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難成大器
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穿着一身中山裝，拄着一個樸實無華的柺杖慢慢悠悠的走出了接機口。
當老人出來時，鼻青臉腫的申猴立馬跑了過去。
剛剛申猴第一眼看到文蒼長老的時候心裏就咯噔一下。
原本他還以爲來的是三大長老之一，畢竟內外門弟子除了秦悲歌外誰都制不住炎蛇，也就幾個長老好使。
可是申猴死活沒想到，來的卻是久不出山的戒律堂長老苟文蒼。
戒律堂從不插手世俗間的事務，唯一要管的，那就是在炎黃峯內犯了門規的弟子。
一般小打小鬧的，比如打個人、做錯了事、修煉不刻苦，哪怕在山下闖了禍的，頂多也就是被仗罰一頓，連邁進戒律堂門檻的資格都沒有。
而一旦進了戒律堂，那就是代表着這名弟子已經觸犯了祖訓或者嚴重觸犯了門規。
進了戒律堂的弟子，九死一生，哪怕就是生的那一個，也要被廢了全身武功扔到後崖面壁三載。
申猴進了炎黃峯之後，一共有十七人進了戒律堂，而活着出來的只有一個。
不過十七人中十六人是內外門弟子，只有一名長老，姓符！
心裏爲炎蛇暗暗捏了把冷汗，申猴畢恭畢敬的說道：“內門弟子申猴，見過文蒼長老，長老您。。。”
“人多眼雜，不必多禮。”苟蒼長老揮了揮手打斷申猴，眉頭一皺：“爲何你身上有傷？”
“稟長老，摔。。。摔的。”
苟文蒼長老搖了搖頭：“前面帶路吧。”
申猴只在山門中的時候，總覺得這位長老神祕莫測，現在跟在後面走着，發覺這位長老果然頗帶幾分威嚴，旁邊的旅客，俱都離的遠遠的，不敢接近苟文蒼兩米之內。
實際上申猴不知道的是，苟文蒼這麼大歲數了，其他人怕不小心撞他一下再攤上事。
二人走出機場後，早有一臺加長賓利等在那裏。
上了車後，苟文蒼望着侷促不安的申猴笑了笑：“我已有十餘載未下山過，世俗之間的變化，如同改天換日一般。”
“長老說的極是，世俗的變化，的確很大。”申猴說完後，一臉討好笑意的從旁邊拿出一本古香古色的棋譜。
“棋經十三篇？！”文蒼長老面色微動，將棋譜接了過來後迫不及待的開始翻閱了起來。
“不錯，不錯。”撫須微笑的文蒼長老笑着說道：“雖是宋時殘本，不過卻是珍貴異常，申猴，你有心了。”
申猴故作尷尬的笑了笑道：“文蒼長老，這是。。。這是蛇師兄爲您搜尋到的。”
“炎蛇？他還懂得棋譜嗎，休要誆騙老夫，內外門十二大弟子之中，也只有你申猴才懂得如此雅趣。”
申猴面色有些尷尬，知道對方是誇自己，可是自己聽怎麼彆扭。
因爲別的師兄弟平日裏不是教導弟子就是潛修無意與奇門之術，也就他天天閒着下個棋畫個畫之類的沒個正事。
估計苟文蒼也是，一年到頭能進戒律堂的弟子也沒兩三個，這老傢伙閒的無聊同樣沒事可做，只能下個棋養個鳥什麼的。
苟文蒼似笑非笑道：“申猴，你不必爲你蛇師兄求情了，三大長老未來，老夫卻是來了，箇中深意，不用老夫多言了吧。”
“長老，想來蛇師兄亦有苦衷，據我所知，前幾日他與生父相見，後來經過調查，發現此人苦苦尋找蛇師兄二十餘年。。。”
“你不必說了。”苟文蒼一邊觀看着棋譜，一邊淡淡的說道：“看來，的確如掌門師兄所料，炎蛇這孩子。。。算了，他今日必須和我回山，開車吧。”
“長老，您是先稍事休息還是？”
“先去尋炎蛇把。”
申猴嗯了一聲，敲了敲隔板，前排的外門弟子緩緩的將車
開動了起來。
。。。。。。。。
機場距離市區很遠，外門弟子開的很慢，一個多小時後車才停在了四合院外。
車停後，申猴卻沒有急於爲文蒼長老開車門，只是突然擡頭道：“弟子。。。，弟子可否先行下車勸一勸蛇師兄？”
苟文蒼的雙眼，透過車窗看向大門緊閉的四合院：“世俗世俗，便是一個俗不可耐的世界，無知世人忙碌奔波，俗，天下之人爾虞我詐、俗，在世俗久了，慢慢也就變成了俗人，而你那蛇師兄，如今也變成了俗人，你爲一個俗人求情，豈不是也要變成一個俗人嗎？”
申猴咬了咬牙：“弟子斗膽，敢問長老，既然世間如此之俗，那我炎黃峯子弟爲何還要行走在陰暗處保護這世俗？”
文蒼長老面容漸冷：“申猴！”
“弟子在。”申猴的額頭滲出了一絲冷汗。
“你，是在質疑我炎黃峯的天職嗎？”
“弟子不敢！”申猴的腦袋快插到褲襠裏的，這纔想到，面前的可是戒律堂長老，真要是熱鬧了對方，分分鐘可以收拾自己，而且還不用找理由。
“等他日你回山時，將那門規與祖訓，默寫百遍吧。”說完後，苟文蒼推開了車門，擡腿走向了四合院。
申猴心裏暗暗罵了聲娘，早知道不他媽送那個棋譜了。
看向四合院，申猴暗暗說了聲抱歉，蛇師兄你自求多福吧。
站在四合院門前，望着兩旁早已看不清字跡的對聯，苟文蒼微微皺眉。
“咦”了一聲之後，苟文蒼移步兩側，細細觀摩着兩邊的對聯，最終看了眼橫批後，這才推開了四合院的大門。
此時的四合院中，秦悲歌正在打坐，聽到聲音後起身而望，見到來着後面色微變，隨即快步走了過去慢慢拜倒。
“弟子秦龍，拜見戒律堂文蒼長老！”
狗瘟倉將秦悲歌扶了起來，望着這個炎黃峯百年難得一出的少年奇才，笑意盈盈：“秦龍，心魔可破？”
秦悲歌猶豫了一下，擡頭說道：“稟長老，弟子以爲已經破除心中魔念，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卻又覺得，心魔未破。”
“那是破，還是未破？”苟文蒼皺了皺眉：“破與不破，難道你自己還不知嗎？”
“破心魔者，即可對這天地萬物有所感悟，弟子出定至今，已有整整二十一日，感悟萬千，弟子看着千山萬水，依舊覺得，山是山水是水。”
“這便是破了，那你爲何又覺得心魔未破？”苟文蒼雙目直視秦悲歌道。
“弟子不知。”秦悲歌面露疑惑：“只是心有所感，魔在心，人在天地間，心中有魔，天地間便有了魔，我心中魔已破，可是天地間的魔，卻未破，心魔乃魔，天地間的魔，亦是魔。。。。所以弟子纔有心魔未破一說。”
苟文蒼略微失神，呆立不語，足足過來近一分鐘，這才撫須長笑。
“好！好！好！”
連說三個好的苟文蒼，一臉欣慰的拍了拍秦悲歌的肩膀，神情略顯激動。
“不虧爲內外門十二大弟子之首，秦龍！你不錯！”
受到戒律堂長老誇獎，秦悲歌不喜不悲，低頭躬身：“請長老解惑。”
苟文蒼笑着搖了搖頭：“你這魔，是我炎黃峯子弟的天職，亦是天下間的執念，更是天道，需自悟，勿說老夫，便是掌門師兄也不能爲你答疑解惑，自悟去吧，悟了，便通了，通了，有朝一日，你會超越老夫與們內諸多長老的。”
秦悲歌的表情略顯失望，微微嘆息了一聲。
他不想超越任何人，他只想找到一個答案。
苟文蒼不以爲意，四下打量了一眼四合院，這才止住了笑意微微開口道：“炎蛇何在，符家血脈後裔何在？”
不等秦悲歌開口，睡眼朦朧符澤一臉不善的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此時正值夜幕降臨，白天幫着尼古拉挖了一天古井的符澤，累的腰痠背痛，原本準備早睡一會，結果剛躺下就被苟文蒼的哈哈大笑聲給吵醒了。
“大半夜的誰在那嗚哇亂笑呢，升官發財了？還是死老婆了？”
不等秦悲歌開口，苟文蒼眉毛一挑：“這，便是符家嫡系血脈後人？”
“迴文蒼長老，他便是符家。。。”
沒等秦悲歌說完，苟文蒼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與符長老眉宇之間，確實有着幾分相似，觀那皮賴樣子，此子難成大器，掌門師兄讓你守護此人，實在是浪費時間。”
符澤揉了揉眼睛，見到秦悲歌畢恭畢敬的模樣，大致也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本來就沒什麼好感，對方這樣一“埋汰”自己，心頭騰的升起一團怒火。
“老東西，你說誰難成大器？”
老東西三個字，讓執掌炎黃峯戒律堂的苟文蒼面色一沉，雙目如電的看着符澤：“你，可知道老夫是誰？”
符澤打了個哈欠：“炎黃峯三大長老之一唄，你還能是月野兔啊。”
“三大長老？”苟文蒼微微掃了一眼旁邊的秦悲歌，隨即再次看向符澤：“看來你對我炎黃峯，有所瞭解。”
別看符澤一臉的無所謂，其實心裏有些擔憂，害怕對方動手。
心裏不斷祈禱炎蛇千萬別忽悠他的符澤，自顧自的坐到石凳上：“怎麼不瞭解，你們炎黃峯都是我符家祖上創建的，我當然瞭解了。”
“黃口小兒！”聽見符澤提起這茬，苟文蒼怒極反笑：“炎黃峯乃是你祖上所創，並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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