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記仇的主角
誰知,嶽芳菲似早有所備,身後靈力抵擋住蕭天昊的手掌。
葉池舟眉頭一蹙,起身連忙退後。
嶽芳菲見葉池舟那連番躲避的樣子,手停在半空,雙目赤紅,她緊緊的抿着脣流着淚,那模樣看不出到底是有神志還是已經失去理智,突然,她收回手,抱住自己的頭,崩潰的哭出聲,周身靈力驟然一亂四處亂竄。
藺煦晟目光越來越沉,手指在身側一緊一鬆,似在壓抑着什麼。
蕭天昊咬着牙,將嶽芳菲絮亂的靈力打散,一掌狠狠的拍向其後頸。
混亂戛然而止,嶽芳菲身子一歪,暈倒在蕭天昊的懷裏。
蕭天昊抱着人起身,滿臉愧疚的看了葉池舟一眼後,告辭離開了。
葉池舟目送着三人離開,待見不到人影后,才無奈的搖搖頭。
真是哪那麼多事!一個個就不能好好過日子嗎,非整這些幺蛾子,蕭天昊也挺難的,一個正常人帶着兩不正常的,遲早一天要被拖累死,想想還是他的主角省心,不僅不亂搞事情,還特別會照顧人。
想到這,葉池舟有些不自在的撓了撓側臉,轉頭看向一直安靜的藺煦晟。
藺煦晟收回自己過於可怖的目光,回頭之時已轉變爲滿臉溫柔。
葉池舟自然沒看出什麼異樣來,就這麼眼巴巴的與藺煦晟對視着。
藺煦晟伸出手,輕輕碰了下他的耳垂,問道:“師兄無需太在意他們三人。”
葉池舟有些不好意思的偏過頭,道:“蕭天昊性子人品俱佳,倒是可交之人,過去雖然有些不愉快,但他也並未傷害到我們,如果可以,我是希望他不與我們爲敵的。”
藺煦晟垂下眸子,暗光微動,但語氣依舊溫和縱容:“只要師兄開心,自可與他交好。”
葉池舟捏了捏耳垂,總覺得藺煦晟這話有什麼不對,但又琢磨不清楚是哪裏不對。
藺煦晟並未在這話題上多加停留,從空間裏拿出之前做好的餐食,轉移了葉池舟的注意力,瞧着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葉池舟很沒出息的吞了吞口水,這段日子裏事情雜多,還真是很久沒有好好的滿足下口腹之慾,如今再看見,葉池舟頓時滿眼只剩下桌上的各色美食。
一起坐下享受美食,待喫飽喝足後,葉池舟和藺煦晟說道一聲,饜足的摸着肚子回到房間休息去了。
夜晚,烏雲掩星,漆黑一片,整個靈玄宗沉靜得似乎比以往早一些。
似融入到黑暗之中,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從院子中竄出,起躍中從樹間掠過,最後落於山腰連排院子的一間屋子的屋頂上。
輕而易舉的破開門上禁制,黑影如同鬼影般,無聲走進屋子,尋到隔間臥室,最後站定在牀邊上。
牀上躺着一人,雙眼緊閉,呼吸悠長,並未感知到屋內來人。
黑影靜靜的看着牀上的人半晌,然後伸出手彎下腰,輕輕的扣住對方纖細的脖頸,似乎下一秒就要將這脆弱的脖頸給折斷,但黑影遲疑了下,又將手收回,語帶可惜的幽幽說出一句話。
“雖然我想殺了你……但師兄心善,想來也不願見到你死……”
冰冷的話語如鬼語般隱隱綽綽,還未聽清晰便消散於黑暗之中。
黑影直起身,手一動,有什麼東西掉落在牀上人的胸口處,然後沒入其身體內。
做完這一切,黑影轉身離開,門悄聲關閉。
藺煦晟從嶽芳菲的屋子出來,並未直接回葉池舟的院子。
幾個起落間,他又來一個院子,推開門直接走進去。
“誰……?!”厲喝聲戛然而止,張喬陽被突然封了聲,只能瞪大眼看着眼前人。
身子猛地一起,張喬陽以迅雷之勢對着不速之客出手,可誰知,招出半路,身子已經無法動彈,低頭一看,不知何時,一條銀鏈似毒蛇般纏住了他,越纏越緊,張喬陽試圖用靈力破開束縛,可這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銀色鎖鏈,他竟然撼動不了分毫。
最後,張喬陽被纏成一個糉子,不穩的摔在地上。
黑影走上前一步,張喬陽目光所及只能看到對方的鞋子。
想要開口怒罵叫喊,但這封聲咒實在厲害,不論怎樣都無法發出一丁點兒聲音。
藺煦晟低下頭,看着張喬陽打滾掙扎,那雙眸子裏滿是濃厚的陰暗。
擡起腳壓住張喬陽的頭,鞋底正好踩在張喬陽的嘴上,微微用力。
感受着臉上的碾壓痛感和嘴裏掉進的沙土,如此羞辱讓張喬陽頓時怒火中燒。
“別再讓我聽到你侮辱師兄。”熟悉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張喬陽立馬就辨認出來人身份,於是掙扎得更加厲害了:“下次,我就割掉你的舌頭。”
說完,挪開腳,藺煦晟蹲下身出手扣住張喬陽的下巴。
張喬陽怒瞪着藺煦晟,看起來就像要把藺煦晟生吞活剝了。
藺煦晟手指動了動,張喬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爬進了嘴裏,憤怒之餘又有些驚怕。
突然,一股莫名陰寒的東西纏繞在舌頭上,張喬陽想動動舌頭,卻發現已經被束縛住沒法動彈,接下來,張喬陽心中驚慌起來,他感覺到有一股力正在拉扯着他的舌頭。
撕裂般的痛感傳來!張喬陽掙扎着,口水不住流出,疼痛讓他第一次面對藺煦晟屈服。
眼裏依舊充滿怒火,但此時怒火漸消,祈求浮現上來。
就算是修煉者,就算承受過不少傷痛,張喬陽依舊無法承受這般被人生生拔舌的痛苦。
藺煦晟手指輕輕一動,那股力驟然消失,整根舌頭都變得僵硬無比,舌根依舊還殘留着被撕扯過的疼痛和麻木。
藺煦晟起身,冷冷的警告道:“記住我說的話。”
說完,轉身離開,亦如來時的無聲,離去也不過眨眼間就尋不到蹤跡。
藺煦晟離開有一會兒後,身上的銀鏈才消失,張喬陽從地上爬起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動了動舌頭,心有餘悸。
半晌後,待那一波驚慌過去,張喬陽狠狠的錘了下牀,牀差點被他直接給錘散架了。
死死的咬緊牙關,張喬陽氣得快七竅生煙了。
可就算恨不得殺了藺煦晟,張喬陽也並沒有衝到葉池舟的院子,去找藺煦晟發泄自己的怒氣。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做了這一切的藺煦晟,的確成功震懾到了他。
平靜下但陰暗流動的夜晚,在葉池舟一閉眼一睜眼中,就過去了。
這天,蕭天昊單獨前來,與葉池舟交談有整整一時辰。
待把該交代的事情交代完畢,葉池舟帶着藺煦晟,兩人前往後山受罰。
靈玄宗的後山是個被衆山環繞,常年見不到陽光的地方。
一眼看過去,就似黑石青土堆起來的荒山,其上沒什麼綠色點綴,入了山後環顧周圍,這山裏不是沒有植物,只是都是些張牙舞爪表面焦黑的枯樹,以及枯黃着葉子的矮小灌木叢,整座山就似被一把山火給燒過,蕭瑟又死氣。
受刑之地在半山腰,那裏有一個黑黝黝的山洞。
山洞之外有禁制阻隔,葉池舟摸出代表着靈玄宗弟子的身份牌,貼在浮於半空的禁制術紋上,半透明的結界如水般泛起漣漪,葉池舟收起身份牌,與藺煦晟對視一眼,兩人一同穿過禁制走進山洞。
迎面撲來一陣灼熱的氣浪,與禁制外相比,真可謂冰火兩重天。
隱隱的,空氣中有焦糊的氣味飄來,葉池舟打量着周圍焦黑如炭的石頭,這纔想起靈玄宗這座後山有一個名字,名爲火爐頂。
整座山就是一個巨大的火爐,內部火焰灼灼燃燒常年不熄。
除了用來懲罰宗內弟子犯錯外,這裏也只有火煉峯上那些專注煉器的弟子喜歡過來。
只不過,這些弟子大多在外,就在山洞一面的後方,有專門開鑿出一片燃火之地供給火煉峯弟子使用。
而山內部,真如其名,便是那火爐熾烈的內部。
繼續往前走深入洞穴,紅紅的火光在黑暗中閃爍,葉池舟吞嚥了一下,有些難受的搓了搓自己逐漸發燙的臉。
火爐頂內部中空,半空中漂浮着如燒紅的火炭般的浮石,時不時“噼啪”一聲炸出星星火花,周邊焦黑的石壁上,紅色的岩漿似脈絡一般,爬滿了整個洞中石壁,往下看去,一潭炙熱的岩漿正翻滾着層層熱浪。
葉池舟吞嚥了一下,他和藺煦晟受刑之地,便是底部岩漿中央那小小的圓形石臺上。
手一揮,一層冰霜將兩人圍繞,清涼的氣息頓時讓人舒適不少。
藺煦晟看向葉池舟,拉住他的手,兩人一同跳下,落於岩漿中的石臺之上。
溫度急劇攀升,似有隱形的火舌灼燒着他們,裸露的皮膚處漸漸傳來痛感。
葉池舟深吸一口氣,坐下,與藺煦晟面面相對。
“阿晟,三年後見。”苦中作樂般,葉池舟對着藺煦晟一笑,閉上眼入定開始修煉。
藺煦晟眉眼柔和,他走過去,將葉池舟整個的抱進懷裏,下巴放在他的頸窩處,滿足的輕嘆一聲,這模樣,就像是怕葉池舟跑了一般。
後背胸膛緊緊相貼,感受着對方溫熱的體溫,藺煦晟就着這個姿勢閉上眼,靈力開始流轉起來,在周身隱隱的築起一層透明的靈力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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