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祖母收養明蘭
今夜註定是個難眠之夜，畢竟還有那二十遍的《內訓》等着江流兒抄寫，她此生也沒想過，回到這裏又是挨板子，又是罰抄古文，不經讓自己想起來以前英語課默寫單詞，每次挨板子的都有她，結果天道好輪迴，來這了又體驗一次，好在有雪娘做的點心果子，尚且撫慰她江流兒受傷脆弱的小心靈。
“看來這就是命，自此以後世間再無江流兒，只有一心改命的盛墨蘭了。”她喃喃自語道。
“墨蘭丫頭當真是這樣說的？”壽安堂里老太太和孔嬤嬤正在閒聊今日之事，也大概知道了今日鬧劇的來龍去脈。
“我斷是沒想到這個丫頭條理清晰，反應如此之快，是個聰明孩子，我知林小娘後面想求情，至於那番不合規矩的做派，這個盛家除了四姑娘，竟無一人發覺這是不合禮儀之舉。。”孔嬤嬤意味深長的看着老太太。
“要說這林姨娘還是出自我院中，當初她家道中落，被以世交之名送進我院中，我也是悉心教養，要說也是能寫詩作畫，所以我當初也是歡喜於她，本想給她尋一讀書的好人家做大娘子，卻沒曾想她竟揹着我同我那兒子風花雪月，還有了楓哥兒，無奈我也只能允了這段孽緣，只是苦了大娘子，這錯終究也是我造成的，所以這些年，我也不想管事，只想在我這佛前堂後尋個清淨，一把老骨頭也沒幾年活頭，也管不動了。”老太太回憶從前，感慨萬千。
“你說這墨蘭丫頭這般機靈，小小年紀竟這般人精通透，這股勁如若出自於林姨娘，唉，那也並不是什麼好事兒。”轉而老太太又有些憂慮。
“我見那林姨娘也沒幾分聰明，倒是被慣的沒個規矩樣，若非四姑娘攔住，還不知道會說些什麼不知身份的言語，盛家畢竟也是官宦人家，老姐姐，有些事倘若你真不管，那可就真的像一滴進清水裏的墨汁了，散開水也就混濁了。”孔嬤嬤說道。
“我知紘兒偏愛林姨娘一房，也是小時候見慣了自己小娘被欺壓之死，所以對她是太過偏愛了，可是他畢竟不是我親生的，終究我左不過是個名義上的母親。我說了，他面子上過去了，裏子裏還是原樣，這麼多年，我也就看淡了。”老太太嘆息道。
“老姐姐，日子怎麼過都是一個過法，算了，怎麼自在怎麼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這些老骨頭也不可能給他們操一輩子心，對了，你是不是決定了是六姑娘？”孔嬤嬤問道
這幾日盛府的大事情莫過於老太太即將養明蘭於房中，林小娘氣的一直埋怨盛老爹，盛墨蘭正準備收拾出門去給老太太請安，林小娘生氣的說道：“還去那做什麼，老太太私心重，眼裏容不下我，我墨兒如此乖巧還比不上那憨丫頭明蘭了，白白叫人天天雞鳴便起牀請安了。”
“阿孃，別動氣了，我從一開始便知道祖母是不會選我的，但是我請安是我的本分之事，與祖母選擇誰是兩碼事，而且這日後的請安一天都不會少。”盛墨蘭握着林小娘的手。
“什麼？你還要去請安？墨兒，有你爹爹在，咱不用受那委屈去巴結老太太。”林小娘皺着眉頭心疼的看着自己的閨女。
“阿孃，我去祖母那每日伺候着一是爲了巴結，希望我們林棲閣在府中看似有後盾，不至於巴巴的指望爹爹一人支撐着，二來，我也想像阿孃一樣受教於祖母，學個眉眼高低，出入上下，大小的事兒也有個見識。”
“墨兒，自從你去年冬天那場病，阿孃怎麼覺着你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從前你不是這般。。”林小娘疑惑的看着盛墨蘭。
“阿孃，墨兒只是跟着阿孃行事，頗有受益。懂阿孃在府裏面如履薄冰般的不易，如果不是因爲爹爹偏愛阿孃，我怎麼可能喫穿用度跟如蘭華蘭一般。女兒只是想爲我們以後打算，不想阿孃一直這麼累。倘若女兒以後尋得良配，也就出了盛府自己去享福了，可是阿孃呢？楓哥哥呢？楓哥哥是男兒，如若沒有順利的路子，日後行走肯定也是困難的。你們是我的至親，我們纔是真正的一榮俱榮。”
林小娘沒有說話，摟着盛墨蘭進懷裏，低聲哭泣。看似風光無限，其實心底的苦楚掩飾的估計連自己都騙了。
靜安堂裏，焚香氣息很濃烈，可能古代人到了那種生不能自己所控的年紀，便要將自己的後半生交給內心虔誠的寄託吧。所以日日高香拜着，如若他們知道這擡頭三尺有的只是浩瀚的宇宙而非神明，那又作何感想呢？
“祖母安好。”盛墨蘭起身給老太太行了早安禮。
“墨蘭乖，起身起身，這天如此冷，自是不用起大早來看我這把老骨頭。”老太太佛口說道。盛墨蘭知道，人心是最真實的，她厭惡了自己的阿孃，自然也是沒那麼歡喜自己，聽着語氣很是生分。
“長柏哥哥和長楓哥哥日日天寒苦讀到深更半夜，雞鳴便又起身學習，而我左不過每日起個早來給祖母請個早安而已，若這都叫苦，那墨兒也太精貴過頭了，況且能每日見到祖母神清氣爽的老祖宗模樣，墨兒心底都是開心的。”盛墨蘭嗲聲嗲氣的回答到，裝作正兒八經的樣子。
老太太會心一笑，喊盛墨蘭到跟前，給她拿了一個果子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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