位如果沒事，就回去吧，我這小店要打烊了。”
夫婦二人面面相覷，雖然很茫然，也都沒有再說什麼，帶着他們的東西離開了。
夫婦二人離開之後，我纔看到櫃檯的杯子底下壓了一個厚厚的信封，拆開數了數，剛好是兩個美夢的價格。將這筆錢塞入信封裏和之前的定金都收進了抽屜裏，發了一會兒呆纔去老王頭店裏。
老王頭正就着油炸花生米喝酒，見我來，衝着我招了招手，“來，我們爺倆喝兩杯。”
我也沒客氣，往嘴裏丟了兩顆花生米，就着酒瓶子就喝了一口。
辛辣的液體入口直衝喉嚨，辣的我直咳嗽，咳得眼淚都出來了，老王頭嘆了一口氣說，“你這是幹啥？糟蹋了我的好酒。”
“大爺，人生真的是太難了！”
“小小年紀，說什麼胡話！”
我唉聲嘆氣，所有的情緒梗在喉嚨處，上不來也下不去。
阿紫是在十日後纔過來的，和之前不一樣，沒有畫濃妝，身上也不是那種性感的遮不住身體隱私部位的衣服。簡單的牛仔褲配上T恤，長頭髮也紮成了馬尾，整個人清清爽爽。之前身上的那股風塵氣竟被青春氣息遮掩的嚴嚴實實。
“老闆，我來買夢。”
“什麼夢。”
阿紫嘆了一口氣說，“忘記姐夫的夢。”
我有些詫異，我仔細觀察着站在我眼前這個女人，總覺着她似乎被什麼東西附體了。
我趕忙將隔壁的老王頭拖過來，“大爺，你給我瞧瞧這個女人是不是被附體了！”
老王頭一腳踹在我屁股上，將我踹的老遠，惡聲惡氣的說，“下次找我，再爲了這種不着調的事兒，我揍哭你！”
說着一扭頭就回了自己的店裏，完全不理會我了。
阿紫見我這個糗樣竟放聲大笑起來，她邊笑邊說，“老闆，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
你才腦子有問題，你全家腦子都有問題！
“不愛你姐夫了？不打算跟你姐夫遠走高飛了？”我搓了搓手，走近前問。
阿紫嘆了一口氣說，“愛情那裏是說不愛就不愛的？不過人生不是隻有愛情，還有別的。這麼多年發生的種種就像是一個夢，現在是大夢初醒，我想重新開始。”
“其實我之前進入了你的記憶場，看到了你所經歷的一切。”我猶猶豫豫說出了這些話，仔細觀察阿紫的表情。
阿紫神色之中有驚慌，更多的是恐懼。
“事先沒有告訴你，造夢時，我會進入你的記憶場，選取你不需要的記憶抹消乾淨，這樣才能植入新的夢境。所以，曾經在你身上發生過的事情，我都能看到。”
阿紫有些慌亂，她朝着身後退去，看着我的眼神彷彿是看着惡魔。
“我本來不想說出這些，可如果我依照你的意思，換掉你的記憶，你內心的愧疚就真的能被抹消嗎？”我盯着她的眼睛，沒有讓她逃避，“藝馨是你親姐姐呀，你們曾同在母親的肚子裏，一點一點長大。平心而論，這麼多年，你姐姐真的虧待過你嗎？”
阿紫退無可退，她的背後就是牆，她甚至沒有迴避我的視線。
“阿紫，人和畜生的區別在於良知和理智。”
阿紫抱着頭，帶着哭腔說，“我沒辦法，我也不想的。可是事情發生了，我能怎麼辦？如果她真的是我姐姐，爲什麼不讓着我？爲什麼不讓我和林凱在一起？爲什麼不把家產給我？”
事到如今，她還在苛責自己的親姐姐，我就明白，阿紫這個人是沒有良知的。
一個沒有良知的人，我怎麼可能會替她造夢？
上一回不分青紅皁白就替悅悅造了夢，結果害她丟了命。如果今天我還是不顧是非對錯，爲阿紫造了夢，以後會有更多人因爲她而受到傷害，而我便是罪魁禍首。
“對不起，我店裏沒有你需要的東西，以後不要再來我店裏了。”我思想了很久，說出這樣的決定。
阿紫聽到我的話，幾乎是不敢相信，她尖着嗓子大聲問，“憑什麼？憑什麼不賣夢給我？”
“我不想害更多的人。”
阿紫衝上前掐着我的脖子，紅着眼問，“你憑什麼這樣說？你憑什麼站在道德制高點要求我？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說我！”
我沒有想到阿紫會這麼激動，她衝上來的時候，我沒有防備，竟被她得逞掐住了我的脖子。
不過仗着身高優勢，以及男女力量的懸殊，我一把推開了她，“你瘋了吧！要鬧去跟林凱那個人渣鬧，我可不是第二個林凱！”
可能是因爲太神奇，推她的力氣太大，導致阿紫直接撞到了牆上，直接癱倒在地。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清醒過來，立即慌了神，連忙衝上前，檢查她的傷勢。好在並沒有血流，還有呼吸，我連忙掐着她的人中，“阿紫，都怪我不好，求求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兒！我的貸款還沒有還完，我還不能出事兒，你可千萬別碰瓷兒！”
我嚇得魂都要出竅了。
“不要緊的，只是昏過去了。”門口突然傳來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我如臨大赦。
轉過頭一看，門口站着的竟是阿紫的親姐姐藝馨。
我連忙爬起來，衝到藝馨身邊急着解釋，“我不是有心的，是她撲過來掐我，我只是正當防衛。”
“老闆，我都看到了，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既然阿紫想要造夢，還請老闆如了她的意。”藝馨臉上帶着笑，依舊是一副淡然的模樣，彷彿之前在招魂陣裏拖拽林凱的不是一個人。
我挺想不明白，一個女人爲什麼能這麼精分。
一會兒是淡然的小仙女，一會兒是憤恨丈夫和妹妹親近的女人。
“難得阿紫能想明白，自願忘記她的姐夫，這是一個好的開始。”藝馨帶着悲憫的語氣說着，視線卻落在躺在上的阿紫身上。
“那……那我之前在她記憶裏看到的事情……”我看着藝馨結結巴巴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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