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4章 那是爲了身體
可真正意義上的又算不得是治療,沒有手術,沒有大量的注射藥物,只是要嚴格遵循醫生的調理方式生活,這對病人來說,康復過程就算是折磨的。
這樣的治療周存聲曾經經歷過。
可這是最長久的一次,要達到兩年之久,兩年過去,才能保住他的命延續下去。
謝桑每天待的最久的地方成了醫院。
好在這是私人醫院,周存聲在這裏跟家裏沒什麼區別。
頂樓的位置很安靜,風景優美,空氣清新,謝桑坐在窗邊,翻看着雲善發來的小孩兒的照片,有熟睡中流着口水的,有啃着布偶熊耳朵的,都很可愛,側臉像個小包子。
護士在給周存聲配藥,看着他喫下去。
因爲回國,他有將近一個月都沒吃藥,這對身體的損傷不小,連醫生都忍不住罵他,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爲了不讓謝桑內疚,他什麼都沒說,默默吃藥,默默接受治療。
護士拿着托盤走出去,細聲詢問,“今天的餐都準備好了,什麼時候要用?”
“稍等會兒。”
周存聲將目光從護士臉上劃到謝桑身上。
護士應聲走出去,關上門,周存聲緩了口氣,胸腔間有些悶,又清咳兩聲來引起她的注意。
謝桑這下放下手機,走到他身邊,拍着他的背給他順氣。
“不舒服嗎?”
周存聲點頭,故作羸弱的靠着靠枕,拿着謝桑的手揣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貼着心跳,聲嗓微弱,“善善還好嗎?”
“挺好的。”
他又苦笑,“她是挺好,可我不好。”
“你怎麼不好了?”
她明知故問。
這下週存聲放開她的手,冷笑一聲,側過臉去不再看她,“有些人在我身邊,卻想着其他人。”
不喫他這一套。
謝桑起身走開。
“這裏有這麼多人伺候你,你還嫌寂寞?”
這話說得不好聽,周存聲卻沒真的上脾氣,淡淡笑笑,“宋宋怎麼樣了?”
“很可愛,還是那樣。”
突然想到什麼。
謝桑又補充,“對了,我還聽漣漪說,孟訣好像去看過,他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這是周存聲的心虛處。
他側過身,什麼都不說,他不說謝桑也知道,八九不離他們就是同流合污,她就不該相信周存聲的鬼話。
哼哼了兩聲,她指桑罵槐,“你們還真是一對好兄弟。”
去與不去都是孟訣的選擇而已。
這些周存聲知情的並不多,他的確算是冤枉的,卻又無從辯解,又側眸用令人憐憫的可憐眼神看向謝桑。
她掃過一眼,“我沒怪你。”
“這怎麼也怪不着我身上。”
坐在窗邊,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光源柔和,謝桑髮絲漂浮着幾根在空中,她不由的擔心嘆息,“那以後,秦柏廷要怎麼辦呢?”
曾經那麼憎恨的人,也不得要爲他犯愁。
在周存聲看來,這根本是多慮。
“與其擔心他,你不如擔心擔心我。”
她蹙着眉,幾分不解,“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周存聲沒回答,有些話都在不言中,難以啓齒。
在醫院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只要周存聲待在這裏,這條微薄的命,就會被延續到最長,爲此謝桑是放棄了工作,陪同他前來,只要能陪着他把病治好,那麼一切都是值得的。
多輪療程都是謝桑陪着周存聲進行。
爲了陪他,她在醫院住下,跟護士打交道,長時間沒有回家裏。
偶爾回去,也是去拿換洗衣物。
醫院安排的房間一樣溫暖舒適,可跟家裏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謝桑洗過熱水澡,換下髒衣物,下了樓便有新鮮的冰鎮水果,秀姨特地將西瓜切成小塊,放在冷藏室,冰鎮了纔拿出來給她。
之前她不在。
周存聲便安排秀姨去玩了一陣子。
這纔回來,吵着想要去醫院照顧人,卻被拒絕,畢竟家裏還有個趙寶珠,也需要照顧。
謝桑喫下一小塊西瓜,牙齒被冰到,不由地感嘆着,“周存聲現在連冰的都不能喫。”
“他不喫那是爲了身體,沒有別的法子。”
周存聲的飲食都是嚴格控制的。
刺激的,有害的都不能喫,更不能飲酒,他之前喝過一些,被發現後被醫生警告了一番。
“寶珠姐姐呢?”
謝桑回來過幾次,卻都沒有見到趙寶珠。
秀姨也很少見到她,“不清楚,她很少回來,好像在外面找了份工作,沒怎麼回來住過,她沒有告訴你嗎?”
“沒有。”
謝桑後知後覺,可週存聲還在醫院,她多待一會兒沒過去,他就要黑臉發瘋,實在顧不上趙寶珠。
秀姨將冰鎮的水果裝盒,帶了許多盒給謝桑,讓她帶到那邊去喫。
東西都裝好,謝桑特意叮囑秀姨,“要是寶珠姐姐回來,你跟她說一聲我們在醫院。”
“她都知道。”
這在別人看來未免有些白眼狼。
周存聲入院到現在,趙寶珠可是從沒去過,在忙什麼也沒知道,總之就是早出晚歸,很少露面。
可謝桑知道趙寶珠不是那樣的人,“她肯定是有事,而且周存聲那兒也不需要太多人探望,也只叫您去了一次,他那個人就是那樣,很煩熱腦。”
“是,你們能這樣想就好。”
何況將趙寶珠帶過來,是爲了幫助她逃離魔窟,並非爲了控制她,她到這兒之後想幹什麼,他們無從過問。
醫院冰箱裏填得滿滿的。
都是謝桑的東西,周存聲吃不了這些,他所有的食物都和藥一樣難喫,謝桑曾經嘗過一口,那些食物都有種難以言喻的苦味,這也許是病人無法擺脫的。
周存聲喫着那些難以下嚥的食物。
謝桑在旁將秀姨準備的東西喫掉三分之一,他瞧去一眼,眼神卻是有些悽楚的,被謝桑發現,“你想喫?”
周存聲可沒有什麼食慾。
只單純覺得她的喫相讓人很有食慾,幾塊冰西瓜下去,脣上都染着亮晶晶的紅。
謝桑用銀色的叉子舉着一小塊西瓜,湊到周存聲脣邊,像是在哄他,又像是心疼他每天只能吞藥吃藥膳,“嚐嚐,不怎麼涼了。”
可週存聲清楚,照他的身體狀況,如果真要吃了下去,估計又要上吐下瀉一陣子。
這跟害他沒有區別。
可謝桑沒有那個意思,他是明白的,他伸出手,掌心扣着她的後腦勺,目光定格在她的脣上,“我嚐嚐味道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