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打架我在行
天色漸漸明朗,鳥兒在樹上嘰嘰喳喳,一隻松鼠趴在樹幹上,定定的看着前方的一隊人馬。
“當年老祖宗太厲害,把最爲豐腴的地方都搶到了手中。看看,西北此刻依舊冷的要人命,京畿一帶卻嗅到了潮溼的氣息。再往南,你就能看到綠色,一片鬱鬱蔥蔥。這都是咱們的根基。”
李獻在給十八羅漢上課。
趙思聰在馬背上打盹,身體東歪西斜的,突然一個機靈醒來,“先生,這便是你說的基本盤?”
“對。”李獻策馬緩緩而行,“以此爲根基,向南可出海,一路搜尋。向北,擊破北遼。西邊,要控制河西走廊,牢牢掌握住這條對外貿易的命脈。”
不能急,要一步步的向外走。李獻知曉,在這個交通和通訊落後的時代,龐大的疆域不見得是好事兒,反而會成爲拖死這個龐大帝國的絞索。
“先生,你沒說東邊。”劉從廣策馬上來。
“東邊啊!”李獻看了一眼東方,緩緩說道:“我會遲早親自走一遭。”
“什麼地方值當先生這般懷念?”趙思聰問文彥博,“寬夫,東邊是何處?”
文彥博飽覽羣書,說道:“倭國。”
“哦!就是那個所謂的日出之國?”趙思聰笑了,很是輕蔑,“那個狗屁地方,前次有個官員從東南迴來,說在東南沿海一帶常有倭人的船隻靠岸,見到大宋男兒便主動邀請上船……”
“這般熱情?”曹倚對倭人的印象隨即大好。
趙思聰笑了笑,“上了船,船上有女人伺候,溫柔鄉里走一遭,便感激零涕的把伱送上岸。”
“還能有這等好事?”一羣人渣雖然時常去青樓,但那是交易不是,一手給錢,一手交貨。聽聞有無需花錢的機會,且還是異國女人,頓時就躁動了。
“呵呵!”趙思聰笑的詭異,“知曉爲何嗎?倭人矮小,且愚昧。大宋男兒身材高大,儀表堂堂,這些矮子見了便羨慕不已。
有人出了個主意,從倭國國中挑選出所謂的美人兒送到大宋東南沿海。或是在船上,或是在驛館。但凡見到大宋男兒,便主動相邀。以酒肉爲媒,以女色誘惑,目的便是要留下大宋男兒的種。”
“這……這不是偷嗎?”曹倚愣住了。
“不,他們叫做度,度種。”
李獻回頭看着這羣被這個信息驚呆的人渣們,說道:“那地方的人最高的也就是到曹倚的肩頭,這等人在倭國便是巨漢。衝陣無敵的勇士。”
曹倚伸手在自己的肩頭比劃了一下,“可……可我不算很高啊!”
這個度種計劃持續的時間不短,成功借到種子的女人回到倭國後,就會成爲國寶般的存在,小心看護。而她們生下來的孩子,會成爲倭國的寶貝,以他們爲種子庫,不斷改良倭國的人種。
“很友好的倭國。”有人讚道。
“白江口一戰後,冒險失敗的倭國人選擇了蟄伏。由此,開始仰望中原。他們希望全盤向中原學習,從制度,從經濟……甚至連人種都恨不能複製成中原人。”
李獻覺得有必要給人渣們普及一個倭人的秉性,“在失敗之後,倭人會選擇蟄伏,向擊敗自己的一方全盤學習。彼時的他們會謙卑的讓你以爲是自家的僕役。當他們覺着自己足夠強大時,便會再度拿起刀槍。這時候,他們選擇的第一個對手,便是自己的老師。”
白江口慘敗後,倭人選擇向大唐學習,直至大宋。到了大明,他們覺着自己足夠強大了,於是浮海而來,從朝鮮踏上了自己的征程。
彼時的大明已是外強中乾,帝國斜陽,但即便如此,依舊給了那些矮子們一個永世難忘的教訓。從此,倭人再度蟄伏。
數百年後,他們覺着自己又強大了,於是,把目光再度轉向了那個教授了自己千年之久的老師……
“我在汴京見過倭人。”劉從廣說道:“那些倭人正如先生所言,看着很是卑微。原來,這些都是僞裝?”
“不是僞裝,是他們的本性。”李獻不覺得誰能僞裝數百年。
“大宋如日中天,先生有些憂慮過度了。”趙思聰笑道。
“如日中天?”李獻下馬招手,“都來。”
衆人不解,下馬跟着他往左側去。
官道的兩側都是田地,一望無際。此刻有幾個老農正在地裏不知看些什麼,很是專注。
聽到腳步聲,一個老農回身。
“見過老丈。”李獻行禮,“我剛從西北歸來,聽聞京畿一帶去年下了幾場大雪,今年可能有個好收成?”
“大概有。”老人眯眼看着田地,地上飄着一層很難看到的薄霧。
“那今年的日子可會好過些?”
李獻拔起一根去歲的雜草。
“收成好,按理日子是好些。不過,往年累下的饑荒得還,且收成一好,糧食就賣不起價錢不是。算來算去,能填飽肚子便是福氣。”
老人蹲在田埂上,李獻蹲在一邊,看了有些不耐煩的人渣們一眼,等他們束手而立後,才繼續問道:“老丈覺着,這日子往後會如何?”
老人嘆氣,“縣裏的小吏偶爾來村裏轉轉,一說起當今,都說是盛世。可這盛世吧!至少咱們得能喫飽穿暖……”
“如今不能嗎?”曹倚問道。
老人搖頭,“田地不夠,養活一家子都難。老大成親了,還得多養個兒媳婦,等孫兒出來,一個還好,若是兩個,老夫不知該如何養活他。這日子,越往後啊!它就越沒盼頭。”
趙思聰蹲在後面,拿着一個土疙瘩把玩,聞言擡頭,“田地呢?”
真是一羣何不食肉糜的人渣!
李獻微微搖頭,老人嘆息,“田地啊!都在貴人的手中。”,他揉揉眼角,“對了,喊盛世喊得最兇的,也就是那些貴人。”
衆人默然。
老人扶着大腿站起來,拍拍屁股,“這盛世喲!和咱們有個屁的關係!”
直至看到汴京城,人渣們這才從這不是盛世的打擊中恢復過來。
李獻給他們三日假期,隨即人渣們約好時間一起喫喝玩樂,便呼嘯而去。
見到趙禎時,李獻發現這廝好像長高了,“來,比劃比劃!”
二人面對面站着,李獻伸手壓在尊貴的官家頭頂上,還使勁壓了壓,免得頭髮虛高。再平平的移動過來。
“剛好到我的鼻子這裏,不錯,長高了。”李獻笑道。
“你卻黑了。”趙禎笑道。
“不到西北,你就不知什麼叫做風。”李獻和他一邊說話,一邊進去。
一進去,李獻看看太后,“太后看着年輕了些。”
“繼續。”太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見這廝沒瘦,這才繼續看奏疏。
李獻嘿嘿一笑,行禮,“臣見過太后。”
“西北那邊,你覺着如何?”太后問道。
“李氏堅韌,遲早會成爲大宋的心腹大患。”李獻說道。
“李德明如何?”
“其人穩健,目光長遠,謀劃深遠。”李獻說道:“李氏在大宋與北遼之間尋求平衡,並非李氏本意。李德明的目的是先穩住大宋與北遼……”
“那麼,他目的何在?”
“向西。”
“河西走廊。”
“是。”
殿內安靜了一瞬。
那是盛唐時令無數詩人嚮往之地,他們在那裏留下了無數詩篇,令後人爲之憧憬。
可惜的是,時至今日,那條中原的對外通道被阻斷了。
“回去好生歇息。”太后壓下了心中的鬱郁,“對了,少惹事。”
“人不惹臣,臣不惹事。”李獻說道。
“那個……”太后猶豫了一下,趙禎說道:“大朝會後,有人……把墨學在國子監的校舍給砸了。”
“砸了?”李獻看似有些不解。
“對,砸了。”趙禎說道:“已經處置了當事人。”
李獻沒問如何處置的,只是笑了笑,隨即告退。
趙禎把他送出去,“我的親事定下來了。”
“曹氏?”李獻想到了那個英姿颯爽的少女。
“對。”趙禎憧憬的道:“那是我的妻。”
也是你的劫。
杏花剛從蔡河邊巡視生意回來,正準備做飯。
家中李獻留了一個護衛,兩個人的飯菜做起來簡單,可她卻打不起精神來。
來福也是如此,每日窩在大樹下,大門外有什麼風吹草動就警覺的擡頭。
杏花知曉,來福想主人了。
來福突然嗚咽,杏花在廚房說道:“又弄假消息。”
每日來福都要如此幾次,就像是狼來了的故事,次數多了,杏花也就不在意了。
“汪汪汪!”
來福突然狂吠,杏花出來,就見它衝到了大門前,回頭看着她,急不可耐的搖着尾巴。
“這……”
杏花過來開門,來福一溜煙就往外跑。
“來福,回來!”杏花追了出來,看到來福飛也似的衝到了前方,一個前撲。
李獻接住來福的爪子,笑道:“好傢伙,長肥了啊!”
來福嗚咽着,拼命的想去舔他的臉。
李獻揉揉它的腦袋,放它下來,就看到了淚眼汪汪的杏花。
“哭什麼呢?”
杏花抹淚,哽咽道:“他們砸了郎君的學堂,我打不過,又說不過他們。”
李獻笑道:“打架?這個我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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