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最快的致富之路
孫奭病了。
作爲大儒，王珣和王瀾山聞訊後前去探視。
孫奭看着廋的厲害，唯有一雙眸子炯炯的。
“老夫去墨學旁聽了一堂課，李鉅子野心勃勃，他發誓要帶着墨家子弟去研究世間萬物的本源。蒼玉，我儒學不可落後，當奮起直追……”
王珣和王瀾山面面相覷。。
“莫要以爲老夫在危言聳聽。”孫奭抓住王珣的手，王珣看了一眼那隻手背上的老人斑，忍了忍沒去掙脫。
“那一刻，老夫在李鉅子的眼中看到了什麼，是……是堅定，是篤定，他彷彿知曉世間萬物的本源是什麼。蒼玉，不可故步自封啊！”
“知道了。”王珣微微蹙眉，稍後告辭。
出了孫家，王瀾山突然笑了。
接着是王珣，他莞爾搖頭，“世間萬物多不勝數，就說眼前的吧，一個宅子裏有多少東西？眼前的石板，泥土，樹木花草……若是要把這些東西都研究透徹，弄清本源，那最少得一萬年。”
王瀾山捧腹大笑，良久擦拭去眼角的淚水，嘆息，“那位李鉅子能活一百歲就了不得了吧！數十年後他去了，留下個謊言供世人恥笑。”
“可笑！”
笑聲遠去。
……
李獻在笑，看着那些學生們笑的很開心。
“這是我墨家的根基。”他對文彥博說道：“寬夫，這是種子，當這些種子發芽長大後，相信我，任何人都無法再度摧毀我墨家。”
文彥博點頭，“若是太平盛世，那我墨家當避儒家的風頭。可當下大宋岌岌可危，從帝王到有識之士都看出了太平之下的危機。這等時候大宋需要的是鐵，是能強盛大宋的手段，而不是開口君子，閉口道德的所謂儒學。”
“這是天意！”
李獻一直覺着自己能穿越到大宋，而且是穿越在這個節點是上天的旨意。
早一些時候真宗昏聵，朝堂上醜類橫行，他再大的本事也只能遁世。
再晚些，士大夫空前強大，神宗和王安石聯手也不是對手。他自問也只能在那種環境中苦苦掙扎。
唯有這個時代。
范仲淹，富弼，韓琦，歐陽修……當趙禎發出革新的信號後，這些人毫不猶豫的站出來，並選擇背叛了自己的階層。
這是個羣星閃爍的時代。
文彥博看着自己的先生，“在這等時候能站出來的，便是勇士。”
“我從不是勇士。”李獻搖頭，“我只是愛做夢。我夢到了些令人不忍之事。既然不忍，那麼，該出手時便出手。”
“若是敗了呢？”文彥博知曉這條路有多艱難，“失敗後，士大夫們的反撲不會是溫文爾雅，而是如餓狼般的兇狠。”
“我不會敗！”
“爲何？”
“我敗了，那眼前一切再與我無關。”
李獻眸色蒼涼，“寬夫，你相信帝王會淪爲異族的玩偶，你相信皇女會被異族虐殺嗎？”
文彥博搖頭，“若是如此，這便是我輩的恥辱，我輩該死！”
“是啊！”李獻點頭，“這是個恥辱！”
曹倚急匆匆進了值房，“先生，廚房說採買的錢不夠了。”
“去老鴉巷尋杏花拿！”李獻寫了一份手書給他，蓋了墨學的印鑑。
文彥博嘆氣，“學生，杏花窮怕了，會擔心。”
窮怕了！這幾個字中，怕是點睛之筆。
因爲害怕重新陷入那等貧困的艱難中，杏花會焦慮。哪怕家中錢財足夠用十年二十年，她依舊擔心有什麼變故，或是二十年之後怎麼辦。
“郎君到時候不能掙錢了怎麼辦？”杏花看着空蕩蕩的箱子含淚欲滴。
“哎！”李獻嘆道，“你家郎君會掙錢，越老越值錢。”
“可家中錢財去了一半了。”杏花癟嘴，“一半呢！郎君！”
“那麼多？”李獻想了想，修葺宅子花費確實是大了些，可即便如此，那些家長依舊不滿意。
“看來，我的悠閒日子該結束了。”
李鉅子決定要去掙錢。
趁着趙禎來家中的機會，他問這廝是否願意參股。
“我就不摻合了。”趙禎矜持的道。
張澤神色不大自然，李獻大笑，“這是被聖人管束了？哈哈哈哈！”
趙禎淡淡的道：“那是我讓着她。”
看來，官家的新婚生活很美滿。
“伱會後悔的。”李獻大笑，彷彿自己的生意很大。
李獻去了州橋夜市，繞着整個夜市周邊轉了幾圈，還畫了草圖。
“這裏不錯。”他站在一片低矮木屋前說道。
嚴大說道：“這裏多是窮人居住。”
範集不解，“郎君，這裏難道能掙錢？”
“知曉如何致富最快嗎？”李獻問道。
衆人搖頭，覺着這裏真是找不到發財的法子。
“拆遷！”
李獻回到家中，就開始各種計算。
“國安哥哥。”
在李家，只有蘇荷在不經李獻允許的情況下，能突破王賀的封鎖進入書房。
所以當看到王賀板着臉擋在前方，正準備喝住妹妹的蘇唯突然發現，那個影子竟然閃開了。
就閃開一下，接着又迴歸了原位，快的讓蘇唯一怔。
“荷兒！”李獻大笑。
哦！
還有來福也能不受限制的進書房。
“姐姐也來了。”
蘇荷衝着李獻咧嘴一笑，來福在她的腳邊繞圈子，搖尾巴。
李獻起身出迎，見蘇唯一身道袍站在對面，就笑道：“前面熱，廊下還有風，我令人做了冷茶，可以嚐嚐。”
廊下有連體的長凳，二人隔着木柱子坐下，蘇荷坐不住，帶着來福在廊道里來回跑。
“慢些！”李獻蹙眉伸手拉了她一把，恍若是拉着自己的妹妹般的自然。
蘇唯看着臉蛋紅紅的妹妹興奮的點頭，這才發現，原來在這裏，妹妹纔會肆無忌憚。
這一切都是因爲他的縱容？
不對，是此人給了妹妹安全感。
蘇唯默然接過冷茶，杏花笑的讓李獻想到了姨母。
王賀都知趣的避開了，彷彿不知曉蘇唯武藝比自家郎君更爲厲害。
二人輕聲說着些閒話，多是關於蘇荷的。
李獻突然有種荒謬的感覺，自己和蘇唯好似兩口子，正在說着女兒的各種小事。
蘇唯其實也有這種感覺，不自在的轉換了個話題，“聽聞墨學開門了？”
“對。”李獻看了她一眼，“道門對此如何看？”
“覺着熱鬧。”蘇唯說道，她也看了李獻一眼。
四目相對，沒有誰閃避。
哎！
男人先讓一步吧！
從蘇荷開玩笑般的說讓他娶了自家姐姐，到蘇成和他喝酒時，總是有意無意說些蘇唯的好處，李獻知曉，自己是老蘇家眼中的最佳女婿人選。
“他們說你會做飯？”
“方外人喜在名山大川或是偏僻處修煉，若是不通廚藝，寂寞之餘還得忍受糟糕的食物，會破壞道心。”
“那麼，醫術也是如此吧？”
“對，不通醫術去深山中修煉，九死一生。”
在這個時代，出家也是個危險的職業。有的寺廟或是道觀就建在偏僻處，距離人煙少說數十里。一旦生病，別想尋醫者，聽天由命，等待道祖的恩賜吧！
這是蘇成口中的優點，他也糾結的說了缺點，這閨女身手好，性子冷，曾有男子傾慕想接近，先被冷，後被打。
“他們說你……喜動手？”李獻覺得自己的修爲在不斷增長中，遲早會金丹大成。但在此之前還是和這等美人兒保持距離爲好。
“爹爹總是讓那些不懷好意的男人接近，我不如此，後續麻煩不斷。”
這是殺雞儆猴，手段也不錯。
李獻也想過自己的終身大事，也曾認真琢磨了一番韓司言給的那些女人信息，但看來看去，總是覺着差些什麼。
此刻他倒是有些明悟，那些女人差的是不作僞。
他來自於後世，習慣那等男女平等的相處模式。而大宋卻不同，曹皇后這等爽朗俠氣的女子，依舊得亦步亦趨的跟在官家身後，低眉順眼，裝作是賢淑的模樣。
趙思聰這個紈絝說過，他老孃和老爹之間相敬如賓，他長那麼大，就沒見到夫妻雙方流露出過七情六慾的情緒。
這樣的婚姻太可怕了，李獻只需想想，就寧可單身一輩子。
臨走前，蘇唯猶豫了一下，“那衣裳還合身嗎？”
李獻下意識的點頭，“貼身極了。”
蘇荷鬧騰着不願走，要在這裏過夜，說要和國安哥哥晚上等着看狐仙。
狐仙的故事是李獻編的，蘇唯的解決方式很簡單，單手把妹妹提起來就走。
“國安哥哥，狐仙可見到那個書生了？”
蘇荷一邊在姐姐的手中掙扎，一邊瞪着大眼睛問李獻。
“呃！三世回眸方可換來一次今生擦肩而過的緣分，他們還差些意思。”
小女娃的慘叫聲遠去，王賀走到李獻身後，破天荒八卦了一下。
“郎君，那個女人喜歡您。”
“不至於吧！”李獻摸摸臉，覺得自己也就是普通長相。
“小人在邊上看着真切。”
杏花送客後小跑着回來，眼珠子瞪圓了，“郎君，蘇娘子喜歡你。”
這……
李鉅子有些惆悵。
當文彥博拿着賬簿來尋他時，他看到那個數字，就越發惆悵了。
“弟子不知先生買那片貧民居所何意，不過按照六百貫一家覈算，總計是兩百二十九家。一共十三萬八千貫。”
文彥博很認真的道：“先生，就算是把快餐生意賣了，也遠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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