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4章 爲民除害
他醒來後謝桑跟他提起那通電話,他並未放在心上,更沒有打回去,當下的情況,無論是誰的電話,一定都沒有好事發生。
周存聲下意識忽略,可該找到的人始終要找來。
之前買的幾盆花養在了後院,謝桑每天都悉心照料澆水修剪,她的清閒時間都放在了這些小玩意兒上。
周存聲倚靠在牆壁上,看着她侍弄花草,他拿出貓罐頭,引走了一直在腳邊打轉的貓咪,拉開易拉罐拉環,用力過猛的慣性下,鋒利的邊緣劃傷了手。
傷口不淺,濺出一片血珠子。
這血將樂崽都嚇到,忘記了要喫罐頭,突然一跳,躲在了一旁。
疼是次要的。
周存聲看着掌心冒血的傷口,思緒萬千。
這種無關痛癢卻見了血的傷口,像是預示着什麼。
將貓罐頭倒進碗裏一些給樂崽喫,趁着謝桑沒進來,他迅速將地板上的血漬清理了,上樓獨自包紮傷口,若是被謝桑看到,又要心疼好一陣。
周存聲處理的潦草,止住血,紗布繞了兩圈便作罷。
那串沒接到的號碼再度打來。
謝桑不在。
周存聲便接起,掌心的疼痛壓抑着喉嚨,字句都顯得低沉,“哪位?”
照舊是一樣的開場白,更不會記下她的電話號碼。
“我。”
聲音倒是聽得出。
周存聲有料到,不意外,“你要問的事情我跟梁易商量過,之後該是你的還是會還給你,你有什麼要求,就找他。”
這是擺明了多一句的解釋都不肯,話說得乾脆果斷,趙宜媛卻很是淡然,“這些都不重要,我只是想要問你,不是答應要幫我嗎?”
在這個節骨眼上又幫助梁易,這等同於叛變。
周存聲卻不是沒有理由的,“我想這個問題,你應該問問相先生。或者你就當我是背信棄義。”
“你這是要破罐子破摔?”
當初給她承諾是爲了謝桑,現在承諾破滅,也是因爲謝桑,她是源頭,是關鍵。
周存聲沒有回答趙宜媛,反而告知她,“你有要求,告訴我和梁易都可以,但如果是別的事情,就免談了。”
這樣冷情冷血,是他慣有的態度。
“嘟嘟”聲響徹在耳畔,趙宜媛捏緊了手機,他說別的事情……想必是知道她那見不得人的小心思的。
可又怎麼會不知道?
相文淵做的這些,就足以將她的感情出賣,弄得昭然若揭。
坐在房內,趙宜媛哭笑不得,卻沒有被逼到絕路的絕望,周存聲跟梁易這兩人,骨子裏有着某種相同的物質,殺人不用快刀,就算要她死,也要來個溫溫柔柔的死法。
讓她挑不出刺。
梁易上樓來敲門,他們之間早就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他卻還能在老宅內和和氣氣的對待趙宜媛,用兄長的沉穩語氣勸着她,“多少還是喫些東西,不然阿姨要擔心的。”
趙宜媛空洞地看着他。
真奇怪。
她看梁易如此,只覺的僞善,看周存聲,卻不會有這樣的鄙夷感。
梁易笑着,“怎麼這樣看着我?”
“想罵你們狼狽爲奸,卻又罵不出口。”
這話說了,等於在罵周存聲。
趙宜媛實在說不出口,梁易看透她的心思,在她身邊坐下,“你真覺得我們是狼狽爲奸?”
他們一起對付相文淵,更像是一起對付壞人。
這哪裏是狼狽爲奸,爲民除害更加貼切。
趙宜媛一時卻還是難以接受,“周存聲答應過,要幫我,他食言。”
對這點,她是要耿耿於懷許久的。
“你知道原因。”
梁易緩緩起身,他面容斯文儒雅,眼神卻是精明,居高臨下俯視着趙宜媛,目光如炬,直穿人心,“其實你也希望我們能對付相文淵,你記恨他很久了,不是嗎?”
這麼委身於他,她同樣委屈。
可對周存聲的“背叛”,她還是傷心。
梁易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撫慰她的受傷破碎,“宜媛,你是讀過許多書的,明白許多道理的女人,我相信你能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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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梁易協助,趙宜媛根本算不得是個問題。
一通電話過來後,她再沒出現過,梁易有着語言蠱惑人的能力,這恰好是周存聲所欠缺的,他不喜歡的人,便不會給予一句溫柔言辭。
梁易對趙宜媛那樣的勸慰,更做不到。
熟悉之後,嘴裏的打趣也更加多,梁易見了周存聲,便道出那日寬慰趙宜媛的場景,周存聲聽着無動於衷,幽深漆黑的眼底無波無瀾。
他實在不知,趙宜媛是怎麼能在那段糟糕的婚姻裏對他產生感情的,畢竟他可是以逃的速度,離開了那段黑暗的日子。
“對宜媛的情況,我很抱歉。”
“用不着抱歉。”
梁易倒是看的很無所謂,“這世上多的是愛而不得的人,不是嗎?”
曾經周存聲,他自己都是,想要得到,靠的是自己的手段,而不是哭哭啼啼。
梁易這些天從相文淵身邊那些人手上搜羅了不少他犯罪的證據,可這些東西太淺薄,要想扳倒一個人,僅靠這些是不行的。
但這些東西到了周存聲手裏就不同了。
“這個人還是儘快解決的好,之前因爲我的大意,讓他得意了一陣。”提起相文淵,梁易臉上仍然是擔憂的,“拖得越久,越是難辦。”
如果能不插手是最好的。
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哪裏還能講那麼多條件。
帶着梁易給的那些材料離開,周存聲將那些傳輸給小景,只留下一句話,“找萬律師。”
做好這些,進入廣場內尋找謝桑,她等他等的心煩,約莫是將他當作了打地鼠機器裏的老鼠,正拿着塑料錘子,一個個狠狠砸進地洞裏。
看着她解氣的模樣,周存聲不禁覺得好笑,在後等着看了好一會兒,聽到笑聲,謝桑纔回頭,要不是錘子連着繩子,便要砸在他身上了。
“打那個怎麼會解氣?”
周存聲拿着她的手,打到自己胸口上,謝桑虛虛握着拳頭,打上去的力道並不太疼,“打我,更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