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拯救大兵野狼以及
就在卡迪亞地面和地下深處，這羣英薈萃，眼看就要王對王王王王……的緊要時刻。
在卡迪亞上空的高軌道上，也即將開始一場王對王王王王。
黑石要塞永恆意志號——或者說，要塞的女兒，德拉烏拉·莫卡絲髮覺自己的情緒正如要塞內外的戰況本身一樣糟糕。
卡卡狄烏斯·希隆與她一道追蹤了很久那些狡猾的野狼，他們穿過一個個被亞空間血肉寄生的艙室，下到要塞最底層、最深處的房間，這些古老的、年齡超過人類歷史的房間還如當時被建造出的時候那樣空曠而保持着整潔——正如莫卡絲從沒有敢和任何人詳細說起過的那樣，黑石要塞是活着的，而且要塞恨他們。
對要塞來說，亞空間血肉是贅生的腫瘤之物，而莫卡絲與她敬愛的父親——他們纔是入侵者，是癌細胞，如果莫卡絲堅持要繼續使用自己從要塞“分享”來的共鳴讓亞空間力量侵蝕要塞，那麼，她終究會叫黑石要塞死去。
但她並不在乎，因爲莫卡絲認爲不會有事情比她的戰帥，她的父親的意願更加重要。她一直也認爲雖然阿巴頓不說，但他允許她像閱讀其他人一樣閱讀他的頭腦的這點就是他對她與衆不同的證明，也是他對她依然懷有一份慈父之心的明證。
但現在在希隆殺死了一名落單並被莫卡絲的陷阱抓住的野狼並再次使用星際戰士獨有的手段獲取了情報之後，莫卡絲心煩意亂地發現，黑石要塞中原本駐守的大量兵力正在迅速減少。
“怎麼了？”阿爾法情報大師問道。
“艦長死了。”莫卡絲回答，“現在永恆意志號的艦橋指揮室內全是他被拔出腦子裏的纜線前的幻影和尖叫，黑石把它們保存了下來，反覆在那裏迴盪，讓我心煩意亂的。”
“怎麼？魯斯的子嗣乾的？他們找到了什麼快速返回上層艦橋的捷徑？那我們必須立即通知戰帥。”
“不。”她簡短地回答，“那羣入侵者就在附近，他們現在前進的路徑到底就是護盾能源轉化節點旁邊的房間，咱們應該最多隻有一個艙室段的距離了，不是他們。”
阿爾法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下來沒有問她具體是誰殺了艦長。“那麼，”他爲自己的武器重新上好了彈藥。“來吧，該結束狩獵了。標記這個區域，我將召集我的伽馬小隊過來圍獵。你記得爲他們打開路上的額外門和牆壁。”
黑石之女點了點頭，把自己靠進牆壁上凸起的、巨大的胸腔形成的凹室中，閉上眼睛開始操縱她許久以來根植於黑石要塞的各處縫隙中的亞空間神經網絡。
於是莫卡絲沒有看到情報大師瞬間變得冷酷的面孔，那是已經洞察了戰帥意圖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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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溫·血嚎與剩下的二十多名兄弟和幾名卡迪亞士兵正在黑暗的隧道中小心地沿着管路前進，在他們的身後留下大量無腦的要塞奴隸與小型惡魔的血肉碎塊，這些猶如行屍走肉般的東西手無寸鐵，移動並不快，但一直在不停地從各處遊蕩聚攏來試圖拖慢他們前進的腳步，他們好不容易纔又解決掉一批。
太空野狼那經基因改造的雙眼在這種幾乎完全昏暗的環境下也並不太好使，而且他們很多時候陷入的亞空間黑暗中頭燈也不管用，但幸好他們還可以依靠自己靈敏的嗅覺與其他感覺器官尋找路徑，他們經過這些時間的跋涉也已經發現了，越靠近一些有功能性的房間或是有用處的地方，平滑而相對無害的夜之石的佔比就會變得越少，那些大得不正常的畸形血肉器官就會變多。
——以及這個要塞簡直他媽的跟鬧了鬼似的，他就知道這幫混沌玩意兒搞不出什麼正經太空要塞！
就像是芬里斯部落中說給小孩兒聽的嚇唬人的火邊童謠變成了現實：什麼地板和牆壁都會喫人的房間、會變成巨嘴利齒把人咬下一截或者咬斷的門窗、沒有燈光但會自己變化大小和形狀的走廊、踩上去會蠕動還有腸鳴音的柔軟地面、會突然翻出的半人高的眼球跟血管……
想到這裏，太空野狼惡狠狠地朝那開始從縫隙中虯結地生長出曲張的神經與動脈網絡的地板吐了口唾沫，嘀咕了幾個芬里斯驅邪的短句。
這裏的腐化血肉越來越密集了，而且他們也聞到了夾雜在底層甲板奴隸的腐臭與發酵味中的一絲鉕素與其他常用於護盾發生器及其相關設備中的潤滑油脂的味道。
走到這裏太不容易了。他的火嚎大連只剩下這些人，而卡迪亞內衛十三團，這些勇敢的卡迪亞人也只剩下這幾個。
從該死的追蹤隊伍的殺戮效率來說，他帶着的這些人和他本人很有可能會全數交代在這裏，但斯溫·血嚎之前通過豎井進入下層的時候感受到也看到了山陣號對永恆意志號的炮擊——那麼該怎麼做就很明白了，只要現在唯一位於要塞上的他們能摧毀黑石要塞的引擎或者護盾發生器，山陣就能開始對着這個該死的鬧鬼玩意兒一通射擊，說不定運氣好的話還能炸了阿巴頓。
而且，血嚎總覺得黑石要塞沒有長出這些亞空間神經玩意兒的部分總是在有意無意地幫助他們，至少他憑着這個判斷多次躲進黑石要塞臨時用黑石爲他們生成的房間或者隧道中躲過了好幾次搜查。
儘管狼主的直覺認爲要塞本身有一部分在指引他們，但是這個見鬼的要塞不僅鬧鬼還非常大，所以他們好不容易纔走到這兒，按照這個密度來說前面肯定有個值得破壞的房……
等下。
在黑暗中，斯溫·血嚎的耳朵靈敏地聳動着，他的鼻翼張開又收縮，反覆抽動。
鋼鐵伺服、機械納米薰香與機油的味道，還有非常細微非常細微的一點點……焚香味？非常淡，如果不是太空野狼一定聞不出的程度。
他可以打賭，這種味道他是第一次在這個宇宙中聞到。所以爲什麼會有記憶記錄？
狼主警惕地又嗅了幾下，雖然從來沒有聞到過這種焚香，可血嚎繼承自遙遠原體的古老的基因螺旋編碼中忽然跳出了幾個更加古老的詞彙用於描述其成分：琥珀、雪松木、薰衣草、沒藥……
雖然他有着兩米多的身高，身穿重達數百斤的鐵甲，但斯溫·血嚎的腳步聲現在卻輕柔得像只在雪地上走過的冰原狼的肉墊，他擡起手，朝後面跟隨自己的戰鬥兄弟打了個手勢，他們便都默默散到周圍，他又偏轉自己的頭，藉着頭燈打了幾個手勢，表明前方可能存在意外的情況。
忽然艙室中亮起了危險的光芒。
爆彈槍的子彈與槍口火焰像是照明彈一樣在長長的通道中劃出流星般的軌跡，這些微光已經足夠專業的基因改造戰士察覺彼此的存在與距離，
“進攻！爲了魯斯與全父！”
“開火！”
野狼們從四面八方朝着前方的希隆與莫卡絲撲來，情報大師擡起手槍，無視了在他的胸甲上射出的一連串火花與彈孔，以一種可怕的冷漠對着朝他撲來的野狼頭部挨個開槍——他們很多人在衝鋒射擊中就被腳下和四周伸出的腐化血肉機械絆住或者捲住，影響了速度和反應。
但對這支跳幫突擊敢死隊更爲不利的是，阿爾法情報主管利用地形信息差召集了他自己的重武器與熱熔根除小隊，換句話說，現在的情況是希隆與莫卡絲在最中央，太空野狼與卡迪亞人在內層，而最外層包圍圈則屬於情報主管的士兵與莫卡絲喚來的要塞低級惡魔。
收割者自動炮開始朝着野狼們射擊，射中了一頭野狼的肩甲，接着密集的質量彈無情地飛向他身後的太空野狼眼看就要將他打爛成兩截，而更多的槍口則無情地傾瀉出死亡的火焰——
一聲悠長的鳥鳴。
死亡的火焰被金色的羽翼遮擋。
有什麼龐然大物突兀地從空氣中出現了，它是如此之寬大，瞬間擋在了阿爾法小隊的射擊視線前，爆彈子彈射在它的表面只激起護盾鍍層的陣陣漣漪，那東西——那臺閃耀着烏黑光澤與點點金色的蔑視者無畏靈活輕盈得像是一個夢幻中才有的影子，揮舞着拖曳出長長白金色火焰與黑色閃電的夏巴爾軍刀轉動着身軀，幾乎是在舞動，它的每一個動作都達至了完美的平衡，每一次揮刀都沒有任何多餘的矯飾，每一記攻擊都是任何劍客夢寐以求的至臻。
第一刀劃過，就將連續六名阿爾法的頭顱斬下，在這排頭顱依次飛起之前，夏巴爾軍刀像是一道照亮黑暗隧道的白金色閃電般穿過人羣與惡魔羣，第二刀一刀將三頭惡魔劈爲六段，第三刀，情報大師的胸甲像是絲滑的奶油般被切開，卡卡狄烏斯·希隆甚至驚愕地頓在了原地幾秒鐘，似乎完全不能接受他就這樣被切開了的事實，接着他露出一種恍然大悟的神情，一把扯下腰間的某個裝置丟在地板上，同時一邊試圖舉起雙聯爆彈下的熱熔射擊，一邊對着莫卡絲大聲喊道，“通知戰帥！告訴他，DEVICUS！”
莫卡絲跪倒在地，將自己的十指插入亞空間血肉化的地板，開始在整個要塞中不顧一切地搜尋着那個獨一無二、如恆星般閃耀的思維，儘管她從學會了人類的語言之後便從未這麼做過，因爲這必須讓她在尋找他的時候使用她與阿巴頓之間那每每讓莫卡絲心生暖意與仰慕的牽絆，而阿巴頓禁止她這樣使用，她會成功嗎？她能憑着一腔對父親的愛意找到他嗎？
啊，這比她想象的更容易，戰帥在她的思維中就像一位頭戴星辰冠冕的高貴的帝王在艦橋上閃閃發光——她用盡力氣在腦海裏朝他喊出那個詞彙——
“不！不對！這是個陷阱！快跑！別來！”
忽然之間，意識到自己爲什麼沒有立刻死去的希隆撲過來，一頭撞翻了莫卡絲，於是她與亞空間心靈的連結也被突然打斷了，惡魔血肉神經抽搐起來，黑石要塞反噬的刺痛一時間從莫卡絲體內的移植黑石骨骼一直蔓延到她的黑石牙齒與黑石眼球上，她痛得嚎叫起來，亞空間血肉抽搐着從地面凸起無數石筍般的利齒惱火地攻擊情報主管，他瘋了嗎！
“反應很快。”
“不知所謂。”
這就是希隆的腦袋飛起來之前和之後聽到的最後兩句評價。
莫卡絲渾身發冷，那些利齒剛好幫她阻礙了攻擊者一秒鐘，她蜷縮着潛入厚厚的血肉與骨骼層中向別處逃走了。
“不追嗎？我還想親手砍掉他的腦袋呢。”
“沒有必要。”
說話的兩個人——或者說兩個都不太能算人的存在轉向警惕地握緊武器，在房間另一頭盯着他們的野狼與卡迪亞人們。
“你們是……？”
蔑視者無畏打開了肩膀的探照燈，房間一下變得明亮起來。
“授課中的過路修學旅行者們，老師與學生。很可惜，這次授課的內容是計謀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還是沒有完全演示到位。”
“黑石要塞和卡迪亞上空可不是什麼授課的好地方，什麼樣的人會‘路過’這裏還說給學生上課？”血嚎咕噥道。
等到斯溫·血嚎看清楚無畏肩膀上的鋼鐵之手徽記後驚訝地挑起了眉毛，但他看到他身旁之人的身形後呼吸才真正粗重了起來：這個人有着遠超普通星際戰士的身高體型，身軀比例與舉手投足和諧而平衡，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天然氣勢，一襲黑灰色精工大師動力甲包裹着他的全身，包括頭顱，使得人們無法一窺其容貌。
狼主迫不及待地將目光投向任何能辨識此人身份的動力甲位置，但只看到了鐵手自己的戰團標識，甲冑本身極其精良貼身裝飾簡單卻不失優雅，只是沒有任何可供具體辨認身份的圖案，這神祕卻高貴的巨人的武器套上有一把遺物手槍，腰帶上掛着與無畏同樣的夏巴爾軍刀，手中提着一把動力齒輪斧，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看來無法騙阿巴頓傳送到此地來直接解決了。”無畏說，“他應該會察覺到不對，接下來不會貿然前來。”
“嘖。老子還想朝他臉上打一拳吐唾沫呢……”斯溫·血嚎雖然極爲不滿自個兒想好的想法就這麼無疾而終，但在一位如此古老的無畏與一位……面前也不由自主地壓低了聲音。
“那就先把這地方拆了！”體型極爲高大的戰士說，“這地方不和諧到刺眼的程度了。”
“當然。”無畏說，“我相信他們也是這樣想的。退後些。”
他看了眼斯溫，接着舉起自己的一隻動力爪，張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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