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1章 僞造的現場
張天養哈哈一笑，他跟我說：“兄弟，犯案現場有李福田的指紋，他承認了自己殺人的事情，他也領着咱們來到了趙千兒的拋屍現場了，殺人兇器同樣也找到了！”
“咳咳...”張天養這傢伙可能是有些激動，他吐了口痰，之後點了根菸，接着說：“李福田殺人的動機同樣沒問題，蔡國民那邊也沒有問題，整個關係鏈全都齊了，你說還怎麼不能結案了？”
“我？！”我當時有些啞口無言，不過我總覺得事情應該不會那麼簡單，我此時說不過張天養，轉身朝着廖夢凡那邊走了過去。
看到我氣嘟嘟的回來，廖夢凡衝我笑了笑，“氣大傷身，再說張天養說的也沒什麼問題，正常來說確實可以結案了！”
“你怎麼也和他......”
唉？不對勁，我好像聽到她說“正常來說”，我急忙問她：“你也覺得此時結案很草率？”
聽我說完，我發現廖夢凡緩緩擡起了頭，她看着天空，微微嘆了口氣，少時她看着我，跟我說：“我覺得......案子...到這裏結案，是最好吧！”
“胡說！”我有些生氣，“這案子還有很多疑點，怎麼可以這麼說呢？你怎麼了？”
我將右手搭在了廖夢凡的左肩上，想要給她打打氣，不過她卻推開了我的手，說：“我曾經跟你說過，這個案子如果被揭開，我們會很悲傷的......”
“呵...”我無奈的笑了笑，說：“悲傷怎麼辦？別感性了，我們是警察，要對得起頭頂上的國徽，更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啊！”
“那你說，到底什麼纔是良心呢？”廖夢凡微笑的看着我，問道。
“啊？！”我啞口無言，此刻的我真的有些生氣，我問她：“你跟不跟我去查了？剛剛還要說一起去墓地看看呢，現在怎麼變卦了？要不你就跟着大鬍子回去作結案報告吧！”
我說完也不管她了，自顧的離開了。但我剛走出沒幾步，我就感到後背上吹過了一陣風，風裏還夾雜着一絲淡淡的香氣，我回過頭來，看到廖夢凡正和老梁頭正不緊不慢的跟着我走了過來。
“好小子，生氣了？哈哈......”老梁頭看我轉過頭，笑呵呵的衝我說，“都大多的人了？跟個小孩兒似的呢！”
“呵！”我有些無語，衝二人走了過去，問道：“怎麼跟來了呢？我還以爲回去寫結案報告了呢！”說話的時候，我特意衝廖夢凡噘嘴的笑了笑。
我本以爲她會生氣，誰曾想她衝我笑了笑，跟我說：“你不是說過嗎？警察要對得起良心，我就跟來了！”
“你......”這女人說話可真冷，弄的我啞口無言，我轉移了話題，對二人說：“咱們先去李福田殺死趙千兒的現場看看，然後再去公墓上查查吧！”
“行，你說了算，我和小夢都聽你指揮！”老梁頭呵呵一笑，說道。
“小夢？！”我差點吐了出來，這稱呼，也太曖昧了吧？老梁頭，你夠狠！
據李福田交代，他殺死趙千兒的第一現場是在福亭公園，翠蓮湖也是屬於福亭公園的一部分，所以很快我們就來到了案發現場。
案發現場是在一個亭子裏，此時亭子的周邊圍了一圈警戒線，技術隊和法醫正在警戒線內搜查着，我向把守的民警出示了證件之後，我們三人走進了亭子裏。
剛走進亭子，我就看到水磨石鋪成的地面上，染着一大片早已經乾涸的黑紅血跡，血跡四下散開，技術隊的人此時正蹲在地下提取血樣。
等一等！
就在這時，老梁頭喝住了技術隊的人員，我看他快步的走到了乾涸的血跡那裏，仔細的觀察起來。
我也跟着走了過去，這攤血跡覆蓋面很大，四下散開，我看了一會，說：“這攤血跡好像不對勁啊？”
“是不對勁！”廖夢凡也同意我的說法。
老梁頭說：“你說說看？”
我蹲下身，指着血跡對衆人說：“趙千兒是被李福田用錘子一擊斃命的，這種死法並不會造成大面積的噴血狀態！”
我接着說：“即便李福田是在此地將趙千兒的腦子摳出來的，但是這些血跡也不應該是向四周平鋪散開的啊！”
“對！”廖夢凡接我的話說：“李福田雖然沒有描述死者當時死亡時栽倒的狀態，但是無非就那三種可能，趴着、淌着、或者是仰着！”
“李福田一錘子將死者打死，但是想要將頭骨徹底擊碎，他必須還需連續不停的擊打死者的頭蓋骨！”廖夢凡說：“死者當時已經死亡了，心跳停止，全身血液循環停止，所以她同樣不會出現大面積的噴血狀態！”
我接過了話，說：“將死者頭骨擊碎以後，李福田在將死者腦子摳出來的同時，死者顱內的鮮血必然會向同一個方向流出，那流出的鮮血的狀態應該是前涌試的！”
我指着地上的血跡，說：“你們看，地上的血跡卻是擴散狀態的，這個狀態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人在高處將血液直接倒在地面上纔出現的應有痕跡！”
“你們倆說的對！還有一點！”老梁頭站起身，說：“死者被一擊致命的同時，頭皮瞬間破裂，皮下毛細血管會瞬間出血，同時，死者會有兩到三秒的慣性站立時間，隨之，死者會向一側栽倒！”
“但是！”老梁頭指着乾涸的血跡，看着衆人，“這裏卻一點都找不到慣性噴濺的痕跡，同時，想要將一個人類的頭蓋骨徹底擊碎再將腦子摳出來，這段時間至少需要15分鐘！”
“15分鐘的時間內，體外的血液早已經凝固，即便被其他血液二次覆蓋，它同樣會在那些覆蓋血液的表面，露出格裝的紋路！”老梁頭歇了口氣，接着說：“結合以上幾點，可以斷定，此地絕對不會是第一案發現場，只能說是一個僞造的現場！”
周圍一片譁然，我非常同意老梁頭的說法，這裏絕對不會是趙千兒的死亡現場，她到底是在哪裏遇害的呢？此時我想來，再問李福田這個問題，他是絕對不會回答我的。
他究竟在隱瞞什麼呢？難道兇手是兩個人？蓮蓬女屍絕對是李福田的作品，那麼趙千兒呢？對了，我忽然想到和蔡國民聊天那個QQ網名，好像是叫做“水陽文雅”，我此時想來，感覺這個網名好像是兩個人的名字組合。
水陽
文雅
如果將文雅比作是鄧雅文的話，那麼這個水陽會是誰呢？
對了！我忽然想到，王桂芬在遇害當天去了墓地，她去墓地幹什麼？難道是？
想到這，我拿出電話，給黃哥打了過去。
“小川，我剛到公安局，怎麼了？”
我問：“黃哥，蔡國民有沒有說鄧雅文死後被葬在了哪裏？”
“沒有，等我問問他！”
黃哥掛斷了電話，我跟廖夢凡說：“王桂芬死亡當天很可能去給鄧雅文上墳去了！”
“應該是吧！”廖夢凡說：“李福田不可能在這個事情上說謊，而且，蓮子山距離他居住的雞場地下室不算遠，而且非常隱蔽，非常適合他拖運屍體。”
滴滴滴
剛說完，我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我按了下接聽鍵，問：“蔡國民說了？”
黃哥說：“說了，鄧雅文死後被葬在了蓮子山的墓地裏面，不過不是公墓，就是一片墳圈子，公墓是兩年前纔開發的，你去找守墓人，應該很快就能找到，對了，鄧雅文的墳墓有墓碑！”
好的！
我掛斷了黃哥的電話，跟廖夢凡說：“我懷疑第一案發現場應該是在鄧雅文的墓地裏！”
“很有可能！咱們去看一看！”廖夢凡也期待起來。
滴滴...吱嘎！
一陣剎車聲之後，技術一隊的車子停在了警戒線的外邊，看來翠蓮湖那邊應該勘查的差不多了。我走過去，看到一隊的負責人拿出了一個物證箱，那箱子裏面裝着的正是潛水員打撈出來的那把錘子。
我跟一隊的負責人說：“那把錘子給我看看？”
負責人衝我點了點頭，將物證箱放到了地上。我發現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我也沒理會他，帶上白手套，從物證箱裏將那把錘子給拿了出來。
錘子不算大，錘柄大約四十公分長，錘柄和錘頭的連接處有些鬆動，錘柄的頂部鑲着兩根外翻的釘子，錘頭的兩側沾染了很多河底的淤泥。
錘頭是長方形的，七八公分長，四五公分寬。紅色的血點零星的染在錘頭上面，看來原有的血跡被河水衝的幾乎消失了。
疑？
忽然間，我在錘子的側面好像看到了一條黑色的長條形印記，不過這個印記被河底的淤泥給覆蓋住了，看的不是太清晰。
我不敢貿然將河底的淤泥從錘子上剝離，我將錘子放回了物證箱。我物證箱蓋好之後，我給黃哥打了個電話，我發現，現在不能相信永安警方了，張天養可能迫於媒體的壓力，想要早早的結案。
“黃哥，長話短說！”我說：“一會技術隊回去的時候，你一定要讓他們檢查一下那個錘子上面覆蓋物的成分，非常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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