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半道伏擊
十個奴隸結陣衝殺，有人在前方用盾牌頂着，後面的配合默契，竟然掃蕩了一片城頭。
城下，賀虎帶着麾下一陣砍殺，清空了那些步卒。
兩側城頭上，守軍正在趕來。
“保護主人！”哈力回頭咆哮。
十個奴隸結陣殺了回來。
在李獻的身前組建了一條防線，把左側衝來的守軍攔截在李獻身前。
“有點意思！”李獻剛纔旁觀了他們的廝殺，覺得有些地方眼熟，仔細一想，不是自己在博物館裏看到過的戚繼光的鴛鴦陣嗎？
再仔細一看，哈力等人的陣型和鴛鴦陣差別很大。鴛鴦陣比較鬆散，有人持長兵，有人持刀盾，而哈力等人清一色的刀盾。
是否在軍中也推廣一番配合廝殺呢？
李獻在思索着，右側，嚴大帶着護衛們被王餘那個狗曰的給擋住了。
王餘帶着十餘麾下攔截住了守軍的反撲，壓根就不給嚴大等人上前的機會。
“狗東西，回頭老子喝死你！”嚴大罵道。
王餘砍死一人，沒回頭喊道：“老子怕你不成！”
李獻的護衛力量分爲三等，身後是永遠的影子王賀。平時貼身的是範集等人。但現在越來越多是王餘的麾下。
嚴大等人是老卒，戰陣廝殺犀利了得，但護衛卻差些意思。王餘的麾下現在就專門操練護衛技能，什麼人肉盾牌都開發出了幾種模式。
城中爆炸聲傳來的同時，一千騎兵也衝到了城下。
李獻指指城中，“不降者盡數殺了。”
騎兵們歡呼着衝進城去，李獻回頭，韓潤倒在地上，一雙眼瞪着他，竟是死不瞑目。
“其實，做朋友挺好。”李獻抹了一把他的眼皮，鬆手，眼睛依舊瞪着。
城中的廝殺持續了一個多時辰。
城頭的守軍率先被清剿乾淨。
賀虎策馬疾馳趕到城下。
李獻回身。
賀虎下馬，單膝跪地，“稟鉅子，除去故意放走了十餘騎之外，守軍全滅！”
李獻彷彿看到源源不斷的鹽巴被輸送到各處，販賣到大宋各地。
鎮遠城的財源，終於來了。
……
大軍行進得有章法，前鋒，左右翼張開，保護大軍兩翼，一旦前鋒遇敵，也能迅速包抄上去……
看着麾下將士精神抖擻，韓青滿意的道：“此戰若是成功，皆是大王之策指引。”
副將陳河笑道：“大王英明。”
李德明兩次被李獻擊退，若是韓青一戰滅了鎮遠城，你讓天下人會怎麼想？
哦！
原來韓將軍比大王還厲害啊！
大夏不是北遼，耶律休哥能活到病死那一天。若耶律休哥是大夏臣子，韓青敢打賭，他等不到那一天。
陳河聽到了馬蹄聲，回首見一隊斥候帶着十餘狼狽的騎兵往中軍來。
“這是何處人馬？”陳河納悶，心想難道是宋軍出擊了？
十餘騎被攔截，其中一人被帶過來。
“將軍，鹽州，丟了！”
韓青的神色依舊是從容不迫，突然一怔，喝道：“伱說什麼？”
“將軍，鎮遠城的人馬突襲了鹽州，鹽州，丟了。”
韓青策馬過去，不敢置信的喝問，“如何丟的？”
“韓郎君帶着人在城頭……巡查，突然來了百餘騎，皆穿着我軍甲衣，他們突襲了城門。”
“城頭的人馬呢？韓潤何在？”韓青問道。
韓潤雖然好享樂，但從未耽誤過正事兒，這也是韓青讓他巡城的緣故。
有個責任心強的兄弟在，他也能安心些。
“韓郎君身邊那人突然發難，奪取了一段城頭，接着鎮遠城的騎兵呼嘯而至……”
“韓潤誤我！”倘若是韓潤就在眼前，韓青能弄死他。
陳河面色難看，“將軍，當下如何？是回師，還是……”
韓青努力壓制住怒火，分析道：“有人把消息泄露給了李獻，李獻趁着我軍出擊，城中空虛的機會突襲得手……”
至於是誰泄露的，到時候隨便找個人栽贓，但萬萬不能是韓氏的人。
韓青看着陳河，“這些年，我待你不薄，你那些手腳我都視而不見……”
到你回報的時候了。
“定然是鎮遠城的密諜探知了消息。”陳河正色道。
鍋，扔出去了。
韓青身體一鬆，下馬，吩咐道：“圍着！”
心腹們把他圍在中間，韓青身體一軟，就癱坐在地上。
“大王能殺了咱們！”韓青顫聲道。
陳河點頭，“鹽州丟失，後繼糧草就斷了，就算咱們勉強趕赴鎮遠城，知曉咱們窘境的鎮遠軍豈會怕咱們？爲今之計，要麼去宥州，要麼……回師，奪回鹽州，將功贖罪。”
在陳河看來，最好的法子是去宥州。李獻奪取了鹽州，但他兵力薄弱，鎮遠城和鹽州他無法兼顧……
“李獻若是給西北宋軍通個風，得知鹽州到手，你說宋軍會不會出動？”韓青撐着地面，緩緩站起來，身體依舊有些發軟，“唯一的路，便是奪回鹽州。”
“將軍，鎮遠軍的斥候跟來了。”斥候回報，“那些斥候猖狂之極。”
“回師！”韓青毫不猶豫的道：“他必須留一兩千人馬看守老巢，此行最多兩三千人馬，怕了他嗎？”
“小心路上伏擊。”陳河說道。
“這個無需你提醒。”韓青漸漸從恐懼和憤怒中恢復過來，冷冷的道，“準備回師。”
大隊人馬緩緩掉頭。
前鋒剛得到通知，正在趕來。
“前鋒拖後，後隊爲前鋒，馬上出發。”
……
“別挖太深了，挖那麼深炸土嗎？”
通往鹽州的大道上都是鎮遠城的軍士，他們在大道中挖了不少坑，隨即有人埋了些油紙包進去。
“填平！”
人多力量大，一會兒功夫，整個大道上除去不少地方看着土色較新之外，再無異樣。
“李德明父子殘忍，韓青知曉自己丟掉鹽州的後果，必然會回師。”李獻在邊上的林子裏給麾下剖析此戰。
賀虎聽的不認真，捱了一巴掌，捂着腦袋憨笑。
“咱們的事業剛開始，以後軍隊會不斷擴大，你等的麾下也會越來越多。不認真學習兵法，以後還是用馬賊部族爭鬥的那一套去領軍廝殺嗎？”
李獻冷着臉，衆人趕緊請罪。
李獻面色稍霽，“鹽州乃是李氏財賦重地，丟失鹽州，李氏將陷入財政窘境，且李氏轄區內喫鹽也成了問題。無論韓青的妻族和李德明什麼關係，他都難逃一死。唯一的生機便是奪回鹽州，將功贖罪。”
他說道：“這是戰前分析，分析清楚敵將的心思，你就能推算出他的下一步。什麼是兵法？琢磨對手的心思，便是兵法！”
賀虎恍然大悟，“以前和別的部族爭鬥，他們搶了我的女人，我憤怒之下，便不顧族裏的規矩領軍去攻打，對方早有準備，結果我大敗。這便是對方琢磨透了我的心思。”
“對。”李獻很欣慰賀虎能舉一反三，擡頭卻見狄青在發呆，就飛了一根樹枝過去。
捱了一下的狄青說道：“鉅子，弟子在想，韓青好歹也是宿將，他定然會防備咱們半道伏擊。”
“許多時候，選擇就一種。”李獻說道：“若是放任韓青攻打鹽州，宥州軍會不會順勢出兵鎮遠城？空虛的鎮遠城如何能抵禦強敵？”
半道伏擊同樣也是李獻唯一的選擇。
“敵軍來了。”
瞭望手稟告。
“噤聲。”
整個林子裏嘈雜了一瞬，接着安靜下來。
數十騎從大道上疾馳而過，並未注意到地上的新土。
若是鎮遠軍在大道中間挖坑潛伏，韓青能笑死在這裏。
數十騎左右看看，快速通過。
隨後便是大隊人馬。
兩側敵軍在盯着兩邊，刀出鞘，弓箭在手。
若是按照常規手段伏擊，也就能用箭矢偷襲一波，隨後依舊是兩軍廝殺。不過伏擊一方佔據突然發難的優勢罷了。
可惜了……李獻搖頭，若是距離再拉長一些，敵軍必然無法保持這等高度戒備狀態。
當中軍進入那塊區域時，李獻舉手揮下。
密集的箭矢從林子裏飛了出去。
“敵襲！”
韓青冷笑看着麾下倒了一片，“迎敵！”
大道兩側有坑，坑裏的軍士們用香點燃了引線。
嗤嗤嗤……
敵軍向兩側結陣，但卻愕然發現對手竟然沒出擊。
“看到我軍有防備，他們不敢了嗎？”韓青大笑。
轟轟轟！
密集的爆炸聲中，整條大道煙塵飛涌。
慘嚎聲，戰馬的驚惶長嘶聲，各種尖叫……
韓青的戰馬人立而起，他雙腿夾住馬腹，極力想控制住驚馬。
那是什麼？
他下意識的喊道：“集結！集結！”
對手若是在此刻出擊……
“殺！”
兩側林子裏，鎮遠軍蜂擁而出。
先是一波箭矢，接着殺了進來。
賀虎一馬當先，殺的酣暢淋漓。
火藥並未給敵軍造成巨大傷亡，但卻讓他們驚惶不安。
有人喊這是雷霆，有人喊這是鬼魅，戰馬帶着自己的主人到處亂跑。
混亂中，陳河喊道：“集結，結陣保命！”
不得不說，這句結陣保命喊醒了許多敵軍，他們自發開始集結。
“打散他們！”李獻喊道。
敵軍一萬，是鎮遠軍一倍還多些，若是讓他們成功結陣，這一戰會很艱難。
“切割他們！”李獻率先衝向中軍大旗。
可很快，一騎超越了他。
是狄青！
接着一個個騎兵超越了他。
前方，敵將在聲嘶力竭的呼喊，召集麾下。
“攔截他們！”中軍大旗下，韓青指着李獻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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